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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平扬在墨影行驶途中被科普了灵狐族的大致情况。
灵狐族分三个支系,上中下,以地盘区分。除了遗世独立、不参与纷纷扰扰派系之争的中派,上下两派为了所谓的一统岄柬雪山这种无聊的理由,纷争不断,每年一小打三年一大打。上派里泠姓是贵族,基本上有头有脸的都姓泠。所以泠诺虽然也姓泠,但和泠风眠确实没血缘关系。就算有也是八代开外的远亲。怪不得狐狸不承认那是他弟弟。
泠诺和下派的掌门千金岄弥定了亲。上下两派综合实力相当,又都非常强势。下派定下这门亲事本意是把岄弥送进泠家作为牵制。现在准新郎逃婚,相当于打了岄家一个响亮的耳光,下派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乔平扬现在就产生了一个泠风眠刚才也产生过的疑问:“那他为什么逃婚?”
“不知道。”
然而在乔平扬看来,与其说泠风眠是不知道,不如说他是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
“以我的专业眼光来看。”乔平扬振振有词道,“他对你有*。”
泠风眠:“……”这是哪门子专业。
……
说出来他也觉得恶寒,但他的直觉向来准得像装了雷达似的。泠诺那一双正宗的桃花眼在看见泠风眠时像春风抚过的漓江春水,眉目辗转间写满了□□裸的□□。乔平扬认为自己对着泠风眠就已经够肉食系了,没想到有人表现得比他还明显、还不要脸。
“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肯定是鬼话。
泠风眠拗不过他:“看出来了。”
“没关系,我是个大度的男人。他可以色迷迷地看着你,只要你不色眯眯地看着他,我都没意见。”
“……”
乔平扬对于泠风眠出众的外貌是怀有炫耀心态的。爱看就看,看个够,反正又不会少块肉。肉,都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泠风眠斜眼看他:“我不是砧板上的肉。”
……
妈妈,读心术好可怕。
乔平扬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
“不怎么办是怎么办?说不定他就是逃婚来赖上你的。”
“我对他没兴趣。”
“难说。”
“……”
面对颇有一副“今天我就打破砂锅问到底”架势、不依不饶的乔平扬,泠风眠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堵住他的嘴并且让他经常转速过快的大脑变成一团粉红色的浆糊,这样他就没心思想他那些小九九了。他把乔平扬压到车厢的角落里,用狐火将他的两手都固定在脑袋上方,沉默着,大手从衣摆下钻了进去。
乔平扬的手没了自由,只能任他吃豆腐:“……发情能不能看看时间地点。”
泠风眠在他耳边呼出一口气,张口轻轻叼住他的耳垂,苏得乔平扬哼出了声。
“声音不错。”
“……闭嘴。”
“想不想在半空中试试?”
……
流氓!!这种时候就不要问想不想了,多破坏气氛。不过好像还有个更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
“墨影承重怎么样…?”
泠风眠好笑地答他:“你比现在重三倍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乔平扬“哦”了一声,眨眨眼邀请道:“那你还等什么?”
此后省略湿漉漉滑腻腻的三千字。
之后乔平扬是被背回家的,被狐狸按在浴室里洗干净了身体才被抱回床上。他为了盯梢都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狐狸在墨影里吃干抹净,体力消耗过大现在肚子大声抗议起来。泠风眠二话不说亲手下厨下了碗饺子给他。
乔平扬等不及饺子放凉就大口大口吃起来,舌头被烫得不行却耐不住实在是饿。一边吃还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继续。”
泠风眠略错愕:“还要继续?你的腰行么。”
……
神经病啊!
乔平扬嚼着饺子,吞下最后一口,还呼噜呼噜把汤都喝了个底朝天,这才满足地呼出一口气,放下碗:“你还能不能想点正经事了。我是说,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我听到泠诺说你一走了之,把烂摊子都丢给他,有这回事?”
泠风眠淡淡道:“灵狐族上派长幼有序,我这一辈里我是第一个出生的,所以被列为继承人候选首位,他是第二位。我走了,他就顶了我的位置成了第一,仅此而已。”
“你要不走,他就轮不到继承上派了?”
“没错。”
乔平扬思忖片刻,发现他应该先搞清楚泠风眠为什么离开岄柬雪山才对。作为含着银匙出生的灵狐族王子殿下,又拥有第一继承权,可以说上派终有一天是他一个人的天下。一般人会放弃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背井离乡么?他也不想和狐狸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先不管泠诺为什么逃婚,你又是为什么不要继承权离开了上派?”
