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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黛自知自己失言,可话已出口,再想补救已是来不及。
郁偆自然听出这话中有刺,只是何必要在这言语上挣个高低。不过……既然有人挑了这个头,郁偆怎么也该回击一下。
郁偆莞尔一笑:“此话却是不假,淑妃娘娘自然是和善之人,可这宫中的娘娘又有哪一位,是不和善的?”
甄黛一噎,瞪了郁偆一眼,便再不说话。接下来的一路上,郁偆和甄黛互相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拜了各宫主位,两人又去给太子妃请安。
张玉英自年头小产之后,这身子就一直没好,手中又抓着东宫的宫务,就从来没有好好休养过。她穿了身大衣裳,脸上敷了厚厚的粉,只为遮去脸上的青黄之色。
张玉英心中不敢埋怨太子,只能将心中积的怨气,往郁偆她们两人身上撒。眼看着太子就要登基,可没想到,在这登基之前,这太子还给她招了两个“姐妹”。
看着两人坐定,张玉英才道:“今个儿天好,我记得我封太子妃那会儿,下了整天整夜的雨,鞋子全湿了。”
甄黛附和道:“那日,怕是有风婆雨师来给娘娘助阵呢。”
郁偆在边上就显得有些愣,只是时不时笑笑。
太子妃并不喜欢她们两,郁偆还是能隐隐感觉出一点儿来的。可话又说回来,哪个妻子会希望自己的夫君,有十七八个小妾。郁偆能理解太子妃的心理,但是不能认同太子妃的这种做法。
可做皇家妇就是这般,不骄不妒,还得大度。
看着一旁脸都要笑僵的甄良娣,郁偆将嘴角的弧度,扩大了几分。
太子妃对在坐的两位并不是明面上的那种不搭理,而是说的那些话,都很难让人接,故意在为难人。
甄黛见了眼一旁的郁偆,见她就跟个锯嘴葫芦似得,不管这太子妃说什么,都是在笑。实在不行了,这人也只是万金油似得来几句“娘娘说的是。”、“是吗?娘娘可真是会说笑。”、“妾身还不知道,竟是这般的。”
太子妃自落了胎,这腰上就时不时泛酸,只坐了这一会儿,那症状就隐隐开始起来。
“你们今日也累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这是在赶客了,郁偆和甄黛起身行礼,慢慢退出了出去。
回去之后的头一桩事情,郁偆便将头上那翟冠给卸了,这东西看着精致灵巧,可分量却不轻,郁偆戴了半日,便觉这脑袋一突突得疼。身上的大礼服也是好几层,就算这天已经开始转凉,可最贴身的两层,早已沾满了汗水。
郁偆被人伺候着,将身上穿戴的东西卸了个干净,洗了个热水澡,穿了身舒适的中衣,坐在镜子前让人给她按摩头皮。为了固定头上的那些钗鬟,宫女将郁偆的头发梳得极紧,这会儿将发式一拆,郁偆便觉得头皮发麻,想要抓一抓。
徐嬷嬷从屋外走来,走到郁偆跟前道:“良媛,太子晚上点了你去侍寝。”
郁偆正昏昏欲睡,听到这话,睁了眼,问道:“知道了,那我先睡一会儿,你们将东西先准备好,等我起来再说。”
如今这宫里,不比废太子逼宫那会儿,早已松散了起来。一些即时的消息,更是传的飞快。
甄黛刚又梳妆好,耳朵里便听到了这消息,抿着唇盯着镜子的自己,半饷说不出话来。
“打盆水来,将我脸上这妆卸了吧……”
因这日,怎么都算是郁偆的好日子,几位嬷嬷便特意给郁偆打扮得艳一些,还给郁偆穿了件大红遍地金的袄子,底下又系了条宝蓝马面,像是个新嫁娘一般。
“你这么一穿,倒还挺衬这屋子。”杨溍眼中一亮,调笑道。
郁偆看着那对龙凤红烛,又看着那与往常不同的红色床帐,这心跳便快了几分。
“殿下又取笑我……”郁偆这回儿也不羞怯了,就盯着太子看。
杨溍拉着郁偆往床边桌,拉着郁偆的手,柔声问道:“你可欢喜?”
