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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叶遥一个人窝在工作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邱宁一边帮她捉虫,一边等她出关,好不容易看见她踏出工作室,她却急着要梳洗,衣服一脱,他又乖乖躲了起来。
他知道,她梳洗完毕后肯定要睡觉去了,哪来时间搭理他?
邱宁忍不住,绕去木屋后,敲了敲木墙,说道,“叶姑娘,可听得见我声音?”
隔着木板,他都能听见她哗啦啦的洗澡声,那她也肯定听得见他的话。
叶遥一声支吾,“啥事?”
“我一直想说,我大师兄对你不薄吧?为何你不能为我师兄付出一些?就算他爱的人不是你,你也不能因为嫉妒而对他撒手不管啊!”
“总不见得要我为了他,跑去给太子舔鞋吧?有失格调的事,本姑娘从来不干。”
“好吧,既然你如此冷血,那就别怪我再出卖你一回。世子爷,她在屋里洗澡,你进去吧!”
叶遥一惊,抬眸,“你开玩笑呢?”
这个二师兄,前阵出卖了她一回,今日自告奋勇说来保护她,把自家兄弟全赶回镖局。搞了半天,他生了这样的心思?
只听屋前传来王馨媛的惨叫声,“啊!你干什么?不许进去!”
“哼!本世子想去哪就去哪,谁也拦不住我!”
哐当——哐当——
“嘿嘿,美女,爷进来疼你啦!你衣服都脱光了吧?光溜溜的,我看你怎么藏兵器!”
木门咿呀一声打开。
轩辕瑟激动的戳着发痒的手掌。
扑鼻而来的,竟然是一团浓雾。
“一?怎么回事?这是起雾还是着火冒烟啊?”轩辕瑟脚一跳,“这水可真多啊,都流到爷脚上了。呵呵,美女,这是你的水么?給哥喝一口呗嘿嘿。”
迷雾中隐约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知道这水的用处有多大么?”
“*用么?”
“错!是用来导电的!”
话落,只听滋滋滋——一声巨响。
屋里放出雷闪,刺眼至极。
“啊啊啊——”轩辕瑟的惨叫声,引得屋外那群侍卫纷纷吓傻了眼,想护主,却不敢闯入屋内。
噗通——
直到水雾散去,屋内隐隐传来穿衣服的西索声响,他们才勉强探进去一颗脑袋。
叶遥走出门口,那些侍卫们吞着口水给她让道。
走出茅舍,叶遥笔直走向邱宁,二话不说,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邱宁原本有能耐挡下她这一巴掌,可他硬生生接了她这一下,他不怒不嗔,面无表情的看着叶遥,眼底里,也没有任何一丝愧疚。
叶遥瞪过去。邱宁看得出来,她很生气,却没有埋怨的情绪。想必,她能理解他对她下手的心情。
没错!她理解他的心思,但却不代表,她能够容忍他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卖!
邱宁绷着脸问,“需要听我说句抱歉么?”
多么自负的一句话。
叶遥突然笑了,笑容多么冰冷。“道歉?我不需要!只是,你要知道,你今天的行为,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邱宁拧了眉,“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世子来我菜园,除了那群侍卫之外,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邱宁摇了摇头,“应该没人知道吧。”
叶遥点头,“也是,如果消息走漏到太子耳朵里,世子爷也没这能耐踏入这菜园半步。既然没人知道他来我这儿调戏我,那好,我就让他,还有他带过来的那群侍卫,当我苹果树下的养分吧!”
邱宁眼珠一凸,“你!你想干嘛?”
“杀人灭口啊!”叶遥理所当然的说,“放心,看在你家大师兄的份上,我不折腾你!你回去,好好的替我保守秘密,最好呢,就是保守一辈子!要不然,一旦你走漏风声,我这杀人犯,肯定会被皇上通缉!到时候,你和你的师兄弟们,也逃不过被我牵连。”
“你!你疯了吗?他可是世子爷啊!你怎么可以谋杀贵族?”
“怎么不能?萧淑妃我都敢绑架,区区一个世子爷,他算个鸟蛋?”叶遥伸手,狠狠捏住邱宁下颚,说道,“你今天做的蠢事,我让你整个镖局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为我陪葬。所以你的道歉,我!不!需!要!”
邱宁牙关打了哆嗦。他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他惹不起的!
他怎么这么傻呢?这个女人,可是太子爷都拿她没辙的啊!他是什么身份?他怎么会跟她作对呢?
现在可好,老虎头上拔了毛,而且她说,就算他说道歉也于事无补了呢!
叶遥回到茅舍,看见五个侍卫全跪在地上,拉着耳垂,耷拉着脑门,一句不吭。他们身前,王馨媛拿着两把枪,对着他们额头哼哼,“太岁头上动土?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敢弄疼我?抓我胳膊?嗯?”
枪口往某个男人头顶撞啊撞,那男人软趴趴的猫腰着身子讨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现在才知道求饶?刚才进来的时候那嚣张劲,哪去了?”
