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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之时,曾有魔龙影夜为祸世间。那时人间凄惨无比,正当是——
地始无恒天极陷,日月无光罡风煞。玄水浑浑九州覆,阴风惨惨黑云压。
猛禽掠空寻人炙,恶兽奔走闯人家。烽烟若云蔽天日,野死白骨盖黄沙。
嫠妇弃子置荒草,忍步无顾谴天罚。考妣兄姊尤哀恸,命丧此间多如麻。
后世若有朱砂笔,道此黄泉也无夸。苍生何辜蒙此难,五更幽怨惊寒鸦!
此刻,人间虽未被怨气侵入,却也被那黑压压的阴风包裹着,令人看不见原本的天空。只是,此刻天空上却挂着一轮缓缓移动的旭日,在这黑沉沉的“天幕”下,显得分外诡异——原是羲和已驾着战车入了人间,因此人们依旧能看见太阳。往日耀眼得令人无法张目直视的日盘此刻已经无法为世间带来光明了。黑暗将整个人间裹起。
当年的场景重现了。
天地崩塌山岳断裂,罡风席卷日色无光,江河湖海水漫人间,怨气如同黑云压境。猛禽飞出山林害人,恶兽离开巢穴为祸。人间烽烟遮天蔽日,尸体之多掩盖黄沙。
若是寻常的天灾,那些凡人的君王此时便会去祭天,对皇天后土奉上珍奇宝物,再奉上三牲祭礼,只求上天平息愤怒,不要迁怒于人间。但是这次,天地崩殂,人畜皆亡,祠堂也都被毁了。那些帝王们就算能侥幸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怕是也没有东西供奉给苍天了。
面对此等灾难,就算众多修仙门派上上下下也已经乱了套。那些能坐着不动,泰然处之的,要么是已经修心修到了极致,对生死已经看淡的;要么是已经万念俱灰,无论自身如何,外物如何,都不能在其如同无波古井的心中激起一点水花。
站在游仙阁前的花蝴蝶望着那轮光芒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的太阳,脸上的神色很是平静,无悲无喜。百花山的几位高阶弟子还有几位香主陪伴在她的身边。她们虽然看似平静,但是眼底的神情恐慌无比。花蝴蝶见状,便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们,长发如泼墨,迎风飞舞。
“我一直在教你们采阳补阴的《回春心诀》,告诉你们所有男子皆负心薄幸,也不许你们嫁人,你们可曾恨我?”
众女不知花蝴蝶这是何意,便一齐跪下,对她说道:“弟子不敢。”声音整齐划一。
“可是我却是觉得我做错了。不体会一番情爱,人生也许是枉活了呢。”花蝴蝶又转过头去,继续注视着这一片黑暗中唯一的光,笑得有些痴了,“虽说情爱伤人,但是为情所伤,亦不后悔的人,也许有很多吧……嗯——?!!”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陡然睁大了。因为一个光芒柔和的天体从西方升起,并且速度极快地向中天攀爬,这明明是月亮?!
“……望朔?!”她不禁后退一步,内心惊异万分。自古以来,日月不同耀,如今望朔竟公然违反天条,驾着明月的战车来到了人世?!
众弟子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此时绝对不该出现在天上的月亮。然而还不等众人做出什么反应,一个墨蓝色衣衫的男子便在月光里现出了身影。他降落在花蝴蝶面前,散乱的长发被汗水贴在脸上,长袍也湿透了,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没有血色,而且眼睛里还有血丝,简直让人分不清他是天上的月神,还是从这阴风之中冒出来的怨鬼!
沈如夜一见花蝴蝶,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欺霜送给你的镯子,还在不在?!”
花蝴蝶点头,从腰间的锦囊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玉镯,上面小小的“霜”字依旧清晰可见。
沈如夜大喜,劈手就夺了过来,双腿一发力,竟是又要乘风飞回天上。花蝴蝶急忙拉住他的袖子:“望朔,厌夜和沈莲怎样了?!”
众女子听得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男子竟是天上的月神,吃惊极了,而望朔没有管她们的反应,只是对花蝴蝶说:“莲瑕受了重伤,厌夜被欺霜牵制。”好在他很快就甩了鸿蒙观天镜跑到人间了,不然看到沈厌夜被怨气控制,又用剑符牵制着莲瑕令其被陆欺霜重击,怕是真的要当场昏过去了。
“带我走。”
“不行,你尚未飞升,那不周天径的灵气太过充裕,你也许无法忍受。”
“就算死在不周天径,我也无憾!”花蝴蝶颤声喊着,双目噙满了泪水,“请带我走吧,望朔,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求你了!”
