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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军训结束
教官几乎是有一瞬间的发懵,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看手表——从她跑步开始,刚刚过去了三分钟。
八百米,三分钟。这个成绩就算是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在女学生里也是非常少见的,不过这至少并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别忘了,这姑娘之前可是刚刚才头顶着大太阳以动不动站了将近二十分钟军姿的!
穿着军装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一句话头没说、突然就三两步跑到了隔壁连,拽着人家教官、一边侧着身往回指凌霄:
“我们连那姑娘,你刚看到她跑圈没有?跑了几圈?”
“两圈吧?”隔壁教官像是个南方人,长得白净斯文,说话还带着明显的南方口音,“我看见她从我前面跑过去两次了,还想这姑娘跑得也不是多快、怎么转眼两圈就完了……”
教官木着脸点了点头,松了手又回到自己营的队列前。
其实他刚说完叫她跑圈,他就有点后悔了。江大校方虽然宣称军训期间一律都是军事化的标准、要求他们从严训练,可说穿了这不都还是一帮娇生惯养的大学生么?军训训那么十天半个月的有什么用?再说这又是个小姑娘,就算是穿着迷彩服扣着帽子,也看得出来长得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这时候还让她跑两圈能吃得消吗?
他虽然有些后悔,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又不好意思“朝令夕改”,见她应了一声就乖巧地去跑圈了,他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心里估摸着时间、打算等她跑完一圈的时候就“宽宏大量”地让她回来入列、然后让学生们都去休息。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这发展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忽然想起刚才这姑娘轻轻松松就把那个晕倒的女生打横一把抱起、走到树荫下了的模样,顿了顿,忍不住又抬眼看了看凌霄。
直到这个时候,他好像才忽然间意识到——小姑娘的脸上白白净净、清清爽爽,半点都没有出汗。
这么热的天、这么大的太阳,哪怕是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比这更艰巨的训练任务和条件,但这时候也早就已经被晒得满头大汗,更别说这些向来娇生惯养的女学生了。
可是只有这姑娘一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清清爽爽,一点汗都没出,神色悠然得像是还在吹着空调一样!
“入列!”他心里的念头转个不停,其实时间却没有过去太久。一瞬间的怔愣惊愕过后,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干脆利落地下达了口令,而后说话算话地又补充了一句,“好,休息十分钟,都去喝点水、旁边树荫坐会儿。”
女生们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几乎是用三步并作两步地就到了一旁那一大片树荫下,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找到自己的杯子,一边拧开杯盖灌了一大口,一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凌霄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紧不慢地踱到了树荫下,弯腰找到了自己的杯子,也不坐下,倚着树干慢悠悠地喝着水。
喝了没几口,她微微抬头,就看见了抱着杯子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教官姓李,其实大半天相处下来,大家也都知道他只是训练的时候较真一些、脾气爆了一些。虽然训练的时候总是粗声粗气、凶得让人有些发怵,但休息时间倒是一直都很健谈、和学生们也是有说有笑。他这时候也正趁着休息时间赶紧喝了几口水,一边堵到了凌霄跟前,兴致勃勃地问她:
“以前练过的?”
他本来还怀疑这姑娘是个体育特长生之类的,可是看她身材纤细、脱了外套的手臂上也没什么肌肉,实在是不像运动员的体格。想来想去觉得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虽然他觉得“练过”的人也不应该是这种体格,不过也得看练的是什么功夫,倒是不能一概而论。
凌霄看了他一眼,迟疑了片刻,捧着杯子点了点头。
她估摸着对方口中的“练过”和她的情况恐怕还有些出入,不过反正大致就是问她是不是习过武,这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教官当下就是一脸“恍然大悟”,有些兴致勃勃:“看起来还是个高手了?来来来比划两下!”
凌霄莫名觉得眼前这一幕像是有些眼熟,微微眯着眼睛想了想,这才回忆起了自己刚到一中的时候上的第一节武术课。那时候聂峥也是这么兴致勃勃地要求和自己“练练手”的。
凌霄当即就干脆果决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教官不肯罢休,继续追问。
“天太热了……”凌霄捧着杯子渴了口水,特别认真诚恳地看他,“其实我练得很一般,不用比了。”
这个时代学武的人本来就少,也许是科技水平飞速发展,让武艺变得越来越不重要。像是聂峥那样的天赋,她还愿意时常和他切磋,因为若单论武学上的天赋和悟性,聂峥甚至还要略胜她一筹。每一次切磋,都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进步,甚至她还能从他的身上顿悟些什么。除此之外,她对于和普通人切磋实在是不太感兴趣——明知会赢的比试,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
眼前这人体格壮实、肌肉明显,下盘还算扎实,步履却不算轻盈……应该是略通拳脚、恐怕多半就是军中所学的搏杀之术。很显然,这被归类于凌霄眼中不太感兴趣的“普通人”。
凌霄说前半句“太热”的时候,李教官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又看了看眼前一脸清爽惬意的女生;她说后半句的时候,他却在看她的眼睛——一双凤眼微微眯起,看起来显得有些兴致缺缺、意兴阑珊,而半点都没有自惭形秽、或是自愧不如的意思。
怎么看,都不像是她刚才口中的“练得很一般。”
哦也是,小姑娘嘛,谦虚——男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话音刚落却是眼神微变、猛地伸手、直取凌霄面门!
