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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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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远这脚一扭伤,基本就过起了猪崽子的生活,不到不得已是不会下地的。

    陈列人来就算了,还带了三只大猪蹄,让厨娘给唐远烧汤,说吃哪儿补哪儿。

    他没急着上楼,而是在大厅看那几盆兰花。

    开的正艳,花香静悄悄的弥漫着,沁人心脾。

    管家说,“陈少若是喜欢,待会走的时候就带两盆回去。”

    “那怎么好意思。”陈列用手去碰花枝,猜是名贵的品种,手上的力道轻柔的像是在摸小姑娘的脸蛋。

    “我其实不喜欢花花草草,就是我爸喜欢捣鼓,尤其喜欢兰花,收集了不少品种。”

    他的话声一顿,有点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嘿笑,“仲伯,我真可以带两盆走?”

    管家那模样挺慈祥的,“可以。”

    陈列心里乐翻天,有这两盆兰花,准能把老头迷的团团转,下半年的零花钱不用愁了。

    管家沉吟着开口,“陈少,我家少爷性格温纯……”

    陈列一脸懵逼,性格温纯,谁啊?唐小远?别逗了,他才是真的温纯。

    被女朋友戴绿帽子,都没有当面让她难堪,只敢在背后对着桌椅板凳出气。

    管家看少年在游魂,于是把事情讲通透些,“我家少爷前些天扭伤了脚,开学的时候差不多可以走动了,但完全好起来还要段时间,希望你能多照看着他一点。”

    “那必须的。”陈列捏着拳头,“小远就是我亲弟,是我心肝宝贝,谁踢他一下,我就把那家伙的腿掰断!”

    管家默默的心想,还是给张宋两家的孩子打个电话吧,要靠谱些。

    陈列一进唐远的房间就嘀咕,“小远,我一直想不通,我们几个都是少爷,怎么就你家的氛围这么和谐呢?”

    唐远拿着手机看游戏直播,“我家就我一个。”

    陈列恍然大悟,“所以他们都当你宝,彼此相亲相爱。”

    直播到后半场,胜负已分,唐远压错了边,他没劲的把手机扔床上,看发小翻自己那堆漫画书,“就你一个?他俩呢?”

    陈列翻到一本封面很黄很暴力的漫画,他一边翻看一边啧啧,“小朝跟爸妈去他姐那儿了,喝小侄女的满月酒,舒然也在外地,具体什么事不清楚,好像是明儿回来。”

    “人没来,猪蹄给你带到了,一人一只,一共三只,你好好补一补。”

    唐远,“……”

    陈列看着漫画,不时发出“卧槽”的声音,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他的眼睛瞪大,脸上飘起一片火烧云。

    “小远,你老是看这种玩意儿,不会有一天变成那什么,想干那什么吗?”

    唐远眨眨眼睛,“那什么是什么?”

    陈列说,小远,你丫的别在我面前装傻,我大你一岁,作为弟弟,你要诚实,不能对哥哥撒谎。

    唐远说没装,是真不知道,哥哥你给我解释解释呗。

    陈列白眼一翻,靠!放屁的温纯!

    唐远在吃吃睡睡中迎来了大学报道的日子。

    管家跟司机送他去的学校,他什么都不用管,就熟悉熟悉环境。

    虽然陈列在其他区,但张舒然在隔壁的隔壁,宋朝在马路斜对面,他俩挨得都挺近的,算是邻居。

    以后可以出来吃个烤肉串,打个篮球。

    唐远在校长办公室神游四方,偶尔转动眼珠子看一眼,王校长那嘴巴总是在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话。

    他全程有一搭没一搭的嗯哦,仍然没减弱王校长的热情跟慈爱。

    等到可以离开的时候,唐远屁|股都做麻了,他心不在焉的伸出手。

    管家会意的把湿纸巾递过去。

    唐远拿湿纸巾一根根的擦着手指,把那点儿汗液带出的粘|腻|擦掉,“仲伯,我爸是不是给学校提供赞助了?”

    管家说不清楚,“少爷给先生打个电话?”

    唐远哼哼,“算了,他肯定都不知道我今天开学。”

    管家欲言又止,“先生想必是在赶工作进度,想把后天的时间腾出来。”

    唐远想起了什么,擦手的动作一滞,他撇嘴,“快热死了。”

    于是这个话题就被匆匆打断了,透露着少年小心掩藏的抵触情绪。

    管家平时很疼少年,他不高兴的事从来不做,这次多说了两句,“那晚先生带回来的气,是在方小姐那儿受的。”

    唐远没说话。

    管家留意着少年的表情变化,“方小姐给先生煲了汤,他给挥掉了,那烫洒了方小姐一身,把她烫伤了。”

    “先生要带她去医院,她以自己是公众人物,会被偷拍为由拒绝了,先生习惯了别人对他的顺从,哪里受的了违逆,就一怒之下开车回来了。”

    “后来先生又回了赛城湖那边的别墅,是方小姐不肯让王医生给她检查伤情,他亲自回去处理的。”

    唐远把湿巾揉成团抛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仲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管家说,“王医生来给少爷检查的时候跟我透露的,据他说,先生那晚顺便找他谈心,聊了些事情。”

    “先生最近脾气太差,跟谁都生气,不讲理,像个孩子,不回来也好。”

