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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侍郎也不负陈止明的期望,将东宫上下是搜查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连一丝角落都不愿放过。
“大人,请看。”忽然有士兵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兴奋地将手中的箭递到他面前。
胡侍郎从他手中接过那箭,箭头和接近接近箭头的部位都有些发黑,一看便是特制的火箭,凑过去一闻,焦灼味中,似乎还带了些血腥味。
他疾步走到刘衍面前,沉声说道:“殿下看这是什么?”
刘衍只瞟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淡淡道:“什么?一支火箭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不是一般的火箭,我猜这是当日刺中凶手右臂的火箭,又掉落在这宫墙附近,想必一定是那凶手翻墙而入,混进了东宫之中。”胡侍郎眼中精光大盛,一步步推断道。
“胡侍郎,我看你,是想抓凶手想疯了。”陆执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他,在身旁的士兵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士兵急急跑去,不消片刻又捧着箭回来了。
陆执将士兵捧着的箭摔在胡侍郎面前,冷笑道:“看,东宫之中,这种箭要多少有多少,胡侍郎不过是幸运的捡到了一支,便能妄下推断,我看胡侍郎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胡侍郎将手中的箭暗暗掐断,目光一紧,忽然笑道:“对了,我想起来,那凶手的右臂受了箭伤,这箭不能证明什么,那伤口总不能一夜之间好了吧,不如将东宫众人召集起来,我亲自去验,一个一个地去验,想必那凶手必定无处可逃。”
陆执眼皮一跳,心中登时慌张起来,不由看向刘衍,刘衍目光中也多有犹豫,顿了一顿道:“父皇让你搜查东宫。是让你来找凶手是否藏匿在我东宫之中,不是让你来捣乱的,你要是将所有人召集起来,一个个查看。我东宫的秩序都要被你捣乱了。”
“殿下慌什么呢?东宫的人这么多,凶手要是混迹在士兵、太监甚至宫女中,都是不得已而知的事情,仔细一点总是好事,殿下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只好回去请示皇上,得了皇上的旨意再来了。”胡侍郎见刘衍有些不安的神情,言语中便带了些得意。
刘衍自然知道他去请示皇帝,皇帝定会答应,犹豫之下只好咬牙道:“陆执,你去召集士兵,全都到太合院去。宫女太监全都呆在自己宫门中,不得出入一步。”
陆执恨恨地看了胡侍郎一眼,愤愤转身,心里却不安得很。自己的右臂确实受了伤,如果一个个查过来,迟早要查到自己身上,想了想,便想到了逃走。
一只手忽然搭上自己的肩头,陆执惊吓着回头道:“谁?!”
见是刘正声,又暗暗舒了口气,刘正声打量了一下四周,悄声对他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记着,你可千万不能逃,你一逃,就等于你告诉了所有人。你就是凶手,这不白之冤可就说也说不清了。”
“那我怎么办?胡度那人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的,势必要将东宫查个底朝天啊。”陆执十分害怕道,倒不是害怕自己被抓,而是怕自己身后的东宫受牵连。
刘正声向他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陆执听了,紧皱的眉头虽然没有放松,但紧绷的肌肉却也渐渐松了下来,听罢,只好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听天由命吧。”
“对了,先生呢?东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也不出来看看?”刘正声将心中憋了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陆执摇了摇头道:“他还没有回来呢,随他同去的车夫也迟迟不归,因此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开了,按照刘衍的吩咐去召集士兵了。
士兵挽着袖口,一个接一个地从胡度面前走过,胡度也看的十分仔细,明明看上去没有一丝伤痕的臂膀,他还要多看几眼。
排队的士兵越来越少,眼看着方才排长队的士兵,此刻只剩下杳杳几个了,刘正声和陆执对视了一眼,陆执微微点头,示意远处的士兵行事。
胡度检查完最后一个士兵的手臂后,似乎略有不甘心,顿了一顿居然说道:“难不成是我记错了?伤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
刘衍登时怒道:“荒唐!你还想再来一次吗?你方才是在戏弄我吗?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是右手,难道那些人的眼睛都和你一样瞎了不成?”
