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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向可暖肩膀微微凝固,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太熟悉了,熟悉到她几乎就以为背后的男人就是那个人。眼眶泛起一股酸涩。
调整还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转身看着桌秉文,“怎么?还有事?”努力的将自己家心底的那股情绪压制住。
桌秉文,“我……”他都不知道自己叫住她要做什么,只是想要争取和她待得更久一点。
“你很爱楚定天?”过了一会儿,桌秉文问道。她每次的出事基本上都是因为楚定天。
上次在海边喝得烂醉割腕自杀,是因为楚定天。这次被楚定天从车上扔下来,满脸受伤是因为楚定天。
基本上没有一次不是因为楚定天,她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向可暖神情微愣,这两个人真的是像得出奇,甚至在对自己感情的认知上都一致的认为她钟意的那个人事楚定天。
向可暖敛眸笑了笑,“爱?”反问桌秉文。
“卓书记你是人民的官,应该多考虑怎么喂人民谋福利。而不是在这里关心一个女人爱不爱一个男人。”说完向可暖转身就朝小区里走去。
夜风呼呼的刮过,女人的声音像是一只破茧的蝴蝶,声音轻柔,却让人捉不住。
“卓书记看来还是不太适应这个位置。”突然副驾驶上的蔡准突然从车上下来,蔡准噙着笑,戏谑的看着桌秉文。
桌秉文转身对着蔡准,现在看过去,这两个人在身高和身形等多个方面都是那么的相似,唯独不同的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势。
蔡准的气场明显的强过桌秉文,他的身上与生俱来有一种傲视天下的唯我独尊,和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野心勃勃。对!这个男人太有野心了,眼睛里全是对权势和金钱的渴望。
桌秉文的身上的气场远远不及蔡准,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有点僵硬,应该是后期培养出来的。而更多地是怯场,当他在公共场合讲话的时候,他基本上都是带着稿子的。桌秉文其实是属于那种温文书生型的男人,但是条件先天不足,看得出来并没有收到很好的教育。
“如果你另有人选的话,那么请另谋高就把。”桌秉文十分不屑似的,越过蔡准就朝车那边走去。他现在快要被逼疯了,看着心爱的女人在面前的,但是却不敢上前相认,只能够通过另一种方式和她重新认识。
如果他能卸掉这身虚伪的外壳,他宁愿做回一个普通人。现在这样整天的对着以谢满身肥油的人卖笑,想想都觉得心累。
“哈哈哈……”蔡准突然笑了出来,笑得狂妄,蔑视众生般的嘲笑。
丝毫不把桌秉文的话放在眼里,转身跟上桌秉文,“卓书记,这就是你永远要把自己心爱的女人输给别的男人的原因,不会想要朝金字塔顶端爬。”蔡准把‘卓书记’三个字咬得格外的重。声音放得很低,在人来人往的高档小区门口,只有自己两个人能听得见。
“弱肉强食这个道理简单易懂,你却要看这么多年。那我今天就话给你听,只有当你站在最顶端的时候,那些曾经看你不起的人,才会对你俯首称臣。”
……
秦念第二天才知道,昨天是星期四,龙门镇的竞标书一直都是她在负责,但是昨天她却一直躺在床上,今天看新闻才知道,标王是楚式,但是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与此同时发生的还有雅各盗取标书,商业犯罪的消息一并被登上报纸。
甚至还有邵承宇被带走的全程录像被一并曝光在网上。
最让她没有料到的是,就在国土局的门口,一个陌生女人被拍到上了楚定天的车。
那个上楚定天车的陌生女人,别的人看不出来是谁,她一定看得出来是谁。那就是一个月前还住在盛世华庭的向可暖,那个在新田楚定天为了救她而选择放弃她的女人。每每想到这里,她心口就像是被塞了坨海绵一样,轻轻地一碰就会流水。