    唐远抽抽嘴,“这话你可千万别让我爸知道,不然他又该质疑自己的一家之主地位了,还会装可怜,假哭,说我们没良心,都不在乎他。”

    管家说,“……”

    公司里被一股子紧张的氛围笼罩,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天。

    上到高管,下到清洁人员,他们都知道再有两天,那种让人战战兢兢的感觉就会消失。

    每年的9月12号,董事长都不在公司。

    因为那天是他夫人的忌日。

    越靠近12号,董事长就越性情不定,底下的人就越难熬。

    没人敢在这节骨眼上找死。

    不走运的撞|枪|口了,只能自求多福。

    大家认为今年上半年才上任的裴秘书不了解情况,不少女同事想抓住这个机会跟他有所接触,最好是留下不错的印象。

    就此发展出同事以外的关系。

    虽然明文规定不允许办公室恋情,但为了他放弃饭碗是很值的。

    工作可以在找,那么优秀的男人,打着灯笼都很难找到第二个。

    遗憾的是,在裴秘书隔壁办公的何助理已经捷足先登了。

    “我跟了董事长快五年,每年的这段时间他都很暴躁,全公司人心惶惶,真挺吃不消的,尤其是他的情人,谁不走运的这段时间陪他身边,那就是出口气都会被他烦,被他骂。”

    何静心有余悸,“原来张秘书还在的时候,就他可以顶得住董事长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他不在了,我们只能明哲保身。”

    “裴秘书,你这是赶上头一回,以后慢慢就淡定了。”

    话落,她看一眼坐在电脑前的男人,现在好像就很淡定,是她多虑了。

    何静压低声音,“夫人要是还在世,董事长那床肯定除了她,哪个女的都爬不上去,哎,她就是所谓的红颜薄命。”

    敲击键盘的声响停止,裴闻靳抬头,撩起眼皮看过去。

    何静被看的浑身极不自在,感觉在这个男人眼里,自己就是个低俗不堪的八婆。

    她顺了顺盘起来的头发,干笑着说,“裴秘书,我也就在你这儿说两句,你别到董事长跟前说啊,不然我可就惨了。”

    裴闻靳继续处理工作,神色平淡道,“没什么好说的。”

    “也是,我们只要完成本职工作就好,董事长的私生活还是少为妙。”

    何静看自己说半天,男人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她索性往桌前一趴,自家小院里的风光隐隐若现。

    “晚上下班后一起喝一杯?”

    这是个充满挑||逗|跟邀请的姿势,暗示的意味十足且明显,可是她做起来别扭又生硬。

    显然在摆出那个姿势的时候,一边认为姿势很放||荡,而且下作,不符合自己的三观跟作风,很不屑,一边又把姿势摆到位,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回应。

    生怕被人识破自己的期待。

    裴闻靳看着电脑上的资料,无视了眼前的风光,“不了。”

    何静的表情僵了僵,这个男人不是禁||欲,是没欲||望。

    真的太没情||趣了。

    12号那天,太阳没露面,阴云出来撒欢,天地间灰蒙蒙一片,沉闷压抑。

    墓园里的一处墓碑前,唐家父子垂手站着,持续了有十来分钟。

    这一出跟往年几乎没区别。

    唐寅让裴闻靳把他儿子送回车里,他要在墓地多待一会。

    唐远知道,他爸起码要待上一小时,年年如此。

    走了一段路,唐远忍不住找落后自己两步的男人说话,“裴秘书,你说我爸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要说他爱我妈吧,这些年他却有情人无数,不爱吧,每年我妈的忌日前些天,他都会发疯,就是字面意思,各种狂躁,反正他不管有多忙都要过来看我妈,还不择手段,费尽心思确保她给他生的孩子是他唯一的子嗣。”

    裴闻靳淡声说,“少爷可以自己去问董事长。”

    “不好问啊。”唐远唉声叹气,“感情的事好复杂,我弄不懂。”

    “我是觉得,我妈都走十几年了,我爸不如就放了她,放了自己,把余生过好。”

    裴闻靳听着少年唠叨,没有发表意见。

    唐远继续往前走,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裴秘书,你背我吧。”

    裴闻靳闻言顿住。

    唐远撒谎,“我脚疼,走不了啦。”

    裴闻靳垂着眼皮,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少年脸上。

    唐远到底是涉世不深,心理素质还没经过千锤百炼,他撑了不到两分钟就败下阵来,脸皮发烫,“我就是……”

    “开开玩笑”四个字尚未从嘴里蹦出来,就看到男人上前两步,背对着少年,膝盖微弯。

    唐远愣住了。

    裴闻靳的嗓音里听不出情绪波动,“少爷,上来吧。”

    唐远回过神来,他的上半身前倾,虚虚的贴近,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

    没有汗臭味,只有淡淡的香皂味,混杂着更淡的烟草味。

    唐远想起来这是在外面,他刷地左右前后查看,没人看到他刚才的行为,还好还好。

    “裴秘书,我必须要跟你说一声,我看着瘦,肉都是实打实的。”

    裴闻靳说,“知道。”

    唐远,“……”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第三秒的时候,唐远按着男人的肩膀,跟只小猴子似的往上一窜,稳稳趴在他宽阔结实的后背上面。

    动作那叫一个灵敏轻盈,哪里有半点脚疼到走不了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