“我没有过过你想象中那种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泠风眠大抵可以猜到乔平扬脑补了些什么,不了解情况的人大部分都会生出这种误解,“我的母亲是下派岄家的女儿,联姻关系嫁到上派。”
“……和现在情况一模一样嘛。”
“说是联姻,但姓氏不同就是矛盾所在。姓岄的,在泠家根本不可能有地位。”
乔平扬没有看过白檬写的那些古代宫斗言情小说,但他基本也能想象中泠风眠的母亲当时所处的环境。一个女人,被自己的家族作为棋子,孤身一人嫁入可以说是敌方的族系,还要为敌人诞下儿女,写写大概能写出一部长达十卷的辛酸血泪系列大作……但更令他在意的是,泠风眠会怎么样?作为冰冷的政治联姻下诞生的第一继承人,他是怎么长大的。
他不想从狐狸的嘴里听说他不愉快的童年。反正听到这里他也多少能察觉到狐狸为什么离开了。
“吃饱了突然觉得好困。来一起睡觉吗?”乔平扬打了个哈欠,朝泠风眠勾勾手指,“变回白狐吧,好久没有抱着它睡了。”
应了他的要求,尾巴蓬松的多尾白狐后腿一跃,跳上了床。
乔平扬搂着白狐,把脸埋进了狐狸柔软的肚子里。这是动物身上最脆弱的部分,轻易不让人碰的。他每次把脸埋进去都能被深深治愈。
不要紧,不管来者是何方神圣、又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一次他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好这只漂亮的白狐。或许强大的妖神大人并不需要区区人类的保护,但他就是想这么做。他把泠风眠看得很重要,所以他会保护他,不遗余力、不择手段。
有时候不找麻烦,麻烦也会像瘟神似的自己找上门来。乔平扬现在就是,出门喝个咖啡都能被扫把星缠上,他已经烦得想把咖啡泼在对方的脸上。但考虑到这么做显得太娘炮,他才克制住了自己的内心的洪荒之力。
“乔先生,你在听我说吗?”
乔平扬机械地扯出假笑:“在。”
这个男人说什么听说这家店的咖啡很好喝所以今天来尝试一下,未免太巧!绝对是追踪了他跟着来的。他看着对面男人眼角下的泪痣,决心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
此人不是善茬。
其实紫丞那种类型还算好的,至少眼瞅着就“坏人”。而这种整天没事笑呵呵的,才是肚子里不晓得有多黑。因为他自己也是这种类型。俗话说得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撞人设。扮猪吃老虎的,有他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岂不是抢他的风头。
泠诺笑得温和又儒雅:“你说你和泠少在同居?”
“嗯。”
“那你们关系亲近,泠少应该能听你的劝吧。我原以为我逃婚激化上下两派的矛盾,泠少肯定会因为担心两派交战回岄柬雪山去。是我失算了。看来还得麻烦你去劝劝。”
一派胡言。
乔平扬心中不屑,问道:“为什么要让他回岄柬雪山。”
泠诺笑容一顿,眉间微微凝起,语气也跟着沉重起来:“不瞒你说,上派现在的年轻血统大不如前,外强中干,只是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岄弥嫁来作为眼线,很快就会看穿上派现在的真实情况。到时后果不堪设想。我们需要像泠少这样实力强劲的领导者,树立新的威信。泠少贵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离开了那么久也该玩得尽兴了吧。”
“他没说过玩够了。我就当做是还没玩够。”乔平扬一摊手,表示没什么好多说的,“你能说服他就尽管去,但别把我扯进去。我不会参与你们家族内部这些无聊事,泠风眠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他不乐意做的事我绝对不会勉强他。”当然你也休想。这句太咄咄逼人,所以没说出口。
“……乔先生现在是以泠少夫人的身份在和我说话吗。”泠诺语气开始起了变化,如果说到刚才为止还是笑里藏刀,那现在便是明着亮刀子。
乔平扬差点被一口咖啡呛死。
……夫人?
……
随便他怎么说吧。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反过来也行。我向他求过婚,他也答应了。”没错,就在圣诞节,大马路上,可浪漫了,哈哈哈。乔平扬回想起那天的场景还是会忍不住微笑。像吃了一嘴蜂蜜的小熊维尼似的,心里甜。
闻言泠诺虚伪的笑意终于从脸上消失殆尽。
乔平扬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变脸术,嘲讽道:“呦,泠先生,还有两副面孔呢。我比较喜欢你这样,真实。说真的,我今天约了人,差不多也该到了,就不留你久坐了。”
泠诺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真以为泠少会在乎一介凡人的生死吗。”
“你想说什么?”
“我从小和泠少一起长大,敢说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你才出现了多久?凭什么你可以,我不行。”
……
这问题有意思。
乔平扬思索后答道:“可能因为我比较帅。”
“……”
“……呃,你不同意?”
泠诺的眼底泛起寒光,他冷冷道:“区区人类,对灵狐族如此无礼,我给你一些惩戒,相信泠少日后也会理解我的。”
日后……
哪个日后。
乔平扬觉得自己好污。当然脸上还要表现出一贯的风轻云淡。
“送你一份大礼吧,接好了。”
泠诺从怀中掏出一个木质的匣子,方方正正,大约半个巴掌的大小。
……
这是什么暗器。大庭广众之下不至于弄死他吧。
乔平扬暗暗想到。
匣子打开后,有一股檀香的香味扑鼻而来。乔平扬直觉感到不妙,不能吸进去,却到底是迟了一步。香气随着他的呼吸已经进入了肺叶中。他下意识地用右手握住了左手中指上的灵石戒指,上次被抹脖子时灵石碎了,这是泠风眠送他的,他不希望又弄碎。
呼吸仍在继续,而他的意识在短短数秒之间断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