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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诚之的回答标准得可以去当教科书,晋律帮他吸引走了一部分炮火,这时候他只要按部就班的来就可以。
那些御史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不管顾诚之怎样回答,到了御史那里都是巧言令色的诡辩,反正皇上就是让他表个态,意思意思就行。
果然,皇上听后就是点了点头,示意朝臣换下一话题。
太监十分有眼色,当即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到了下午,“晋律早朝战御史”一事便渐渐传开,往常都是御史弹劾了晋律,然后双方唇枪舌剑一场厮杀。
晋律赢的比率比较高,除了皇上偏袒他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晋律比御史们更加不要脸。
所以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真乃至理名言。
不过,晋律会跳出来帮着顾诚之说话,的确是有些出人意料。
顾诚之和晋律是师兄弟,知道这一点的人算不得多,但也算不得少,知道的人不能说是守口如瓶,可还真没有谁会对外人说。
旁人只知他们的关系尚可,但具体好到什么程度真的不好估量,就像楚君逸第一次与顾诚之见面,结果却碰到了晋律,那时他是真的以为这俩人就是面子情,毕竟晋律那性子……咳咳。
早朝风波产生的影响还在继续,朝臣们都在思考晋律跳出来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要是晋律自己的意思,那就说明他和顾诚之的关系真的很好;要是皇上的意思……跳出来弹劾并且死咬住顾诚之不放的御史,估计是要倒霉了。
楚君逸得到消息的速度很快,还没到正午,早朝的那点子事情便被他听了个底掉。
不要小看官员,官员八卦起来不比三姑六婆差。
——《论八卦碎嘴官员的重要性》
当时楚君逸正在祝家,祝宁也顺便听了个整,笑得不行不行的。
“我想,那些御史的脸色一定很好看。”祝宁揉了揉笑僵的脸颊。
楚君逸点头笑道:“肯定的,晋律和那些御史打交道已经不是一两次了,而且这次御史弹劾的还不是他。”
如果被弹劾的人是晋律,不管他怎么说都有狡辩的意味。
这次他是帮着顾诚之说话,而且切入点很好,倒是真的把御史给堵了回去。
“要我说,那些御史也是闲的,顾家那边都发话了,偏他们咬着不放。”祝宁撇了撇嘴,又道:“不过,我还真没想到简亲王世子和顾三爷的关系那么好。”
楚君逸笑道:“他们的关系的确不错,但这事也是皇上的意思,晋律属砖的,他听皇上的话。”
“砖?”祝宁愣了一下。
“对呀,属砖的,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楚君逸笑道:“晋律的身份够高,脑子也好使,皇上当然爱用他,而且这人向来嘴上没德,用他来敲打御史,效果卓越。”
虽然被晋律坑的时候是恨得咬牙,但看着晋律去坑御史,心里倒是舒坦得不行。
顾家那边的事情没有证据能证明是顾诚之干的,又有梁大人等人的证词,再加上这十几年做下来的面子功夫,至少大多数人都是愿意相信顾诚之不可能丧心病狂的去谋害祖母。
晋律对御史向来没啥好感,坑起人来是一点也不手软。
他为御史们拉满了仇恨,从太医到梁大人等人,从顾家再到被晋律点名的那几位,他们动不了晋律,心头窜起的火气肯定会对着御史发,还有那些同家人不太和睦的官员,他们也要担心一下自己,要是不太亲近的家人过世,是不是也会有御史弹劾是他们下的手。
只能说,这次御史弹劾是开了一个不太好的头,谁家里没有点龌龊事,要是家中矛盾兴起时,有谁不小心出了事……呵呵,遇到心狠的肯定会用这事作为攻击手段。
祝宁想了想,也同意了楚君逸的话。
晋律向来都是块滚刀肉,跟御史们对着干了快二十年,却连毛都没伤了一根,被他气病的御史多了去了,每次唇枪舌剑一番之后,御史们都会老实一段时间,不过休息够了又会满血满蓝原地复活,生命力顽强得堪比小强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祝家下人来报,说是邵二爷回来了。
祝宁急急起身,快步往外走。
楚君逸的动作则要慢上不少,优哉游哉的踱步过去。
邵家人口不多,但家底却是不薄,那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并没有随着郝原一起覆灭,再加上邵家现在只剩下一个邵言,手里资产很是够用。
邵言在京城中没有根基,本来想要租一处宅子作为落脚之地,但祝宁听说之后直接将他带回府上,就凭他们俩过命的交情,怎么能让邵言到外面租房子住呢。
虽说邵言不会一直留在祝家,但在他找到合心意的宅子之前,住在祝家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邵言还记得他欠祝宁一个人情,在还清之前留在祝家保护祝宁也无不可。
