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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你绝对是全天下的头号大傻逼!我是说了要下去,但绝对不是这种方式下!你快点给我停……”
后面的话,因为嘴里灌进了狂风,而变得模糊不清了。
阿斯蒙蒂斯沉默了一下,然后决定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要怪,就怪风好了。一切都是风的错。
狂风呼啸而上,阿斯蒙蒂斯抱着野狼向下俯冲。
如离弦之箭,势不可挡,向着死亡直冲而去。
身边的一切景色都在疯狂向上,二人加速度向下,野狼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了。
然后在即将落地的刹那间,龙翼猛的向下一拍,坠落的趋势为之一缓,他们如羽毛般轻飘飘地降落,平安着地。
天空终于放晴了。
阿斯蒙蒂斯弯腰,把小野狼放在地上,但没想到他刚松开手,小野狼又猛地一把抓住了他。
阿斯蒙蒂斯错愕低头,没想到竟然看着满脸惨白的小野狼。
过山车这种东西,大多是看别人玩的时候觉得爽,当如果换自己坐上去玩的话,那大概从头到尾脑都只有一个字:
啊!!!!!!!!!
小野狼眼神吓得都是木的,完全把阿斯蒙蒂斯当成拐杖,站立不稳的靠在他身上,耳边回响着心脏的剧烈跳动声。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阿斯蒙蒂斯:“……还好吧?”摸了摸小野狼的头。
大概是过了三秒钟,小野狼才迟钝的抬起头,一脸惊魂不定地看着阿斯蒙蒂斯。
那乖顺的模样……
阿斯蒙蒂斯这个大混蛋,看到吓傻了的小野狼,竟然一点身为罪魁祸首的罪恶感都没有,反而猛地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噗地一箭射中了,整个人被萌的不要不要的。
阿斯蒙蒂斯痴汉上身,好像抱着心爱的大娃娃似得,蓦地蹲下紧紧搂住小萝莉版的野狼,脸贴着脸来回的蹭个不停,嘴里还不停地发出“你怎么能这么可爱”的痴汉音。
当然了,他的结局是没有一点悬念的。
几分钟后,小野狼面似罗刹,双手交叉,一脸不爽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动不动的“龙尸”上。
可怜见的,全世界最后的唯一一头龙,成了他的坐下之椅不说,他居然还满脸嫌弃,觉得这把椅子不够柔软,硌着他的宝臀了。如果阿斯蒙蒂斯的龙父龙母在天有灵的话,看到这一场景的话,大概会哭着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吧。
“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好啊。”
声音是突然从背后响起的。
对方与他们只有三米距离,但是小野狼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靠近。
危险!
小野狼顿时汗毛倒立,几乎是在话音响起的刹那间,猛地一弹而起,后退至少十几步,抓着匕首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然后充满警惕地看向对方。
不过当他看清对方身影的时候,不由愣住了。
野狼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对方能够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靠近他,所以在野狼的预料中,对方应该是一个身轻如燕的高手。但事实上,他看到的,与他料想的完全不同。
来者有三。
苦行僧?
这是野狼的第一反应。
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动摇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打扮。
他们似乎来自常年炎热的南大陆,服装款式古怪不说,而且这么长的一件袍子,几乎是由一整块亚麻布组成,材质单薄而又粗劣,甚至打着补丁。从左肩向右下脚踝,则披着一件十公分宽的红色绸布,密密麻麻地绣着黑色的古老符文。那符文似乎有些奇怪,野狼瞥了一眼,竟然觉得有些眼晕,于是赶紧收回目光。
此外,他们似乎对寒冷的免疫能力相当高,寒风凛冽,他们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夏季僧袍,而且还是单袖,整个右手臂以及部分右胸,都袒露在外。他们也没有穿鞋,赤着脚站在湿漉漉的岸边,时不时有潮水飞溅而来,冲刷着他们的脚背,长至脚踝的衣摆下,也沾有斑驳水渍。这种打扮,真是让人看着都想要打哆嗦,可是他们却神色自如,仿若正悠闲地漫步于热带草原。
左边是个长发及肩的消瘦男子,约莫三十来岁,面白无须,颧骨高耸。眼眶深陷,但却神色傲慢,若不是这一身古怪僧袍的话,野狼或许会认为他是个苦宅象牙塔的大学士。
右边的则是个身高两米的秃头黑人,肌肉强劲,满头刺青,左侧的脖子更是有一大块皮肤被割了下来,不过年代久远现已愈合。总而言之,这是个看上去十分不好惹的黑人,与其说他是个僧人,野狼倒更愿意相信他是个强盗土匪。
不管是傲慢的白人“大学士”,又或者是冷硬的黑人“强盗”,单独拿出来,绝对都是相当棘手的人物。然而他们却都自愿屈于人后,像个忠实的奴仆一样,守护在前面那人的身后,态度相当的恭敬。
照理来说,既然能够屈服这么两个厉害的人物,那么他们前面的人,应该是个比他们更加厉害的高手。
然而事情的奇怪之处就在于此。
在二人前面的,居然是个怎么看怎么普通的老头儿。花白的头发,伛偻的后背,慈祥的面容,就和每一个老爷爷的形象一样,和蔼可亲而又容易让人信任。若非要给他评个危险指数的话,大概十有*,答案为零。
呃,当然也不能说他一点特殊的地方都没有。
这个老爷爷,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断腿老爷爷。虽然有长袍的遮挡,但很明显能够看得出,膝盖以下都是空荡荡的。一阵风吹过来,长袍的下半截轻飘飘的就被刮了起来。
以上的观察,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小野狼扫视一圈,最后将视线锁定在老头儿的身上。
确实,老头儿看上去一点危险性都没有,可有的时候,越是不起眼的人,反而就越危险。
小野狼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有事吗?”
