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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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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句话说:‘生活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有一首诗说:‘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旅行就是,即使是同一个世界,发现的却是不一样的世界。一个背包,一张车票,一本书,一首喜欢的歌,一颗潇洒的心。一个人的旅行,在路上遇见最真实的自己。

    “欢迎准时收听‘夜深’节目,我是宋蓁蓁。今晚,我们的主题是‘旅行’,欢迎大家分享你们的旅行故事……”

    宋蓁蓁在播音时会稍微放慢一点语速,配合这档午夜播出的节目的氛围。晚上陪她一起做节目的是助理小周,在外间接进观众来电。

    宋蓁蓁的嗓音、翻动纸页的声音、观众来电……在直播间里此起彼伏,却衬得这夜晚更加安静,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

    这档“夜深”节目,因为它的主持人是宋蓁蓁广受关注,也以它温和、不骄不躁的姿态受到好评。

    “感谢各位分享你们的故事,下期节目再见。晚安。”宋蓁蓁说完最后的结束语,按下操控台上的开关,又一期节目结束。

    她向玻璃隔层外的小周比了一个OK的手势,收工回家。

    第二天一早,宋蓁蓁睡过了头,一觉醒来已经是大中午。

    她继续在床上赖了会儿,再下床打开冰箱,里面存货不多,几个鸡蛋,几根青菜,烧不出什么菜。再加上她身上懒劲儿也犯了,决定叫外卖。

    翻了外卖单,打电话给“骨头煲”叫了一份玉米骨头饭之后。等外卖的空当儿,闲着无聊,打开电视,看一档著名娱乐节目的重播。

    外卖送到之后,她一边吃一边看节目。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这档时长两个小时的综艺节目看完,已经是下午了。

    她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没做,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直到看见许嘉桦的来电——她一拍脑袋,哎呀,说好的一点钟去拿书,怎么忘了!

    宋蓁蓁抢在许嘉桦开口之前先道歉,“许医生对不起啊,我忘了,你等很久了吗?我马上就出发!真的对不起!”

    “没事,我在门口那家奶茶店里。”许嘉桦淡淡地说,他被宋蓁蓁这么一抢白,也不好意思责备她,“你现在过来也行,我会继续等你。”

    说实在的,他本人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看见女儿跟他一起等了半个小时之后,越来越失望的表情,他有些心疼。

    “楠楠,宋姐姐是不小心忘了,她还会过来的。”许嘉桦放下手机,转头对许念楠说。

    许念楠惊喜地拍手,“真的?!”她早上起来,特地让奶奶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每个辫子上面夹一朵小花。出门前照了好几次镜子,对自己的新发型十分满意。

    宋蓁蓁打出租车匆匆赶到,远远地透过奶茶店的玻璃窗看到许嘉桦,走进店门之后,道:“许医生,嘿,楠楠,你也在啊!”一路小跑过来之后喘着气,呼出的热气变成白雾,衬得她脸愈发红润。

    “实在对不起啊,我这记性……”宋蓁蓁不好意思地说,瞄到了许念楠的发饰之后又顺便夸奖一句,“楠楠你头上的小花真好看。”

    “谢谢宋姐姐。”许念楠脆生生地道谢,笑起来露出整齐的小白牙。

    “这是书。”许嘉桦拿出书递给她,厚厚的一本,砖头似的。

    “谢谢许医生。”宋蓁蓁拿起书,“我下次请你吃个饭吧……”

    许念楠的声音打断她,“宋姐姐,你下午有空吗?”

    宋蓁蓁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小眼神,耐心问道:“有空啊,楠楠有什么事吗?”

    许念楠似乎犹豫了一下,在收到爸爸鼓励的眼光之后,向宋蓁蓁发出邀请,“下午我的学校有运动会,我有好几个比赛要参加,姐姐你能陪我去吗?”

    “爸爸有事不能去吗?”宋蓁蓁问。如果许嘉桦能去的话,自己跟去凑什么热闹?

    “不是,爸爸也会去。”许念楠见宋蓁蓁不太想去的样子,默默低下了头,“宋姐姐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宋蓁蓁对刚才让他们等那么久的事,心存愧疚,又看小姑娘这副失望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拒绝她,“谁说我不想去啦?我要去给楠楠加油呢。”

    “真棒!”许念楠欢呼雀跃,“那爸爸我们快去学校吧,两点半开始呢!”

    “嗯。”许嘉桦牵起女儿的手,又对宋蓁蓁说,“书重,给我拿。”

    学校今天热闹得很,来的都是参加运动会的小朋友和家人。

    许念楠是运动健将型的,第一个项目是五十米,比完之后还有跳远。小姑娘跑得很快,两个辫子在空中飞扬起来,宋蓁蓁不禁大声喊出来,“楠楠,加油!楠楠,加油!”