加上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媒体的描写就更加的放肆了,哪些词语让人打脸就用哪些词语来形容这一场“盛宴”。
把报纸轻轻的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打开一款时下很流行的手游,将声音跳到最大,插上耳机,喧闹的音乐声鼓噪着她的耳膜,刺激着感官,让她变得格外的兴奋。
好像刚刚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以至于当邵承宇敲门进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发现,而是一直专心致志的玩手机。
因为楚兴夘的关系,邵承宇被提前放出来了。而邵承宇从小在国外长大,不太了解国内的行情,所以并不知道最低消费四十八这种规矩。
当他出来的时候,完全认为是无罪释放。
从局子里出来的邵承宇没有联系任何人,而是直接朝医院来了。当天输完血之后,他就在隔壁病房晕过去了,之后又一直忙着标书的事情,就没得空来看秦念。
也不知道秦念醒了还是没醒。这么多天没见着,心里甚是想念,于是按着心走就直接来了。
当他敲了许久的门也没人应的时候,他以为她还没有醒,于是轻轻地推开病房门,看到女人披散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心中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下了。
这么多天一边望着雅各的事情,心里有挂记着医院里没心没肺的女人,劳心劳神,现在终于可以一心一意的做一件事了。
温柔的视线包裹着床上的女人,在心底排练着什么样语气的开场白最让人接受。
一直低头专注于手机的女人突然感觉到从门口射来一束炽热的目光,忍不住抬头看向门口。
邵承宇一身考究的铁灰色的西装,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在病房门口抓耳挠腮。
看到秦念在看他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脚下的步子迈向秦念,优雅得像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王子。但是脸上的颓废和眼袋上的青黑却出卖了他的儒俊。
秦念见邵承宇进来,出于礼貌,退了正在激烈团战的游戏。
而游戏里似乎砸开了……
白天鹅变丑小鸭:“艹!小魔头又掉链子?!下次再跟她打团战,把我的头拿去当球踢!【发怒】”
索言是我女人:“爱情面前,游戏永远不重要。【微笑】”
今天心:“【菜刀】【菜刀】【菜刀】”
江啸寒她母上大人:“希姐没在医院?”
江啸寒他父亲大人:“+1”
……你的好友“不喜欢加拿大”已经上线……
不喜欢加拿大:“我在主治医生办公室问点事,怎么了?【疑惑】”
爱吃猪肉的猪:“有人在泡舅妈!【流汗】”
今天心:“江啸寒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咒骂】”
爱吃猪肉的猪:“妈咪,我好怕怕~【委屈】”
江啸寒她母上大人:“滚去听课!【微笑】”
江啸寒他父亲大人:“+1”
今天心:“妹夫,侄儿应该送来南牙岛我帮你教。”
爱吃猪肉的猪:“【吐舌】男人没主见好恐怖!【惊恐】我长大了要是娶个老婆,一定把她管得服服帖帖的。还敢跟我叫嚣?不打死你!”
江啸寒她母上大人:“江啸寒,你今天下午回来,我打开花你屁股!【发怒】”
江啸寒他父亲大人:“江啸寒,你明天可以收拾东西滚出江家了。”
江啸寒:“【酷】【吐舌】【鄙视】【拜拜】……”
……你的好友“爱吃猪肉的猪”已经下线……
白天鹅变丑小鸭:“小屁孩好好玩,楚楚什么时候送来玩两天?”
索言是我女人:“二姐,明天直接在江家门口就可以捡回来一个现成的儿子。【坏笑】”
江啸寒他父亲大人:“顾瑾琰你闲得很?不准备和韩雅歌备孕?”
