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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梭,一晃便是来年三月。
林如海卧床数月,终于又有了起色。林府上下终于不再死气沉沉,也日益欢乐起来。
不出几人所料,十五这日,咬牙忍了许久的贾琏终于熬不住,跑来与林如海请辞,只说自己收到家书,得知爱女巧姐染了重病,久治不愈,妻子王熙凤也因思虑过度,身体抱恙,眼下他心急如焚,不得已想提前回京,看望母女二人。
他这一番情之切切,言之凿凿,林如海如何会不依他。即刻便打发人下去准备车马行船,要送他回京。只这次倒也不曾亏待于他,念着他与熙凤往日里对黛玉的情分,临走之时确也封了一份厚礼,只推说是与熙凤、巧姐的。虽说只是些珠宝金玉,然都是上等器物,折算下来少说也有近两万两。
那贾琏为这趟吃了不少苦头,走时也算狼狈,却不想得了这些意外的好处,竟把这一年来的辛苦全忘在脑后,高高兴兴上船离了扬州。
贾琏一走,林府上下自是愈发自在逍遥。
这日,黛玉从隐芳园回来,高高兴兴往清荷苑来。才进院子,便看见海棠、紫苏、半夏几个大丫鬟都围在墙角跟前,对着几处盛开的蔷薇修修剪剪,因笑问道:“好好的花儿,你们搬弄她做什么?”
“二小姐来了。”那头海棠听见声响,忙站起来回道,“您不知道,今年墙角的这些个蔷薇开得美,我们奶奶见着十分喜欢。只多时不曾打理,这些花儿都挤在了一处,奶奶叫我们将她们分开一些,顺便移几株栽进盆里,往二小姐和慕少爷、小何少爷院中都送上几盆。”
黛玉侧头望了一眼,果见那些蔷薇花开得正盛,好生茂密鲜妍,不禁笑道:“古人曾有诗云,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果然院子里有这些蔷薇,确比别处更添几分生气。到时候可要多送我两盆!”
海棠忙应道:“那是自然的。”
然几个丫鬟都与她相熟,方才又听她吟诗,少不得要打趣她一番。于是便听一旁紫苏不依道,“哎呀,等等,往谁屋里多送几盆都行,就是往二小姐屋里头不行?”
黛玉一听,水眸立即睁大了几分:“怎地多送旁人可以,送我竟不行了?今儿个我还非得听听是什么缘故不可?!”
只见紫苏一昂头却又笑了:“自然是不行的。想我们把这蔷薇花送去别人屋里头,是因为她们长得美,叫人看着舒心。可放在二小姐跟前就不同了,咱们二小姐长得比蔷薇花还美,还会弹琴背诗,下棋作画。神仙菩萨,这要是真送去你屋里了,还叫这蔷薇花有脸活没脸活了!”
众人闻言,立刻笑成一团。
黛玉如今跟着英莲几个,性子变了许多,也比从前爱笑,闻言也是拿着帕子捂了嘴,笑个不停,半晌才停下来瞪紫苏一眼道,“你这坏嘴儿,就知道拿我取笑。看我回头不找姐姐告状去?”
紫苏知她是玩笑,如何怕她:“二小姐要告状尽管去,不过这会子奶奶在烧茶呢,怕是没空听的!”
黛玉疑惑道:“哦,烧什么茶,怎不叫下人去?”
不想紫苏却是一扬眉,得意道:“我偏不说。”说完,便扭头继续拾掇那蔷薇去了。
黛玉正要说她,却听海棠回道:“二小姐别理她。是小何少爷和慕少爷来了,正和我们爷在屋里说话呢。小何少爷爱喝我们奶奶煮的花茶,奶奶的配方都是自创的,火候也不与别人相同,换了我们煮总不出味,因此必得奶奶亲自去小厨房煮才行!”
黛玉合掌道:“阿弥陀佛,姐姐竟还有这等本事,亏我日日跟她一块儿,却从不知道?!”
海棠笑道:“先时奶奶操心老爷和二小姐的身子,哪还有闲心煮这些?不过是这些日子看老爷和您都愈发好了,又逢小何少爷吵着要喝,才难得煮一回罢了。”
黛玉笑道:“既如此,我必得要尝尝的!”
然话音未落,只听英莲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这有什么?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便是要喝上一海碗也是有的!”
众人循声望去,果见英莲穿过回廊朝他们走来,后面还跟着捧着花茶盘的白芷。
黛玉忙上前挽了她手臂,撒娇道:“姐姐不疼我,有这等好手艺竟也不叫我知道!要不是今日被我好运撞上,岂不是一滴都尝不到的!”