而就在他开口的同时,老头儿竟然也说出了同样的话来:“有事吗?”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小野狼一愣:“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可没想到,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几乎就在小野狼说完的同时,老头儿也说完了同样的内容。“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而且还是这么长一段话……
心有灵犀?野狼不相信这个。
那么难道……
小野狼充满怀疑地将老头儿上下打量一番:“你会读心术?”
老头儿看着他微笑:“你会读心术?”
狡猾的老东西。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是敌是友?小野狼用眼角的余光,不引人注意地迅速瞥了一眼还在挺尸的阿斯蒙蒂斯。黑人壮汉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充满警告意味地上前一步。小野狼收回视线,蹙眉,手心的匕首松开又握紧。
思考片刻,他忽然以极快的速度说:“我不认为我曾经见过你,但是你看上去似乎认识我。你跟踪我们到底有何目的?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偶然路过,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还有,你不要再学我说话了,这一点都不有趣!”
但是,老头儿却似乎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游戏,优哉游哉地坐在轮椅上,双手支在把手上,背向后陷入软软的靠垫里,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小野狼,一边嘴里念出同样的内容来。
到了最后,他甚至抢在野狼的前面,将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这一点都不有趣!”
语气语调模仿得惟妙惟肖,若光听声音,肯定相信这个人已经被激怒了,正在生气地朝野狼怒吼。但事实上,老头儿的脸上从头到尾都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笑得一派和气,笑得满室慈祥,笑得野狼的眼角直抽搐,然后冲动的挥着匕首扑向老头儿。看上去,他似乎被老头儿的模仿给激怒了。
同样的袭击,大概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老头儿的黑人保镖并没有紧张,而是有条不紊地上前,以肉身作盾,挡在老头儿身前,同时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如果小野狼还按照原定的轨道行动的话,那么他的武器势必会被黑人抢走。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小野狼的目的,竟然并不是攻击老头儿。只见他以一个极其高难度的动作,在急速前冲的过程中蓦地九十度转,朝一边的阿斯蒙蒂斯冲了过去。
黑人与白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但老头儿的脸上却连一丝表情的变化都没有,仿佛事事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小野狼将阿斯蒙蒂斯拽走,然后啪啪两巴掌,狠狠地将阿斯蒙蒂斯打醒。
阿斯蒙蒂斯还是那副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紧张为何物的表情,而小野狼见他已经睁开眼睛了,懒得费时间和他慢慢解释,警惕的挡在他的前面,面朝黑人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黑人看了老头儿一样,老头儿摇了摇头,于是黑人警告性的狠狠瞪了小野狼一眼,用手虚空指了指阿斯蒙蒂斯,然后重新退回到老头儿的轮椅后面。
小野狼见黑人退了回去,知道阿斯蒙蒂斯暂时没有危险,所以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看来我刚才并没有说错。”老头儿笑了起来,“你们的感情确实是挺好的。”
“我们感情是好是坏,又与你何关。”小野狼眼睛盯着黑人,嘴上冷冷地对老头儿说,“你到底是谁?找我们干什么!”
“看来我刚才的行为冒犯到你了,这可真是抱歉。但也请你务必要原谅,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的老人。要知道,整天用一本正经的方式进行自我介绍,其实是很无聊的。”老头儿朝他眨了眨眼睛,“偶尔,我也想要换个俏皮一点的新方式。”
说到这里,老头不由停顿片刻,视线在小野狼和阿斯蒙蒂斯之间扫视了一圈,然后笑了起来:“不过看来,这次的尝试是失败了呢。”
小野狼皱着眉,终于将视线从黑人移到他的身上:“你的意思是,你刚才的鹦鹉学舌,其实是在做自我介绍?”
“鹦鹉学舌吗?”老头儿望天想了想,低头冲小野狼笑道,“这似乎是个贬义词啊。”
小野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过,你大概的意思我是懂的。”老头儿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刚才是在做自我介绍。”
小野狼:“……”废话怎么这么多。“所以你是?”
“哦,你这个态度可真让老人伤心。”老头儿捂着胸口难受的说,“看在我一大把年纪的份儿上,好歹你也应该表现出一些对老人该有的尊重吧。”
“抱歉,我的眼里只有敌人与朋友之分,看不见老人与小孩。”
小野狼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语气平静得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似得。老头儿不由一愣,紧接着居然拍着大腿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比我预料中的,要有趣得多啊。那不知道,老朽我是否有和你做朋友的资格呢?”
小野狼冷冷的说:“坦诚是朋友之间的第一原则,你连名字都不敢透露,我为什么要与你做朋友。”
“哦哦,这个倒是,你看我,啰啰嗦嗦的居然都忘了。”老头儿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冲小野狼一笑。
小野狼皱着眉看他,这老头儿怎么看上去这么不正经,简直就像个玩心大的老顽童啊。
“初次见面。呃,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以前咱们都没能像这样面对面地说上话,所以……嗯,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初次见面。”老头儿笑着朝小野狼伸出手来,“你好啊,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先知。”
小野狼:“……”
先知?
小野狼满头黑线地看着老头儿。
到底是你老了,还是我老了?还是说现在的骗子,已经懒到连个靠谱的名字都不愿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