……你的好友“魔域星辰”已经上线……
……
“请坐。”秦念处于礼貌还是让邵承宇坐下,虽然邵承宇并没有客气,在她开口之前已经抽了根椅子坐下了。
还很熟络的给自己倒了杯水,目光在亲身上上下流转,“恢复得不错。”他还记得那天送她来医院的时候,整个人没有一点气色,脸色苍白无力,身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尽是开得鲜艳多姿的红梅。
他都不敢猜测楚定天昨晚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女人不能死。
“那天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念拿起手机低头把玩着。
邵承宇点了点头,“你们之间怎么了?”那天在龙门镇上在那间破烂的旅馆里面传出的声音突然撞入邵承宇的脑海里。神色凌然问秦念。丝毫不认为这是秦念的私事。
如果这事搁以前的话,秦念早就轰人了,但是邵承宇毕竟救了自己,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当时她大出血,如果再晚点被发现的话,她失去的不仅是孩子,还有她自己的性命。
虽然醒来之后她有过轻生的念头,但是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一个父亲,这么多年爸爸对她的溺爱,她不忍心看着爸爸看着她伤心,当初走这条路的时候,她爸爸就劝过她,她不听,这是不是就是世人常说的咎由自取。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龙门镇为什么不告而别?还有昨天竞标的事,你怎么会被带走?”秦念神色凝重的看着手机,口上随意的和邵承宇搭话。
邵承宇也注意到了,秦念的一门心思全部在手机上,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
“成王败寇就是原因。”在爱情上他输给楚定天,在事业上,他没有楚定天的老歼巨猾。邵承宇觉得秦念的神情只能用难看来形容,好像手机里面有着杀父仇人一样,捏着手机的骨节狰狞,“你才醒,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说完邵承宇神情落寞的看着病床上的秦念。
“嗯。得空请你吃饭?”
“好啊。”
秦念只是随意的一问,其实她的思维和邵承宇完全不在同一条线上。而邵承宇却把这句话当成了一个许诺,涔冷的唇角都勾着迷人的微笑。
邵承宇目光包裹着秦念,停了几秒才起身离开,在门口正好和从外面回来的顾瑾希。
顾瑾希见着面前的陌生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好眼熟。
邵承宇是第一次见到顾瑾希,这个轻轻一笑眼角都会有一丝两丝皱纹的女人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向来不太对陌生人,尤其是女人笑的邵承宇,嘴角竟然破天荒的弯了弯,弧度虽然不大,但是却是很少见到的。
顾瑾希在邵承宇走了之后买好久才回过神来,复杂的目光一直落在邵承宇背影上,直到那抹伟岸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口。
顾瑾希提着保温桶进来的时候,秦念已经没有玩手机了,二少抄着手望着窗外发呆。
顾瑾希顺着秦念的视线看过去,楼下两个小孩子正在追逐打闹,“阿念,刚刚那位先生是?”顾瑾希试探性的问道。
邵承宇?秦念目光从窗外收回,看着一身素色装扮的顾瑾希,“一个朋友。”
顾瑾希若有所思的点头,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突然岔开话题,“阿念,冯妈做的饭菜真好吃!”
秦念顺着顾瑾希的视线看去,这些菜全部是她爱吃的,秦念唇角勾起一自嘲的笑容,有时候她觉得冯妈一个外人都比她丈夫了解她的喜好。
“哦,对了。阿念,楚爷爷说秦叔叔今天好像要回来?”
她爸爸要回来?秦念下意识的蹙眉。过了半晌才道,“希姐帮我办出院手续吧。下午我想去接机。”
“我陪你去!”
