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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烟视媚行,“谁叫我男人辜负人家两年青春,还欠人家哥哥一条命。”
“楚定天的德行,谁不知道,念旧又长情。我不大方点让他去,指不准就跟我摆上一天的臭脸。毕竟那是他爱了两年的女人。”
“至于我嘛?”秦念喝了很多的酒,有点醉,脸腮爬上两片红云,她的酒量向来是千杯不醉,但是酒喝杂了,身体机能很难跟上。“瑾琰哥,你不知道,这十多天来,我们看上去恩爱得很,其实啊,我们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他按爷爷的意思娶我,我按爷爷的意思传宗接代。每天一起上班、下班、中午约在一起吃午餐,但是啊……”
“指不定在他心目中我就是娶来的消遣。”
“今天早上我他妈的就在想,秦念你假清高吧,人家去了,你又舍不得,简直是有自虐倾向。我去找以利的时候,我在车上真的疼得受不了了,全身无力,身上直冒冷汗,趴在车上就差点睡过去了,要不是他的一通电话,我估计我就得睡过去。”
顾瑾琰听出秦念话中还有其他意思,“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秦念食指指向自己,“呵呵”又是轻笑,“我不能说的。这是秘密,只有我和以利知道,他答应我要为我保守秘密的。”
秦念脑袋混沌,神经被酒精麻木,但是又异常清醒,很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去为我最讨厌的女人的哥哥料理后事,我当时就暗暗发誓,去他妈的,楚定天老娘就大方点让你去见你的老相好最后一面,这次之后,自己乖乖的给我当个有妇之夫,不然我打断你双腿!”顾瑾琰没说话,也没喝酒就这样认真的听着秦念倒苦水。
“哈哈哈。”秦念痴痴的笑,摇晃着脑袋,“可是我舍不得”
说道最后秦念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再说了,只是端起酒就往嘴里喂。
今天早上看见楚定天避开她去接向可暖的电话时,她的心里其实很难受的,就像鹰爪在抓她的心一样,明明很不情愿他去,还要假装自己大方的不得了。她当时就在想,要不找人把向可暖干掉算了,但是转念一想,到时候说不定他就会亲手宰了她。算了吧,被自己最爱的人杀了,不是她的梦想。
顾瑾琰看着秦念趴在吧台上似乎睡着了,就打算着给楚定天打个电话,叫他过来接她的女人,手机刚拿出来,就被趴在吧台上的女人狠狠地打到地上,“我没醉!不许给他打电话!老娘就放纵他一天!”然后继续趴着睡。
顾瑾琰可怜巴巴的瞧了一眼,地上被打得四分五裂的手机,“那我送你回去?”总不能一直呆在酒吧吧。
“现在不早了。”他提醒道,他们从下午三点钟一直聊,聊到下午,现在天已经黑了,估计应该有七点钟的样子了,
“飞云路,今晚有比赛,三年一次,我不想错过。”秦念趴在吧台上闷闷的说道,“一年前我就报了名,顺道帮你报了。”末了补充一句。
“你醉了!脑袋不清醒。”顾瑾琰劝到,言外之意就是劝她不要再去管比赛的事,也没有计较秦念帮她报名的事。
“去!”秦念扬手去推过来扶她的顾瑾琰,“老娘今晚要放纵一次!”
“何况,自从会开车以来,这样的比赛,我哪一次没去?总不能因为结婚,就抛弃那一干车友吧,虽然他们孬得每次都赢不了我。”秦念嘟哝道,眼睑低垂,感觉自己赢得都不想赢了一样。
顾瑾琰很无奈,只得摇了摇头,“你能走路吗?”他问,秦念在他们几个死当中算得上是最小的,因此被大家宠着,惯着,性子就显得骄纵了些。
秦念站起来,扭着小蛮腰,稳稳当当的还走了几米的直线,然后转过身来盯着顾瑾琰,勾唇一笑,“你看行吗?”
