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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也看到一旁的两位佳人,不同与以往,她们全梳成妇人头,娇滴滴含羞看着尚坤。
明知尚坤没拿正眼看过她们,她仍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忽视云尚仪一再地挤眼色,从一旁先溜进院,听见尚坤吩咐说院里太挤安置不下,让领着人去东边的小院里。
身后他的脚步紧追来,忆君头都不回,进了正屋,解下披风,一头栽在暖榻上。昨晚没睡好觉,她这会子头昏沉沉,更别说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完全消化。
一个人坐在她的身边,忆君伸手够到他的大手,枕到自己的头底下。心内为他开脱,釆薇受娘亲和兄长连累,她的死更是剌激了尚坤,影响了他八年之久心陷梦魇。
尚坤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算是还报了两条生命的枉死。
她惟有这样安慰自己,不知不觉又流下泪,滴落在他的掌心中。
带着热度的泪珠也烧着尚坤的心,他搂起人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笨拙地哄着她,“阿圆,不高兴对着我说出来,别哭啊。”
“平安奴,你……”忆君想不起来自己想要说什么,抬起泪眼看他。他眸中带着慌乱,紧紧搂着她,双臂用力几乎要勒痛她。
忆君凑上前主动吻上他的唇,热烈急切,单手扯开腰间玉带,另一只手已解开衣衫玉扣。
她的热情鼓舞了尚坤,边扯着自己的外袍,双手游走在她身上,唇舌四觅香源,牙齿挑下银粉合欢抹肚,两处樱桃滴露,肤若玉肌浮红霞,杏眼含情凝望他,好像在说等他许久了。
“阿圆”,尚坤的声音哑得不像是他自己的,目带赤火,大手勾落妃色绣花撒帐,一手翻过阿圆,让她俯爬在在床帐上,几下除落她身上仅剩的两块薄衫。
优美的背部曲线显露在眼前,青丝如瀑覆在肩头,双腿纤直细溜,他咽了下口水,急切的行动停滞。
就在这当头,院中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郎君,国公爷有急事,要你务必尽早赶到。”
被人打断兴致,说不上恼怒,尚坤反而微微放松,哑声应一句知道了就去,拉过锦被盖在阿圆的身上,自己也钻入被中,两人一|丝|不|挂偎在一起。
他扳过她的脸,朝着泛潮红的脸颊亲吻,吻上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唇,轻柔无比。
“你多睡一会儿,晚上不必等我。这个时候父亲找我肯定有要紧事,两三天不得闲,说不准没功夫回来陪你。”
每每到关键时候,不是他改了主意,就是被人打扰,忆君恼羞,顶嘴道:“最好再别回来,我还能清静几日。”
尚坤好脾气地替她穿上小衣,借机揩两把油,自己也穿好衣裳,临出门时又跑来在她耳边戏语,“等着我回来,好好收拾你。”
一只纸老虎有什么好威风的,忆君扭过头装睡。她天天对着尚坤,没觉得他有多么的相貌出众,看习惯了美景也成平常,说不准她在尚坤心里也这样。
分开了,距离产生美感。
白天还乐滋滋这样想,到了晚间屋里空荡荡的,只余她一个,又发怨那人不回来。冬日夜长无事,靠在枕上绣一个香包,忆君盘算着东边小院里那两名失宠的侍妾,她要不要再去找人打问一回。
问什么?尚坤已经说得很明白,再打问无非是想知道他对釆薇的情意,算了,等以后有机会了她亲自问他。
或许,少年时期的尚坤也同其他儿郎一样,把几个侍妾当成玩物,即使对釆薇特殊一点,也没有多上心。
忆君庆幸自己有一颗大大咧咧的心,才能想得开,没日没夜想着他,又被他的旧事给困扰,总是吃得下睡得香。
自进大长公主府,她的药方换了一个又一个,名贵的药材用遍,早晚不离或苦或酸或微甜的汤药,多半年的功夫总是有成效。
走在积雪的甬道,许是身上披着狐裘,她没觉得有多冷,张口呼气成霜,吐出小圈圈自个玩。
“夫人”,道两旁有人向她行礼,她微点下头算是回应。
府里人都传郎君性子高傲,夫人也是目无下尘,架谱摆得好高,从不与人攀交。
阿宣听说后,偷偷说给忆君听,她一笑置之。
讨好那么多人做什么,就算她与大长公主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交好,哄得那些宫人、侍婢们还有老婆子都说她人品端庄、性情随和,有什么用?抵不过大长公主和尚坤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色。
她只须善待身边的几个人,尚坤对她全心全意,她也对他毫无保留付出。
其实,他们之间的毫无保留是要打折扣,愈到情浓处,尚坤偏偏向后缩。而她么,也在观望估量,拿他的付出来衡量自己该做出的事。
“阿圆”,熟悉的声音响声,忆君抬眸,几乎着小跑向呼唤她的人,扑进那人的怀中,她捂着胸口大喘气。
“你想我了吗?”这回换到她来问,嗔怪尚坤,“说好只去两三日,足足有十多天没着家,屋里只我一个人冷冷清清。”
在外奔波数日,尚坤一回来能看到笑靥如花的娇容,心中也被填得满满当当,打横抱起她,边往回走边说话。
“舅舅点了父亲去南边剿寇,过完上元节就要动身。领兵出征杂事多如牛毛,父亲一个人忙不过来,拉我出城帮着他训练军士。”
“你还没说想我的话。”忆君不依不饶,尚家的大事好像和她关系不大,她只关心尚坤,又追问他“我送去的衣物、皮靴,还有御寒的大氅和皮毛,你瞧见了?”
