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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楚君逸轻声答道。
“你同意了?”顾诚之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沉悠远。
“恩。”楚君逸伸手抚上了他的脸,“你还有孝呢。”
顾诚之的呼吸停了一瞬,随后将他紧紧地搂住,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又有些酸涩,而剩下的则是淡淡的欣慰。
他在楚家只能守九个月的孝,可是身为人子,不能守满二十七个月的孝,他已是良心难安。
原本是打算私底下守满孝期,可他与楚君逸才刚刚定情……
“我说过,我会陪你守满孝期。”楚君逸想了想又补充道:“只剩下了几个月而已。”
“恩。”顾诚之闷声说道:“谢谢。”
“谢什么,你爹就是我爹,你娘也就是我娘。”楚君逸笑道。
顾诚之只是抱着他却不说话。
山庄中的宾客几乎都离开了,还留在这里的除了顾诚之和楚君逸以外,便只剩下晋律那几个人,不过他们大概是需要消化一下顾诚之的壮举,所以并没有出来溜达,至少顾诚之是没有看到他们。
入夜,楚君逸跟着顾诚之又去了那个温泉池子,两人泡了一会儿便黏到了一起。
等到楚君逸手软脚软的瘫在顾诚之怀里时,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个池子了。
顾诚之拿过一旁的巾帕擦了擦手,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楚君逸喘息了片刻,别开了脸,破罐破摔道:“那你呢?”
“没关系。”顾诚之深吸了一口气,全身的肌肉都绷得死紧。
“骗子!”楚君逸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又道:“你忍得住?”
“你别乱动我就能忍得住。”顾诚之凑到他的耳边轻声低吟。
楚君逸的身子瞬间酥麻,脸蛋涨得通红,咬着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惜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眶泛着红晕,在水汽的萦绕下又增添了几分美貌。
顾诚之只觉得口干舌燥得厉害,身体也绷得更紧了。
白天他还说着想要守孝,可刚才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还好在紧要关头刹住了闸,但还是有些过了。
“你别忍了。”楚君逸红着脸,手往下面摸去,“我帮你。”
顾诚之闷哼一声,抓住了楚君逸的手,也不知是想让他继续还是想让他停下。
等到楚君逸将手收回,脸上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手心又麻又热,整个人都快要烧着了。
而顾诚之的眼睛亮的惊人,看向楚君逸的目光像似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将楚君逸按到一旁的石壁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楚君逸顶着一张烧红的脸,低头不语,任由顾诚之牵着走。
顾诚之时不时的回味一下刚才的感受,目光灼热异常。
“哦呦,还真是巧呀。”晋律从夹道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他们两人。
顾诚之微一颔首,权当是打了招呼。
晋律抽了抽嘴角,只当是没看到顾诚之眼中“你好碍事赶紧离开”的警示,挑着眉问道:“你们做了?”
“很晚了,你该回去了。”顾诚之眯起双眼,语带警告。
“和男人做的感觉怎么样?”晋律嬉笑道:“是不是很爽?!”
楚君逸听不下去了,见顾诚之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甩开了他的手便像被狗撵着似的跑远了。
“咦?!”晋律满脸诧异,看楚君逸的样子不像是做了下面的那个,难道顾诚之才是?!
“你想多了!”顾诚之有些暴躁,难得的气氛都被这货给搅和了。
“你们若是什么都没做那还泡什么温泉?!”晋律的表情变得异常诡异,“难道是你不行?!”
“滚!”顾诚之咬牙怒道。
“你们不是都定下来了吗?!那你为什么不动他?”晋律疑惑道。
“还要再等等。”顾诚之摇了摇头。
晋律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只鬼,“你什么时候开始学起柳下惠了?!这种事情还要等?!”
“你当我是你吗?!”顾诚之很暴躁,“找我什么事?!”
