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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134-不,不是我,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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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颜夕皱着眉走了好一会儿,才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白浩可能会跟齐澜云勾结对付你,所以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知道她说的是逼宫造反一事,应墨隐敛眸沉思片刻,才道:“是,也不是。”

    “我也是从白家的账目支出中发现了异样,后来经你提醒,便想派人去查。”说到这儿,他突然轻咳一声,“不过后来一想,府里面刚好养着个现成的细作,不利用一下也太可惜了。撄”

    听他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古颜夕翻了个白眼,心情却莫名沉重起来。应墨隐虽说是经由自己才想到白家额外的支出是用作培养私兵,但实际可能早就发现。毕竟是要先套话,再找兵符最后还要布置,这一系列的活动如果没有时间,是万万做不到的。

    那也就是说,在这件事上,应墨隐又一次隐瞒了自己偿。

    “你这样让我觉得很难过啊……”良久,古颜夕叹了声,挣扎着想要甩开应墨隐的手,“感觉自己没什么用,一心赶过来想救你,结果你却自己计划好了一切。”

    哪里听不出她话里面的小情绪,应墨隐微微一笑,却再度将她拉近:“又在犯傻,若是没有你,我刚才不早就被他们打死了?”

    “他们还能打死你?”古颜夕白了他一眼,“苦肉计用好了才能让敌方暂时放下警惕,你可别告诉我那满天飞着的霄是齐澜云他们的。”

    古颜夕也是在事后才发现那只霄虽说看起来在监视周围,但实际却一直在给他们领路。而且在白浩跟齐澜云相继离开后,霄依旧飞翔在上空,如此就只能说明——它的主人还在这里。

    除却自己跟范御熙和元勃,唯一能做得了这只霄的主人的,只有应墨隐了。

    应墨隐对她敏锐的观察能力一向引以为傲,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用在了自己身上。

    无奈地揉了揉古颜夕的脑袋,他苦着脸道:“好了娘子,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原谅我先斩后奏好不好?”

    他在想起白茵茵的存在后,径直就来到了对方屋中。白茵茵对他一向崇拜,在发现他竟然亲自来看自己后,自然乐开了花,于是放松警惕只缠着应墨隐,这才让在外面守着的况琴有了可趁之机。先是将她带来的白府暗卫一个接着一个灭掉,然后又下了药给她。

    “白茵茵虽说算是白家最没用的一个,但因为是嫡出,所以有些事白浩并没有瞒过她。我也是想到这一层,才让流若用药迷惑她说出真相。”

    正是由于白茵茵的告知,应墨隐知道了白家用兵符调派私兵一事。不过对于兵符的下落她也是一知半解,应墨隐无奈,只能让况琴亲自上门去找了。而他则不动声色一个人前来赴约,但却用霄将王府暗卫引到周围,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反倒是因为梨香被劫,让你们猜到白浩并不在府里,这才有了机会?”眼见应墨隐点点头,古颜夕不得不佩服他这种胆识,“那么白茵茵呢?”

    “送回去了。”有些莫名看着古颜夕,应墨隐抬手在她额上一弹,“应候王府只有一个女主人,她的名字叫古颜夕。”

    就在古颜夕一行正缓缓往回走的时候,洛阳城却早已乱作一团。明明已是太阳落山,家家户户已经点起蜡烛准备稍作收拾后歇息,谁料这时宫门口发生了异变,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队伍大肆入侵,明显就是逼宫造反。

    就在人们猜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的时候,御前侍卫统领古流轩却带了一队人马早已埋伏好,待到逼宫的一行人刚一入门,便来了个瓮中捉鳖。是以没等那群人做出反应,无数把长剑就架在了他们脖子上,甚至连声儿都没吭一下,就被抹了脖子。

    而他们的领头人见到那血溅满地,头颅围绕的场景后,竟然没出息地尿了裤子。也是这时古占言他们才发现,逼宫造反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程。

    父亲跟长姐早上才被处置,这个既是儿子又是弟弟的人晚上就来逼宫造反,其心如何,显而易见。尚且还在睡梦中的应炎煦很快就被吵醒,在得知造反的竟然是白程后,连审都不肯再审,直接下令斩首。