顾瑾琰扫视了周围无数双盯着秦念看的狼眼,然后再端详了一阵秦念,觉得她真的没问题时,才没好气道,“走吧。”他可不想明天港城的报纸又登出她宿醉酒吧的新闻,不然楚定天可能会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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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垂暮,星空绚蓝,夜晚的港城还带着四月天的热气,吹面的风夹着海的咸湿。
盘龙般的环山公路上,一前一后两辆兰博基尼,就像暗夜中的魔鬼一样,穿梭在路上,速度如闪电,转瞬即逝。
今晚的飞云路十分热闹,平素了无踪迹的飞云路,也就只有这一晚比较热闹。
“吱!!!”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兰博基尼玩了一个漂亮的飘逸,然后停在了人头攒动的赛场起点处,后面一辆,同样的也是一样,只不过给人的感觉很懒散。
一前一后,顾瑾琰和秦念先后从车里下来,男的帅气,女的靓丽。人群中不断地起哄,甚至是接连不断的口哨声。
在这里玩的,要么是富家子弟,要么是明星大腕,还有的就是职业的赛车手。在港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家的子女。秦念虽然称他们是车友,实际上她记不起几个人的名字,甚至一个都不认识。
但是今晚,在这个喧哗的夜晚,人山人海翻涌的夜晚,她总感觉,有一双熟悉的眼睛在盯着她看,从她下车,到现在,那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
秦念在来的时候已经换下长裙,穿了一件T恤,外面是一件衬衣,下身穿的是休闲裤,虽说名字叫做“港城跑车锦标赛”,但是并没有听上去那么正规,这里只是一群爱好车、喜好赛车的人在一起比划比划而已。
秦念和顾瑾琰并肩站着,低头交谈,秦念抄手看着对面参赛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今晚参赛的人很少,不及去年的四分之一,也没有细想,继而大声的对着顾瑾琰说道,“我感觉定天在这里。”说完还环顾了一下四周,但是却没有看见她印象中熟悉的身影。
顾瑾琰听她这么说,也四下望了望,垂首,“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讨厌这些的。”很是笃定,楚定天的车技在港城应该算是一流,但是从来不参加这种赛事,他记得以前他曾经软磨硬泡,想把他拉来,那个固执得要死的人,偏偏不来,说什么最讨厌这种嘈杂的环境。
所以每次陪秦念来的都是顾瑾琰,即使不参赛,他也会在旁边摇旗呐喊,加油助威。
“得了。”顾瑾琰拍了拍秦念的肩膀,宽慰道,“蝉联三届,明晚请你吃火锅。”
秦念撇了撇嘴,很是不屑,“我男人的钱,只冰山一角就够我吃几辈子的火锅了。”说是这样说,但是秦念基本上很少花楚定天的钱,从记事道现在,所有的大价钱的东西都是楚定天硬塞给她的。
知道秦念在开玩笑,顾瑾琰只是笑笑,“好啦,上车吧,要开始了。”
秦念点了点头,给顾瑾琰毙了一个加油的姿势,然后转身上车,而顾瑾琰一直看着秦念,直到看着秦念系好安全带,才转身上车。
随着“嘭”一声枪响,汽车的轰鸣声、人群中的尖叫声也接踵而来。
排好的车,像脱缰的野马,嗖的一声就射出去。只留下没有散去的烟雾和此起彼伏的尖叫。
这段路现在飞云路最险要的一段,基本上都是弯道,中间有一段隧道,里面靠山外面涉水,稍不注意可能就会与死神相遇。
整个赛就像是紧绷的弦,稍不注意就会被超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在飞云路上空响起,穿过隧道,兰博基尼一个漂移入弯赶超兰博基尼蝙蝠,排在第二,紧跟着法拉利,在很多个弯道的地方明明可以超车,却并不实行。
就这样经过几个弯道的生死较量,赛道上能勾起观众光看欲望的就只有一直如胶似漆的法拉利和秦念的兰博基尼。秦念对前面的法拉利穷追不舍,紧咬不放,两车之间有时甚至只差几厘米就会碰在一起。
解说员的视线也全跟着这两辆车移动,“快到五连发夹弯了,兰博基尼会不会在这里超越法拉利呢?”说道这儿的时候,解说员的声线都颤抖了。
五连发夹弯是赛道的后半部分,但是赛道特别险要,几个弯道都是下坡,基本上平行的。
在经过最后一个弯道的时候,秦念红唇一勾,换挡、踩油门,在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中,兰博基尼在一个弯道上轻松超过法拉利领先。
解说员声情并茂,“过了!兰博基尼超过法拉利了!”
