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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阿雅第一次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哭起来。
她与郭一盛相识两年,每次只要自己有事,找到郭一盛,他都会毫无条件伸出援手帮忙。而自己因为怕听到郭一盛那些***扰的话,所以总是在避开郭一盛。
但若知道有这么一天,她绝对不会再避开郭一盛偿。
她还欠那么多的恩情没有报答,郭一盛却要走了撄。
“阿雅,你别太伤心,还是先进去看老板一眼吧,老板他的朋友只有你一个……”雷哥哽咽着声音说。
薄暮笙抱住她,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进去看看,别来不及。”
阿雅点了点头。
控制住哭泣,擦拭眼角的泪,举步往急救室走进去。
见一个将死之人,若是常人脚步都是飞快的。
可是,阿雅双腿如灌铅一般,每走一步都是艰难。
薄暮笙牵起了她的手,“加油。”
他安慰人的方式总是这么简单,却总能让人坚强一点。
本想止步不行的阿雅,在他的安慰下,还是迈开脚步往前而行。
终于来到手术中,郭一盛躺在手术台上,周围的仪器在显示着他此时的身体状况。
作为一个手术台上的常客,阿雅早已习惯这里,但是,却还是第一次站着来到手术室里,心情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手术台上的郭一盛半睁着眼,见到她,嘴巴在哆嗦,但由于中风的原因,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平日里,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郭一盛,现在躺在手术台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模样心酸地让阿雅的眼泪止不住地就滑落眼眶。
“叔,快点好不好?”她恳求着,“你要是好起来,我就请你去吃饭。我答应你之前收我为义女的要求,不过,你要摆一桌收养酒才行。所以,你快点好起来。”
尽管声音哽咽,阿雅还是吐字清晰将这些话都说出来。
郭一盛缓缓地伸出手来,只比原来升高了一两厘米的手掌朝着阿雅轻轻地挥了挥。
这是再见的一个动作。
见到他这个动作,阿雅哭得是更伤心。
“叔,我不跟你说再见,我不要和你再见。”
郭一盛朝着她微微一笑,缓缓地闭上眼睛。
嘀————
仪器上的数字归零。
阿雅一震,猛扑上去,摇着郭一盛的身体。
“叔!别睡!你别睡!快点醒过来!医生!医生呢?”她惊慌失措地喊着。
薄暮笙将她拉走,抱住她,什么也不说。
阿雅将头埋在薄暮笙的胸前,不可抑制地大哭起来。
最后一面,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一个再见的手势,一个微笑,郭一盛就这么走了。
阿雅不知道自己哭有多久,连自己怎么从手术室里出来也不知道,等她稍微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阿雅小姐,你现在的情绪稳定些了吗?”跟着保镖一起来的律师站在阿雅的面前道,“我是郭先生的顾问律师,这份文件是郭先生在三个月前就交给我的,你看下。”
阿雅吸了吸鼻子,接过律师手上的文件,打开一看,猛地一震,这居然是郭一盛的遗书。
遗书上写着他死后他所有的财产都归她所有。
“老板的身体其实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好,他因为高血压都晕倒过几次。但,我们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突然。”保镖虎哥告诉她。
阿雅哽咽着声音再次哭了起来。
“你们让她静静吧,这件事,我们找个时间再谈。”慕玉修实在是看不下去,站出来说道。
以阿雅现在的这个情绪,不管什么都无法好好谈,律师和保镖都觉得慕玉修说的有道理,就没再继续谈这个问题。
“你在这里陪她一会,我去处理下盛叔后面的事。”慕玉修说。
薄暮笙点了点头。
慕玉修和律师保镖们去处理郭一盛死后剩下的事。
薄暮笙看着还在哭泣的阿雅,蹲下身子,伸出手,擦拭她眼角的泪。
“别哭了。”他说,“你手机带来了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手机?阿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哽咽声音说:“带,带来了。”
薄暮笙打开她的手机,看到她手机的电还是满的,点了点头,将手机还回给她。
“拿着手机,我让郭一盛和你说话。”说完,薄暮笙站起来,往另一边走。
阿雅愕然地看着薄暮笙的背影。
薄暮笙能看见鬼。
突然想到这点,让阿雅心中一喜。
只要薄暮笙当传话筒,她与郭一盛最后的一面,就不会只是一个挥手和一个微笑。
薄暮笙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到影子。
阿雅静静地看着手机,等着薄暮笙的信息。
忽得,手机滴滴地响起来。
阿雅打开手机,显示着薄暮笙的名字信息下面有着这样的一句话。
“阿雅,叔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能哭?哭成这样,叔好心疼。”
这说话的语气,是郭一盛的风格。
阿雅颤抖着手,眼前模糊起来,又忍不住地哭泣来。
“阿雅,人老总有一死,叔已经上年纪,是时候该走了。对于生死叔还是看得挺淡的,但是终归还是有点舍不得你。”
“你是叔初恋的孩子,虽然咱们第一次见面并不好,但是叔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但其实那种喜欢,也是很单纯的喜欢,就像是叔叔对侄女的喜欢,不是恋人的那种,你不必担心叔到死还惦记娶你的那件事。”