    就在应炎煦处置了白程后,一道密信也不知何时呈在了他的桌子上。看着那上面明晃晃的白家的罪证,什么培养私兵,什么与齐宣国勾结,什么私藏银钱,条条都是死罪,让应炎煦本就恼火的情绪更是愤怒,直接掀了御书房的桌子,连说了三个“该死”。

    所谓祸不单行大抵就是如此,或许是白家作恶多端多年,在此事一出后,只见众人声讨,却无一人站出来替他们说话。白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那些阴暗的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件一件被人拿出来放在台面上,终于成了一把把刺进胸口的尖刀,而且还是自己刺的。

    应炎煦直接略过三堂会审,下令将白家满门抄斩,更给白盈盈赐下三尺白绫,让她自行了断。至此,白家风光无限的日子终于到头,而最后落在他们头上的,只逼宫造反,是谋权篡位,是叛徒,是不堪。

    行刑前一夜,整个皇宫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这时,一个人影从暗处慢慢走出,步步生莲,身姿轻盈。

    她小心地避开了宫中巡夜的侍卫,缓步至一处宫殿前,她抬眸看了看那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牌匾,眸底掠过一道嘲讽,然后推门而入。

    厚重且难听的“吱嘎”声瞬时响起,星点灰尘飞扬在斜斜洒下的月色中,徒增几分哀凉。

    “你来了。”这时,就听有人在里面说道。

    来人微微挑眉似是有些诧异,她反手关上殿门走了进去。晦暗的环境并看不真切,但她还是很快找到了方位,在距离说话之人五步远的时停了下来。

    “皇后娘娘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

    “呵,像你这种人,不是最喜欢做这种事吗?”白盈盈冷哼一声,颇有些愤恨地嘲讽道,“对手越落魄,你便越兴奋,就像是嗜血的疯子一般,喜欢欣赏敌人临死前的挣扎。”

    “对曹氏是,对赵铭清是,对本宫自然也是,是吗古颜夕?”

    来的人正是古颜夕,她有些意外会从白盈盈口中听到这番话,毕竟她以为对方看到自己的第一个动作,肯定会冲上来将她掐死,然而她还是笑了,笑应中包含了几分诡异:“有一句话,皇后娘娘还是说错了。”

    “什么?”莫名抓紧了座下扶手,白盈盈恨恨道。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敌人,因为你没有那个资格。一直以来都是我看着你一个人自导自演,自说自话,所以得此结果,也是你咎由自取。”

    “而我来,就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一点。”

    “古颜夕!”强压的怒火再次被撩起,白盈盈拍桌起身,说着就要扑过来,“你去死!去死!明明最该死的人是你!”

    古颜夕斜过身子轻松避开,看着白盈盈狼狈地扑倒在地,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承认,自己很多时候的确也算应该去死的那一类人,但这种话,偏偏就她白盈盈最没有资格说!

    若不是她从一开始带着白家屡次对她下害,那她再怎么无聊也不会一步步将对方逼上抄家灭门这条路的。

    “白盈盈,事到如今你还是看不明白吗?”良久,古颜夕再度出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一直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所有人都要对你言听计从。可你忘了,你跟白家能站上如今的位置,多亏了应帝,他能给你们权力和地位,自然也可以收回,而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你才处心积虑挑拨我们与陛下,害我全家被满门抄斩吗!”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唇角上翘,古颜夕摇头,淡淡道:“错,你们自作孽找死,我不过是帮你们把死讯提前而已。”说完缓缓俯下身,看着白盈盈眼底的痛恨,她道,“好了,我到这儿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当年应墨隐率领大军出战齐宣国,后来惨败而归。这场仗败得奇怪,身为皇后的你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我想知道,应墨隐之所以会败,是不是因为你爹跟齐澜云做了什么交易,出卖了应召,这才险些将应墨隐逼上死路?”