都把人给气走了还不说正事,真是烦的不行。
“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京。”晋律撇了撇嘴。
“过几天吧。”顾诚之皱眉说道:“反正后续也没我什么事,我就不回去参和了。”
“你救了太子,还说没你什么事。”晋律翻了个白眼。
“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什么都问不出来,就连最后的那个刺客都没抓住,回京等着挨训吗?!”顾诚之不耐烦道。
“行行行,那你就在这里躲清闲,明天我们可先走了,你就和你家那个好好‘玩’吧。”晋律说完便优哉游哉的离开了。
顾诚之回房时却没见到人,不过蜡烛还在燃烧,进了卧室就见被子鼓出来一块,不自觉的笑了笑,进到净房里梳洗一番,出来后便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晋律口无遮拦惯了,你别在意他的话。”将人抱在怀里,顾诚之满意的叹息一声。
“睡觉!”楚君逸紧闭双眸,恶声恶气的说道。
“恩,睡觉。”顾诚之笑着应道。
在楚君逸的唇上亲了两下,见他的睫毛不停颤动,顾诚之只觉得好笑,将人搂的更紧,随后便闭上了双眼。
次日一早,顾诚之去给晋律等人送行,顺道将楚君逸也拉了过去。
晋律他们看到楚君逸时,目光都是难言的复杂。
而楚君逸则是被他们看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气氛一时尴尬,顾诚之出来打了个圆场,将人送走后便揽着楚君逸的肩,“他们没有恶意,只是不习惯而已。”
楚君逸默默地点了下头,他们的目光诡异归诡异,却也没有说出什么来,态度已经很好了,毕竟顾诚之同他在一起真算得上是要断子绝孙的。
顾诚之揽着楚君逸往回走,心里却在想着日后的事。
就以晋律的性格,回去多半就会把事情捅到晋容那里,不过晋容应该不会过多干涉。
再就是顾家那边,想让顾大爷过继儿子首先要等到他有儿子才行,直到现在他都只有一个嫡女。
若是顾大爷子嗣太少,估计就要从顾四爷那边着手,但顾家的思想工作还是需要顾大爷来做。
而楚家这边……
回房后,顾诚之犹豫了一瞬还是问道:“君逸……你想不想分家?”
楚君逸被问得一愣,随后却笑了起来,“想。”
他对楚家的感情已经很淡了,或许从最开始就没有对楚家产生过多少感情,唯一能让他留恋的便只有楚三老爷和楚三太太,但等到他们过世之后,楚家的所作所为又冷了他的心。
从很早以前他就在等着楚家分家,这样他也能去外面走一走,看看不同于京城的风光景色。
“那就好。”顾诚之舒了口气,他就怕楚君逸不想走,对于楚家,他是怎么也看不惯。
“可是这个家不好分。”楚君逸如实道。
楚三老爷虽然过世了,但是楚老太爷和楚老太太都还健在,叔伯们都没有分家,单把他分出去的可能性很小。
尤其是楚家自诩对他还不错,吃穿用度都没有少过,若是他提议分家,非要被人戳脊梁骨不可。
“分家一事自然不能有我们来提。”顾诚之顿了一下又道:“那你以前是怎么打算的?”
“顺水推舟呗,不然还能怎么办。”楚君逸轻笑一声,“他们都说是我妨碍了楚家的子嗣,正巧楚家的孩子少,我估计最多再过几年,他们肯定就坐不住了。”
无子不可承爵,这个“子”指的就是嫡子,在勋贵人家,尤其是有爵位的人家,嫡子都是重中之重。所以在楚大奶奶生了嫡长子之后,楚家就立刻递了折子为楚大爷请封世子,他们怕的就是这个。
因无嫡子而被夺爵的人家不在少数,选择嫡长媳的标准除了管家理事以外,能生养也是很重要的一项指标。
这也是楚大奶奶嫁进楚家之后差点被休弃的原因,若不是当时钦天监说是楚君逸妨碍到了楚家的子嗣,搞不好楚大奶奶已经被休弃了。
其实楚君逸一直怀疑是楚大奶奶将那卦象和他的八字给捅出去的,他记得当时楚大太太已经在为楚大爷挑选下一任妻子,但因楚三老爷亡故,楚大爷要守九个月的孝,这才将事情给耽搁了。
楚大爷想要承爵就必须有儿子,多多的儿子,楚家想要长久的发展下去,也必须要有子嗣。
楚家下一辈的孩子只有两个,大少爷是楚大爷的嫡长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未来世子。
而二少爷到底是谁的种都没有弄清楚,或许楚二爷会不介意,可这不代表楚家的其他人也不介意。现在不过是因为楚家的孩子少,即使是这样得来的孩子也是宝贝得紧,但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楚家的孩子少,现在是缓过了一口气,可再过两年,若是还没有孩子出生,搞不好矛头又要对准楚君逸。
他们倒是不会杀人,至少楚老太爷是不会允许的,那么将他分出去应该就是他们首选的处理方式。
顾诚之点了点头,“楚三爷现在还未有子嗣,楚五爷估计也快要成亲了。”
“是呀,祖父肯定舍不得五哥受委屈。”楚君逸笑了笑。
楚老太爷近几年越发的急躁,估计也是怕自己没几年活头儿。
若是楚五爷成亲之后,楚五奶奶迟迟未有身孕,想来楚老太爷肯定会着急上火,再有旁人煽风点火一番,差不多就该要分家了。
顾诚之见他的神情轻松,并没有丝毫阴郁,也是笑着说道:“这点也可以运作一下。”
“运作?”楚君逸眨了眨眼睛,“你说五哥?”
