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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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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风月规矩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宋璃光说着话,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小酒。三人谈笑间,就见着从公公率先进来,扬高了脖子,还未说话,室内已经安静下来。

    宋风月瘪瘪嘴,“母鸡要打鸣了。”

    从公公自然是听不见,但宋风月周围的人都听了个干净,怜儿抿着嘴巴笑,宋璃光夏商商两人对视一眼,一幅谈到什么东西两人默契的一笑一般。

    两人这般做戏的姿态,惹得宋风月一阵恶寒。

    “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二王爷到~~~~~~~~”最后一声“到”被拖得老长,随着皇上等人依次进去,众人也起身,齐齐拜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二王爷吉祥。”

    四人站在高台,宋仁宗第一次感受到站在高台接受众人朝拜的滋味,当下心里头有些彭拜,面上却露出一丝的尴尬和胆怯。对于宋仁宗的反应,皇上很是满意。

    “平身吧。”

    众人谢过,纷纷落座。

    “朕今日,设宴在宫中,一为君臣团聚,不设虚礼。二为······欢迎吐蕃使者!”

    话音刚落,一个粗野的汉子便缓缓踏进了殿内。

    静和公主脸色一变,吐蕃的人!

    吐蕃使者身形壮硕,却并不显得肥胖。一身劲装露出来的肌肉线条十分具有诱惑。再看脸,却是线条刚硬,充满了异域风情?。特别是一双琥珀般的眼睛,深邃而勾人。

    在座的女眷被吐蕃使者扫视一圈,纷纷红了脸。她们常在阁中,哪里见过穿衣这样大胆的男子,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又是一眼。

    吐蕃使者进入殿内,环视一圈,并未向皇上下跪行礼,而是目光锁定一个方向,勾起嘴角,那张脸更加显得邪魅英俊,“静和公主,别来无恙。”

    静和脸色一变,有些尴尬,“世子何必见外,好歹······我也曾经是你的阿妈。”

    吐蕃使者嘲讽的笑笑,不再多言,这才向坐在高堂之上的皇帝行礼。

    “吐蕃使者松赞布向皇上请安。”

    再无其他的语言,皇帝的笑脸僵了僵,随即恢复了正常,“坐吧坐吧!”

    松赞布环顾四周,看着宋仁宗的座位上还空着,又大又舒服,直接走了过去坐下。

    太后不悦的看了松赞布一眼,这是他儿子的位置!反而宋仁宗倒一幅笑呵呵的样子,丝毫不放在心上。

    松赞布察觉到众人怪异的眼神,挑了挑眉,“这位置坐不得?”

    宋仁宗憨笑,“哪里会坐不得,来者是客。您要做哪里都是可以的。”

    皇帝满意的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虽然心头不悦,但二王爷的做法却是最大度正确的。

    “既然如此,那便开席吧!”

    皇帝一声令下,舞姬们鱼贯而入,伴随着丝竹舞乐,这场大宴,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松赞布就坐在夏商商旁边,距离不过一米之远。

    夏商商玩味的看着松赞布死死盯着静和公主的眼神似乎静和公主杀了他全家一般仇恨,同身旁的宋璃光咬着耳朵,“你看着松赞布,静和公主是欠了他多少钱,这般仇恨。”

    宋璃光敲敲夏商商的小脑袋,“不要背后说人是非。”

    夏商商乖巧的低下头,余光却扫到松赞布看向他们这边,眼神锐利,似乎像是听到了夏商商两人方才的对话一般。

    宋璃光心头一凌,此人的耳力居然这般好?

    当下,更加约束起夏商商来。

    叶宋儿在石心兰以及叶楠身后,自己独开了一张桌子,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松赞布,她还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男子。

    一张脸虽然英俊,但却凶神恶煞的。似乎没有将谁放在眼里。而且,他的五官也太深邃了些,鼻子居然这般挺,叶宋儿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些沮丧。

    松赞布一直觉得宴席上不停的有人打量着自己,但是却有一道目光紧紧跟随着,肆无忌惮,顺着视线看去,却看到一个小姑娘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摸着自己的鼻子,看上去很是丧气。

    叶宋儿这时正好抬头,撞上松赞布的目光,顿时心里一惊,不知道为何,竟然是第一时间选择了躲避,赶紧低头摘了旁边一颗葡萄,借着前方的父母,将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

    松赞布冷哼一声,胆小如鼠的女人!

