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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带着十八箱聘礼亲自下聘迎娶陆锦鸢的事闹得全城皆知,几乎第一时间惊动了满朝文武。众臣哗然,皆不敢置信秦王会娶一名体弱多病刚刚苏醒的女子,更不敢相信卫文帝会答应这场荒唐的婚事。
毕竟,陆宁涛只是一名礼部侍郎,陆府又刚爆出一些渣事,放着才貌双全的丞相之女和名满京都的兵部尚书之女不选,竟是选择了在京城无什么德才名气的陆锦鸢,这不是明摆着离太子之位越来越远嘛……
的确,最初卫元宏得知卫景珩喜欢陆锦鸢时,只同意卫景珩纳陆锦鸢为侧妃。毕竟秦王正妃,日后太子正妃必须是一位出身名门、德才兼备的贤内助,甚至有显赫的家世可以助之一臂之力,所以,卫元宏心中早有了秦王正妃的明确人选。
但,哪怕这名女子再如何优秀,都被卫景珩强硬地推拒。他以不娶陆锦鸢就终身不娶的决心,甚至如果太子之位和陆锦鸢只能选一个的话,他甘愿放弃一切迎娶陆锦鸢,也不会像他一样让心爱的女人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后宫里。
因为那根本不是真心!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二十五年前,卫文帝是迎娶两位大将军之女为妃,才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稳站住了帝位。若说后宫中卫元宏最宠爱哪位妃子,那二十年前当属卫景珩的母妃岳清菡。
“清菡”一名,有清水芙蓉菡的意思,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当年岳清菡人如其名,是京城第一才女。卫景珩刚出生时,也备受卫文帝的宠爱,养得白白胖胖。
但这种人口中所谓的喜欢,竟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相信也不保护,可见又有多少真心,在政治利益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于是,这些陈年旧事被翻出后,准备册封卫景珩为太子的卫元宏被气得无话可说,最终还是妥协,不再干涉卫景珩的婚事,当然也未立卫景珩为太子。
最终,婚期定在十二月初七,由内务府奏定吉期,秦一王一府和陆府苏张灯结彩,满朝文武皆收到了请柬。
这次大婚,虽是礼部具奏,但所有婚礼的细节,卫景珩几乎一一过目,亲自指挥部署。与此同时,陆锦鸢在婚期前由皇宫派来的嬷嬷教导宫廷礼仪、琴棋书画,以及如何服侍好自己的夫君,做一位德才兼备、宽容大度的贤妻良母。
在陆锦鸢印象中,和卫景珩只吻了十只手指都数得出来的数字,如今捧着一堆嬷嬷塞给她的小黄书,一脸不知所措和尴尬。
当然,所谓的宽容大度,陆锦鸢觉得若是卫景珩真的要纳妾的话,自己一定宽容不出来。
不明真相的卫景珩以为陆锦鸢是学习宫廷礼仪学得太刻苦,心疼得早早遣返了嬷嬷回宫,徒留着陆锦鸢自己默默地在晚上研习着小黄书里的精髓。
陆锦鸢惊叹:“这个姿势,好像有点难度……”
正懒散舔着毛的阿然闻言,随意地瞥了一眼陆锦鸢所看的内容,然后默默地劈了一个叉,在陆锦鸢面前明晃晃地露出着小菊花。
阿然喵喵道:“苒苒,这个姿势一点也不难。”
陆锦鸢:“……”
十二月初,严冬来临,北风凛冽,下起了西晋国第一场大雪。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整个京城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阻塞了道路与交通。
期待筹备了整整一个月的大婚眼看就要被暴风雪肆虐,谁知十二月初七当日,纷飞刺骨的大雪骤停,太阳渐渐露出了金边,映着满地洁白的雪花,显出一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卫景珩立刻整装待发,领着迎亲的十里车队,踏着那层厚厚的积雪,心潮澎湃地朝着陆府而去。
见雪后初霁,金色的光芒撒落在洁白的雪上,蔚蓝的天空一尘不染,一早起来梳妆打扮、沐浴更衣的陆锦鸢总算松了一口气。
丫鬟悠静梳着陆锦鸢如黑瀑般的秀发,笑嘻嘻道:“今日天气真好,说明上苍也在祝福小姐的大婚之喜,所以特地骤停了风雪,让秦王殿下好顺顺利利地迎娶小姐过门。”
想到三日未见卫景珩,今日正式嫁于他为妻,陆锦鸢白玉般的脸庞瞬间染上了一抹红云。
悠静笑着在旁继续赞叹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小姐,奴婢祝你与秦王白首不离,生很多很多个小皇孙。”
陆锦鸢被说得满脸通红,而在悠静的巧手下,她一头漂亮的鬓发如云般拢蓬地盘于发后,插上一支凤凰展翅的金步摇,金玉制成凤形,口衔下垂的珠串,珠光斐然的凤冠镶着百余枚南海珍珠,长长的珠饰流光垂下,在鬓间摇曳,点翠绘彩,晶莹辉耀。
在众丫鬟的恭贺声中,陆锦鸢穿上了卫景珩特地命绣娘定制的凤冠霞帔。
火红的嫁衣绣有手工精湛的龙凤呈祥图,并蒂莲花的金色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温婉柔美,明艳动人。
阿然围着那长长拖地的尾裙长摆好奇地转了两圈,用软绵绵的小爪子摸了摸,喵喵赞叹道:“苒苒,你今天好漂亮!”
