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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来,昭阳台便是议论纷纷,几个太监抬着唐海离开,浑身的水以及熏天的酒气,一个看似沉稳些的太监和姚清婉站在一起,倒也无喜无悲,
“这唐海啊,平时就喜欢喝点酒,这下子好了,去和阎王老子喝了。”
姚清婉正视前方,平静的道:
“这宫里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平时爱喝酒就已经提醒过了,现在说再多也没用,都是命。”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一群女孩儿站在路边围看,小心翼翼的议论,姚清婉的目光落在陆盈袖四人身上,随即散开目光,大声道:
“怎么?今天不用学习礼仪了么?全都站在这。”
众人闻言这才收了好奇心,赶紧往大殿走去。
一上午便这样平静的过去了,中午休息时间,姚清婉却叫住藤萝四人,心下一股不安传来,宽阔的大殿只有五个人,景惜芳第一次发觉安静这样吓人。
姚清婉已经走了下来,站在四人面前,听不出语气的喜悲,
“昨晚,你们去哪儿了?”
陆盈袖闻言心内顿时明白,看来这姚清婉是有了眉目,但自己决然不能不打自招,正思量着,藤萝接过话,
“晚上,自然是在屋子里睡觉。”
姚清婉闻言不禁笑出了声,
“我最晚检查采女房间,最后见着你们几个慌慌张张回来,原本以为,是贪玩晚回,便也没在意。”
顿了顿,姚清婉走到游初春身边,道:
“直到今早找到唐海的尸体,我想起来了,之前,可有人说过,唐海与其纠缠。”
游初春与藤萝闻言心下一怔,不禁还是感叹自己做事不够周密,姚清婉冷笑一声,
“你们的胆子真是大,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已经入宫了,但胆子嘛,的确是比不上你们,或许,你们将来的成就会远高于我也说不定,罢了,唐海究竟是自己醉酒掉进柳荫水榭的,还是其他,报告掌刑司,让她们伤脑筋去。”
说话间姚清婉已经转过身向门口走去,藤萝反应最快,已经侧身拉过姚清婉,一脸微笑道:
“姑姑每天忙着采女之事,还要操心其他事,身体哪能受得了,这些小事,不提也罢。”
说话间藤萝解下脖子上的玉坠,轻巧的放在姚清婉手掌中,笑道:
“这玉坠是小时候家人给的个小玩意,送给姑姑打发时间的。”
姚清婉眯着眼笑了起来,这玉坠乃是羊脂玉,虽然小巧,不过雕工细致,自然也值不少钱,想到这里,姚清婉将玉坠放进袖子,
“再说吧!”
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便离开,直到背影消失,景惜芳这才走了过来,道:
“这再说吧!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盈袖的眼神带着狠戾,道:
“我们被她抓住把柄了,只怕,这女人不把我们连皮带肉都吃下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藤萝看着大门背影消失处,轻声道:
“这就是勒索,永无止境的勒索,直到我们没有了勒索的价值,成为一捧齑粉。”
陆盈袖叹了口气,
“真是倒霉,当真是一种饭养百种人,算了,先去吃饭吧!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
说完陆盈袖率先走了出去,景惜芳无奈,拉着游初春轻声安慰,
“总会有法子解决的,我们先去吃饭。”
藤萝闻言转过身,拉过游初春的手,轻声道:
“我们现在对姚清婉还有价值,只要价值不被榨干,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事,你先别担心了。”
见着两人对自己的好,游初春心里升起暖意,点了点头,便随着两人去了饭厅。
午休时陆盈袖背对着三人,游初春也感觉到陆盈袖不太想理自己,本来身份就有悬殊,加之自己还连累了她,想到这些,游初春低下头,见着藤萝与景惜芳已经倒在床上午休,自己便也倒下,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仔细想想,藤萝为了自己,已经花出去多少钱了,自己恐怕都是还不完了,况且这些钱,也怕是藤萝的母亲一点一点攒下来的,想到这些,游初春心里更加难受,也实在不知,自己怎地会惹上这样的烦恼。
下午的学习并没有耽误,女孩儿依旧十分认真的学习,毕竟到了这里,没有几个人是甘心就做个宫女的,路还早,这时便舍了盼头,那当初又何必入宫。