    吐蕃同大雁朝的文化不同,吐蕃人民以骁勇好战为荣,大雁朝却是以平和的方式为主,松赞布对于大雁朝的做派,实在是有些轻视。

    特别是大雁朝的男儿,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这样子,他能打一百个·····

    松赞布瘪了瘪嘴,拿碗将壶中的酒尽数倒下,一饮而尽。

    宋风月看见此景,眼睛顿时亮了,“世子好酒力!”

    松赞布看过去,只见着一个眼神迷离,面若桃花的男人,有些看不起,没有搭腔,宋风月笑嘻嘻的,“世子怎么这幅表情。莫不是看不起我大雁朝的男人喝酒的功夫?”随后又自己喃喃道,

    “其实我也有些看不上这样小巧的喝酒杯子,若是能够拿着酒坛一饮而尽,那是何等的痛快?非得让这些金樽拘束了天赐的佳酿。”

    松赞布再看了宋风月一眼,有些傲慢,“三王若是想这般喝酒,来我们吐蕃就是了。”

    宋风月哈哈一笑,假装没看到台上太后已经非常不悦的眼神,朗声道:‘何必去吐蕃?世子何不卖本王一个人情,现在与我一同痛快饮下!”

    “好!”松赞布答应得干脆,太后正要阻止,却被皇上拦住,“母后,三弟善酒,便让他陪着吧。”

    随即,朗声道:“好!我大雁朝的儿郎,今日便陪世子喝个尽兴!来人,拿好酒来!”

    宋风月急急忙忙添了一句,“记住了啊不用倒入壶中,整坛抱来就是!”

    松赞布脸上难得的带了些笑意,这大雁朝,也算是有个能让自己看得上的人了。

    叶楠在下方坐着有些心痒难耐,身为武将,怎能不爱美酒?叶楠年轻时,也是爱喝酒的人,不过这些年嘛······

    “嘿嘿,爹爹,你是不是心痒痒了?”叶宋儿在后面探出头来,看着叶楠忍不住调侃。

    叶楠咳咳两声,义正言辞道:“喝酒伤身,我是不爱喝的。”

    石心兰看了叶楠一眼,闲闲道:“是吗?我还说让你同吐蕃的世子喝上两杯以尽地主之谊,既然如此,那便是算了······”

    话音还未落,叶宋儿就看见自家的爹爹想一颗炮弹一样飞了出去,稳稳当当的落在临时搭的台柱之上,还中气十足的嚷嚷着,“老夫来也!”

    ······

    松赞布眼前一亮,他认得此人。当下尊敬道:“叶将军好。”

    叶楠大笑,“这种豪迈之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大笑。

    夏商商只觉得三人面前似乎有着豪迈壮阔的大山,胸中的潇洒之意倾墨而出。

    有些鼓捣的问旁边的宋璃光,“你不去喝喝?”

    宋璃光却摇了摇头,高深莫测道,“好酒配好戏,我怎能先喝下好酒?”

    夏商商不明就以,只当宋璃光故弄玄虚,扭头又兴致勃勃的看向中间的三人。

    逐渐,加入的大雁朝官员在皇上的眼神示意下越来越多,能喝的不能喝的都向松赞布敬酒,好像一定要把他灌醉一般。

    松赞布笑得越发痛快,琥珀色的眼睛越发邪魅,配上嘴角的微笑,美得让人心惊。却一直都很清醒。身体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再来多少的酒都可以。

    和润公主含笑看着,就听到自己的妹妹在身边恨恨说着,“蛮夷!”

    对静和公主投去一枚警告的眼神,静和这才有些收敛。

    叶宋看着自己的父亲,喝了一坛又一坛,有些担心了。却见自己娘亲仍旧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也略微松了松。

    宋风月肆无忌惮的大笑着,边喝边唱着一曲不知名的歌谣,声音幽幽间,却是有一份悲伤在里面。

    “你这曲子很好!我很喜欢!叫什么?”松赞布有些醉了,一把抱过宋风月,撑着他。

    宋风月也哥俩好的揽过松赞布,“无名!”

