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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吴长东回家的路上,叶明晓问他:“你家有电话座机吗?”
她刚刚在街上转了一圈,这座小城已经接近半戒严的状态。除了银|行,通信公司,超市和医院,几乎所有的商铺都关门歇业了。
除了长鸣不断的救护车,警车和军卡,就连街道上的私家车,也只有寥寥几辆来去匆匆。跟出城时的大塞车完全两样,整条街道有种无形的肃杀之气。
叶明晓的车在这条街上来回转了两圈,立刻引得在路上警戒的士兵频频看过来。最后一次,一名士官小跑着下了人行道抬起手,似乎想截停她,叶明晓不得不赶紧踩着油门离开。
叶明晓只是随口一问,想不到吴长东居然点头道:“有啊,姐你要打电话吗?”
“嗯,方便吗?”
“方便方便,”吴长东笑着一指:“那是我家的商店,姐你停那吧。”
吴长东家的小商店位置其实不错,他掏出钥匙弯腰开门时,叶明晓就提着消防斧在一边警戒。
比起张超家的整洁干净,这个小商店就破败很多。店里商品的陈列架也是木制的,木料黑得发亮,显然有些年头了,甚至有一部分日用品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吴长东从玻璃柜台的第二层掏出一台蓝色的老式电话机,笑着道:“随便打,国内长途。”
楼上电视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很大:“……除特殊工种和某些服务业之外,从即日起,全国统一放假,复工时间另行通知,各位民众请尽量减少外出。卫生部呼吁大家,城市居民尽快以小区,街道为单位,农村居民以村为单位,每个单位选出负责人,每天至少排查一次单位居民,将疑似病例上报到……交通部发布紧急通知,从即日起,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出门的民众需要到基层卫生机构办理健康证照……”
叶明晓这回打给的是姜航。
“哪位?”是姜航略带点海东口音的普通话。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叶明晓觉得,她现在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瞥着吴长东的侧脸,话都不敢说全。
姜航笑了一声:“你要的东西我怎么敢不好好准备?对了,明晓,你怎么跑到充和市去了?”
叶明晓皱眉:现在的固定电话都能显示区号号码,想不被人知道行踪,除了用屏蔽号码的软件或设备之外,只有彻底跟外界断绝联系。
这两条偏偏她目前一条都做不到。
“帐号,密码,持卡人信息。你说吧,我来记。”除非必要,她并不想多说一个字。
姜航识趣地没再多说话,他报了一串数字,好奇地问道:“你准备怎么取这笔钱?”八十万不是小数,需要本人到银行预约取款,姜航可不信她会笨到主动用叶明晓这个名字,或者容易曝露行迹的电子支付。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谨慎聪明多了。
叶明晓当然还是不会答他,她折好字纸,准备挂了电话。姜航好像感觉到什么,连忙叫了一声:“别急着挂电话啊!”
“说。”
以前见这女人时,虽然没跟她说过两句话,但看得出来她性格开朗,为人风趣。得找常楠楠打听打听,她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惜字如金,开口就要钱的风格的?
姜航心里嘀咕着,倒是真有事要问:“你知道这次全球无线电信号失效是怎么回事吗?”
叶明晓注意到,他说的是“全球”。看来官方已经有确切消息了,只是没有正式向民众通报。以姜航的能力,打听到这些事并不困难。
“记得待会儿把钱打到我帐户上。”
“又一百万?”姜航问道。
“嗯。”
“你抢钱啊!”姜航大叫一声,忽然反应过来:“你还真的知道?”
“记得——”
“一百万太贵了,”姜航头疼,抢在她之前道:“现在公司情况你是知道的,一时半会儿的,帐上哪有这么多现金给你?”
姜航这一还价,叶明晓反而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她道:“分三批吧,三天内我要全部到齐,但是每次不要用同样的帐号。”
叶明晓想到的是,说不定目前圆点和姜航,甚至是常楠楠等她经常接触的同事和朋友都已经被盯上,一百万现金数目不算小,万一有人想到通过查资金流向把她找出来,那实在太简单了。
而且恐怕她这一次卖消息给姜航后,想找到她的人会把他和圆点盯得更紧,以后再想拿钱就得换更隐蔽的方式。
“你还真是死要钱!”姜航似怒似叹地说了一句。
但叶明晓没听见,她捂住了话筒,对在擦着货架的吴长东说道:“麻烦你出去一下。”
吴长东手一顿,指着自己:“你叫我出去?你觉得我在偷听?”
少年的脸上有种受屈的愤怒,这个年纪的孩子情绪冲动激烈,叶明晓理解他,但她还是道:“不是,但请你出去一下。”
少年把抹布一扔,怒道:“当谁稀罕听你那点破事!”蹬蹬跑上了楼。
楼上女人在尖声喝骂:“怎么是你这小畜生,你死回来干嘛!”
吴长东吼道:“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回!”
“我们家没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你给我滚!”
叶明晓皱眉拿开听筒,继续道:“这次无线电波的事故原因你等政府报告,但我可以告诉你恢复的时间,在三天后晚上11点左右。”
这次全球骤然失去无线电波信号,政府后来的说法是,经过全力抢修后恢复。但叶明晓不太相信这个原因:这种全球性事故,三天就能修复?而且,明明各个国家用的不是一个通信卫星,是怎么做到整齐划一得几乎是同时失灵同时修复的?
但这些怀疑没必要告诉姜航,他只要得到有用信息就够了。
姜航深吸一口气:叶明晓说的时间精准到这个程度,只怕国家相关部门也不敢打包票吧?
“你怎么保证消息是正确的?”