    五十米的路程短,在宋蓁蓁喊了几个“加油”之后,许念楠就跑到终点了。她很争气地拿了第二,主席台上很快有通知,“请二年级女子组50米获奖的同学上台领奖,二(2)班,卢蕊;二(6)班,许念楠;二……”

    “楠楠,念到你名字了,快上去。”宋蓁蓁推推小姑娘的肩,许念楠飞快地跑到台上去。

    宋蓁蓁□□场上热烈的氛围感染了,运动员进行曲循坏播放着,慷慨激昂。她拿着手机准备给许念楠拍照,冲台上喊:“楠楠,奖状拿起来,看我这里!”

    许念楠看着宋蓁蓁,摆了个剪刀手。

    许嘉桦在旁边静静看着她俩,小姑娘开心的笑容闪耀了他的眼。楠楠,很久没有笑得如此开怀了。

    接下来的跳远,许念楠也取得了好成绩。

    “许医生,楠楠跳得好远!也对,她有腿长嘛,长大后肯定是大美女。”许念楠在场地中间比赛,外面围了一圈观众。宋蓁蓁别过头,对站在一边的许嘉桦说。

    许嘉桦笑着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亲子运动赛是下午最热闹的比赛,在操场的一角,围满了人,现场的家庭都可以报名。

    许念楠身形灵活,拉着宋蓁蓁往人群里面钻。许嘉桦看了苦笑,才多少时间啊,自己这个当爹的就没什么地位了。

    宋蓁蓁和许念楠先是看别人比赛,比赛内容很简单,孩子可以选择一个大人陪同,把两人的各一条腿绑在一起,再赛跑。

    有默契度高的几对,快速跑到终点;默契度低的,在中途就人仰马翻,惹得观众哈哈大笑。

    许念楠跃跃欲试,瞟了宋蓁蓁好几眼之后,总算等到宋蓁蓁开口,“楠楠,你想不想参加?”

    许念楠刚想说“好啊”,却被宋蓁蓁后面的话打断,“我去把你爸爸叫过来,跟你一起。”

    小姑娘瞬间有些垂头丧气,宋姐姐怎么不懂她呀!

    “我、我爸爸那么高,肯定要绊倒我!”许念楠急中生智,赶紧拉住宋蓁蓁的衣角,“要不宋姐姐你陪我参加吧,行不行?”

    被许念楠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宋蓁蓁的心都要化了,“好吧。”

    两人报了名之后,领了布条到一边绑腿,一起站起来,适应着走了走,许念楠信心满满道:“宋姐姐,我们肯定是第一名。”

    比赛哨声吹响之后,却没有小姑娘想象中的顺利。

    宋蓁蓁今天穿的是一双咖啡色棉靴,坡跟,虽然不高,但跑起步来也不方便。许念楠速度很快,心又急,一听到哨声,就想往前冲。

    两人的节奏很快被打乱!

    “楠楠,楠楠,别慌,听我的,一二一,一二一……”宋蓁蓁想努力补救,但不奏效,两人依旧跑得不协调。

    突然,许念楠的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而宋蓁蓁被她带着,也向前倒去!

    许念楠没站稳,小腿又跟宋蓁蓁的绑在一起,结果是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念楠!”许嘉桦本来是在外围看着,看到女儿和宋蓁蓁都摔倒了之后,赶紧进去扶。紧跟着有工作人员进来,给两人解开了布条。

    幸亏是冬天,穿得厚,宋蓁蓁感觉没摔疼,许念楠可能是扭到了脚,走路一瘸一拐。

    她焦急地问:“念楠,你没事吧?”

    许念楠擦了擦脸上的汗,“没事。”

    许嘉桦不放心,一把抱起了女儿,不让她再走路。然后他转头问宋蓁蓁,“蓁蓁,你呢?有没有哪里摔伤了?”

    “我没事。”宋蓁蓁心里很愧疚,“都是我的错,提议让念楠参加这个比赛……”

    许念楠见宋蓁蓁在自责,急忙说:“不是的,宋姐姐,是我自己想参加,不关你的事。”

    “先带楠楠去医院看下吧。”宋蓁蓁道。

    接着陪许念楠去附近的医院,医生确诊了只是脚扭伤,没什么大碍。这么一来,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许嘉桦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家里饭好了,赶紧回来吃。

    “宋姐姐去我家吃饭吗?”许念楠抬着小脑袋,问道。

    宋蓁蓁摸摸她的头发,“不了,姐姐晚上还有事情,要回去了。”

    许念楠依依不舍地看着她,“那下次我再找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