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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睿虽然讶异无嗔的魂魄怎么也入了地府,但很快便猜想到他或许也是感觉到了苗采潇的状况,才跟他用了同一种方法。
虽然他们现如今处在对立的立场,但此时既然都是为苗采潇而来,他觉得不妨先联手合作,共同找到苗采潇再作打算。
当下,他正要请阎王下令休战,却听阎王粗犷的喉咙忽然爆出一声大喝:“是谁撕了本王的生死簿?!”
罪魁祸首的无嗔猛地打了个激灵,一边力不从心的避过鬼将的一记俯劈,一边向南宫睿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南宫睿没有迟疑,立即冲上前去,先帮无嗔解了燃眉之急,随即又大声叫道:“阎王爷,你要知道的答案我有!但你必须先让你的鬼将们收手!撄”
正忙乱的翻动着被撕得七零八碎的生死簿的阎王一听,顿时大喝一声道:“你们都给本王住手,速速退去!”
鬼将听令,瞬间便完全的消失了踪迹偿。
无嗔没想到南宫睿这么轻易就说动了阎王爷,心中略略一动,正要对南宫睿出声道谢,阎王爷已经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还一把将他推了开去,力气大的差点就把他给掀翻了。
“快说!”阎王急切的问道,此时哪里还想到被撕碎的生死簿,只想要知道故人的消息了。
“阎王爷在百年前遇见的应该是本世子的曾外祖母方氏!”南宫睿说道,却是凭着阎王异常的表现,所作出的自己的推断。
“对对对!她就是姓方,单名一个凝字!百年前我在人间遇见她,她不过才是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机灵敏锐,十分的调皮,本王好几次都栽在了她的手里呢!”阎王回忆着,即便是栽在了方凝的手里,但他似乎半点都不觉得难为情,反而还津津乐道。
但南宫睿的面色却微微一变:方凝正是他母妃的闺名,她明明只有四十四岁,怎么会在百年前便认识了阎王呢?
此时,心中即便疑窦丛生,南宫睿也知道千万不能将这个事情捅到阎王的面前,不然,事情的后果无法预料了。
“如此说来,本世子的外祖母却是一位古灵精怪的女子,可惜我身为后辈,无法一睹风采,当真是遗憾至极了!”南宫睿顺着阎王的心思附和了一句。
“嘿嘿嘿!可不是古灵精怪的很吗,不然这柄匕首怎么会被她设计骗了去,还传承给了后代呢!”阎王神情愉悦的笑道,“依本王看啊,她一定是早就算到自己的子孙会有擅闯阎王殿的这一出,才事先为你寻求了一份保障了!”
会是这样吗?
南宫睿心中略动,不由的回忆着当年他不过四岁,在确定能够看到鬼物且已经有了自己的自主能力,将鬼物退散之后,母妃一脸沉凝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却没有斥责他,只告诉他,待一月之后去找她。
随即,便传出她忽然生病畏冷,重病在床的消息。
难不成,当初竟是她自己给了柳氏机会的下手,只为了装病闭门谢客,然后魂穿百年前,“巧遇”阎王,只为为他求这一柄匕首吗?
他记得清清楚楚,待一月之后,他应约前去南月阁,她躺在厚重帷幔包围的床榻之上,声音虚弱的让翠绡的娘将匕首交给他,并告诉他,此匕首可以通阴。
若他哪一日需要与阴间沟通,可祭出此匕首。
而今联系起来一贯通,便能知晓始末了。
她——原来早就在为他筹谋!
可叹他当时年幼,看着柳氏将南宫骞当宝贝一样呵护着,并时刻讨好着南宫棣云而获得了南宫棣云的偏心,他便一直记恨在心,以为母妃从未为他着想考虑,便是明知道柳氏下的手,也一直装病,没有出手将柳氏除去。
却原来,她并不是装病,而是因为动用了玄门禁术,穿越到百年前,耗损了大量的体力与灵力,又是与阴界的阎王接触,才真正畏寒怕冷,一时无法痊愈。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当真不是空谈之论。
而他,竟然误会了母妃这么多年,当真是惭愧!