他出手如电,下一刻却是猛然怔住——他的手,落了空。
刚才他出手,看似是直攻面门,其实这只不过是个虚招。虚晃一枪之后,他骤然变向,才终于露出了他真正的目标——她手里的茶杯。
可是出乎意料地,对面的小姑娘别说是偏头闪躲了,她居然神色半点没变、就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可他却莫名地探了个空。
他定睛看了看——她捧着杯子,离他的指尖只有一公分都不到。
她的手和杯子,本来并不是在这个位置,是在他出手的一瞬间避了开来。而之所以距离靠得这么近,不是因为她再躲不开了,只是因为——她完全知道他会怎样出手、目标是哪里,所以根本不用再躲、浪费力气。
而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做了这样一个闪避的动作——他丝毫没有任何印象!既没能看见,也完全没有意识到!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他虽然算不上什么大行家,但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些自信的,也更不至于分不清深浅——
高手!这是个不知道比自己高到哪里去的高手!
什么“练得很一般,不用比了”,其实根本就是人家嫌弃自己战斗力太弱、懒得搭理自己吧!谁再说这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他就跟谁急!
李教官沉默着心塞了一阵,迎着凌霄看过来的目光略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打了个哈哈、若无其事地转头就去一旁和女生们侃大山去了——女生们都累得不行,忙着喝水休息、或是互相小声地聊着天,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凌霄这里。再加上两人这一个来回的试探动静极小,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里刚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一个个都饶有兴致地听着教官吹嘘自己在部队里的故事。
凌霄拧上杯盖,伸了个懒腰。
……
休息过后,终于不再是继续站军姿,开始了新一轮“立正、稍息、跨立”口令的训练,教官顿时就又变回了之前的暴脾气和严格要求。
凌霄把对面的空调数了好几个来回,才终于等到了吃晚饭。
晚饭还是教官带队进的食堂、统一开饭,吃完饭后就是自行解散。
凌霄吃过晚饭、和许晏一起出了食堂,忽然只觉肩膀一重,回头就见沈清也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一头扑到她身上,苦着一张脸不肯动了:
“凌霄……我觉得我脚都是软的,走不动了。”
以凌霄的武功,自然是一早就知道靠近自己的人是沈清,否则换个人扑过来、连她衣角都摸不到。这时候见小姑娘撒娇,凌霄对她一贯都是好脾气,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一想到等会儿回宿舍还要爬五楼就觉得心累,”小姑娘有些夸张地苦着脸,“简直生无可恋!”
她原本白净的脸被晒了一天,这时候已经开始泛着红了。只是看她的语气神态,虽然累,却仍然还是挺有活力的模样。凌霄原本确实是有些担心她从小娇惯、吃不消军训的强度,这时候见她精神还算不错,也总算是放了心。微微偏过头想了想,而后揉了揉她的头发:
“真的走不动了?”
“嗯!”沈清用力点头。
凌霄拍了拍她的脑袋,似乎是有些无奈地摇着头叹了口气,却在她面前屈膝半蹲下了身子:
“上来,我背你回去。”
“啊?”别说是一旁的许晏,就是沈清这时候也一下子就有些懵了,傻乎乎地瞪圆了一双眼睛、张了嘴巴看她,“什、什么?”
凌霄有些好笑,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你不是累得走不动了吗?上来,我背你回去。”
“真的啊?”沈清一下子扑了上来,想了想却又有些犹豫,搭着她的肩膀小声问,“你真的不累啊?”
