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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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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蓁蓁在家继续休养了一上午,第二天下午去了公司。

    去陆景川办公室跑了一趟,拿回一些修改意见,在自己的小隔间里忙了一下午。临近晚饭时间,登上手机QQ,发现白色的小喇叭一闪一闪,是有人加她,验证消息为“我是楠楠”。

    她通过验证之后,很快有消息传过来。

    「[可爱][可爱]姐姐,晚上你有空吗?」

    宋蓁蓁想了想,回了一条:「楠楠,有什么事吗?」

    「上次爸爸说请你吃饭[对手指]……」

    宋蓁蓁刚想回“不用那么客气”之类的话语,对话框里很快又跳出一条消息,「今天我在校园小歌手比赛得了第三名,爸爸说要庆祝一下,姐姐我能邀请你一起吗?」

    宋蓁蓁没办法了,她难以拒绝许念楠的请求,「好的,我五点之后有空。」

    许嘉桦接了女儿放学之后,再到公司门口接宋蓁蓁。

    许念楠坐在车子的后座,身体前倾,扒着驾驶座的座椅,探出脑袋。她心里有些内疚,问:“爸爸,你觉得我这样把宋姐姐骗出来好吗?”

    “先坐好。”许嘉桦有些严厉地呵斥了女儿一句,让她坐回座位,继而语气又缓和下来了,“你没有欺骗宋姐姐,你比赛得奖了是真实的呀。”

    “可是之前我们并没有说要庆祝。”小姑娘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我是临时编出来的。”

    许嘉桦嘴角弯了弯,小丫头古灵精怪,又恪守原则,“这个没有关系……快到了,你看下,站在大门口那个是不是宋姐姐?”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许念楠定睛一看,电台门口头发长长的披在肩上,穿着一条酒红色连衣裙的正是宋蓁蓁。她等了五分钟左右,正准备再次掏出手机看一看时间。许念楠摇下车窗,向她招手,“嗨!宋姐姐!”

    宋蓁蓁冲她一笑,上车,在副驾坐好之后整了整裙子。

    “小孩子闹得慌,蓁蓁,真是麻烦你了。”许嘉桦道。

    许念楠显得非常兴奋,“爸爸爸爸,我们去哪儿呀?”

    “去上次那家农嫂骨头煲好不好?吃了有营养,能长高。”许嘉桦征求女儿意见。

    许念楠一听,瞬间像只蔫了的气球一样,无精打采地坐回位置,“爸爸,那是你喜欢吃,我一点都不喜欢那家的菜。”

    宋蓁蓁被小丫头逗得一笑,好奇问道:“那楠楠喜欢吃什么啊?”

    “我想去肯德基,汉堡,鸡翅,薯条!”说到这些的时候,许念楠眼里都在发光。平时爸爸严令制止她吃这些“垃圾食品”,说吃了长不高还会变胖妞,可是真的很美味啊!她知道自己直接说服不了爸爸,决定曲线救国,“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跟爸爸说……就今天吃一次。”

    宋蓁蓁为难,转头向许嘉桦看去。

    许嘉桦妥协,车子开往最近的肯德基,“下不为例。”

    三个人进了门店之后,宋蓁蓁才觉得有些怪异。这个时间,店里生意很好,但不是一对对情侣,就是一家几口,和和乐乐。

    她和许嘉桦父女坐在一起,感觉浑身不舒服。但看一眼对面的许嘉桦,神色如常。算了,还是不要想太多。只是陪小姑娘庆祝一下而已,宋蓁蓁在心里安慰自己。

    “宋姐姐,这个汉堡给你吃,你要吃得饱饱的,爸爸说你工作得很晚呢。”许念楠将包汉堡的纸撕开一角,然后将汉堡递给宋蓁蓁,宋蓁蓁接过,“谢谢念楠。”

    许念楠大快朵颐,啃鸡翅啃得欢乐,嘴边一圈油腻腻的,手上也沾了番茄酱,都没有察觉。

    宋蓁蓁在她吃完之后拿起纸巾,细细地替她擦拭手指和嘴巴。

    许嘉桦刚才便已捕捉到宋蓁蓁脸上的尴尬神色,现在看到她和女儿相处如此融洽,眼神又变了变,心里自有思量。

    晚饭后许嘉桦将女儿送到父母那里,再送宋蓁蓁回公司。

    “念楠很喜欢你,我很少见她跟人处得那么好。”许嘉桦手放在方向盘上,眼睛注视着前方路况,继续道:“我有一个自私的念头,希望你能多陪陪念楠,她……太缺乏母爱了,而你,又是我少有的女性朋友之一。”

    宋蓁蓁抿了抿唇,犹豫道:“念楠是个很好的孩子。”但她并不喜欢像今天这样“一家三口式”的出行方式,让她浑身不自在。毕竟,她是结婚了的。

    尽管已经和顾皓庭达成共识,半年后离婚;尽管她和许嘉桦之间清清白白。但她心中恪守着道德底线,不想让人有说一句闲话的机会。

    “但是我不太方便,我老公会有意见。”宋蓁蓁狠了狠心,说出来。按照正常思维想,没有男人愿意看着自家老婆老是去陪别人家孩子吧?