正给陆锦鸢整理长摆的丫鬟阿笙见状,生怕猫儿抓坏了这件贵重的嫁衣,连忙将在陆锦鸢脚边蹭来蹭去的小黄猫抱离了陆锦鸢的身边,随后在阿然不满的抗议声中,在它的头上佩戴了一朵漂亮的小红花。
这次秦王迎亲的队伍十里红妆,盛况空前,喜庆的氛围遍布西晋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街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百姓,各个你推我挤地想亲眼目睹一番秦王的风采。
行在队伍前面的一匹白色骏马上,秦王卫景珩束发金冠,一袭大红色喜袍身姿挺拔绰约,往日在众人面前冰山高冷的形象,如今却是满面春风柔情,眉目俊逸,掩藏不住幸福的笑意。
众人震惊:这确定是那位传说中冷酷无情,铁血凶煞,杀人不眨眼的秦王殿下吗!?
热烈的鞭炮声阵阵响起,卫景珩骑着白马来到陆府,在乐队唢呐的高奏中,牵着陆锦鸢温暖如玉的柔荑,将蒙着红盖头的陆锦鸢小心翼翼地牵扶上了喜轿。
去陆府的心情若是用心潮澎湃来形容的话,那卫景珩回王府的心情可谓是乐不思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晚上没睡着的卫景珩在望见穿着凤冠霞帔的陆锦鸢时,眼前只剩下了属于陆锦鸢长裙翻飞的红色,犹如冬天雪地里红梅的绽放,美得让他移不开眼睛,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两个时辰后到达秦一王一府正门,在众目睽睽之下,卫景珩继续揣着扑通扑通小鹿乱撞的心情,轻轻地踢了一脚轿门,而后亲自撩起喜轿的帘子,温柔地将陆锦鸢从喜轿中牵出,一步步优雅稳重地朝着宾客满堂的王府正厅而去。
鞭炮齐鸣,鼓乐喧天,在一片祝福声中,卫景珩与陆锦鸢手握红绸,在大堂里完成了隆重的拜堂礼。
而在喜娘要将盖着红盖头的陆锦鸢搀扶进喜房时,卫景珩却突然握住了陆锦鸢的纤纤玉手,在满是宾客的大堂里,掷地有声地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我卫景珩,一生只愿与陆锦鸢结发为夫妻,死生契阔,永不负卿。”
秦王只娶一妃的深情宣言,令群臣大感吃惊,一阵哗然。满堂宾客还来不及分析这位秦王妃究竟有何魅力让秦王心心念念放下此等誓言时,陆锦鸢已经满脸通红,羞哒哒地被喜娘扶进了喜房里。
陆锦鸢一离开,婚宴上吃吃喝喝的宾客便暗戳戳地想要闹闹秦王的洞房,谁知卫景珩立刻一扫刚才春风满面的形象,那冷冰冰不苟言笑的寒气冷飕飕地四散,让满堂宾客完全不敢接近喜房一步啊!
唯一不怕死要去闹洞房看看新娘子的东方少卿最终反被卫景珩灌得醉晕了过去。
望着喝酒完全喝不醉,完全堵在大厅门口不让大家出去的秦王殿下,众人默默打消了闹新娘的大计……
阿然用爪子推了推醉晕在地上毫无形象的东方少卿,对着狐狸嘲笑道:“你家铲屎官太没用了,喝几杯就醉晕了过去,还是我家铲屎官厉害!”