姚清婉十分认真的看着每一个女孩儿的学习,看到藤萝四人时却是皱起了眉头,斥道:
“笑要温婉得体,走路要端敬,你们这样成何体统,若是得知你们是我姚清婉带出来的,我以后还怎么做这昭阳台的姑姑。”
四人低下头,深知这不过是姚清婉的故意,其她女孩儿听了却是有忍不住笑出声了,之前已经被罚过一次,似乎看别人的笑话,总是能让人有一种自我的满足。
四人重新整理身姿,听了不卑不亢的道:
“请姑姑多加指点。”
姚清婉冷哼一声,对着大殿所有人道:
“照镜子,是为了正衣冠,今日,便放你们半天假。”
说话间回过头看着景惜芳四人,厉声道:
“你们四人站到门口去,让大家看看自己有那些不足需要改进。”
四人闻言,心下百般怨恨却无法,陆盈袖岂不知这是奇耻大辱,但自己只是一名虚名的采女,对方是掌管采女的姑姑,胳膊岂能拧过大腿,一瞬间满心的怨恨都透过眼神折射在游初春身上,转身便去了门口。
游初春没有看见那道目光,却也感受到自身的尴尬,四人在门口站定后陆盈袖冷哼一声道:
“真不知道你八字是有多重,这样压得住人。”
藤萝闻言耐着性子劝道: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大家都是一起进宫的,谁也料不到会出什么困难,这样的事,初春也不想惹上,你在这说这些伤人话,又有什么意思。”
平白无故被藤萝一顿抢白使得陆盈袖心内怨气更甚,
“你当然是能忍,毕竟商贾出身,最擅长看人脸色,你不在意前程可别拉着我,我怎么也是县令之女,在明溪县再不济也能走个好人家,既然都放弃了来到这个地方,难道我是为了来服侍人的么?你一个庶女又不受宠爱,自然不会明白什么叫破釜沉舟。”
这话正好说在藤萝痛处,一时间心内五味杂陈,见着气氛尴尬,景惜芳赶紧开口道:
“在这大门口斗嘴是做什么?还怕给姚姑姑的把柄不够在这里站着不嫌丢人么?”
陆盈袖低声冷哼,
“叫那个八字重专克身边人的人走开些,哪里有这些事。”
说完别别过脸去,再不看三人。
游初春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原本卑微的身份已经压得她抬不起头,而今陆盈袖更是话锋凌厉,景惜芳伸手握住游初春的手,轻轻的摇头,似告诉她不要去听陆盈袖说的话。
藤萝低下头,压下心内的怒气,便也不去跟陆盈袖争辩,便这样咬牙撑着直到晚饭时间,不料姚清婉走来,却说四人有待加强练习,令四人再多站一个时辰,看着扬长而去的身影,游初春终于落下眼泪,哽咽道:
“我去把这一切都承担下来,我不要再连累你们。”
说完便要迈出步子,幸好景惜芳眼疾手快赶紧拉住,藤萝着急道:
“你去有什么用,她现在是把我们绑在一起。”
“这……”
“好了,不就是站一个时辰么,站便站了。”
说完给景惜芳一个眼神,示意她看好游初春,自己则正过身,继续罚站。
天色渐渐暗下,四人托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屋子,又累又饿的困倦袭来,陆盈袖的脾气被激发,打开柜子拿出钱财便往外走,藤萝瞧了一眼,也从柜子里拿出了些银子,道:
“我也去换些吃的回来,你们等我会儿。”
关上柜子正准备走,游初春却拉住了藤萝的衣裳,道:
“我不饿,你不必给我带了。”
藤萝闻言正要说话,不料景惜芳也开口道:
“我也不饿,就是有点困,我先睡了,你也不用给我带了。”
藤萝闻言抿了抿嘴,坐在床铺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我身上,还有些钱。”
景惜芳将被子拉上来一些,遮住肩膀,道:
“你的钱都是你母亲给你的私房钱,别再乱用了,一顿不吃而已,我没事的。”
“我怕不是一顿不吃,以后的日子,可有的过了。”
三人谁也不说话,屋子里安静的可怕,景惜芳理了理被子,微笑道:
“我困得不行了,我先睡了。”
说完便裹着被子侧身睡去,游初春见之笑着看着藤萝,道:
“那我也睡了。”
说完也裹了被子背身睡去。
藤萝岂会不知两人心思,见此情景自己也没心思吃东西,干脆将银子放回柜子,解了外衣也睡去了。
第二天三人醒来,见着陆盈袖已经穿戴梳洗好了,倒了水便自己前去大殿,三人也没说什么,各自起床收拾,前去饭厅吃过早饭,到了大殿,原来今日是教授见到比自己尊贵的人的行礼,姚清婉见之皆是满意,待到四人学习时,姚清婉便是百般挑剔,四人心内委屈却又不敢顶嘴,姚清婉很是得意,便责罚四人跪在门口,头上顶碗水跪一个时辰,好好学习什么叫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