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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黑暗气势的压迫中解放出来,我大大舒了口气,忍着腰际连绵的剧痛,小心翼翼地扶起倒在身上的少年,“银澈,醒醒……”
“凌衣……”口中喃喃呼唤着,莹紫的右眼在月下睁开,目及我的瞬间骤放光芒,蓦然喜不自禁地一把拥住我,“太好了,你没事……”
“银澈,是你回来了么,咳咳……”
被少年猝不及防地拥住,周身的伤口又被牵动,引得一阵咳嗽,但让我欣慰的是,平日的银澈回来了,这温柔的声线是属于我所熟悉的银澈。
“啊,凌衣,对不起。”听到我的咳嗽声,他慌忙放开了我,继而无措地垂下眼帘,“对不起,那个我……刚刚好像做了过分的事……”
他垂眸抚着自己的唇,刚刚的事他都知道,那个他出现时他的意识是苏醒的。
左手轻按着隐隐作痛的腰间,我淡笑着摇头,“没事,虽然你们是灵魂同体,但在我看来却是完全不同的,他做的事,你没必要道歉。”
他的眼眸迅速黯淡下去,弥漫着难以拭去的阴影,“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因为害怕被你讨厌。当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十岁的样子了,我想我是那时候才开始存在的,我不知道我能算什么,非人非妖,不属于世间任何一个种族,只是他的附属物,一个寄宿在别人身体里的灵魂,这样的我……”
我平静地直视着他,“即使知道会被我讨厌,也要解开封印来救我吗?”
恰似将鲜烈的伤口毫不掩饰地袒露其外,他紧紧地抿着唇角,双眸隐入斑驳的刘海阴影中,“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只是不愿看到你受伤。”
从小他便一直活在对自己身份的自卑中,对他人不冷不淡,不敢与他人接触,因为害怕被人察觉身份,害怕被人讨厌,这点和以前的我很相似。
面对此般战战兢兢的少年,心疼无可救药地涌了上来,我缓缓凑过头去,在他的惊异中,却是将自己的额头轻抵在他的额上,疲惫地阖上双眼,“既然如此,这样的银澈我又怎会讨厌呢?身份来源又如何,我并不在乎,银澈就是银澈,是任何人也无法取代的。而且请不要说那种自己无所谓的话,银澈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若是看到你出事,会比我自己受伤更难过,明白吗?”
少年的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颤,半晌,迎面传来如释重负的低语,“谢谢你……”
摇摆的稻浪湮没了半身,两人静谧地对坐相偎,感受着这一刻彼此的心意。
终于从那份阴暗中解脱,银澈顿时想起了刻下状况,抬头担忧地瞅着我,“对了,你的伤怎样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行!”我忙攀住正要起身的少年的手臂,直视着他因不解而稍蹙的眉头,摇摇头正色道,“对于今晚发生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若是去医院,这伤怎也不像普通的伤,说不定会引来千夏的暗中调查,从而得知今晚的事,那个纹样也便无法隐瞒,但那是绝不能暴露的东西!
他莞尔,“只要是你所希望的,我都尊重你的选择……那么,你要回家吗?”
我黯然摇首,“若是让妈看到我这样肯定要担心,我不想让她操心。”
“那怎么办呢?”他苦恼地皱着眉头,忽而眉眼顿开,“不如去我家吧!”
因此没有选择余地,银澈给管家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我们,随即小心地将我从地上扶起,一笑的风华绝美不可方物,“我能抱你回家么?”
我一愕,淡淡摇头,“不用,我又没残废,还是能走得动的。”
他微微歪头,非常人畜无害的笑,“那么只要让你残废就会让我抱么?”
我浑身一寒,笑得有些勉强,“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我不习惯……”
“没关系,现在开始慢慢习惯就好。”
在他倾倒众生的柔笑中,我瑟瑟垂下了头,银澈真是太腹黑了。
不久管家便开车来将我们接走,银澈的家位于公司旁边,市中心高楼环立中的庭院,院内的别墅只有一两层,配着修剪整齐的花草与喷泉池,颇有贵族雅风。
一路由银澈搀扶而来,一进门便被厅内两列整齐的女仆恭迎阵势给吓了一跳,对此银澈只尴尬地笑了笑,想必这些安排也由不得他自主。
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这浴室的装潢之高档非同凡响,而且比我家客厅还大。
坐在宽敞的浴缸中,任由雪白的泡沫将自己淹没,我轻抚上右臂,魔链擦出的伤痕刚刚已由女仆上药包扎好,不日便能痊愈,只是……
拂开左腰周边的泡沫,一大片原本雪白的肌肤明显呈现青紫色,稍稍牵动便会痛楚连绵,这是身上最重的伤,估计要痊愈得费些时日。
再观左手掌心,战斗时曾被魔链摩擦过的地方,一片片狰狞的皮肉翻卷。
浴室外一道女音打断了我的思索,“小姐,我奉少爷之命来给小姐送衣服了。”
“进来吧。”
浴室玻璃门被打开,一道人影从朦胧水雾中现出,女仆长将一叠衣物置于桌上,微笑着朝我鞠躬,“因为我们侍奉的只有少爷一人,这里少爷的衣服倒是很多,但是没有女生穿的,这是我自己的衣服,希望小姐别介意。”
“哦,谢谢,我不介意。”
“那我先出去了,少爷吩咐了要伺候好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她恭谨地退出浴室,我拭净身子走出浴缸,翻了翻玻璃桌上的衣服,这个女仆长当真细心,看出了我的衣装风格,送来的是长袖长裤的睡衣。
洗完澡后,我便被女仆长引至二楼的一间房,水晶吊灯照得室内有如白昼,而那玻璃窗前,一身天蓝睡衣的银澈正眺望着月色中的庭院。
听见我们的脚步声,他回眸淡淡一笑,“洗完了,伤还痛吗?”