“只是,通过你这件事,叔更加地明白了,叔这辈子真正爱的人只有雪英一个。叔很痴情是不?这一生到死,就喜欢那么一个人。虽然结局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但是,叔也不后悔。你看,叔喜欢的人家庭幸福美满,还能遇见你。对于叔来说,这辈子这么活已经足够幸福了。”
“阿雅,薄暮笙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居然能看见叔,还能让叔在走之前和你说些话。你和他在一起可要幸福,不过,叔不是因为他能看见鬼才让他和你在一起的,是男人的直觉告诉叔,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叔还赶着去投胎。阿雅,再见了,好好照顾自己。”
在这句话之后,薄暮笙没有再发来任何的信息。
阿雅握着手机,将郭一盛的话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没回一句话,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悲伤如小石,投进她的心海里起的涟漪无法平息。
离别来得太过突然,手足无措地让人除了哭泣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薄暮笙坐在椅子上,面前的郭一盛伸了一个懒腰。
“你可真是个神奇的人。”郭一盛看向围在他身边的那些鬼魂们,“这些东西,你是怎么能忍受得,老子我才刚变成鬼就受不了她们,一群长舌妇们。”
“说谁呢?臭男人,我们比你活的时间可是更久,小心我们撕碎你!”有森冷的声音在反驳。
郭一盛冷眼看过去,那群东西离得他远远的,不敢靠近。
“什么叫活得比我久?你们是死得比我早。真是的,长舌妇真是哪里都不缺。”
“郭一盛,你的时间到了,该跟我走了。”站在郭一盛旁边的浑身散发着黑气,从头到脚都被黑布遮住,连眼睛都看不到的人说道。
那人是来接郭一盛走的,也正因为有这个人在,所以那些鬼魂都不敢靠近。
薄暮笙想,这个人就是传说的黑白无常,来带走郭一盛的魂魄。
这还是第一次,薄暮笙见到黑白无常来带魂魄走。
“知道了,我这就跟你走,我可不想成为像那群长舌妇们那样的鬼。我要早点开始的我来世,这次找个老婆好好爱。”郭一盛贫道。“薄暮笙,好好对阿雅,让她过得开心些,别再为我这个糟老头哭。”
薄暮笙轻轻地点了点头。
郭一盛朝他挥了挥手,“再见了。”
说完,他便随那全身黑漆的男人离去。
郭一盛一走,那些躲得远远的人快速地走了过来。
薄暮笙站了起来,往阿雅的方向走去,那些人见他走,用森冷的声音骂道。
“懦夫,胆小鬼。”
“就知道躲在女人的身后,逃避我们。”
“你可要小心点,要是那个女人不要你,我们就会加倍地讲所有的一切都报复给你。”
“是啊,最好这辈子都躲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只要你离开那个女人一分钟,我们就缠死你。”
薄暮笙停下脚步,看向身边围绕的她们。
“你们觉得我怕你们才去阿雅的身边吗?”他冷眼看向她们,这是时隔九年来,薄暮笙第一次与她们说话,“不要太自作多情,我能无视你们九年,就还能无视你们再一个九年。去阿雅的身边,是因为我爱她。”
“你在跟谁说话?”慕玉修的声音忽然响起。
薄暮笙看到,慕玉修正在转角处走出来,讶异地看着自己。
这是他难得第一次与那些缠了自己多年的鬼魂说话,也是第一次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居然被慕玉修和陌生的律师保镖给听到……
他老脸一红。
相识三十多年,慕玉修第一次是看到挚友脸红,掏出手机,连忙将这个画面拍下来。
“慕玉修!”他惊呼,快速走下去,抢手机。
早料到他会恼羞成怒,慕玉修连忙将手机藏在身后,闪躲薄暮笙的攻击。
“暮笙,别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看的,我就留来自己看的。”
“玉修!”抢不回手机,他板起了脸,“我是男人。”
言下之意,一个男人收藏一个男人的照片看,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嗜好?
慕玉修哈哈地笑了笑,“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将手机给你。”
薄暮笙的脸一黑,再次伸手去抢手机,删掉手机上自己那张丢脸的照片。
“好了好了,别闹了。你在这,就放阿雅一个人吗?”慕玉修收起笑容严肃地问。
薄暮笙收回手,想起郭一盛的事,阿雅还在伤心,不能留她一个人待太久。
“照片,一定要删。”他提醒到。
计谋得逞的慕玉修才不听他的话,准备一会回家之后就将这照片多存几分底好好保存起来。
“这么喜欢阿雅,要不要我帮帮忙?”慕玉修跟在他的身后问,“时雅虽然也是我的妹妹,但很明显,你喜欢的人是阿雅,我以前不懂事棒打鸳鸯,现在我懂事了,我会帮助你们的。”
薄暮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慕玉修刚才说出的那番话,全然没有一点的可信度,因为他是个妹控,若不是因为知道阿雅是自己的亲妹妹,他绝对还会一如既往坚持地拆散他与阿雅。
回到阿雅所在的地方,阿雅没有再哭泣,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的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手机。
薄暮笙走过去,说道:“回去吧。”
情绪稳定了些的阿雅,点了点头,和薄暮笙一起回家。
之后的两天,阿雅一直在忙郭一盛的事。
郭一盛将遗产全留给了她,这两天阿雅陪着律师清点遗产和收养手续的办理。
郭一盛是真的想收阿雅为养女,他早就将收养手续签好名字,就等阿雅的签字。
律师告诉阿雅,就在郭一盛发觉自己的身体变差的时候,就一直在筹办这些事情。
可是阿雅一直都不知道,郭一盛的身体是在什么时候变差的,在之前的那两个月的接触里,郭一盛瞒着她的东西到底有多少?