狐狸舔了舔怀里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倪视了阿然一眼:“是你家铲屎官太阴险,在酒杯里下了迷药。”
阿然才发现它怀里缩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兔,惊道:“这是你朋友吗?怎么发抖得这么厉害。”
狐狸:“这是铲屎官给我准备的美味,有点太瘦了,不够塞牙缝,想养养肥再吃。”
小白兔抖得更厉害,红红的两眼水汪汪地一翻,吓得晕了过去。
阿然双手捂胸抖了抖:“……你不吃猫吧?”
狐狸一脸嫌弃:“你肥肉太多,不好吃。”
阿然:“……”还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
兴许不甘心干巴巴地看着狐狸一脸垂涎地舔着兔子在自己面前显摆着美食,阿然见卫景珩美滋滋地前往着喜房时,立刻迈着胖乎乎的小短腿,叼着自己的饭碗,拦在了他的身前。
阿然用软绵绵的小爪子轻轻拍着饭碗,喵喵抗议道:“铲屎官!作为媒猫,我的十八只蹄髈呢!若非我的存在,你怎么能迎娶到苒苒,你做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的!”
卫景珩见状蹲下身,用手指轻轻弹了弹拦在自己面前,拍着饭碗嗷呜嗷呜乱叫的小黄猫,随后让青娥端着好吃放在它的饭碗里后,笑眯眯道:“阿然,你等会要乖乖的,不许打扰我和苒苒洞房,也不许让其他人打扰。谁靠近就咬他,知道吗?”
被美食贿赂的小黄猫,愉快地喵了一声。
步入思锦殿的喜房,卫景珩就见窗贴联喜、床帐红纱之下,陆锦鸢凤冠霞帔,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恬静而温婉。
丫鬟们见秦王进屋全部退下,只留下卫景珩和陆锦鸢两人在寂静的气氛中彼此腼腆。
卫景珩不禁紧张地理了理头发和衣袍后,才上前拿起床边的如意秤,小心翼翼地挑起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
大红的锦盖下,一袭嫁衣倾城的陆锦鸢,比卫景珩想象中的更加温婉和明艳。
白皙如玉的额上点缀着一块眉心坠珠金抹额,金色的流苏散落在额前,映衬着娇小无暇的脸蛋晶莹细腻,柔美如玉。
卫景珩的心怦怦直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柔地为陆锦鸢摘下重重的凤冠,然后痴痴地望着陆锦鸢傻笑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骨节分明的指间滑动,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带着微微的酒意,陆锦鸢的脸颊顺势飞上两抹红晕,心砰砰直跳。
“阿珩……”陆锦鸢率先开口,小声地问“怎么没人来闹洞房……?”
“谅他们也不敢。”卫景珩脱口而出的是被酒意染得嘶哑的声音,偏偏沙哑低沉得特别令陆锦鸢的心酥颤颤的。
“苒苒,你终于嫁给我了。我的妻……”
暧昧炙热的气息伴随着几分低哑的声音传入陆锦鸢的耳内,今日的卫景珩一袭大红喜袍,格外的俊朗儒雅、玉树兰芝,当然刚才喝了不少的酒,如今酒气上涌熏得这张俊美的脸一片艳艳的红。
他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悸动,上前轻啄了一口陆锦鸢柔软的耳垂,用低沉的声音温柔无比地说道:“*苦短,我们喝交杯酒吧。”
灼热的呼吸吹拂在陆锦鸢的唇边,唇齿间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那双微启的红唇,染着酒水莹润的光泽,仿佛诱人亲吻,撩拨着卫景珩的心弦
“嗯……唔……”
到了深夜,秦一王一府的美食引来了阿然的一众小猫友。
小花猫一脸羡慕:“阿然,你的伙食真的好好吃!铲屎官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小白猫叼着一朵花递给阿然,献媚道:“阿然,你今天好漂亮!”
阿然被夸得心花怒放,美滋滋地舔舔爪,招呼着猫友们一同用餐。但很快,它听到房间里有奇怪的动静,好奇地迈着猫步接近了喜房。
然而房间里的场景,令它惊愕地瞪大双眼,简直怀疑了喵生。
小黑猫一爪按住一只出来觅食的大肥鼠,好奇地喵喵凑近:“阿然,屋子里有什么好看的?怎么不一起出来玩啊。”
阿然:“在看铲屎官交一配。”
小黑猫红着脸道:“阿然,你还小啊,怎么能看这种东西……”
阿然:“苒苒看的小黄书我都看了一遍,人类真会玩。”
众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