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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剑住在一栋高级的酒店式公寓里,距离他的外贸公司大约只有五百米距离,我和刘大就沿街走过去,这条街是我们城市的商业核心地段,无数创业公司在这里涌现,这几年外贸生意不太好做,但不影响日渐增长的创业热情,所以这个地段的酒店式公寓很畅销,几乎都是被这些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租住。
我们乘坐高速电梯直达二十八层,出了电梯右转到底,边套的房间就是吕剑的住处,我们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的装修非常精致,对得起这个外观极其豪华大气的酒店式公寓。
室内的打点非常整洁,书架上摆了一些异域风情的雕塑品,看来吕剑是一个非常细致,讲究生活品质的男人。
我拍了几张照片,固定了一下原始的状况,走到里头打开了他的衣柜,衣柜里有一件卡哇伊的连衣裙!
我连忙叫道:“刘大,吕剑有女朋友的。”
刘大不慌不忙地说:“是,你看,照片在这里。”
我扭过头去,刘大正弯着腰站在他的书桌边,在看一张照片。
我走过去,原来桌上摆了一个做工很考究的相框,里面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美丽忧郁的女孩,坐在蔚蓝的海边,遥望着远方,海风吹拂起她挑黄的头发。
我由衷赞叹道:“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
刘大说:“是啊,可惜男朋友已经命丧黄泉。”
我说:“这个姑娘看上去那么忧郁,似乎总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刘大说:“不是说女人都有发达的第六感吗?你看她忧郁的第六感已经预测到男朋友不幸的结果了。”
我说:“我不开玩笑,这女孩我怎么看都不顺眼,只是一下子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刘大说:“我也不开玩笑,这是我们苏三法医的第六感,好的,我们就跟着你的感觉走,把她查清楚。”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惦记着那只三十七码的红色高跟鞋,还有吕剑手臂上的咬痕,咬痕和高跟鞋是不是同一个人,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依据可以关联或者排除,我心里非常着急。
吕剑的同事都不知道他有女朋友,现在吕剑的卧室里突然出现了这位神秘忧郁女,不得不使我多了一点心思。
刘大盯着照片里的美女说道:“苏三,给你个题目,你们今天打捞的主有没有可能就是这美女?”
我说:“是啊,我也在想呀,可是现在没有任何依据可以将这两者联系起来。”
刘大说:“这就是我的题目,认定或排除,给个说法?”
我想起了断头崖上的血迹,于是说道:“工作室可以做做看的,你看这件衣服应该是这美女的,我们可以拿回去DNA鉴定,看能不能和现场的血迹对上,不过,这成功的概率不是很高,有运气的成分哦。”
刘大说:“我也理解你们技术的难处,反正去做就是了,死马当活马医吧,现在叫没条件创造条件。”
我把这件连衣裙整件放进了物证箱,准备拿回去检验。
刘大的电话响了,他接完电话,脸色都黑了,生气地说:“苏三,又一起凶杀案件。”
我愕然地看着刘大,刘大停留了一下说:“要么叫研究所再派个法医去看现场?”
我问道:“是哪里发了案子?”
刘大说:“是侯宇廷报过来的,说是在浅滩那边的一个民房里,有一个老头被杀。”
浅滩民房!不就是我刚才和侯宇廷讨论的那栋民房吗?真是邪了,刚才关着门,没想到关了个尸体在里面,侯宇廷也真是晦气的。
我对刘大说:“不用再叫其他法医了,那栋民房我刚刚去过,我现在就过去。”
刘大见我说刚刚去过,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事有点奇怪,我也一起去吧。”
我们急忙带上那件连衣裙,关好吕剑的房间门,坐了电梯,下得楼来,把连衣裙的物证箱扔进后备箱,就朝浅滩方向奔去。
侯宇廷早等在民房的外面了,看我走过去,他叫道:“苏三,看你晦气的,你一说就出事。”
我说:“我好像刚才没说什么吧,我只是说要访问一下。”
侯宇廷说:“你走后,我回到浅滩继续搜索,后来我左想右想,还是决定到这房子这里看个究竟,我看着房子有个后院,后院有个围墙的门竟然开着,我就走了进去,发现房子的门也是开的,我走进去一看,吓了一跳,客厅里躺着一个老头,全身是血。”
刘大在打电话安排侦查员调查这房子主人的基本情况,我对侯宇廷说:“你难道害怕了?”
侯宇廷说:“怕是谈不上,可是这荒村路边,就我一人,还有一尸,多少有点别扭。”
我说:“不啰嗦了,进去看看再说。”
我和侯宇廷拎着勘查箱进入了现场,这房子极其简陋,地面连水泥都没打一下,客厅正中躺着一个老头,旁边有一张躺椅,躺椅上有喷溅状的血迹,看得出来,老头是在躺椅上遭到攻击,然后翻倒在地的。
我端下身来,老头的伤主要在颈部,我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是一把砍刀形成的砍创,粗粗看上去,起码砍了好几十次,老头整个颈部都几乎要离断了。
我正疑惑这凶手是一种什么心理,才导致如此的毒手,侯宇廷叫道:“苏三,你看这边有一把菜刀,上面有血。”
我走过去看了一下,墙角的地面上躺着一把菜刀,刀面上有大量的血迹,这把刀就是将老头脑袋差点砍下来的凶器。
菜刀杀人,不像带来的吧,就地取材?现场拿菜刀砍人,是临时起意、激情杀人吗?
我说:“侯宇廷,你看呢?这老头的死,你怎么看?”
侯宇廷说:“我看老头厨房里没有菜刀,看来这把菜刀就是老头家的,凶手在现场临时拿刀杀人,还把凶器丢弃现场,离开的时候最后连门都不关,好像有点不可思议。”
我说:“感觉很嚣张,砍了好几十刀,颈部都几乎离断了,不是仇比海深,就是脑子有问题。”
侯宇廷说:“额,我看说不定是脑子有问题。”
我随便说的,侯宇廷却给了意见,我楞了一下:“你是说精神病杀人?”
刘大走了进来:“你们讨论得挺热烈嘛,情况出来一点了,这老头就是房子的主人,是一个孤寡老头,没有亲人,常年只有他一个人居住在这里,性格孤僻,村里动员很多次,他都不搬走,真是命该如此呀。”
我说:“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这个案子有点蹊跷,颈部砍了几十刀,刀扔在现场,离开不关门,明显都是很随意又不掩饰的动作,这个凶手的行为特点很值得推敲的。”
刘大说:“哦,那你们仔细点。”
离开现场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远处海风吹过来,给夏日的炎热带来一丝凉意,我缩进汽车,心里没有了头绪,这老头被杀案件出乎我意料之外,凶手虽然有些特点,但我完全没有思路进行下一步的分析,我想,这个案子只能靠侦查员去想办法了,我法医一个,无能为力了。
汽车在郊区的海边蜿蜒地开着,我看着远处颜色发暗的晚霞,又开始想先前的吕剑案,吕剑的女友是新生的线索,找到她也许会有更多的情况可以反映问题。
如果能确定吕剑手臂上的咬痕是她女朋友所咬,那吕剑的死会比较干净,案情就会变得简单,可是,目前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对,只有找到吕剑的女友,用牙模去比对,才有希望确定或排除,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必须告诉刘大,叫他务必找到这个照片中的忧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