胡度被他骂的有些摸不着北,目光在陆执身上一顿,觉得甚是眼熟,忍不住道:“我看殿下身边的这个亲兵与我昨夜见到的凶手有些像,不知可否,让他也挽起袖子给下官看看?”
刘衍因为怒气而喘着重重的气息,此刻不但平静不下来,反而越来越重,到底还是查到了他身上,正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两个人忽然跑进了院子里。
来人道:“大人,我将所有太监都查过了,他们的手臂上没有伤痕。”
另一人则气喘吁吁,根本缓不过来,看得出来,他跑得十分快,过了片刻,他才艰难道:“不……不好了……”
胡度脸色骤变,笑脸盈盈地凑到他面前,追问道:“怎么了?你快说!”
“不……关雎宫……打……打起来了……”
刘衍听他说完,第一个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带着身边的人往关雎宫赶过去,胡度忙加紧脚步跟上去,一面还不忘问那人道:“关雎宫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查到凶手了?”
“是……是巧姐非要查太子妃和宫里的一个女大夫,被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给打了。”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宫中的所有宫女都是由为女儿身的巧姐亲自查看的,这巧姐是陈阙多年前收留的孤儿,一直都跟在陈阙身边学习查案,也算女中豪杰了。
刘衍还未进到院子,一个人便尖叫着飞向了他,陆执忙拦在刘衍面前,双手抓住那人的手臂,将他稳稳放在地上,那人惊魂未定,连连道谢。
只见院子里的,东宫的人和司刑寺的人已经厮打在了一处,若渝正与一个穿着男装的女子打斗,想来那就是巧姐。
“都给我住手!”刘衍喝声制止,一干人等终于停了下来,又疾行两步至若渝面前,问道,“怎么回事?”
“这泼妇,竟然连太子妃都想要检查,太子妃是何等身份岂容她查看?还有孙大夫,她是殿下请来的贵客,如此一来,不是怠慢了贵客,传出去让天下人耻笑吗?”若渝见被自己压制住的人,还想挣脱,手上的力不由得又加了一分。
“太子殿下快让这位姑娘松手吧。”胡度十分着急道,见刘衍无动于衷又道,“是巧姐的不是,是她目光短浅,可看在她一心查案的份上,殿下就让这位姑娘放了她吧。”
刘衍微微挥手,示意若渝放手,又转而对胡度道:“你的手下也太不知轻重了,你以为东宫中人人都是你能碰的吗?我看今日你也查的差不多了,回去复命吧。”
“太子……太子殿下,”胡度十分为难地扫了一眼眼前混乱的局面,忍不住道,“我查完最后一个,我就走,就是殿下身边的这位亲兵。”
“你还嫌我东宫不够乱吗?刚才你也看到了,陆执将横飞过来的男子救下,他若是手臂受了伤,怎么可能轻松救下他?如果你执意找我东宫的麻烦,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刘衍几乎是怒吼着说出这番话。
胡度一张脸十分难看,知道他所言不虚,可是,就这么空手走了,未免也太……
适时,一旁的士兵忽然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胡度目光一紧,生出几许得意的笑意来,上前一步,颇有深意地问道:“敢问殿下,楚沉夏何在?”
刘衍见他问到楚沉夏,脸上又是那样的表情,惊奇道:“这关他什么事?事实上,事发当日清晨他就离开东宫去看他母亲了,直到今日还未回来。”
“不,正是因为他不在,才显得可疑,何况他身手超凡,极有可能是杀死陈大人的凶手,我看殿下就不要隐瞒他的行踪了,待我查看过他的手臂,便能知道真相了。”胡度颇为笃定道。
刘衍心知此事根本就与楚沉夏无关,当下也不打算替他解释,顺着胡度的意思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他母亲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胡度听他这么说,当即觉得楚沉夏是逃遁无疑,目光一狠道:“此人必有嫌疑,若是他回到东宫,还希望殿下派人来通知我。”
“好。”刘衍只淡淡回了一个好字,便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模样。
宫门口翘首等了许久的陈止明见胡度带着人往宫门走来,忙迎上去问道:“如何?”
“东宫中没有发现。”胡度见陈止明有些失望,微微一笑,道,“不过,我已经大致猜出了凶手,这个人就是目前逃离东宫的楚沉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