阎王当然不知事实真相为何,只一味的沉浸在属于他与方凝的记忆中,滔滔不绝的说着话,末了,还十分遗憾的轻叹了一声,看着南宫睿,一脸惋惜的道:“唉!要不是当初的本王千年未体会过男女情爱,不知自己其实是爱上了你那曾外祖母的话,说不定你现在就是本王的重外孙了。”
这遗憾的铜铃大眼,怎么看都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南宫睿整个人不着痕迹的颤抖了一下,只能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并未忘记自己这一行的真正目的,而且,若是再不抓紧找到那个丫头,他怕也要出不了这地府了。
“既然阎王爷与我曾外祖母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可见我们亦是有奇缘的,那就烦请阎王爷速速帮我找到苗采潇吧!”南宫睿道。
“你要本王帮你找她,看在你曾外祖母的份上,本王自然是要帮的!只是,找到了之后,你准备怎么办?”阎王忽然面色一整,整个人从回忆中回神,一脸严肃的道。
“自然是要将她带走了!”无嗔其实比南宫睿还要早来地府一刻,因此他此时的时间要比南宫睿更紧张,不敢再多做耽误,便快人快语的道。
阎王爷一双铜铃大眼顿时一瞪道:“那可不成!那苗采潇本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如今既在这边入了地府,我睁一眼闭一眼的权当没有发现,就这样让她混过。但是却不能放她离开地府,这样我如何与上峰交代!”
阎王的上峰自然是天界的玉皇大帝了。
南宫睿早就知道,地府这一趟不会这样顺利,因此时做足了心理准备来的,只是意外的却是无嗔的到来。
虽然无嗔方才那一句稍有些急躁,给了阎王一丝戒心,他想要见到苗采潇,在出其不意的将人带走显然是行不通了。
但他在听到生死簿被撕毁之后,心中便已经有了出奇制胜的一招。
此时,听到阎王即便看到匕首,也果然不会那样轻易的交出苗采潇之后,他并不如无嗔那样的冲动,而是越发冷静的迎视着阎王看起来十分凶狠的面孔道:“阎王爷尽忠职守,这一点我十分的佩服,也敬重!不过,您确定真的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吗?”
“你什么意思?”阎王一愣,瞪着双目问道。
南宫睿淡淡一笑,忽然身形快速移动,转瞬冲到了阎王办公的桌案前,一把抓起桌案上被无嗔撕毁过的几本生死簿,笑得有些阴险的道:“不知道这些生死簿若是被天界玉皇所知,不知会如何定断阎王爷您的罪状!”
“你你你……”阎王气得哇哇大叫,粗犷的声音几乎要掀翻整个大殿,“你个奸诈的臭小子,居然敢阴本王!”
南宫睿从容不迫的道:“这可不算是阴害阎王爷,只不过,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好一个各取所需,不愧是那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的后代,你颇有你曾外祖母精明的灵气!”阎王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好!算本王倒霉,时隔百年之后,又遇见了另一个让本王甘心认栽的小子!”
“好说!好说!”南宫睿先抛了一本生死簿给阎王,表明了自己只要见到苗采潇,便必定说话算话,将剩下的生死簿全部还给他的意思。
阎王也不再纠结,顺手先将匕首扔回给南宫睿道:“这既然是你曾外祖母留给你的,你便好好的收藏着吧!或许哪一日你还能用得上呢!”
南宫睿微汗:他可是希望这一辈子,他的有生之年,再也不要带着匕首来阎王殿跑一趟。
阎王此时走到大殿中燃烧的一堆篝火旁,口中默念了一套咒语,燃烧的火焰顿时飞高一丈,随即化作一面大镜子,映照出了苗采潇的所在。
放眼看了过去,南宫睿与无嗔同时大汗……
——
苗采潇退无可退后,也就跟着早已经消失不见的乔雨的身影,来到了鬼门关前,左右看了看,居然没有看到守城门的鬼兵鬼将。
犹豫了一下,她便朝着只开了一条缝的城门口向里探了探,这一看,立即就将她整个吸引了过去。
鬼门之后,便是一大片火红火红的彼岸花,相对于方才的那片虚幻出来的花海,要明显的更加艳丽,火热,就好像是鲜血泼洒在其上一般,形成了一道烈火映照一般的美到极致的景色。
“真是太美了!”苗采潇忍不住赞道,随即,整个人便冲进了花海中——采花!
南宫睿与无嗔通过阎王的鬼术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情景。
画面中那个一身白衣翩然的女子,哪里有下黄泉的半点神伤和恐慌,分明在花海中玩得不亦乐乎,似乎早就忘记了自己正身处何地。
“这就是你要找的苗采潇?”阎王更是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南宫睿很想当做不认识她,真的,太丢脸了!