“剩下不到一公里了,看来法拉利追不上兰博基尼了。”
一超过法拉利,兰博基尼就遥遥领先,将法拉利甩得老远,在赛道旁边的看客们,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些甚至脱下外套扔到空中助兴。
“快到终点了,但是法拉利还是没有放弃,紧跟着兰博基尼。”解说员在颤抖,声线颤抖,身体颤抖,一旁的观众,互相掐着对方缓解此时紧张的气氛。
到了,快到终点了,几百米的距离,秦念的脸上甚至露出笃定会赢的笑容,身体跟着放松,单手撑着脑袋,手肘靠在窗户边上。
现在的距离已经看得到终点,还有一个弯道,就到终点。
车速很快,最后一个弯道到了,几米,法拉利紧贴兰博基尼,同样的变档,加速,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法拉利驶进弯道内侧紧贴兰博基尼,“快到终点了,兰博基尼占尽优势,看来胜负已分。”解说员一副没有看头的样子,悻悻然的就当是在完成最后的任务。
在弯道三分之一处,秦念的兰博基尼漂移入弯完全抹杀了了法拉利超车的机会,最三分之二个弯道,法拉利换挡变速,从最后半个弯道内线贴近兰博基尼,甚至靠近里边的轮胎,都已经在擦着山体过去的。
看到这一幕,本来已经没有多大兴趣的解说员,突然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兰博基尼入湾速度好像变慢,法拉利驶进内线,究竟能不能超车呢?”
准备悻悻然立场的观众也是眼前一亮,没想到在这个点了居然还能扭转乾坤,于是又争相跑回原地,想要一探究竟。
在弯道最险要,最急的二分之一处,法拉利顺利超过兰博基尼,率先到达终点线。
人声鼎沸,放着礼花庆祝这历史性的一幕。
秦念懊恼得一拍方向盘,拉开车门就冲到法拉利的驾驶车窗边,顾不得现在又多少人在看她,也顾不得自己楚家少奶奶的头衔,径直的使劲拍打车门,“喂!喂!出来!”
车里面的人,不紧不慢的摁下车窗,探出头来,英俊的脸庞笑得很是欠揍,挑眉问道,“你确定?”
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他今晚一定在场,只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参加了赛车比赛,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她应该猜到的,他有开法拉利的习惯,怎么连这都忘了?!
愤恨的瞪了一眼车内笑得一脸欠揍的男人,“瑾琰哥呢?”刚刚一直在赛道上,没有注意到瑾琰哥,眼下又不见人,有意无意的她都觉得和这个男人有关。
“回去了。”
见男人不像是在说谎,秦念也没再多问,甩手回到自己的车里,发燃火,扬长而去。留一干热血沸腾的人在赛场上。
秦念和楚定天一前一后回到盛世华庭,回到生事华庭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前两天被楚老爷子安排过来的冯妈在楚定天的吩咐下早就休息区了,只是留了一盏灯。
秦念的车开得很快,楚定天也不示弱,同样是大马力的跟上。
秦念一回来就回卧室,然后冲凉,换上舒服的T恤和短裤,头发吹得半干,就这样散在肩头,有些还比较湿的就黏在脸上。
抱着抱枕窝在卧室沙发上刷微博,不让自己空闲下来。
她其实是心虚的,她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前,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楚家,代表着楚式。
葱段般的手指,下意识的翻着,但是心思却一直不在手机上,耳朵里的声音全是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像是全神戒备的战士,听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哗哗的水流声,戛然而止,秦念眼珠骨碌一转立马全身心的放在手机上正在刷的微博上,一眼的不瞧楚定天。
楚定天一出来倒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窝在沙发上的小身影,唇角划过若有似无的笑,腰上只围了一条浴巾,上身赤luo着,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顺着健硕的胸膛尽数划入耐人寻味的神秘地带。
明知道秦念看见他却没跟他打招呼,也不生气,头发只比寸头稍微长那么一点,用不着怎么擦就已经干了,将擦头发的毛巾扔在一旁,就着秦念的姿势就把娇小的女人整个圈在怀里。
秦念的神经明显紧绷着,身后的男人也感受到了,“不舒服?”