顾瑾希还没来得及回答秦念的话,楚定天已经推开病房门进来了,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秦念的病床前。
很自然的接过顾瑾希手上的饭碗,“希姐,这些天多谢你帮我照顾阿念。”然后坐在秦念的病床前,熟练的给秦念喂饭。
秦念的脸色从楚定天出现在病房里的那一瞬间就没有好看过。因为从这个男人进来的那一瞬间,病房内的消毒水味道就全部被男人强大的气场所取代,她觉得她吸进的空气不再是无色无味的,而是被强行的加了烟草味和若有若无的嗜血的因子。
秦念并没有要吃下楚定天喂给她的食物。楚定天的手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唇角始终维持着一个好看的笑容,就像是三月的春风一般,轻柔温暖。
但是在秦念的眼里,这淡淡的笑容可以堪比来自地狱的修罗,残暴嗜血,让人胆寒。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定天突然把手撤回去,本来喂给秦念的食物,却转而喂给了自己。
优雅的咀嚼着食物,越嚼得久,浓黑的眉头就锁得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噗!”一口把嚼了一半的食物吐在了垃圾桶里。
“冯妈的手艺越来越差了!看来应该换个人人来做饭了……”楚定天若有所思的低语。
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落在秦念的耳朵里。
楚定天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让她连累其他无辜的人,就是想要让她心存愧疚,就像是昏迷的时候一样。
伸手就要去端楚定天手中的饭碗,但是却被楚定天轻而易举的避开了,“饭菜太难吃了,待会儿带你去皇城吃好吃的。”楚定天就像是对待一只宠物一样,摸着秦念的发顶,声音里尽是宠溺。
“不要!”她不想连累冯妈被炒鱿鱼,冯妈年纪已经不小了,在楚家做了几十年,如果因为在楚家做事被抄的话,估计没有几家大户人家敢用她。
“我只吃冯妈做的。”
“那就乖乖吃饭。你要出院我就陪你去办出院手续。”楚定天柔声道,语气就像是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说着情话一样,让人忍不住沉沦。
顾瑾希看着楚定天和秦念之间的天雷勾地火,悄悄的离开了病房。
秦念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吃着楚定天喂给她的饭菜。
“多吃点肉,你看你瘦得已经没几两肉,晚上抱在怀里跟抱一堆骨头没差别。”
秦念,“……”
“吃慢点……”
……
下午六点多,楚定天带着秦念,阿德扶着楚兴夘在港城国际机场接机处等着秦世忠。
接到秦世忠后,阿德开车直接去了皇城酒店。
陈辛已经订好了皇城最好的包间,只等着楚兴夘他们从机场回来。
皇城酒店顶级包间内。
楚兴夘热络的牵着秦世忠的手,脸上是少有的笑米米的表情,“世忠啊,你也快到退休的年纪了,现在又在安城做事,要不就辞职回来陪陪我这糟老头子?”
秦世忠对楚兴夘永远是心存感恩的,要不是面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就没有现在的秦世忠。
他不但救了他,还给了他名姓。楚兴夘对他来说就是再生父母。他可以给楚家任何人脸色看,但是就是不能给楚兴夘脸色看。
“我已经递了辞职信了,不出意外的话,下周一就可以回去办手续了。”秦世忠对楚兴夘道。
说话间,眼神还若有似无的瞟向一直拉着秦念的楚定天。
楚兴夘也注意到了秦世忠的动作,笑了笑,“那好,到时候就让定天开飞机送你过去。这样也方便。”
“不用了。”
秦世忠突然转身身看着秦念,“阿念,要不要去散散心?安城是古城,人文底蕴很浓厚的,可以陶冶身心。”
秦念下意识的看向旁边脸部线条突然冰凌的男人,又看向秦世忠,“爸……”
她不知道她爸爸知不知道她流产的事情,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提离婚吗?当初就是因她提离婚,那个才被她知道一天的孩子,级这样永远的离开她了。
秦世忠看出了秦念的犹豫不决,忽而对着楚兴夘道,“老爷,当年你应承我的一件事还做不做数?”