    “你?在糊弄我不懂中原文化!歌曲怎会无名!”

    宋风月哈哈大笑,“此哥的作词人身份低贱,所作的歌曲怎配有名字?”

    松赞布十分嫌弃,“哪有真正高贵的人!我们那边的大师说,众生平等!”

    宋风月愣了愣,“好!好一个众生平等!我·····”

    话还没说完,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身后,挑灯稳稳的接住。

    夏商商看的起劲,看到宋风月倒下,不由有些失落,“他就这么快醉了?”

    宋璃光投去一个幽幽的眼神,“没有,还能再喝十坛。只是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夏商商想了想,领悟过来顿时有些心悸。

    松赞布似乎还没有喝尽兴,拿脚提着宋风月的腿根,‘“喂,喂,你怎么就倒下了?起来,继续·····”

    迷迷糊糊的样子,只怕是也有些醉了。

    走上来起来侍卫,拖着松赞布回了座位,宋风月也被挑灯带到自己跌座位上坐着。

    “皇上,此次可能算是我吐蕃赢了?”松赞布心情颇好,用手撑着自己的头斜着眼睛道。

    数了数松赞布面前的酒坛,二十三瓶,再数了数宋风月的,二十瓶,

    皇上脸色有些不好,强扯了笑意,“是呢,吐蕃真勇猛。”

    松赞干布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没有,你输了。”

    一道声音响起,松赞布看去,这不是方才同自己夫人说自己闲话那个小子嘛!

    “此话怎么讲?”松赞步眼神迷离,却是一点都吃不得亏。

    “三王爷在世子未来时,就已经喝下不少酒。所以,算上三王爷之前喝的坛数,世子足足输了八瓶。”

    松赞布瞪大了眼睛,对哦·····宋风月和自己喝酒前就一直在喝酒了,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承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那我吐蕃这次才算是输了!大雁朝的男儿,值得敬重!”

    听到松赞布如此干脆利落的认输,皇上和太后此刻的脸色方才愉悦起来,看向宋璃光以及旁边昏死过去的宋风月眼神也略微变好了些。

    皇上十分谦虚,“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宋璃光朝着挑灯垂了垂眸,挑灯手腕翻动,宋风月一个鲤鱼打挺就醒了过来,愣了愣神,看见自己坐在座位上,还有些迷茫。

    “我酒呢?”

    “三王果真是海量,松赞布服了服了。”松赞布以为宋风月如此迅速的把酒醒了苏醒过来,当下心里更加佩服。

    宋风月一醒,就听见松赞布的认输,当下有些意犹未尽,“我还没喝尽兴呢······”

    “哈哈,三王爷若是没有喝尽兴,那本世子,便送三王爷一份礼物,当是赔罪了。”

    宋璃光眼神微闪,来了。

    松赞布拍拍手,丝竹之声却突然换了。全部变成了羌笛的声音。带着吐蕃雪山的广阔以及苍凉,一道人影缓缓而入。

    待众人看清,却看到此人穿着吐蕃的特色服饰,身段姣好,是个女子。

    虽不是大雁朝欣赏的如雪的肌肤,却是特别健康的小麦色,看上去很是舒服。

    松赞布简短说了句,“这是小妹,松赞娜古。”

    羌笛声音突然一变,气势高昂激烈起来。松赞娜古身形一动,跳起来吐蕃特色的民族舞来。

    伴随着配乐,娜古的身形时而刚健,时而柔媚。盈盈的水蛇腰,吸引住了不少人的注目。

    夏商商看得目不转睛,吐蕃在现代叫做西藏,虽说见过西藏的少数民族的舞蹈,但是这种最原始的舞蹈,却是早就已经失传。

    今日能得见,真是一件莫大的幸事!

    扭头想拉着宋璃光一同,却看见在席上一杯酒也不沾的宋璃光,替夏商商以及自己各倒了两杯酒。放置在外,灿烂笑着。

    什么鬼,夏商商觉得今日的宴会真是有趣极了。当下扭头继续兴致勃勃的观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