秦念心漏跳一拍,身后滚烫的胸膛上的热量源源不断的传到她的背上,手里的手机有那么一秒钟差点就甩到地上,还好她身手敏捷。
“没。”
“没吗?”他问,声音很有磁性,几乎能让听他说话的人的耳朵怀孕。
他不是应该问她,怎么会去飞云路玩赛车吗?怎么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她身体不舒服?
假装没有听到,自顾自的继续玩手机。
楚定天将自己的下巴磕在秦念的肩膀上,轻轻的吐出热气,全部都钻进秦念的耳蜗,挠得秦念心痒,连连的去躲,去避开楚定天,而楚定天不依不饶秦念往哪儿躲,他就追到哪里。
最后实在受不来哦了,秦念一把推开楚定天,站起身,掐腰对着楚定天吼道,“楚定天?!”
楚定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躺在沙滑上,单手撑着脑袋,睨着炸毛的女人,半眯着眼睛发出一个简单的单音,“嗯?”
楚定天的样子倒是让秦念自己觉得她自己有点不可理喻,插在腰上的手,不自然的垂落在身侧,深呼吸一口气,“我只是想静静地刷个微博。”
此时男人的眸子已经完全闭上了,无可厚非的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你能不能别这样子。”秦念说这句的时候,像是触动了心底深处的一根弦,声音竟有些哽咽,清幽的眸底深处,干涸了很久的泉眼竟然有一些湿润。
敛着眸子,听秦念下文的楚定天,听到秦念这句话时,似乎听出了她话中的委屈,莫名的心底一股烦躁,直起身来,温淡如水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盯着面前穿着拖鞋的女人,大手伸过去拉起秦念的小手,薄唇轻启淡淡道,“不要闹脾气。”
温暖的大手包裹着秦念的小手,声线细腻,沙哑,仔细一听还有不知名的倦意,墨染的的眸子透着一股子执着,“告诉我,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被握在男人手中的小手,微微蜷曲了一下,蝶翼般的睫毛半掩着眼睑,过了一会儿,抬起睨着楚定天,审视加揣测,面前这个男人她研究了十年,却一直看不懂,“一点小感冒,没事了。”
“阿念,你说谎。”男人很笃定,“楚家有私人医生,再不济,你可以去楚式旗下的私家医院,我想楚太太去看病,应该会省去排队和挂号的时间吧。”洪然告诉他,她今天让以利陪着她去了医院,但是却查不出她挂号记录。
知道的时候,他很生气,甚至想过就这样,不要让她出去操劳,就在楚家好好呆着,做一个上流社会的豪门太太,更甚的是,这次他居然动了违背原则的问题,想要将以利踢出港城,让他自己一个人单独去面对以谢。
可是,他不能!这是他楚定天做人的原则问题,况且这件事时爷爷要他帮忙做的,而他的太太的命也算是以利救的。
“你知道?”她问,手没有抽出来,就这样让他握着,他的手真的好大、好暖,天冷的时候被他握在手里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吧,可是港城的温度从来就不低。
楚定天不置可否。
他知道?他知道的是以利陪她去医院,还是知道她的病?她想应该是前者吧,兴许是后者,她看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你来飞云路跟我赛车?”
就是为了看看她走之前跟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很显然她骗了他,因为她说的是,十点半和爸爸约好去看新任市委书记,晚上约了瑾琰哥吃饭,事实上是,十点半她约了以利去医院捡药,下午约了瑾琰哥喝酒,晚上她约瑾琰哥在飞云路赛车。
而他这一路上都派洪然跟着,开始时她意识不在线,所以没注意到,后来察觉了,赶走洪然,洪然应该没有再回来了,所以他耐不住了,想要看看她到底是在做什么?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出幺蛾子?