这些她都不敢多想,稍微回想起来一点,就觉得自己对郭一盛的亏欠就越是更多。
签字前,阿雅跟顾正华、路萍、柳雪英、慕承龙说了这件事。
郭一盛膝下无子,虽然他已经写了遗书将遗产全给阿雅,即便阿雅不签收养手续,郭一盛的钱还是会全给她,只是,考虑到郭一盛的葬礼上,给他送终的人都没有,那样的郭一盛多可怜。
郭一盛对阿雅有恩,不为那遗产,就那一份恩情,阿雅也要给他送终。
两方父母在听完她的说法之后,都同意了阿雅的做法,让阿雅成为郭一盛的养女,让她姓郭。
在阿雅办完遗产继承手续和收养手续后,李K就在不断地给薄暮笙打电话,希望薄暮笙可以快点去巴黎开始秀的练习。
阿雅没让薄暮笙难做,让他先去巴黎,等自己忙完郭一盛的事之后,就去巴黎找她。
薄暮笙答应了,但叫来韩泽的妹妹韩玉来陪她,并吩咐韩玉,等葬礼结束后,带阿雅去巴黎。
薄暮笙的命令是绝对的,在韩玉来之前,韩泽就多次嘱咐过。所以,韩玉坚定地点头,从了薄暮笙的命令。
郭一盛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阿雅以郭一盛女儿的身份成了葬礼的主持人。
混过黑白两道的郭一盛,由于他人缘不错,所以,黑白两道都有人来参加葬礼。
只是没一个人见到阿雅的时候,除了节哀顺变,几乎都说了同一句话。
“你就是阿雅吧,我常听一盛说起你。”
在阿雅以为郭一盛是个较好朋友的时候,郭一盛却早将她是最亲的人的事,告知自己所有的朋友。
这句话听上去,比节哀顺变更是让人心痛。
“这个坏家伙怎么走得这么早?”慕承龙责骂道,身为一生的情敌,多年的交手虽然有敌意但也有情义。
所以,慕承龙和柳雪英也作为亲人与阿雅一起主持郭一盛的葬礼。
在知道郭一盛走后,慕承龙就已经这样自言自语地喃喃地骂了很多次,似乎至今都不相信郭一盛已走的事实。
“二哥,二哥啊!”有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阿雅看向门口,只见有四五个人穿着黑色衣服,挤着宾客来到阿雅的面前,看到郭一盛的遗像事噗通一声地齐齐跪在地面。
“二哥,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弟弟,你怎么能比大哥走得还快?”
跪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和中年妇女同时哭道。
阿雅狐疑地走上前去,她对两人郭一盛地称呼有些在意。
“你们好,请问你们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我叫郭金玲,是郭一盛的妹妹。”
“我叫郭永刚,是一盛的大哥。”
两人的自称,让阿雅茫然,她从来就没听过郭一盛有什么兄弟姐妹,每次郭一盛开玩笑说说让阿雅成为他的妻子时,他总说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下突然冒出来的大哥和妹妹,阿雅无法辨别他们的真实身份。
与郭一盛相识的朋友们,也不认识这两个冒出来的人,低头小声交耳。
这是在郭一盛的葬礼上,阿雅不想去查证两人的身份,走上去道:“两位快起来吧,你们能来,想必父亲很高兴。”
“要你管!你个不要脸的女人!长着这样的一张脸,怎么就勾引了我的二哥?”郭金玲忽得大声骂道,她站起来指着阿雅的鼻子骂,“我二哥这辈子一直单身一人,膝下无子,怎么会突然间就多出你这个女儿?”
“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我是他的养女。”阿雅说,不明白郭金玲为什么突然生气?
“养女?是普通的养女?还是那种关系的养女?我虽然不想说什么,但我二哥从小就爱打架到处乱混,因为总是把人打伤,让家里赔了不少钱,父亲才将他赶出家门。虽然二哥不和我们来往,但是我可是有听说,他私生活很风流。”
郭金玲的话很是讽刺。
阿雅不悦地皱起眉头,“郭女士,我对父亲家的事并不是很了解,但是请你不要在这里诋毁父亲,你要是再这样的话,就请你出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阿雅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