    许嘉桦听到这句话后,皱了皱眉,问:“你结婚了?”

    “嗯。”宋蓁蓁道,“所以说……”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总之,今天还是谢谢你。”许嘉桦送她到公司门口,道。

    “嗯。”宋蓁蓁应了一声,下车走进公司大门。

    家里的钟,时针慢悠悠地走到十一点。宋蓁蓁的节目开始了。

    顾皓庭坐在床上,打开收音机,宋蓁蓁的声音缓缓流出,“各位听众,欢迎收听‘夜深’节目,我是宋蓁蓁。张小娴曾经说过‘每一段爱情,都要经历期盼和失望,犹豫和肯定,微笑和心碎。哭泣不要紧,只要曾经微笑,事后有思念,那么你还是爱着这个人的,然后再创造。没有一种爱是不需要反复验证的。’爱情是神奇的东西,它有一种魔力,让你我深陷其中。今晚,我们就来听一些朋友,来分享他们的爱情故事……”

    宋蓁蓁听从了陆景川的建议,决定每期节目都确立一个主题,然后再围绕主题展开。考虑到女孩子的身体,不能天天熬夜,陆景川将节目频率调到每周两次,周一和周五,也让宋蓁蓁有更多的准备时间,能做出更精致的节目来。

    顾皓庭听着收音机,里面听众分享的所谓的“爱情故事”,无非是那种我爱他他爱她的老套桥段,而这些桥段在深夜播出,染上了一些夜色的苍凉。

    他的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页面停留在邮箱的收件箱内。

    顾皓庭将这些照片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他的心里由滔天怒火慢慢平静下来。

    照片上显示的日期很新,就是在今天下午。他名义上的妻子宋蓁蓁——竟陪着其他男人去吃饭,还照顾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

    呵,其乐融融,多么像一家三口!

    他终于明白了,宋蓁蓁为什么要和他离婚。

    不对,不对——

    宋蓁蓁在结婚当晚提出的离婚,当时他没往深处想,只觉得她是大小姐反复无常的脾气又闹了而已。但现在看来,就算她有其他男人,也没必要先嫁给他,再离婚,再跟那个男人一起啊!

    想着想着,顾皓庭简直恼火了——宋蓁蓁的脑子,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他完全看不透这个女人!

    邮件是用一个匿名邮箱发出的,但顾皓庭确定,就是跟他熟悉的人发的。这是他的私人邮箱,知道的人并不多,数来数去,无非是那几个公司高层,和自己几个助手。

    他迅速在脑海中扫过一遍——许笙!

    自作聪明的女人。

    但顾皓庭在确认之前,不会轻易定罪于许笙。他拨出许笙的号码,很快被接通,开门见山地问:“邮件是你发的?”

    许笙没有否认,应道:“是的。”

    许笙在将邮件发出之后,手都有些颤抖。她在赌,赌顾皓庭爱不爱宋蓁蓁。

    她知道顾皓庭很快能想到是她发的邮件,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想告诉顾皓庭,那个没心没肺的大小姐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宋蓁蓁水性杨花,根本不值得皓庭去多看一眼!

    顾皓庭低估了女人在某些事情上的敏锐程度,他几次在做.爱时差点脱口而出的“蓁蓁”,虽被他咽下,但许笙能在他迷离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以及他有一次无意识的梦呓,念的都是宋蓁蓁……

    “许笙,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人。”顾皓庭几乎有些咬牙切齿道。他对许笙是有些不同,但从来没有给她权力,让她可以干涉自己的私人生活。

    许笙的眼里满是落寞,“是啊,我知道我越界了。可是皓庭,我爱你。”我比宋蓁蓁强的地方,就是我爱你,而她没有!

    顾皓庭无言以对,爱是做一切事情的最好借口。他瞬间心烦意乱,有种狠狠把电话甩出去的冲动,“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想继续呆在公司,你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他按下结束键。将手机随意扔在床上之后,顾皓庭走出卧室,到储藏间拿了一瓶红酒,开启后一杯一杯接着喝。

    烦,烦,烦。他到底在烦些什么东西?

    电话另一头的许笙听到嘟嘟的忙音,心里一片绝望。

    她赌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