身旁的女仆长朝室内的银澈躬了躬身,便悄然退了下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以这种睡前姿态见面,我们还是第一次,不由得低下头来,黑发蜿蜒披垂而下,手指无措地揪着雪白的袖口,“银澈,这个……不会是……”
难道说这里只有一个卧房,今晚我们要睡同一个房间?!
从我脸上读出了紧张,银澈转过身来,微眯的右眼透出点点柔润的笑光,“放心好了,我的房间在隔壁,下人们也住在这个院里,不过是在不远处另外的房子里,这栋大洋房虽然只有我一人住,空置的房间还是有的。”
我轻舒一口气,带着漫身疲惫走到床边坐下,“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
他款款行至我面前,伸手便朝我右臂探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吧。”
“啊,不用!”我一惊下腾地起身躲避,却不料膝盖蓦然撞到了他的腿,他顿时身形一歪,整个身子向前倾倒过来,连带着将我扑倒在床上!
“唔……”这毫无预兆的牵动又引得左腰一阵剧痛,牙齿都禁不住上下打颤,大床分外绵软,使得我整个身子都陷入被褥中,发丝蜿蜒铺泻开来。
“对不起,弄痛你了吧。”他慌忙撑起身子,正撞入我仰视他的双眸中,这一刻,两人的面孔近在眉睫,视野中只有彼此熟悉的眉眼。
两人的身体完美契合,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感觉到。
周围似乎一瞬间静了下来,只有两人愈渐紊乱的心跳,在耳畔千回百转。
为打破这份尴尬,我睇着上方遮蔽了灯光的面孔,竭力寻觅着词句,“那个……我想该打电话告诉妈今晚不回去了,不然她要担心了。”
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半撑着身子笑觑着我,刘海轻触到了我的额头,“刚刚伯母给你打过电话,我替你说了,伯母拜托我照顾好你。”
他独有的淡渺清香笼罩我全身,浸润得心神都为之恍惚,覆在身上的如女孩般纤细的身躯分外冰凉,透过重叠的衣物,清楚地传入每一寸肌肤。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是怎么说的,没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吧?”
望着那迫近眼前的俊颜,我不得不怀疑,他们灵魂同体,会不会在心里有过交流,而另一个银澈真的很恶劣,长期接触难保不会受影响。
“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像是会说那种话的人么?”
他面上的笑化得很淡,淡得近乎透明,令人猜不透其中之意,却更让我觉得可疑,“大概……不像吧,话说……这姿势有点不方便……”
我担心再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紫眸里,莹玉般柔和的淡光轻轻一漾,他这才站起身来,笑得纯净无垢,“看到你有精神我就放心了,很晚了,我不打扰你睡觉了。”
他顺手带上房门,房内仍残留着他的气息,仿似提醒着先前梦幻般的一幕。
甩甩头,起身关上灯,一个人疲惫地躺在床上,清莹的月辉透窗流泻全身。
今天好累,只是那个狼人男孩,为何要取走那个纹样……
而且,貌似银澈的身份很不一般,世间生灵都是魂支撑精神,魄支撑**,两个银澈同魄不同魂,这样诡异的术法,实在想不到出自哪里。
带着满腹疑问,雅致的房间被关闭在阖上的双眼之后,意识沦入了沉梦中。
朦胧中仿佛有喃喃的自语从上方落下,潜入我所沉湎的梦境中,“怎么办呢,睡得这么好,真不忍心叫醒她,但是这样会很麻烦的……”
随即梦里的音量拔高了半截,“凌衣,该起床了,快起来……”
想要挥去打扰自己的噪音,我翻了个身迷糊嘟哝,“好困,让我再睡会……”
“虽然很想让你再睡会,但是再不起来,会迟到的哟!”
“迟到?迟到!”我腾地一下弹坐起身,“啊呀”一声惊呼中,额头猛的撞到了某物,顿又颓然倒回床上,脑中仍震荡不休。
那声“啊呀”并非出自我之口,我揉着惨遭厄运的额头,缓缓睁开惺忪睡眼,却见整齐着装的银澈斜坐在床沿,抚着同样被我撞痛的额头。
“银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已经洗漱完毕,见你还没起床,所以来叫你了,没想到你突然坐起来了,虽然你平时看上去那么疏淡,不过睡觉的样子很可爱呢。”
“你……都看到了?!”被男生看到睡颜,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窘事。
他笑靥轻染,“嗯,看得很清楚,原来你喜欢抱着枕头睡觉呢。”
“呃……”
两人相视而笑,仿若连清晨的空气都染上微妙的幸福,今天的阳光很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趁机补个草薙剑样子:非常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