“能得太子这般,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那咱们……”杨溍慢慢地,慢慢地……将郁偆推倒在床上。
两人也有了那么几回,郁偆也渐渐觉出里头的味儿来,自己也有些想念,她配合着太子,慢慢褪了衣裳。
隔日起来,郁偆伺候着太子穿衣梳头,又一道用了早膳。
填饱了肚子,杨溍这才看着郁偆的小脸,道:“如今你既是良媛,你家中自是有封赏的,你不必再担心家中之事。”
郁偆一愣,她没想到太子竟是真还惦记着,她说的那事。若是家中女儿做了宫中妃嫔,按惯例是会惠及家中,可能有多少,那就得全看夫主的心情。
郁偆也不敢多问,只提了一句:“不知我家中父母是否还好?”
杨溍却迟迟不说,看着郁偆焦急的模样,心中觉得着实有趣。
“行了,不逗你了,你先回去吧。”
这就让她走了?郁偆只得站了起来,可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太子,希望能从这人嘴里,听到一星半点儿的消息。
杨溍咳嗽一声,原本翘起的嘴角,又平复下来,道:“说了不逗你,我当初派了人去你家,等会儿我让他过去,与你细说。”
天气由阴转晴,郁偆笑盈盈地行了礼,再也没有半分纠结,脚步雀跃的离了这里。
杨溍看得直摇头,“这丫头……”
郁偆的册封旨意,是在一个月之前下的,杨溍报与礼部的,在这之后,杨溍便又让人安排着,给郁偆的父兄送去些赏赐。
原不过是件小事,可没想到这里头,竟然还起了波折。先行去教导礼仪的官员,差点没找人人。
郁偆进宫的时候,自然是有存档的,里头清楚分明的记录了,郁偆原先家住在何处。
那一行人进了仁桂巷子,此地保甲得了消息,立刻迎了过来,等得知这些人找的是郁家一家子。
保甲神色怪异地道:“他们一家子,回乡种田去了,还不知何时会回来。”
这位保甲虽然有些贪财,但和郁家一家人处的还算不错,他儿子成亲的时候,那郁佳还送了南边淘来的香粉,可是让他的婆娘欢喜了好几天,也让他儿子在媳妇面前,倍儿有面子。
因着这个关系,保甲多嘴道:“这郁家可一直是本分人家,从未与邻里起过争执,也不曾听说在外头有什么事。不知几位大人,是有何事?”
“本官也不瞒你,这郁家的姑娘如今在宫里得了太子的恩典,被封了良媛。本官此次前来,也是得了旨意,要……”
还能那官员说完,那保甲便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保甲都快干了一辈子,但真的没想到,他管着的仁桂巷子里头,居然能出了个贵人。这保甲一时激动,便……
不过这也就片刻功夫,保甲就转醒过来,他激动地哆嗦了嘴,将那郁家人的去向,告知了官员。
郁家会举家去乡下,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到了农忙时节,去给刘氏的娘家,给人帮忙去。
这时候没农药,没自动机器,就连一些农具,也没有完全普及,生产力真的很低下。
郁爹的那几亩田,托给刘氏的娘家耕种,已有好几年,因都是厚道人家,一直都相安无事。
可不知怎么的,居然还是让郁爹的大哥得了消息,带人闹去刘家,说是那本是郁家的地,怎么能交给外人种。两边火气一上来,就直接变成了一场械斗。
郁爹知道后,立刻带着老婆孩子赶过去,说什么也要争口气,这地他要自己种。
郁佳这会儿不在家,还在水上飘荡,郁爹便做主,让他大儿媳带着他的小女儿去娘家,不必跟他们一道走。而后又托了邻居看家,便带着妻子和小儿子,去了乡下。
会这样安排,郁爹还不是怕他的那个好大哥,直接闹到这里来。倒不如空关了屋子,让他们扑个空。
郁侑虽然拜了老师读书,可到底是农民的儿子,挥起锄头来,那也是有模有样。他早已跟老师请了假,只为了留在爹娘身边,怕有个万一,也好照应。
郁爹拖着一条断腿,干的比郁侑还快上有些,那条有异的腿,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爹,你一下吧,我去打些水,一会儿妈就要送饭来了。”
郁爹头也不抬:“那你去吧,我再干会儿。”
郁侑上了田埂,将锄头放在一边,挑着担子去取水。挑着满满的两桶水,郁侑走得几快,他爹是个要强的,怕是这会儿还在田里劳作,还是早些回去,好让他爹快些休息。
才走到半路上,边有人快步朝郁侑走来,还高声喊道:“不好了,不好啦,你爹别几个穿官皮的抓走了。”
“哐当!”
郁侑连这吃饭的家伙也不要了,丢在地上,立刻飞也似得跑了起来,去寻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