“姑娘饶命!小的也只是按吩咐办事。”
王馨媛气不过,拿他们脑袋当木鱼一样,咚咚咚,敲个不停。
叶遥笑了。
王馨媛她的胆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肥了啊?被她喂大的?
“咳咳——”叶遥吭了一声。
王馨媛回头问,“遥儿,这些家伙怎么料理?”
“杀了,埋掉。”
侍卫们一听,惊恐的瞪大眸子,纷纷相视。
“我们可是怀王的人!还有我们世子爷,可是怀王的宝贝儿子!你敢杀了我们?”
叶遥笑着说,“山高皇帝远,你们有本事呢,现在就把怀王叫过来,我和那老头子谈判看看,本姑娘心情好的话,说不定就会放过你们。不过可惜,这年头,通讯设备差劲得一塌糊涂,就算我把你们放出去通风报信,也来不及阻止本小姐想杀戮的心。”
侍卫们纷纷低下脑袋,不再吭气了。说不定,她心情一好,还真会放他们一马呢。所以眼下,得罪她,得不偿失。他们只能保持沉默,切莫激怒她。
王馨媛吱声了,“遥儿,别玩这么大,我心脏不好。”
艾玛,女神帮忙求情了,侍卫们感动的盯着王馨媛猛瞧,可怜巴巴求她再接再厉。
叶遥甩手,“开玩笑的!你以为我真要杀他们灭口啊!”
“呼——”
长长一声叹息,如释重负啊!
门外,听见叶遥说这话的时候,邱宁也跟着垮下了肩头。
幸好!幸好这疯婆子还有点理智。
哪知,叶遥还有后话没说,“既然都来我的菜园,那就让他们当苦工吧,帮我捉虫,挑野草。省了我一笔工钱呢!”
什么?
让堂堂世子爷,帮她捉虫挑野草?这传出去,岂不是丢进怀王的脸?如此羞辱,这比通杀他们,还要过分啊!
某个侍卫突然怒斥一句,“士可杀不可辱!”
叶遥瞬间抢走王馨媛的手枪,对着那家伙额头,按下扳机。
“滋滋滋——”
“啊啊——”
“滋滋滋——”
“啊啊啊啊——”
那侍卫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嘴里口吐白沫,眼白朝上翻,身上还隐约传来阵阵焦味。
叶遥慌着枪把子问,“姑奶奶最喜欢硬骨头了!来,多讲几句‘士可杀不可辱’的话来!”
开玩笑!
有个榜样在旁边,他们哪还说得出口啊!
“虽然这把电击枪杀不死人,不过,长时间电击的话,会把人折腾成傻子。我现在只给你们两条路选择,要么放聪明点,乖乖捉虫子,要么当傻子,给我吃虫屎。”
横竖他们都已经逃不开她的魔抓了。他们还倔啥呢?
“捉虫!我们这就帮您捉虫!”
富察书敲那门,敲的手都痛了,老半天才有人应门。
叶遥看见富察书,支吾一声,“大叔你找我?”
“不,我夫人找你!”
叶遥二话不说,直接甩门。
富察书狠命一档,“别啊,丫头。我夫人她脾气不太好!”
看看身后那个抱着双臂的母老虎,板着那张脸,的确感觉不怎么好惹。
叶遥哼哧一笑,“姑奶奶的脾气也不太好。怎么办呢?”
富察书笑了,“能怎么办?哄着呗!让我进去吧,一切好商量,本大爷有的是你喜欢的票票。”
叶遥切了一句,“这话倒是挺爱听的。进来吧!刚才被惹毛了,心情不是很好呢!多说几句好听的话来。”
富察书牵着夫人的手,如愿进了菜园。
大门再度锁上,像是在防贼一样。
“丫头,你可知道,南阳王颁布了几条新律法?”
“不知道啊。我这儿可是世外桃源,信息没法流通。”
“是啊,所以我才来找你的嘛!听说,南阳那边实行新政策,一夫一妻,还不许盖青楼。我家夫人一直吵着要我把户籍,迁去南阳。”
叶遥一听,拧眉,“该不会,还有不得单方面休妻的条款吧?”
“是啊!夫人就是这个意思嘛!她不许我单方面休妻,就吵着要我搬去南阳。”
她可不关心他俩夫妻之间的婚事。“这不是我和太子之间的协约么?王爷他冒出来瞎扯什么蛋?”
玉茗板着脸说,“这些条款不是很好嘛?我也很赞同啊!王爷也觉得你说的有理,所以才实施的呀!”
“呃——”为什么,她心里有股甜滋滋的味道呢?
之前被邱宁那混小子搞砸的心情,慢慢变好了。
玉茗看见地里几名侍卫在捉虫,拧眉问,“他们是怀王的侍卫军吧?”
富察书惊了,“夫人,您怎么知道?”
“蠢货,每个藩地的军服都不一样的啊!”
富察书嗫嗫一句,“就算不一样,普通人也不可能一眼就认出来吧?”