来跟她赛车也是为了看看她是不是跟洪然在一起吧。
楚定天点头。
秦念眼眸紧紧地磕在一起,有大概十秒钟,然后再缓缓打开,瞟了眼楚定天握着自己的手,抬眸注视着楚定天,审视加端详,动了动手,想要从男人的禁锢中抽出来。
男人很显然并没有如秦念的意,反而将手握得更紧了。只差没有将秦念扯到他的怀里了。
抽不出手,秦念就没有再挣扎,干脆放弃,因为她深知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的力量是有多么渺小,简直是沧海一粟。
“时间不早了,我累了,想休息。”她说,看起来真的很累。
似乎连跟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楚定天也不为难,打横将秦念抱起,就朝床边走去。
秦念被楚定天抱在怀里,自下而上的审视着楚定天刚毅的下巴,抬手搂着男人的脖子,防止自己摔下去,虽然她知道这并不会发生,但是动作却是下意识的。
对于秦念的乖巧,楚定天似乎被取悦了一般,棱条鲜明的五官线条,在这一刻变得柔和了些。
将秦念放在她习惯睡的那一侧,低头就去啄秦念的唇,却被秦念躲开,亲吻在了她凝华的脸颊上,楚定天也没有生气,抬起头来,轻声叮嘱道,“既然身体不舒服,明天我陪你去楚式旗下的医院。”说完替她掖好被子,把她的手机关机,放在床头柜上,关了秦念那一侧的床头灯,回到他自己那边关灯、躺下。
窗帘被拉上,厚厚的窗帘遮住外面的月光,满室的寂静,满屋的黑暗。
秦念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虽然根本就看不见什么,有点烦躁,他说明天他会陪她去医院,楚式的一声在各个行业都是业内一流的,查出她的病,应该很容易,如果他知道了要怎么办?可怜她?或者是释然?烦躁得睡不着,既然睡不着就找人聊天,“向可暖,她怎么样?”她知道他没睡。
“还好。”楚定天拧了拧眉心。
两人都是平躺的,床很大,两个人都躺在最边上,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
“只是心情很不好。”他补充道。
“很显然。”她说,“就像知道大哥出事,我一样不能释怀。”她脱口而出,表示对向可暖很是感同身受,“何况,向磊是她亲哥哥。”
楚定天在听到秦念的话时,整个人都是绷直的,搁在身侧的手不自然的握成拳头。
黑暗蒙蔽了眼睛,秦念以为只是纯聊天,没想那么多,“答应向磊照顾她,你打算怎么办?”她想知道他的态度。
如果那次眼睛没花的话,向可暖这两年应该是混的不错的,没有了哥哥,心情低落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恢复到正常生活轨道,在港城,向可暖也算是上等水平的收入,照顾自己应该不成问题。
沉浸在秦念先前的话中不能自拔的楚定天,没经过大脑是靠就迸出一句,“当然是照向磊的说法,接到盛世华庭。”
这么静的夜,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而这一次,在楚定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仿佛听到了有东西在裂开。
平躺在床上的秦念,翻了个身,侧躺,背对着楚定天,蜷曲着双腿,膝盖顶在小肚子上,缓解疼痛。
床说小,却也不小,但是在感受到秦念的动静时,他下意识的抬手探向秦念那一侧,却没有想象中的触感,只留一丝余温,说大也不大,因为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翻身的动作,和急促的呼吸。
“阿念?”他轻唤她的名字。
“……”回应他的是满室的沉寂。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一听到她提及那个人,那个他们的大哥,心里就膈应得慌。
“她在港城举目无亲,向磊生前,我应承了的。”他解释,希望她能够理解。
“她又不是四肢不健全,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这一刻,她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刺激了,说出的话很是咄咄逼人,没等楚定天说话,继而说道,“难道所有来港城谋生的人,你都要搭救一把吗?如果是这样,你忙得过来吗?”