尚坤头抵着她的额头,唇边溢笑,“想,我无时不刻在想着小阿圆,那些衣物我全穿着。不信,等回屋子,我一件件脱给你看。”
两人无声一笑,就当着满院的人,忆君急迅亲他一记,缩回头咯咯轻笑。
尚坤倒愣了,舌头抿向被她亲吻过的嘴皮,半天才冒出一句,“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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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儿都不甜,阿圆你也过来评个理。”晋阳大长公主面红耳赤,其实只为争一碗粥到底甜不甜。她愈老嗜甜如命,每每粥品里加了诸多蜜糖,让人觉得难以下咽。
尚坤又不喜甜食,一到祖母这里用饭,总是要报怨几句,祖孙两人争吵了不仅一回两回,恰好忆君也喜欢吃甜粥,晋阳大长公主总要她评说一番。
舀起一勺燕窝粥吃下,忆君微皱下眉头,苦着脸直说,“确实甜味过重,郎君口味淡,定是吃不惯。”
尚坤握拳轻笑,晋阳大长公悻悻放下银勺,轻哼,“你俩好得像一个人,自然没人替本宫说话。”
满屋子吃吃轻笑,晋阳大长公主自己也掌不住笑出声,苍老的面孔添了几分喜色。
见大长公主高兴,云尚仪凑趣送来新制的宫花、首饰衣物等,全都是备着过年用,色彩艳丽的衣裙,另还有成十件出风毛的披风大氅等。
晋阳大长公主扫过两眼后也便不耐烦,发话让忆君挑选两件过新年穿。
聆风院早送过去她的那一份,长者有赐,忆君也挑了两件宫里新裁的衣裙,又挑了几件中等不出挑的首饰,完了还要谢过大长公主赏赐。
“不必谢本宫”,晋阳大长公主话中有深意,紧盯着忆君说话,“你服侍得平安奴笑口常开,本宫倒要谢你一回。话说回来,本宫和平安奴屡屡厚待于人,你也要知分寸,盼着不要做出狂妄逾规的事才好。”
“祖母”,尚坤颇不高兴,“阿圆向来乖巧,你何时见过她行事无度?”
“平安奴”,晋阳大长公主生出怒火,声音高扬。
眼看着祖孙两人真的要吵起来,忆君忙抢在前头说话,“大长公主教训得极是,阿圆定会循规蹈矩,万不会做出有*份的事。”
有人服软,晋阳大长公主高举轻放,“你知道就好,素日你对平安奴的用心,本宫全瞧在眼中。只管照此下去服侍好他,将来有你的好处。”
说着话,旁边一个侍婢手捧托盘走上前,见晋阳大长公主示意,忆君拿起盘中之物,两张地契和奴婢花册,共计千亩良田和两百工奴。
真是烫手的山芋,不想接也得接下,忆君跪下工工正正行个大礼,以答谢晋阳大长公主的赏赐。
碍于祖母,尚坤一直忍着没发作,回到屋里抓起那本册子并地契扔到角落里,两把扯落身上的玉扣金带,气鼓鼓拽下头上的金冠,径自去了后堂洗浴。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阿苒拾起地散落在织毯上的地契等物,交到忆君手里,为她换过衣服过,带着人微福身退下。
后堂水声哗啦、哗啦,一听就知尚坤在生气,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怒就怒了,高兴时开怀。
自忆君进府,他成天摆着笑脸出门,两位公主都觉得心中甚慰。她们感谢忆君只把当成一个侍妾,如山的赏赐全堆到聆风院,就连云尚仪也笑称比宫里的妃子们都要富贵。可她们也同时告诫她,要知本份,别做出不合规矩的事。
什么叫合规矩?她暖热的尚坤的人并心,把他交到另一个和他地位相配的女人手中,这才符合她们的期待。
可她就想做不合规矩的事,霸着他的人,独占他的心。无论将来有何种变故,这个人她不准备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