英莲闻言好笑,然面上却更显温婉,只伸出两根青葱玉指将黛玉鬓旁几根乱发细细捋到而后,才笑道:“你若爱喝,从明儿起,我日日都煮了叫人送你屋里去,可好?”
黛玉笑着拍掌:“再好不过了!”
“傻气!”英莲摇头莞尔,又问她,“这会子来寻我,可是有事?”
这回,还未等黛玉开口,她身后的紫鹃已开口笑道:“奶奶,我们姑娘今儿来可不是寻你的,而是我们有事要找慕少爷呢!只我们姑娘说这个点儿慕少爷肯定在奶奶这儿,才领着我们过来。如今一看,果然是了。”
黛玉羞得嗔她一眼:“谁叫你多嘴了?!”
英莲见状,心中正暗自偷笑,不想屋里人听见动静,俱掀了帘子出来,寒暄了几句,便一同入了屋里。
彼时,冯渊因问黛玉:“好好儿的,妹妹寻四师弟作甚?”
黛玉因见他们听闻了方才的玩笑话,抬头望了一眼他身后的慕耀,却见慕耀正手持折扇含笑望她,面上更是羞恼,忙道:“原不是我要寻慕公子的,是隐芳园两位姑姑有东西托我转交。”
说完,身后的紫鹃忙将手中包袱递了过来,黛玉接了,又向慕耀道:“两位姑姑因记着再过些日子便是慕公子的生辰,特地趁闲暇时缝制了一件锦绣披风与你做礼物,叫我带来给你。”
慕耀闻言却是顿了一顿,才伸手接过道:“麻烦林姑娘转告两位嬷嬷,劳她们费心了。只我已许多年不过这俗世生辰,下次可不必如此!”
黛玉微怔,正欲回话,不想一旁何连之却比她快了一步,只道:“我想起来了,四师哥的生辰可不就是四月二十四么?两位嬷嬷真是好心,想来自我们入山后,便从不在意这生辰,我都有些记不起来了!”
慕耀摇头笑道:“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记不起来又何妨?”
那头英莲因怕黛玉不解,忙上前执了她手道:“妹妹莫要奇怪。他们在山上修行多年,早不把这些放心上的。”
黛玉因点头笑道:“姐姐多虑。与你们相处多时,这些我早已了然于心。只从前竟未料到几位公子连生辰也可抛诸脑后,逍遥至此,实在令人佩服!”
英莲因想着她整日受隐芳园两个嬷嬷教导,如今已变得十分谨慎恪守,不想今日能说出这番话来,倒着实有些吃惊。然又想起,昔日的潇湘妃子本就不是凡人,也许骨子里比他们更为潇洒也说不准!
她正出神间,那头冯渊已招呼众人喝起花茶来,趁势也端了一杯递到了她手边,不想英莲却未曾看见,冯渊见状,竟径直拉起她一只手,重重捏了两下,才将杯子放进她掌中,怕她失手,自己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掌也未敢撤去,就这样紧紧裹着,嘴边却是含笑嘱咐:“仔细着些,莫打翻了杯子!”
“哦。”英莲回过神来,忙应了一声,抽开手去。
当着众人的面,她到底还是有些害羞,面上不自觉浮起微红,然冯渊与英莲夫妻恩爱是府里上下皆知的事儿,至于清荷苑里的人自是更加清楚冯渊宠妻是宠到没边的,早已见怪不怪。慕耀和小何就更不必说了!
因此,这一屋子人里,唯有黛玉受的触动最大,心中竟是惊奇万分。如今她不过十岁,对男女之事尚未通透,两位嬷嬷也未曾教习过夫妻之道。然在她心中一直以为,夫妻之道便是如儿时从爹娘处所见那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纵是如此,她爹爹也是有几房小妾的,决不会如冯渊这般,一心只付姐姐一人,旁的女子便是连看上一眼也是不愿,虽与俗世不合,可如今看来,却是真真令人艳羡!
不知不觉间,几杯花茶已被饮尽,黛玉因还要去林如海处探望,便起身告辞。英莲想了想,提议与她一道去,于是,二人携了手出了清荷苑。
路上,黛玉因心中好奇,时不时便偷偷拿眼打量英莲,然走了许久,想问的话却仍是问不出口。
她这般失常,英莲如何察觉不出,先时一直沉默便是等她开口,然见她几度欲言又止,终是停下了步子:“我的好妹妹,你究竟是有什么话要说,竟这般吞吞吐吐的?”
黛玉被戳破心事,愈发慌张起来,然英莲问了,又不好不答,只咬着舌头弱弱吐出几个字来:“你和姐夫……”然下一刻,却是脸红如火,忙摇头道:“无、无事了。”
英莲见状,先是奇异,而后心下隐隐猜到了几分,不由勾起唇角,在她额上点了一下,笑道:“无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