“白姨娘的死可不简单。”顾诚之轻笑一声。
“祖父查过的,但是什么也没查到。”楚君逸如实道。
“我说不简单就是不简单。”顾诚之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有些事不需要拿出证据,只要有人相信就可以。”
楚君逸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别开目光,干巴巴道:“那你看着办吧。”
“行,回去我就派人准备一下。”顾诚之凑过去将人抱住,亲了亲他的脸颊,低声说道:“你要怎么谢我?”
红色从耳朵一直蔓延至脸上,楚君逸推了他一把,抱怨道:“你还想我怎么谢你?以前也没见你这样……”
“没见我怎样?”顾诚之低低的笑着,“说呀。”
“流氓!”楚君逸狠狠的瞪他,只可惜看上去一点也不可怕。
“我流氓?!”顾诚之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也不知昨晚是谁主动的,我都说可以忍了,结果……”
低沉的声音,灼热的气息,暧昧的话语,楚君逸身子酥软的同时心里也直痒痒,趴在顾诚之的怀里愤愤不平,直接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顾诚之的全身绷紧了一瞬,随后慢慢放松下来,拍了拍楚君逸的后背,戏谑道:“咬的不错,日后可以学学,比如在床上,欢迎你来咬我。”
“你能要点脸吗?!”楚君逸恼羞成怒。
顾诚之沉吟一瞬,正色道:“不能。”
楚君逸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没办法,要脸的话娶不到媳妇。”顾诚之故作感慨。
“……”楚君逸木着脸问他,“这话谁说的。”
“我爹。”顾诚之理直气壮道:“我爹说过,他能娶到我娘就是因为他够不要脸。”
楚君逸:“……”
的确,顾老太太嫌弃顾二太太的家世不够高,觉得她配不上顾二老爷,但是架不住顾二老爷喜欢。
顾二太太的娘家姓杜,杜家对于顾二老爷的求娶之意并不看好,觉得齐大非偶。
而顾二老爷也不气馁,每天有事没事就去杜家门口蹲守,生怕自己一个没看住,杜家就把姑娘许了人家。
最后还是顾阁老看着不像话,亲自去杜家提了亲,不然再让顾二老爷这样闹下去,人家姑娘就该进庵堂了。
“爹和你说过这事吧。”顾诚之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看楚君逸的表情就知道他对于顾二老爷的“丰功伟绩”很是了解。
“说过……很多次。”楚君逸趴在顾诚之的怀里不再动作。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而坐。
过了许久,顾诚之缓声说道:“外公只有两个孩子,舅舅的身体不是很好,外公外婆过世之后舅舅便举家回了老家,说是守孝其实也是为了调养身体。爹娘过世时,顾家没有送去讣告,我也是后来写信过去才知道的。”
“那舅舅的身体怎么样了?”楚君逸闷声问道。
“好多了。”顾诚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舅舅只有一个儿子,表哥大我几岁,已经中了举,估计再过几年就会进京参加春闱,到时候我带你去见他们。”
“好。”楚君逸想了想又道:“过几年?表哥不参加明年的春闱吗?”