“正是!”以至于承认时的语气都是僵硬的。
无嗔也是一脸狂汗的表情。
他在第一时刻感觉到她的危机之后,便叫小小护法,自己施用了灵魂出窍的术法,直闯阴曹地府,直奔阎王殿,因是确定先行一步的她,必然要比他更早走过黄泉路。
他不确定,她会在哪一处被强留住受刑,因此所想的便是先赶到阎王殿阻止阎王将她的名字从生死薄上剔除。
也算是赶得及时,阻止了一个小鬼的擅做主张,却没想到他和南宫睿这样焦灼的与阎王斗法,她却还在黄泉路上流连于彼岸花海之中。
当真让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了!
南宫睿微汗过后,却是一阵欣喜:更是无比感激她天生二傻的行为能力,不然,她怕是早就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记一切前尘往事,包括他了。
但这欣喜还未闪过,一旁的无嗔却忽然惊呼一声道:“不好!”
南宫睿定睛一看,心头不由一颤,慌忙对阎王道:“阎王爷,请快点下令阻止那个小鬼将她带走!”
阎王掐指一算,却是露出古怪的神色道:“那不是我阎王殿的接引鬼差!”
南宫睿双眸一瞪,心头顿时闪过一道不好的预感。
——
苗采潇抱着满满一怀的彼岸花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在花海中随意的走动着。
她当然不是真正的被这片花海给迷住而流连忘返,而是因为看到这条黄泉路上还有着许多其他的鬼魂在游荡。
她不知这些鬼魂是未到阳寿尽而非正常死亡,因为不得飞天,也不得转世投胎,不得已才在黄泉路上徘徊,只等阳间寿尽才能过奈何桥去阎王殿报道,等候阎王发落。
只当他们也是跟乔雨一样,因为心中有所挂牵,或者是等着家人给烧买路钱呢,所以才滞留不走的。
于是,她就很聪明的联想到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就在此处多徘徊一时,等着南宫睿发现自己不见了,看看他和秦尧老鬼是不是有办法救自己。
但她又心虚,总觉得自己要是傻傻的站在当下看花,未免显得太过突兀,就干脆采花以掩饰自己的动机。
眼看着怀里的花都塞满了,已经空不出手来采时,有一个穿着黑色冥服的小鬼忽然一脸冷凝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阴沉沉的问道:“你叫苗采潇吗?”
苗采潇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这鬼差来的诡异。
猜测着是不是看自己迟迟没到阎王殿报道,又没有人在阳间给自己打理阴间的一切,阎王便察觉到了她,就派人来带她走了?
可是,她不敢保证自己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之后,是否还能记得南宫睿。
因此,鸵鸟的心理让她假装没听懂小鬼的话,兀自摇头晃脑的抱着彼岸花转身,然后快速的撒腿就跑。
可她忘记了,这是阴间冥府的黄泉路上,她虽是灵魄,可也没法像在人间一样飘来飘去,只能依靠两条腿跑。
好久没感受到地心引力的感觉的她,没一会儿就出现体力不支,气喘吁吁的症状。
终于跑不动后,她慌里慌张的回头观望,一见身后没人,顿时大喜道:“哈!真被我甩掉啦!”
但是才一回头,便看到方才那个惨白着一张脸的小鬼阴测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跑什么?”小鬼还很奇怪的问道,“我只问你是不是苗采潇!”
苗采潇心中悲鸣一声,连连摆手道:“这位鬼差大哥,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苗采潇,我不认识她!”
“可你额头上分明写着苗采潇三字!”小鬼一本正经的指着她的额头道。
“窝靠!还带这样的?”苗采潇下意识的摸上了额头,又气急败坏的叫道,“那你不早说,还追着问什么问!”
小鬼似乎不懂情绪为何物,只死板的对苗采潇道:“阎王传令下来,说有位人间访客南宫睿正在阎王殿等着你!因此派我前来接你!”
“你说什么,南宫睿在阎王殿等我?”苗采潇蓦地大叫一声,怀里的彼岸花瞬间抛洒了一地,拽着鬼差的手就跑,“你这小鬼怎么办事的,都不早说,害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累死了!”
她却没看到,被她拖拽着的鬼差的嘴角勾起一道阴险的弧度,笑得十分诡异。
一口气将鬼差拽到奈何桥前,苗采潇正要跨上桥面,鬼差却开口道:“不能从奈何桥过!”