楚定天知道秦念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楚定天的脑袋这个时候偏偏就是长了根倒刺,“阿念,你是楚太太,难道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虽然他以前喜欢过小暖,还和小暖谈过两年的朋友,但是自从和她结婚之后,他就没有动过离婚的心思,他只想和她好好的过下去。
难道对自己没信心?秦念在黑暗中冷笑,楚太太的信心应该是楚先生给的,可是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信心,无论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从来就没有!
即使是最近,他们的相处得很融洽,像是结婚十几年的夫妻,可是他给她的感觉却是他好像很爱她,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若即若离,在这一刻被揭穿,真的很扰人眠。
“我是楚太太,但是我不想我的楚先生和别的女人搅在一起!”女人的心眼都小,她的心眼更小,她不是圣母,她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照顾别的女人,她今天约瑾琰哥出来,一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二是想找个人倾诉。
不和以利说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熟到能毫无顾忌的聊天的地步,不和她爸爸说,她是不想她爸爸操心他自己事业的时候,还要担心自己女儿过得幸不幸福。她不想的。
“阿念,很快就好。”他说,“等她安稳下来。”他的意思是等小暖找到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家。
“什么叫安稳?定天?”眼角有湿润的液体划过,“从小到大,忙完学业,忙工作,之后是结婚生子,然后是养孩子,到最后说不定还轮到一个天葬。”什么叫安稳她不懂,“如果她一直没有安稳下来,难道你要照顾她一辈子?”
她说的有道理,“等她找到能照顾她的人,我就再也不管。”他保证。
“呵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秦念就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楚定天,你是猪吗?还是你的脑袋被门夹了?”
“她向可暖喜欢的是你!”秦念算是将这句话低吼出来的,吼完之后她都没有发现自己其实早就泪流满面。
“她说过她放下了。”楚定天觉得有必要再次声明,既然放下了,谈何再喜欢他。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构造不同,女人在思考男女感情的时候永远比男人心思细腻,女人更能看透女人的心。
“如果喜欢一个人,能够说放下就放下,那么我就不会心心念念想要嫁给你,想了十年。”
轰,楚定天在这一刻,大脑就像是被雷击中,一时转不过弯来。
秦念不再说话,拉过凉被盖住自己的脸,不想再谈。
夜很长,星空很静,房间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后半夜下了一场雨,第二天早上碧空如洗。
秦念一早就起床,跑步,冲凉,吃饭,在冰箱里端了一盆头天晚上准备好的肉,去了别墅后院。
三只算是成年的狼似乎饿得有点头晕眼花,耸拉着脑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趿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
知道感受到空气中有熟悉的气味,猛地睁开眼睛,看见是秦念。
那三只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嗖的一声,一起朝秦念跑去。
本想将秦念扑倒在地,但是一看到秦念不是很高兴的表情,在还有几厘米的时候,紧急刹车,然后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摇着它们毛茸茸的狼尾,咧嘴哈气,很是讨好。
秦念看到它们这个样子,很是难受,动物都能感受到你的心情,而有些张着眼睛的人却不能读懂。
叹了口气,走到三只的饭碗旁,将端在手中的肉,倒在里面,三只如饿狼扑食一般,迅速的涌上去,大快朵颐。
尾巴翘得老高,很是快活。
秦念蹲在三只的后面,纤手去顺它们的毛,似乎很舒服,三只就开始挤来挤去,争着要秦念的手落在自己身上。
秦念自觉好笑,很是无奈,喃喃自语,“你们爸爸说,要接一个漂亮的阿姨来家里。”秦念自从养了三只以来就一直在他们面前称呼楚定天为爸爸,她是妈妈,那个时候他们没结婚,但是三只是狼,不理解人类世界的感情,就这样跟着楚定天也亲。