凌霄应了一声:“晚上七点还有讲座,抓紧时间回去洗个澡。”
在沈清的心里,凌霄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这时候见她说没问题,小姑娘像是一下子就放了心,欢快地爬到了凌霄的背上、手臂抱住了她的脖子。
凌霄托着她站直了身子——其实沈清身量刚过一米六、不算很高,身材又很纤细,凌霄估摸着最多也不过就是九十多斤,当真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她背起了背上的小姑娘,转头看了看一旁几乎已经是看呆了的许晏,对着她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我们走吧。”
许晏忙不迭地点头应了一句,和凌霄一起并肩走着,却又忍不住时不时转头去看那两人——凌霄背着沈清,脸上还带着轻松和温和的笑意,脚下步履沉稳、看起来没有半点吃力的样子。
几人走了没两步,迎面就遇上了自动化班里也三五成群结着伴准备回寝室。男生们一看凌霄背上背着的女生,顿时就也有些懵了。
“怎么了?”班长傅星洲走在一群人中偏后的位置,但他眉目俊秀、哪怕是和大家一样穿着迷彩服,在人群里也异常显眼。众人呆愣的时候,他也终于走到了前面来,微有些诧异地看了沈清一眼,“脚受伤了?”
“没什么,”凌霄笑了一下,“她累了走不动。”
这一回,就连傅星洲都像是有些懵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又点了点头。那头却有男生跃跃欲试了起来:“要不要帮忙?”
凌霄漂亮,沈清娇俏,他究竟是想帮凌霄减轻负担还是想借此机会接近沈清不得而知,但显然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他一说完,立时就有人懊悔地瞪了他几眼,转过头来又笑嘻嘻地看着几个女生:“要帮忙找我们啊!”
半是确实想要帮忙,剩下一半却又都是调侃了。
凌霄看得出来他们倒是没存着什么轻佻的心思,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摇头:“不用了。她撒娇罢了。”
话音刚落,背上的小姑娘就鼓着腮帮子轻轻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凌霄一下子轻笑出声。
傅星洲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悠然、确实没有半点勉强的样子,也就不再多问,对着她点了点头:“那我们先走了,晚上见。”
“晚上见。”凌霄应了一句,没有再去看他,和许晏一起继续往宿舍走。
申请这时候好像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满,趴在凌霄背上、搂着她的脖子,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叶霖哥肯定没有被你这么背过!”
凌霄闻言,脚下顿时就是一个踉跄,飞快地稳住了身形,这才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沈清一眼。
叶霖当然没有被她这么背过——上一回他在车里睡着了,她公主抱了他一次,至今都还记得他当时那种几乎是“生无可恋”的表情,要是再背他一次,那还不得“万念俱灰”了?
想到男朋友那张带着纠结和郁闷的俊脸,凌霄微微眯了眯眼睛——其实……她还是有点想看的。
军训一共四个星期,第二周开始从每个连选派三到四人去学习军体拳、最后军训大会操的时候在全年级面前进行展示。
李教官几乎是想也没想地第一个就看向了凌霄——然后得到了凌霄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理会他的眼神作为回答。
这时候是休息时间,他不死心,又凑过来执着地追问着:“为什么?”
“你们刚才打过的那套军体拳?”凌霄不答反问。见他点了点头,她这才慢吞吞地又接了下去,“不好看。”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简直就想揍她一顿!
然而一想到这是个女学生,又想起她那“深不可测”的武力值,男人黑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算是缓过来了一些,咬着牙粗着声音辩驳:“怎么不好看了!这些在实战中都是最有效的杀招!”
凌霄不知道为什么,听完之后看了他一眼,神色间居然隐约有些诧异。
“有话就说!”男人咬牙切齿。
“好吧,”凌霄叹了口气,“我说不好看当然只是玩笑。但有一句话我想你说错了。”
“这些不是最有效的杀招,而是对于你们来说掌握起来最有效率的杀招。”她说着,随手一翻、转眼就已经把对面男人的脉门轻而易举地扣在了自己的掌下,“你看,要练到我这样,得自幼习武、再加上天赋因素,但军队做不到。所以你们学的,是权衡了实用和难度后选定的招式。”
凌霄说着,微微顿了顿后才又下了总结:“刚才你们几个教官打了一遍作为展示,如果需要,我现在就可以原封不动地再打一遍。但这没有意义——对我、对你们、或者对会操都没有意义。”
李教官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勉强,点点头、转身选了另几个看起来协调性不错的女生。
军训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好在虽然说是军事化管理,但周末休息、不做训练,这还算是比较人性化,让凌霄得以每个周末都回去和叶霖见上两天。九月中旬的时候,军训走到了尾声。最后一个晚上,各个学院分各自组织了一场简单的联欢会、算是军民同欢。第二天上午,就是最后的大会操。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将近一个月的军训成果都在这一个上午里尽数展现,大家都卯足了劲不愿意有半点差错。就连做军体拳展示的那一个特殊方阵,凌霄远远看去,虽然还远达不到“杀伤力”的水平,但粗粗一看却居然也很是像模像样,已经是颇有成果了。
会操后是校领导、部队领导和学生代表发言。凌霄坐在台下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然后并不怎么意外地看到了他们班的班长走上了台、作为学生代表开始就军训的收获体会作出发言。
反正发言的内容都是千篇一律,起码这张脸看起来还是让人比较心情愉快的。
中午时在女孩子们的依依不舍里送走了教官,宣告了为期四个星期的军训到这里终于彻底结束了。这一天正是周五,休息两天后周一开始正式上课。凌霄吃过午饭就回了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宿舍门却突然被敲响。
许晏去开了门,就露出了隔壁寝室的副班长那张爽快的浓眉大眼:
“凌霄,许晏,你们等会儿有事吗?没事的话咱们班下午出去玩吧?”