“我听表哥的意思是打算再过几年,毕竟科举的名次很重要。”顾诚之笑了笑。
“那你……”脱口而出的话又被咽了回去,楚君逸有些担心。
顾诚之的眸色逐渐变深,挑起楚君逸的下巴,轻轻浅浅的吻着,“你该相信我。”
“我一直都信你。”楚君逸主动的贴了上去。
等到黏腻的亲吻结束之后,楚君逸枕着他的肩膀,也说起了他的外祖家。
楚三太太的娘家姓唐,唐老太爷有三个儿女,楚三太太上有兄长,下有妹妹,一母同胞,关系十分融洽。
“他们对我一直很好,舅舅和姨母几乎是拿我当亲生孩子一般看待。”说到这里,楚君逸叹了口气。
在钦天监那事出来之前,唐老太爷和唐老爷都被外放出京,就连唐家姨母的丈夫也是外放做官。
这一走,就是很多年。
若是那时他们都在京中,楚君逸的情况也不会那么艰难,至少唐家是不会介意多养一个外孙的。
而等到事情结束,顾二老爷同楚老太爷达成了协议,楚家开始对楚君逸冷处理时,唐家的信才送回了京。
“外祖父想把我接到他身边,但是祖父不同意。”楚君逸惋惜道:“所以我和他们说这边已经没事了,这才劝住了他们。”
“说谎可不好。”顾诚之捏了捏他的鼻子,“下次别骗他们了。”
“也不算是骗啦。”楚君逸皱了皱鼻子,“我过的还行。”
顾诚之亲了亲他的额头,他可不觉得楚君逸过的还行,只要一想到那些年他过得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心里就疼得厉害。
“等到他们回京,我也带你去见他们。”楚君逸的眼睛亮了起来,“外祖母、舅母和姨母都说过,日后娶妻要帮我把关,你做好讨好她们的准备了吗?!”这话说得十分幸灾乐祸。
顾诚之不动声色,在楚君逸的腰侧掐了一下,感到怀中人身体微颤,这才用手帮他轻轻按揉,“想要振‘夫’纲?行呀,给你机会,就看你能不能做到。”
楚君逸的身子都被他给按软了,红着脸别开头,夫纲这东西……
“晋律那里有几本书,有空我们一起看。”顾诚之意味深长的说道。
楚君逸闭眼装死,他什么也没听到。
“正好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我可以去晋律那里取取经,至少不会伤了你。”顾诚之笑得暧昧。
“你别说了!”楚君逸将脸捂住。
脸好红,身子好热,心跳好快,肿么破?!
顾诚之见快把人惹急了,也就不再逗他。
晚饭过后,顾诚之又将楚君逸拉去泡温泉,可是楚君逸死活不去上次的池子,顾诚之从善如流,挑了另一个池子,几乎是将人半推半抱进去的。
不过这次真的只是单纯的在泡温泉,楚君逸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
在山庄中呆了五六天,顾诚之想着京里那边大概也没什么事,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分家的事……在缓缓吧。”楚君逸看着顾诚之收拾东西,突然说了一句。
顾诚之的动作一顿,皱眉问道:“为什么?”
“等过了春闱,最好是等到殿试之后。”楚君逸拉过他的手,“我怕有人拿这个说事。”
走仕途的人需要爱惜羽毛,若是名声毁了仕途也就断了一半,这也是顾诚之对楚家人多有忍让的原因。
提前分家对名声不好,若不是自身有问题,家族怎么可能会将人单独分出去。
顾诚之想要利用白姨娘的死就是打着将四房也一起分出去的主意,最好连五房也一起分了,这样的话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就会少了很多。
顾诚之对楚家没有好感,楚家人对顾诚之也是一样,双方不过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若是分了家,就算楚家人不说什么,估计外人也会说闲话。
尤其是那些赶考学子的嘴,毒辣得很,他们无所顾忌,什么都敢说。
楚君逸对顾诚之的学识有信心,但凡事都怕有个意外,若是有人从分家一事说到了品行上,楚家人肯定不会跳出来帮顾诚之说话。
左右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
顾诚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半晌,伸手将人环住,声音轻缓柔和,“听你的。”
之前顾诚之只想着快点离开楚家,并没有考虑这些事,若是多了几个月的时间,也能将他们彻底摘干净。
钦天监的那一卦是要用到的,至于其他,顾诚之不会再让楚家往楚君逸的身上泼脏水。
回京之后,楚君逸和顾诚之去楚老太太那里请安,但楚老太太没有见他们,只是推说病了。
楚君逸和顾诚之也没有在意,在楚家休息了一晚,次日便去了会安书院。
只要不在楚家呆着,楚君逸的心情都不会很差。
宿舍原本是两张床,但他们这次回来肯定不会分开睡,其中一张床也就变成了摆设,还好宿舍的床不算小,不然两个大男人还真不一定能挤得下。
就在回到会安书院的第三天,顾诚之正抱着楚君逸吻得难舍难分之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声惊呼划破天空。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