楚兴夘眼底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过了良久才点头。
“希望您不要忘记。”
楚定天看着两人之间打着哑谜,心底蓦地一紧,似乎有些事情在很久之前就不再受自己控制。
陈辛见几人之间的气氛不是很对,脸带笑容的上前,道,“世忠,你也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了,先吃饭,边吃边叙旧。”
于是众人在陈辛的安排下纷纷落座。
透明的圆桌上。秦世忠被楚兴夘拉着跟坐在一起。而楚定天就拉着秦念坐在离秦世忠最远又能避开秦世忠眼神的位置坐下。
“多吃点肉,好补补。”楚定天体贴的给秦念夹菜。秦念面前的碗里已经被堆得高高的一堆。
秦念并没什么胃口,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秦世忠见楚定天给秦念献殷勤,十分不屑的道,“有些事情,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做什么也挽救不回来的。”秦世忠的话清楚的传入楚定天的耳朵里。
楚定天给秦念夹菜的手一顿,心下很不是滋味。
但是又不敢说什么,毕竟秦世忠楚太太的父亲。
“世忠,定天知道错了,他在情感认识方面一直很迟钝,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好他。”陈辛不悦的放下筷子,脸色不是很好看。
楚定天是她的儿子,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好好的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现在大了,她不希望有人说楚定天的坏话。
楚定天见自己的母亲突然像老牛护犊般的替自己说话,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心底滋生,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不敢。”秦世忠道。
毕竟在座的人都知道,楚定天是楚兴夘手把手的教大的,就连最初的走路都是做爷爷的在教。
“爸。你少说几句吧。”秦念见气氛突然降到零点,有点不高兴秦世忠的做法。就像上次出车祸住院一样,他也是这个样子的对楚定天的。
“少说几句?阿念,你知不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秦世忠有点不高兴秦念最自己的态度。
“如果少说几句,我的亲外孙还在的话,我就少说几句!”秦世忠的声音忍不住打了几度。
“阿念,当初你要嫁进楚家的时候我就劝过你。如果你听我的话,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秦念是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不想连她也失去。
秦世忠的一席话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般在包间里炸开。气氛更加的凝重了。楚兴夘一直笑米米的脸,现在也紧绷着。
楚定天无话可说,只是紧紧地握着秦念的手,生怕秦念就这样离开他。
秦念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任由着楚定天的大手握着自己冰凉的小手。
从她醒来开始就一直没有主动提过那个提前离开自己的孩子,她不是不知道孩子已经不在了,而是不想再提一次,再伤一次心,再清楚的提醒她一次楚定天是如何禽兽她的。
包间里沉默了许久,只听得见楚国勋筷子碰撞玉盘的声音,现在这么多人里面,就只有楚国勋一个人神情比较清闲,还能有心思吃得下饭。
“爸,当初要嫁给楚定天的人,是我,是我耍尽手段想要嫁个楚定天的。”秦念轻缓的吐出这句话。
“大家都知道我喜欢楚定天十年了,但是为什么只有你看不出来?爸,你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来看好不好,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婚姻问题,就算到了非离婚的那个地步,我也不想要你操心。”气势她是不想她爸爸伤心。
从小到大亲失踪就格外的溺爱她,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在享受两份父爱。她觉得那个时候的她好自私,不知道还多占了谁的那份爱。
秦世忠:“……”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过分溺爱,会给他的宝贝女儿造成困扰。
“阿念,你的事我以后不管。但是父亲这里永远给你留着一间房。”过了很久秦世忠开口道。
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包间。
这顿饭在这里不欢而散。楚兴夘也把筷子一丢,“定天,阿念,你们从今晚开始回山庄住。”
丢下这句话楚兴夘也在阿德的搀扶下离开了。
……
久违的紫荆苑,当秦念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眼神比起刚刚住进这里的时候复杂了好多。
楚定天还没进门,就被德叔叫去了。
秦念进来就叫冯妈给她铺了一间客房。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楚定天,她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他,在失去一个孩子之后还能不能坦然面对。
三只没有接过来,仍旧养在盛世华庭里面,由小千照顾着。她和楚定天今天吃完饭也没有回盛世华庭收拾东西,冯妈也是受到消息就直接打车过来了。
一楼客房,秦念洗完澡后,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以前也是平的,但是她却不觉得有现在这么平。
她在书上看到,女人的第一个孩子最好不要流掉,这样对身体没好处,她身体现在本来就差,下一个孩子到底在哪儿,她也不得而知。
……
楚定天直接被阿德带到楚家祠堂。
楚定天进来的时候,阿德拉上了祠堂的门。祠堂里本就没有日光灯,全靠蜡烛照亮,现在门被关上,屋内的亮度就更低了。
一张太师椅上,楚兴夘正在咂着烟。楚定天眼神微凝,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怎么见过向来行事狠绝的爷爷抽过烟。还是抽这种叶子烟。
吐出的烟雾把楚兴夘包裹在一个仙境中一样。
楚定天上前,轻轻的叫了一声,“爷爷?”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爷爷会新帐旧账一起算。
“跪下。”楚兴夘直接丢给楚定天这么一句。
楚定天知道自己犯了大事,没有往日的戾气,像是一只温顺的猫,跪在楚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前。
刚刚跪下,楚定天犀利的眼神就看见了一遍轮椅上静静的做着的楚定辰,刚刚沾到蒲团的膝盖,下意识的就要起来。
“啪”楚兴夘一个拐杖就落在楚定天的背上,“跪下!”