    万万没想到古颜夕问的竟然会是这件事,白盈盈满目惊愕,少顷沉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为了公道。”古颜夕指着自己的心,“更因为我是应墨隐的妻。”

    再一次被刺激,白盈盈刚刚恢复清平的眸子再度变得猩红。她紧紧攥着拳头,语调嘲讽道:“你既然是他的妻,为何不亲自去问他?”

    “你的意思是……他也知道?”

    “你觉得呢?”白盈盈冷哼一声,道,“连你这个中途插进来的人都能发现,他一个当事人难道还不清楚?不过本宫瞧你这样,恐怕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尽管早知应墨隐或许很清楚里面的门道,但从白盈盈嘴里听到,古颜夕此刻还是有些心塞。然而很快她就调整了心态,于是只挑了挑眉,笑道:“他不愿说,我自然不会强逼。不过听你这么说,看来的确是因为你爹,所以才导致战争失败的?”

    哪知白盈盈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大笑出声,她斜睨着古颜夕,鄙夷道:“古颜夕,你真以为我们白家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白盈盈的话里有话让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古颜夕直起身子重新看着她,眉眼高深,已然添了冷色。

    纵观整个应召国,能够做到只手遮天的,不过是已去的赵家还有暂存的白家。而听白盈盈的意思,如果不是白家所为,那自然也不是赵家可以掌控的,若是这样,那就只有……

    “想明白了吗?”似是发现了古颜夕表情中的一丝动荡,白盈盈慢慢起身,看着她道,“没想到吧,本宫最初也没有想到。”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那个万人之上的皇帝,竟然就为了一己私欲,为了那可笑的报复心跟嫉妒心,将自己国家的布防图出卖给了敌方!而他处心积虑做这一切,不过就是想看着应墨隐痛不欲生,看着他去死!

    古颜夕不知此刻应该做出怎样的表情,只望着白盈盈,内心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虽然从开始就觉得应炎煦是个疯子,但那毕竟只是心里想想,谁知道他竟然真的有病到如此地步?

    这种事连想想都觉得恐怖,可他竟然做的顺理成章,而且在事后还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而更让古颜夕难以接受的事,身为当事人的应墨隐明明很清楚这件事的始末,可他从始至终却一直在保持沉默!若非自己的出现将一切改变,只怕这一场战争的真相就会永远被埋没在历史尘埃中!

    难怪,难怪从一开始不管范御熙还是应墨隐都不许她过分涉及这件事,却原来这真相真的不是谁都可以接受的!

    “怎么,你怕了?”白盈盈此刻正一瞬不瞬盯着古颜夕见她眸底情绪翻涌,突然嘲讽一笑,“是不是觉得很惊恐,看着一个掌握着国家命脉的人竟然会做到如此?”

    古颜夕眼微眯,没有回答。

    “本宫刚进宫的时候也如你这般,可时间长了,便也习惯了。”自嘲般的开口,白盈盈道,“若非不是为了白家,本宫说什么也不会来这种鬼地方。可古颜夕,现在因为你,让本宫所有的付出都毁之一炬了!”

    眼见她再度疯癫,古颜夕终于不耐烦道:“你事事只指责别人,可有想过自己什么德行?说什么为了白家,好,就算你真为了白家,那你当初又为何要与应帝一起对他下手?”

    “一杯毒酒在你们大婚当夜差点害死他,之后更是设计将他诱去布满了杀手的地方,你做的每一件打着白家幌子的事都差点让他丧命,可到现在你竟然还觉得最可怜的是你自己,白盈盈,你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万万没想到古颜夕会这么清楚那些往事,白盈盈愣怔回望着她,少顷摇着头喊道:“不,不是我,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是陛下,是陛下逼我这么做的!”

    “逼你?”古颜夕冷笑,“他为何不逼别人偏要逼你,是因为他早就看清你的本性,知道你的为人,你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连感情都能出卖的女人!”

    白盈盈如遭雷击般的停止了叫嚣,只呆愣站在,两眼出神。古颜夕一句话像是一把锤子砸在了她伪装多年的面具上,让她终于看清自己的本性,知道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