“下午?”凌霄有些迟疑,“我打算回家了。”
又是一周不见叶霖,她想他了。
“没事,最多就到晚饭结束,不会很晚的。”副班进门来就拉着凌霄不放了,“你家远不远?远的话到时候提前走就行了,去还是去一下吧,刚开学大家也都认识熟悉一下嘛!”
她一边说,一边又去看许晏:“许晏你也来!”
许晏的性格很腼腆,有些怕生又不会拒绝。这时候她微微迟疑了一会儿,却到底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却下意识有些求助地看向凌霄。
“好。”凌霄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对着副班点了点头,“不过我要回家吃晚饭的。”
“没问题!”
下午一点,除了有三个宿舍的男生中午出去吃饭、一会儿自己过去,还有个别人确实有事之外,整个班剩下二十多个人在校门口集合,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班长已经提前在ktv订了一个特大包房,只是大学的校区地理位置略有些偏僻、离最近的ktv都还有不少距离,一行人这时候只能结着伴坐地铁过去。
这个点大多数人都还在上班,地铁里还有一些空位。男生们倒是很有绅士风度,等几个女生都全部找到位子坐下了,这才也三三两两地找位子坐下。
地铁往着市中心的方向行驶,渐渐地车厢里的人陆陆续续开始变得多了起来,上车下车的人流量也慢慢大了起来。随着列车的停下,一旁的车厢门慢慢打开,到站的乘客们遵守着先下后上的规则有秩序地上下车,原本正漫不经心玩着竹箫的凌霄却是忽然间笑了一下,随手把竹箫往前一递、拦住了从她面前走过正要下车的男人:
“去哪儿啊?”
那人像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闷着头继续还往前走。
凌霄忽然站了起来:“说你呢,要去哪啊?”
周围人一时间都有些懵了,那人像是终于确认了凌霄是在和自己说话,顿时就黑了脸:“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可能是怕错过车站,他看起来显然有些焦急,伸手就要去推开挡在自己跟前的女孩子。
“急什么?坐下聊会儿。”凌霄笑了一声,手中竹箫轻点,那人忽然就觉得手腕一疼、整条胳膊都软了下去。凌霄手腕微抖、竹箫轻轻一挑,那人肩上的单肩包顿时就滑落了下来。
包的拉链没有拉好,摔在地上发出了“哗啦”一声闷响,随即立时就有几个钱包从单肩包里摔了出来。
凌霄抖了抖手中竹箫,只是轻敲了那人的肩膀一记,他只觉突然整个人都软了下去,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提示音响起,车厢门就在这个时候慢慢地合上了。
那人怔了怔,脸上终于是有些发白——这一下,就真的只能“坐下聊会儿”了。
车厢里有一阵的沉默。
半晌后,忽然有人意识到了些什么,一边摸着自己的包一边猛地惊呼了一声:“我的钱包!”
她这一声惊呼,像是一下子打开了什么开关,几乎是整节车厢的人都开始翻找起了自己的钱包来,慢慢地就连旁边车厢的人也开始满脸紧张地在自己的包和口袋里翻找起来。
凌霄蹲下-身来,从地上捡起了最开始那人指着的钱包,想了想,问她:“有什么可以证明的证据吗?”
“有的!”这人穿着职业套装,看起来像是个白领,约莫三十岁的样子,微微蹙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有五百块的现金,一张信用卡……”
凌霄核对了一下钱包内的物品,确认了这人的确是失主,在她感激的连声道谢里把钱包还给了她,然后干脆把那个单肩包里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来——不只有钱包,还有几部价值不菲的手机。
快门声忽然响起,凌霄回头,就见傅星洲正拿着自己的手机对着地上的赃物拍照,一边还分神看了看自己:“等会儿送去派出所,留个证据。”
凌霄点点头。
说话间地铁再一次停了下来,又到站了。
“我记得这里地铁站出去就有个派出所,”凌霄随手掸了掸裙摆站起身来,一边指了指小偷,“这样,你们核对一下、把赃物都还给失主,我带他去派出所。”
“我和你一起去。”傅星洲走过来,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带上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