先前邵言在京中到处游走,也是为了帮着抓钉子,现在面上的钉子抓得差不多了,他也可以自由行动了。
祝宁就是看准了时机邀他过来小住的,顺便还帮他打听京中谁家要卖宅子。
即使邵言不曾说过,但他们也知道,在将邵昌千刀万剐之前,邵言是不会回老家的。
邵言在看到他们之后,点头当是打了招呼,而后便回到房中收拾行李。
祝宁要离京几天,邵言打算跟着他一起走,祝宁的行李已经打包上车,两人收拾完便可以离开了。
“这次出去要小心。”楚君逸叮嘱道。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祝宁就差拍胸脯保证。
楚君逸白了他一眼,道:“听邵言的话,他的警惕性比你高。”
“我比他年纪大!”祝宁不满道。
“他比你沉稳,比你冷静。”楚君逸顿了一下,接着打击道:“而且他的武功比你高。”
祝宁:“……”
“你咋不说他比我阴……哼哼!”祝宁皮笑肉不笑道。
“那也比你更能看清形势。”楚君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祝宁:“……”
祝宁磨了一会儿牙,抹了把脸就往外面走,真是不能好好说话了。
楚君逸也没留下,跟着祝宁便来到了仪门外,走到车前才停下。
“坐车?”楚君逸问道。
“不然呢?”祝宁没好气道:“我这德行的骑马,赶半天路还要休息半天。”
楚君逸伸手拍了拍祝宁的肩膀,欣慰道:“不错,很有自知之明。”
祝宁:“……”
“和我有一拼。”楚君逸接着道。
“呵呵,我一点也不高兴!”祝宁扯了扯嘴角。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祝宁抬头望了望邵言的院子,压低了声音道:“我一直都没想明白,那个邵昌怎么就那么丧心病狂呢?”
楚君逸瞥了他一眼,目光也移到了邵言所住院子的方向,淡淡的道:“奇货可居,一门技艺会的人多了就不值钱了,而且你看邵言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家没兴趣参与这些事,那就更不可能去帮着邵昌。只有邵家人死绝了,邵昌才能将自己卖到高价,不过他大概没想到邵言能够活下来。”
“邵言的家传绝技是什么?”祝宁问道。
楚君逸摇头道:“你去问邵言吧,我不好说这个。”
祝宁撇了撇嘴,嘀咕道:“顾三爷都把事情告诉你了,你都不告诉我。”
送走了祝宁和邵言,楚君逸回到府中,祺哥儿住在书院,府里的主子只剩下他和顾诚之。
楚君逸躺到榻上,最近的事情比较多,他也一直跟着忙,现在晋律将御史噎个半死,应该能清静两天了。
本来楚君逸只是想要休息一会儿,没想到休息休息的就睡着了。
顾诚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楚君逸睡在榻上,俯身将人轻轻抱起,缓步走到卧室中。
在他想要将人放下时,楚君逸醒了过来,有些茫然的四下看看,而后趴到了顾诚之身上,懒懒道:“回来啦。”
“恩。”见他醒了,顾诚之也就没将他放下,抱着楚君逸便坐到了床上,语带抱怨道:“下次想睡去床上睡,受了凉该怎么办?”
“我没想睡,我就是歇会儿。”楚君逸闭着眼睛,口中含糊道。
顾诚之瞥了他一眼,目光柔软异常,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低声道:“方才睡觉的是小喵。”
楚君逸:“……”
背后的寒毛瞬间立正站好,楚君逸抬头看了他一眼,满脸的一言难尽,他能说睡意都被雷飞了吗?!
“除了早朝的那些御史,还有人为难你吗?”楚君逸抹了把脸,又靠回到顾诚之身上。
“没有。”顾诚之揽过楚君逸的腰,低头凑到他耳边道:“除了御史,没有谁那么闲的去管别人家的事。”
顾家也听到了早朝的风声,顾大爷气得直接杀到了那个说顾家进了外男的御史那里,他闺女再过两年就要及笄了,毁了名声谁负责?
顾大爷之所以这么积极地配合,除了是为顾老太太瘫在床上不能再对顾家指手画脚而高兴以外,再就是为了顾家的名声。
顾大爷膝下有一个女儿,顾四爷膝下也有一个女儿,一旦坏了名声,要么低嫁,要么进庵堂。而且低嫁还不一定能挑到什么样的人家,顾家跟那位御史算是真的结仇了。
楚君逸“恩”了一声,又问:“晋律那里,要不要送份厚礼?”
“这个我来办,你不用管。”顾诚之笑道:“再过几天,简亲王府会送帖子过来,到时候你过去道贺就好。”
“道贺?”楚君逸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问道:“那你去吗?”
“去,不过我会晚一点过去,到时你和我一起离开。”顾诚之回答。
“行。”楚君逸点头应道。
简亲王府的帖子第二天就送到了楚君逸的手里,看了看那张帖子,楚君逸让人准备贺礼。
这段时间,顾诚之每天都往顾家跑,没办法,谁让他会喂药呢,每次顾老太太看到他都能多喝半碗药。
现在谁人不说顾诚之孝顺,顾家长辈都挺缺德,但小辈们都很孝顺。
楚君逸听后笑而不语,挥手让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