“欸?为什么?去阎王殿,这条奈何桥不就是必经之路吗?”苗采潇不解的问道。
“那是正常魂魄需要的,你现如今可算是阎王爷的客人,自然不用走奈何桥!”鬼差十分有耐心的道,“何况,你难道还想要喝一口孟婆汤吗?”
“当然不要!”苗采潇回答的干净利索,同时焦急的催促道,“那你说不走奈何桥,该走哪条道啊?”
“请跟我来!”鬼差慢条斯理的说着,眼神却是好似十分故意的向着某个方向再度诡异的笑了笑。
话音落,鬼差便带着苗采潇走到了奈何桥的桥墩下面。
看着水流湍急呈血黄色的忘川河,又见上面虫蚁遍布,腥风扑面,苗采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泛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无比恶心而不可置信的指着水面道:“我说,鬼差大爷,你不会是要我从这条河过去吧!”
如果说之前经历的什么寒冰河不过是有些鬼物故意设下的幻境,但是这里应该不是虚幻的了吧。
那些恶心的虫蚁,闻着就要让人忍不住想吐的味道,都不是鬼类故弄玄虚的吧?
要她从这里过河?她能行吗?
而且,她心里头中还是有点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不明就里。
“黄泉路是通往阴界地府的唯一通道,要想避过奈何桥上望乡台旁的孟婆汤,便唯有从桥下走才行。”鬼差面色平静的说道,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心虚感。
苗采潇将信将疑,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又想到南宫睿真的来了地府要救她,她心里一热,仗着自己会水,就冲动的往河中跳了下去。
身子才没入水中,苗采潇正要振臂游泳,却忽然发觉手脚瞬间好似被束缚住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随即,水底下正有一股力量,用力的将她往下扯去。
整个人没入水中,耳中一阵轰鸣之前,好似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叫了一声:“笨蛋!”
随即,她便因为翻卷而来的狂潮淹没了所有的意识。
——
从阎王殿飞奔而来的南宫睿眼睁睁的看着忘川河的水整个将苗采潇娇小的身子吞噬,目眦欲裂的狂吼了一声,便也纵身往河中跃了下去。
随后紧跟而来的无嗔则怒目瞪着还是鬼差装扮的小鬼,厉声喝问道:“南宫骞,是你吗?”
“是与不是都已经无关紧要了!”鬼差嘿嘿冷笑道,“只要灵魄入了这忘川河,便只有苦等千年才能重新转世投胎!而你,自己都活不了千年,便早早的死了将她收回的心!至于南宫睿么……”
南宫骞忽然哈哈数声狂笑道:“我只当他薄情寡义,却没想到他还是个痴情的种子,明明知道忘川河水的禁忌,依然义无反顾的追随了灵魄而去。倒是要让我觉得意外之喜之下忍不住要赞叹几声,为他鼓一下掌了!”
说话间,南宫骞还真是鼓了掌,极尽夸张的狂笑着。
无嗔只气得目眦欲裂,手中桃木剑挥出,同时大喝一声道:“南宫骞,你休要猖狂,看我今日替天行道,除了你!”
“就凭你?哈哈哈!”南宫骞不屑的冷冷一笑道,“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说着,也不避讳无嗔的桃木剑,居然是迎剑而上,毫不迟疑。
无嗔的玄术修为毕竟要弱于南宫睿,又加上他此时不过是魂魄的存在,哪里能与本就是千年鬼魂的南宫骞相比,不下数招,便被南宫骞压制的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南宫骞一招“饿狼扑羊”,一爪遏住无嗔的脖子,得意忘形的笑道:“小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既然你要自己找死,那本座便成全了你!”
说罢,手下便要用力。
无嗔只觉喉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气息瞬间被完全遏住,心口窜起一道腥甜,直冲口中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无嗔绝望的以为自己这一次必然魂断在黄泉路上之时,忽然便听到南宫骞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声。
随即,他被遏住的喉间一松,虽然方才那股腥甜还是冲出了口,喷出一大口血,但是突如其来的空气流动,还是让他惊喜交加的看向及时救了自己一命的阎王。
南宫骞一见阎王居然插手他们的恩怨,面色顿时一变,并就要遁逃。
阎王却怒吼一声,施展出鬼术,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怒喝道:“好你个机灵鬼,总算是让本王抓到你了!”
见自己的身份被阎王识穿,南宫骞顿时身形一矮,眼眸中闪过一道寒芒的同时跪在了地上请罪道:“阎王息怒,阎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