玉茗没听见他唠叨,回头问,“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叶遥也不娇气,把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告诉给她听。
听完,富察书还在消化怀王的世子爷被绑架,这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玉茗突然笑了,腰间突然抽出一条马鞭,说道,“要调教么?我来帮你!”
“啊?”
“啊?”
富察书和叶遥,眼睁睁看着她走去菜地里,一鞭子狠狠挥了下来,啪地一声巨响,“都给我把皮绷紧了!太阳落下围墙前,每人抓不满一千条虫子,就拿皮鞭来补上!”
“嘶——”叶遥狠狠一抽气,回头对着富察书轻问,“她的脾气还真不是盖的?”
富察书乐呵呵的点头,“是啊是啊!”
“我怎么感觉你在骄傲?”
“那是肯定的啊!每个成功男士的背后,都有个强势的女人当他靠山嘛!自从她来我府中,你没瞧见我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奕奕了么?”
叶遥杨起眉头,“容光焕发没发现,倒是感觉你在往妻奴的方向发展。”不过,看着那些侍卫被抽的可怜样,她的心情又飙升了不少。“反正你的夫人没活干,不妨让她来我菜园里,当个监管?”
富察书瞪了眸子,“这怎么行?我夫人是不能干粗活的!”
“你在替我做决定吗?”远处,玉茗侧头瞪了过来。
富察书当下一噎,立马摇头,“哪有?我这是在给你争取工资福利待遇呢!”一回头,他立马清了清嗓子说,“我夫人她很满意这份工作,那就这么决定了吧!”
“可我突然反悔了。”叶遥调皮一笑,笑得有些奸诈。
富察书看见玉茗投来一道杀人的目光,脖子一缩,立马扯着叶遥衣袖轻问,“你干嘛?耍我呢?”
“贵夫人的工资好像开的太高了,我付不起啊!”
开你妹啊?他一分钱都没开价好不好!
富察书咬牙切齿着说,“工资什么的,不是有我嘛!咱俩是合作伙伴,当然得互相帮衬着一些啊!”
倒贴钱这种事他也做的出来!看样子,他真的对这个老婆十分上心啊,爱到骨子里的那种。
叶遥满足一笑,拍下他肩头,“太好了,那就这么决定啦!”
“啊!对了!”富察书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世子爷,您打算怎么处理?你不会打算关他一辈子吧?”
“免费的劳动力,一辈子又如何?谁叫他来招惹我的?”叶遥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瞄向后方那个面壁思过的二师兄。
邱宁接受到叶遥关注的目光,他卑躬垂头,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富察书摇了摇头,“丫头,虽然你有靠山罩着你,可你总得小心行事。”
“放心吧大叔,你只要顾好咱们的商业街就行。对了,我这儿有颗药,想送人,可皇宫里我没人认识。你肯定有路子吧?”
“当然有。”富察书轻声问,“你要把药送给谁啊?”
“那个得了花病的皇子,叫什么来着?”
富察书脸色一僵,“是轩辕凌殿下么?”
“对对!就是他!”
富察书奇怪,“花病不是绝症么?怎么可能治得好?你的药,送了也是白送。”
“治不治得好另当别论,关键还是一番心意。”
“你和六皇子很熟么?”
“一面之缘。听到他的身世,感觉挺可怜的,年纪轻轻就把青春葬送在那群阴险卑鄙嫔妃们的毒爪下。既然我有能力伸手拉他一把,就顺手拉他一下咯!”
叶遥把一个白瓷瓶子塞进富察书手中,说道,“这事可得妥妥的帮我办哦!”
“知道了,你的吩咐,我哪能不照办?”
那夜,轩辕凌房门被人敲响。叩叩三下便没了音讯。
轩辕凌开门一看,地上躺着一个白色瓷瓶,还有一封信。
信封一开。
“骚年,如此良辰美景夜,忍不住又让我浮想联翩。瓷瓶里有一颗药,不知能否解你身上花病。你且试一试吧!”
这信没有署名,只是,这语气这段子,早已诉说了她的身份。
这几日,他一直思思念念着她的身影勉强熬过来的日夜。他怎么会忘记她呢?
这瓷瓶里的药,不管有没有用,他都会吃的。
不,应该说,就算这瓷瓶里装着毒药,他也心甘情愿把它吃下去。
时隔三天,叶遥收到风声,据说,六皇子死了。
那时候她还吓了一跳,想着自己的无敌解药,怎么可能会吃死人?不过转念一想,凤凰涅槃欲火才能重生。他的病一旦痊愈,那他肯定要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若换做是她,第一步,肯定会装死。
所以当富察书过来捎信说,六皇子已经死了。叶遥问他,是不是死于火灾?
富察书惊讶反问,“你怎么知道?”
听见他这话后,叶遥就放了一百个心。
只有死于火灾,留下一具分辨不清的尸体,才能确保自己安然无恙逃离出宫。
皇上对六皇子根本不上心,把他隔离在偏殿,就是想叫他自生自灭。如今他被火离奇烧死了,皇上连追查的心思都没有,草草叫人办了丧事,厚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