沈如夜蹙眉看着她,思量了须臾,便一咬牙,反手拽住了她手腕,然后手臂一用力,便将女子拉了起来,对她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天地一定不会灭亡,我们都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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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那厢莲瑕。他虽为剑灵,但是幻化出的身躯亦是有血有肉,腑脏具全。陆欺霜那一剑,直接插//入了他的胸膛。在最后的一刻,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化成了灵体,才保住了自己的心脉,但是也因为受伤太重再加上之前就遭到怨气反噬,立刻失去了意识。
他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的状态到底持续了多久,但是在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虚空之中。
周围飘荡的都是怨魂,它们全都以光点的形式浮游在虚空之中。它们色泽不同,看上去竟绮丽万分。莲瑕自言自语道:“越是受尽了折磨的灵魂,其色泽便更加明亮。若是贪求无尽,欲壑难填的魂魄,其色泽便愈发绚烂。”
他伸出手,捻起了一个光点。那光点明亮如同暗夜中忽然跳出了太阳,将整个幽暗的虚空都照亮了;而且从不同角度看去,这个乍一看上去像是白色的光点竟隐隐闪现着不同的颜色。莲瑕手指一捻,那魂魄便化作了一个衣着华贵,头戴金钗的女子。莲瑕端详了她许久,才发现她竟越看越眼熟,那女子见了他,也是有些吃惊,然后见他似乎没有认出自己,便道:
“沈公子,我是华兮凤。”
“原来是你。”莲瑕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道,“这是哪里?”
华兮凤说道:“这里是怨薮火湖之底。”
莲瑕知道怨薮火湖之底。那是苦难之地,清冷之地,连渊薮火湖中燃烧的怒焰都触及不到。只有怨气最深重的幽魂,不入黄泉,不入轮回,才会被囚禁在这里。
莲瑕道:“这么说……我也已经死了么?”
“是的,沈公子。剑灵并非六界生灵,没有前世,不得入轮回,因此死去后只能来到这里。”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但是在莲瑕听起来却极为刺耳,像是在讽刺他——就算当了魔界之主,也不过是个连轮回都入不了的剑灵。莲瑕冷笑了一声,便使了隔空摄物之术,一下子就扼住她的颈子将她提了起来:“我是劫火妖剑之灵,只要吸干你们的灵气,便可以复活。”
就算被他提在手中,华兮凤的目光依旧是平静的,颇有些她在世时的风采。但是,曾经锐利如剑的目光却不见了曾经的咄咄逼人,往日因为上挑而显得偪仄的眉梢如今也变得平稳。虽是怨魂,她的神色却不见任何怨怼。她点了点头,道:“也好。”
“什么?”莲瑕错愕。
“沈公子,我生前犯下的累累罪行你都一清二楚。这里虽然冷寂,但却很适合用来反思过往。”华兮凤笑了,神色有些柔软,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怨魂吗?你知道我怨的是什么吗?”
莲瑕未曾言语,但是扼住她喉咙的手依旧没有放松。
“我在怨恨我自己。和铃儿……玉姑娘在一起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在莲瑕冷冷的注视下,她改了称呼,“沈公子,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记不清前世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了,我只知道我犯下了弥天大罪,但究竟是什么罪,又是为什么而犯的,倒是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和她在一起的美好景致。我记得她站在太乙剑宗的桃花林里,她白衣如雪,笑靥如花。所以……”
她抬了抬下颌,闭上了眼睛,“让我灰飞烟灭了罢。我便可以从怨气中解脱了。”
莲瑕沉默了一会,却哼了一声,然后一甩手将她丢到一边:“那可真是便宜了你。你这些话,还是给铃儿姑娘亲自去说吧。她现在已经是天庭的姽婳天尊了,凭她法力当是能给你一个痛快。”
华兮凤捂着脖子。听他提起了“姽婳”二字,她面露苦笑,没有言语。莲瑕又问道:“厌夜在这里么?”
沈厌夜虽有魂魄,但是他和陆欺霜乃是天道的人格化,两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没有前世,因为他二人的魂魄是烟岚的魂魄分裂而成的。沈厌夜之前将醒未醒,将寐不寐的样子,显然是魂魄离体导致的。他被怨气包围,不知魂魄是否也被带来了此处?
“我不知道。”华兮凤轻轻摇头,却望向了虚空之中的另一个方向,“但是很多魂魄都往那个方向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莲瑕看着周围的光点,果然都是在往华兮凤所示的方向移动着,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一样。他又看了眼华兮凤,便随着那些魂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