叶明晓道:“你不相信可以不发,但我没收到钱的话,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对了,这个消息不能用我的号码发,”她强调道:“叶明晓的号只能叶明晓用。”
姜航一下被气笑了:“你又要钱,又不让我用你的号码,你,你也太霸道了吧。”他是做媒体的人,当然知道,“叶明晓”这个名字的价值只会越来越高。这个名字,他还打算好好经营的。
叶明晓还以为他想说“你怎么不上天呢”,想来他还是在忍着脾气没破口大骂,对姜航来说,很难得了。于是,她也难得地开了句玩笑:“等网站流量大增时,姜总只会希望我更霸道。而且,这个消息的价值三天后就能得到验证。”
姜航苦笑:“希望你说得对吧。”
“那好,我会找机会再打给你。”
几乎是叶明晓挂断电话的同时,楼上哐啷一声巨响,吴长东抱着一堆东西飞奔着冲下了楼梯。
那个一直在叫骂的女人咚咚追下来狂骂:“你这小混蛋给我站住!青天白日又开抢,要反了天了哟!”
看见叶明晓站在柜台前,她转向她,语气同样凶恶:“你是谁?怎么站在这?”
叶明晓指指电话机:“我打电话的。”
女人快步上前,在电话机上按了两下:“两,不,五块。”
叶明晓并不多话,按电话上显示的价钱给了她两块钱准备离开。
女人不干了,要来拉她:“说了是五块的!”
叶明晓手臂一翻,打掉这女人的胖手,冰冷地看了她一眼。
被那双明明看上去很无害的眼睛看了一下,女人心神却是一悸,竟是打了个哆嗦。
叶明晓转身就走,身后是那女人喃喃的骂声:“小王八蛋带的xxxxx”这些骂人话中无一例外,全带着生|殖器。
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叶明晓心中无端生出戾气,掏出斧子随手一砸,“哗啦啦”巨响之后,玻璃柜的一面全碎了!
女人顿时噤若寒蝉,叶明晓走出店外,听她嚎得惊天动地:“当家的还不下来,店被人砸啦!”
汽车发动之后,叶明晓才看到一个趿着拖鞋的男人举个拖把冲下来怒骂:“臭婊|子你给我停下来!”
叶明晓猛踩油门,汽车几乎擦着那男人的脚边开过!
那男人大叫着瘫坐在地上。
吴长东并没有跑远,他站在路口,正看着自己家的方向,脚下是一堆衣服等杂物。他的表情是空白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明晓按下车窗:“要搭车吗?”
吴长东脸沉了一下,蹲下身抱起东西就走,闷声道:“不搭!”
叶明晓也不生气,车速放慢跟着他:“哦,那你想找个工作吗?”
吴长东的脚步一顿,果然回头:“你有工作介绍给我?”
叶明晓笑眯眯点头:“是啊,包吃包住,底薪两千块一个月,做得好有奖金。”她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像个无忧无虑,很好拐骗的学生妹。
听见有钱赚,吴长东的表情都没挣扎一下:“行,你说是什么工作?”
“跟着我,给我当助手跑腿。”叶明晓说道。
吴长东不信道:“就这?你开玩笑的吧?”
“不,”叶明晓这回不笑了,“我很认真,怎么样?”
吴长东的回答是,拉开她的车门钻了进来。
叶明晓又是一笑:“你想好了?我这份工作要长年在外奔波,有时候还很危险的。”
吴长东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抬头笑了:“多危险?要掉脑袋?”
还能开玩笑,说明他情绪已经平复很多,叶明晓也笑:“说不准。”
在这样的年代,不管是谁,都说不准自己一定能活到最后。跟着她,或者不跟着她,结局一样难料。
吴长东还是嘿嘿笑:“姐你是好人,怎么会让我吃亏?”
想不到被发了张好人卡,叶明晓失笑,踩下油门:“好啊,那我算你答应了,以后可别后悔了骂我。”
叶明晓招了个员工,平京市,松海市等一线城市电力经过全力抢修,也终于恢复了一小部分地区供电。
除了上午的怪事之外,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一天仿佛又将重新喜乐平安。
然而,在看不到的各处战场,早已无声地吹响了冲锋号。
某国某处
“查到华国为什么提前预警了吗?他们是真的能预报这种天外灾害?”
“还在查,不过,有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
“我们的内部似乎出了问题,e病毒的投放——”
“住口,e病毒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知道吗?”
“……知道,是,知道了!”
“那么,你现在说说,华国的瘟疫爆发得怎么样了?”
“很奇怪,我们的人投,哦不,瘟疫刚爆发,就被华国政府控制住了,而且还发布了电视和网络公告,就像,就像他们提前知道会有瘟疫爆发一样。”
“查!”
“是!”
松海市,李元给手下作着眼色,摸向腰间的枪,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谁啊?”屋里的声音睡意浓浓。
“查水表的。”
房门咔嗒打开,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屋:“别动,警察!”屋主人一句话都来不及问就被按翻在地!
一个脾气爆躁的警察忍不住一脚蹬过去:“让老子看看这生儿子没xx的玩意长的什么鸟样!”
松海市某农家乐门外
两杠一星站在省道和国道交叉的三岔路口思索了片刻,轻声自语:“我要是她,会选择出城还是回去?出城的话,我会走哪条路?回去的话,我又会去哪?这里这么偏僻,不可能有车的情况下,我会用什么方式离开?”
他在原地转了个圈,目光正定着旁边的手机维修店,手机维修店的不远处,诚信租车行的广告灯箱高挂在路灯上。
s国
一个浑身湿透的人爬上了s国的森之海海滩。
那个脸上遍布红瘢的人转动着僵硬的脖子,血色的眼睛放到了海边那对正在拥吻的情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