楚兴夘这一拐杖下手很重,楚定天就直接被打趴跪在蒲团傻上,但是却高傲的扬着头颅,看着楚定辰的眼睛里摔着锋利的刀子,像是要用眼神之际把楚定辰凌迟死。
“定天,你知错?”楚兴夘看着楚定天倔强的背脊,眼神一闪而过的心疼,这个孙子面前,他一直扮演着严厉的角色。
只因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以后要背负的重任。
“知错。”楚定天低沉着声音道。
“但是爷爷您要处罚定天,还请把这个半身不遂的人请出去。”
“楚定天!”楚兴夘不悦的声音在祠堂里响起,“他是你大哥!”
“顶多算大表哥!”
“你知道了?”楚定辰站起来跛着脚走到楚定天面前,英俊儒雅的面上如春风拂面般让人看了格外的舒服。
楚定天跪在地上比楚定辰矮了半个人,但是其实却丝毫不输给楚定辰,脸色一沉,眼睛里的血丝由于太久没休息,还没有回复好,只是没有那几天秦念昏迷的时候多了。
但是看起来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楚定辰见楚定天十分不屑的把脸扭到一边,脸色有点难看,“定天,你还因为当年的事记恨我?”
“可是你知不知道,看见爷爷为你担惊受怕吃不下饭,看着好脾气的大伯因为你而当众发火,看着大姨娘为你落泪伤心的时候,我真希望我能替你受罪。这么多年他们不是不爱你、不疼你,而是因为你是楚家的长孙,你必须肩负起楚家的重担,所以他们不能过分溺爱你。”
说完楚定辰就离开了祠堂。祠堂门被吱呀的推开。楚定辰趔趄的步子出去。
楚定天被楚定辰的一席话引入沉思中去,偏头去看楚定辰离开的方向,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楚兴夘将叶子烟捻灭,迷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定天,“定天,辰儿和你始终是兄弟。两年前,辰儿出事,你还不是找了两年都没有放弃?”