“但是妈妈不喜欢。”秦念顺毛的手一顿,眼睛失神的望着远处,三只像是能感同身受一般,低低的呜咽出声。
“可是你们爸爸欠人家。”她好无奈。
“妈妈很爱你们爸爸。既然他要还债,我就跟他一起,帮他照顾她。”昨晚基本上一宿没睡,想了一晚上,她觉得她不应该给他难处。
他是那么一个长情的人,既然他亏欠向可暖,那么她也亏欠向可暖,因为他们是夫妻。有问题,他们应该一起面对才是。
“那个姐姐很怕蛇,即使像小四小五这样温顺的她也怕。”她舍不得,小四小五是她在金三角带回来的,跟她呆在一起,不及三只长,但是对它们的感情,它们都是一样的。
蛇、狼,在秦念这里感情很深厚。听到秦念这么说,三只停下正在吃得早餐,趿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搁在秦念的脚踝上,低低的申银。
“所以,妈妈待会儿会把它们送走,不管是放生还是送去动物园,我都要送走。”说得很是决绝,但是中间有多少不舍,可能没有谁能体会,“我会送得很远,因为小四小五太聪明了,它们肯定会找到回家的路。”
“稍后我陪你一起去。”楚定天的声音陡然响起。他本来就要跟她说这件事,却不知怎么开口,难得她这么贴心。
秦念和三只齐刷刷的朝后面看去。
三只这次看见楚定天没有任何热情,还是趴在秦念的脚边,不过去。全身的毛都竖起,很是戒备的看着楚定天,生怕他过来。如果动物也能说话,那么三只这个时候的独白一定是:坏人别过来!不准欺负妈妈!
秦念顺了顺三只的的毛,站起来对着楚定天淡淡的道,“好。”
楚定天欲言又止,瞥了眼对他虎视眈眈的三只,“阿念,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我送小暖出国。”他知道昨天晚上那么说她肯定会不舒服,昨晚一夜没睡,想了很多,他做了这个打算。
秦念点了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楚定天见秦念一副温水一样寡淡的样子,也不气,长身玉立,优雅的迈着步子,过去拉秦念的手,“上去换衣服,我陪你去医院。”
秦念不愿意,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楚定天上前一步,三只龇牙咧嘴想要替秦念打抱不平,却被楚定天一个眼神吓得躲在了秦念的身后,还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声。
“阿念,别闹。生病就要看医生。”三只躲在秦念身后面,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磐石,秦念后退无路,就被楚定天轻易的逮着,脸上波澜不惊,声线温柔,“你现在不小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任性了。”他记得小时候,她生病了就不爱吃药,每次都要他哄着她才吃。
“我看过了。”秦念下意识的拒绝,不想要去。
楚定天不气也不恼,“人民医院的一声怎么比得上楚式的医院。听话。”说完也不管人家秦念愿不愿意,就把秦念打横抱起,朝别墅内走去。
三只看见秦念被楚定天强行抱走,也顾不上楚定天能杀人的眼神,哼哼唧唧的上前,想要帮秦念。
还不及楚定天身边半尺,楚定天的阴肆的声音就响起,不同于跟秦念说话时的柔情,很是冷冽,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得以施展,“不听话,明天就把你们打包送回内蒙古。”
三只被吓得当即就停下脚步,不敢再上前半分,可怜兮兮的叫了几声,然后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窝里。
“你下着他们了。”它们只不过不想让她被他欺负。
“明天我会送小四小五回金三角。”她不想它们留在港城,不然她会忍不住去看它们。它们都好乖好乖的。
“留在港城不好吗?”楚定天低沉的声音从上而下传到秦念的耳朵里,胸腔震动着她的鼓膜。
她不是喜欢惨了五宝吗?现在突然就要送两只出去,难道不会不舍吗?
“它们很聪明,会找到回家的路。”
“过两天,我陪你。”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秦念没答应也没有否定。这种事情不好说,只有等到了时候才知道。
拗不过楚定天,秦念最后还是被楚定天拖去了医院。
楚式的产业链涉及各个行业,医药、教育、房产、传媒,奢侈品。
当楚定天牵着秦念走进楚式医院的时候,院长是鞍前马后亲自接见。
楚定天不懂医,很少生病,因此很少进医院,所以不知道基本流程,只是牵着秦念的小手对着一直跟自己点头哈腰的院长道,“我太太身体不舒服,把医院各个科室最拔尖的医生叫来,给我太太做个全身检查。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