“我不想他死得太舒服。”楚定天反驳。被猜中心事的感受真的不好受。
楚兴夘站起来,走到灵堂面前,抽了一炷香点燃,插在灵堂前的香灰炉里面,“定天,你知道吗?阿念不仅眼睛长得像你小姑,就连性子也是像极了。都很固执,但是却固执得让人心疼。要不是阿念年龄有差的话,我真的会怀疑阿念就是……”
楚定天的视线落在灵堂里面的灵位上,搜寻着带‘檬’字的灵牌。
“你小姑叫楚国檬。”楚兴夘似乎看出了楚定天在找什么。
当这三个字从楚兴夘的口里念出来的时候,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还是从心底涌上来,这件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样清晰得他还能闻得到那新鲜的血腥味。
……
向可暖从下午三点钟就在警察局门口等着,知道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等到警察局的人员都走完,只剩下几个值班人员的时候,还是不见那个男人被放出来。
而她笨得一直在这里等,笨得都不知道去问工作人员,昨天因为商业犯罪而被抓来一个叫做邵承宇的男人是不是今天放出来。
“小姐,请问你在等人吗?”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女人问向可暖。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从今天下午三点钟开始,这个女人就头顶烈日在外面等着,最开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到最后一缕霞光在大地上消失的时候,她唇角期待的笑也不见了。
向可暖垂落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似乎才清醒过来一样,见到面前的女人,“嗯,对啊。”
女人像是见到怪物一样看着向可暖,这个女人还真是耐心啊。
“请问,商业犯罪科是不是在调查一个叫邵承宇的男人?楚式的总裁楚定天说他今天下午就应该被放出来了。”
女人听见向可暖的话,终于是明白了向可暖在等什么了,不免对向可暖报以几分同情,“他中午就被放了。你还是快回去吧,夜晚的风大,还是容易吹凉的。”世上的女人有几个人不是痴情种。
向可暖敛眸将心底的一股酸涩压住。压制住心上传来的阵痛,“请问……他还好吗?”
从昨晚到现在她的心里一直不安,晚上噩梦连连,总是梦到楚定天在警局里找人对他下黑手。
被人鞭打,被人烫烙铁,老虎凳等等各种残酷的刑罚全部用在他的身上。向来如钢铁般坚硬的男人居然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打晕过去。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上半身全是被带刺的鞭子打出的血痕。手指夹得红肿,膝盖骨被打断,站都站不起来。
而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楚定天嘴角噙着嗜血的笑,笑着他和她。笑他们多么愚蠢。
自从昨天被楚定天从车上赶下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就觉得楚定天是在报复她,好像两年前的事情,还有那次她白虎仔咬伤的事情她都知道了真像一样。
她不敢当面质问楚定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一个月前他还答应把自己当妹妹一样看待的,说只要她认在港城就没人敢给她脸色看,说他会代替向磊哥保护她。可是就短短一个月所有的事情就像是完全失去控制。
女人看着向可暖落寞的神情,“不说我们的审讯流程,就楚家老爷子专程交代我们了好好照顾邵承宇,不能让他掉一根毫毛。就算是我们想,在港城也没人敢搞他。”女人的话轻蔑,对这种用权利盖过天的轻蔑神情说着。
“多谢。”向可暖淡淡的跟女人道谢,然后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转身离开。
她一直担心挂记着他的安危,而他出来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给她报个平安,而是直接去了别的地方。就算是用神经末梢想她都能想到他出来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哪里。
其实她是有愧疚的,毕竟是因为自己害的他被商业犯罪科的人带走。但是现在想想他对她的轻视,那些愧疚,担心基本上都烟消云散了。
可是为什么,胸口处还是好痛?
痛到她必须蹲下来使劲的按住胸口都不能缓解一点点的痛。痛到她眼泪花都飙出来了,还是缓解不了。
如果楚定天是报复自己的话,那么他成功的做到了。邵承宇从来就是她心间的朱砂痣。可是楚定天也太大方点了吧,用自己的太太来报复别的女人。
……
楚云山庄,楚家祠堂。
月光穿过雕花窗照进祠堂里面。
楚定天跪在地上听着楚兴夘的训斥。楚兴夘一口一口的咂着叶子烟。
“定天,你一定不知道作为一个父亲不想要看到自己女儿受苦的心情。”
楚定天低垂着头,没有搭话。作为一个父亲不想让自己女儿受苦的心情?作为一个父亲?因为自己,他和阿念的第一个孩子,就夭折在他母亲的肚子里。每每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时个混蛋,要不是他,再有七八个月,楚家就会迎来一个新生命。
“你在龙门镇上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些,我也不想瞒你。”楚兴夘捻灭烟头,对楚定天道,“我也是上个月才知道我还有个曾外孙。但是我一直不敢去见他,不敢去把他接回来。”
“你和阿念再去的时候,跟索家把小宝要回来,他毕竟是我们楚家的血脉。”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