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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声轻而浅,就好像害怕打扰到别人一样。
我看着他安眠,心里的疑惑却膨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会让坚强开朗的泽维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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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有关卢卡斯佣兵团的事情写信寄给了瑞恩,还顺便提了些潘森福利院的旧事。我想,在东大陆那边,他也许能查到更多的线索。
泽维尔从那日之后,好像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更加沉默了。
我眼见他这样,心里实在有些焦急,想带他赶快去北方森林里找赫柏法师。
而为了达到目的,我也只有找找看让希伯来子爵快点好起来的办法。
几经周折,我试着把治疗希伯来子爵的伊芙药剂和我的治疗元素进行融合,然后萃取出更容易吸收的雾化药剂,压缩在一个又一个的玻璃瓶子里。
除却每日的食疗之外,虚弱的希伯来子爵还可以通过玻璃导管,吸取玻璃瓶中的雾化药剂。这样直接接受伊芙药剂的洗涤,他的情况很快好了起来。
等卷轴上烫金的5a终于淡去,距离瑞恩的离开,也才过了三个多月。
希伯来子爵的身体虽然不能说完全康复,但也总算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
卢克对我的态度一日千里,以前那个阴郁的老头仿佛已经随着时间风化,我现在每天看着他,只觉得他要分分钟给我跪下。
在跟卢克交代了希伯来子爵之后的调养事宜,又写信给瑞恩说明了泽维尔的情况后,我便带着泽维尔往北方森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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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了大概五天,我们赶到了北方森林的边缘。
我依照赫柏法师曾经交代过的,从怀里掏出了卷轴和小刀,用小刀割破手腕,把血滴入卷轴当中,然后把卷轴朝着北方森林里面扔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刮来一阵狂风,竟然将我扔进北方森林的卷轴撕扯成了碎片,紧接着,一道流光从密林深处疾驰而来,直直刺入我的眉心。
下一秒,我的眼前的北方森林变了个样子——
有水膜一样淡蓝色的魔法层保护着里面的原始森林,只要运转我的治疗魔法,水膜接触到我散发的魔法元素,便会破开一个口子,十分脆弱。
我知道,这便是我得到北方森林承认的证明。
我终于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的进入这片森林。
“泽维尔,跟我来。”我伸手拉住泽维尔的臂膀。
“我……我也可以进去吗?”他手足无措的看着我,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恐慌。
“当然。”我点头,用魔法元素包裹住他,然后快速的将他推进北方森林当中。
他被我推得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了青绿色的草地上,然后一脸茫然的抬头看我。
我看他呆得有趣,却也不再耽搁,抬步走进了森林里面。
和几年前相比,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在辨认了方向之后,我便领着泽维尔朝赫柏法师的居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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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柏法师很喜欢游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森林里,如果她恰好不在,我们可能需要在北方森林里待上一段时间。”我用治疗魔法控制着阻拦我们前进的藤蔓,一边对泽维尔交代:“赫柏法师的脾气比较古怪,但心地十分善良,她让你做什么,你乖乖听话就是了。”
“——你说谁脾气古怪?”
突然,密林深处传来了老妇人沙哑的声音,那轻蔑傲慢的语气,一如当年。
“赫柏法师!”
太好了,她并没有出门游历,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我心中欣喜,连忙拖着泽维尔绕过巨大的古树,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
没走多远,我便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花圃。而花圃前那佝偻着身躯的老妇,正是许久未见的赫柏法师。
“啊啊,竟然是你这个坏小子。”
她见到我,似乎十分头痛,还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好久不见,您还是这样硬朗。”我走近她,和她寒暄:“我怎么是坏小子呢,赫柏法师,要知道,我在您这儿的时候,一直都可听话了。”
“哼。”赫柏法师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但却没拒绝我的搀扶。
“圣露易丝花……”我侧头看向花圃,里面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朵迎风摇动,煞是美丽。
“啊啊,是的,你前几年不是寄给我了一些东西吗?”赫柏法师停下了脚步,对我说:“我也没有想到,伊芙竟然就是圣露易丝花。”
“这些年来,我移植了不少到这里来,作为研究的材料。”
赫柏法师看向花圃里的圣露易丝花,目光慈爱,就像在看自己心爱的孩子。
“……对了,你既然能进北方森林,说明你已经得到承认了。”须臾之后,赫柏法师才叹道:“你遇到评级5a的治疗任务了啊。”
“恩……说来,我来找您,也和我遇到的那个治疗任务有关。”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泽维尔拉了过来:“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麻烦您帮我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复原。”
“您……您好……”泽维尔的下巴快碰到胸膛了,整个人畏畏缩缩的,似乎有些害怕这个暴脾气的老太太。
“你啊,真是个麻烦不断的讨厌鬼。”赫柏法师又开始冲我不满的碎碎念。
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我感觉她的话比以前多了不少,人也没那么冰冷,就是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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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复原。”
在给泽维尔全身检查过之后,赫柏法师拍了拍手,面无表情的宣布。
“这家伙的身体已经跟筛子差不多了。”赫柏法师说:“好好调养着的话,能活个十几年,再操劳下去,估计没几年就完蛋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我总是还心存侥幸……可如今,连赫柏法师都这样说,泽维尔无疑被宣判了死刑。
“……就算用伊芙药剂改良体质也不可以吗?”我看了看泽维尔紧抿的嘴角,不死心的问道:“毕竟伊芙药剂它……”
“伊芙药剂,是改良,洗涤身体内部的经脉,不是重塑。”赫柏法师的声音硬邦邦的:“他身体里不止有早年被药物破坏斗气循环造成的伤,还有多年超负荷劳作留下的暗伤。”
“暗伤可以慢慢调养,但是被破坏的斗气循环,却是没有办法的。”
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我沉默半晌,又对赫柏法师说:“……能治疗暗伤也是好的,不过,您知不知道是什么药物破坏了他的斗气循环?”
“我从未见过有这样霸道药效的药剂,而且,似乎是专门针对斗士研制的。我想,你也应该发现,在这家伙的斗气循环中,每一处关键的循环节,都被十分粗暴破坏掉了。”
“老实说,不太像是白魔法界研制的药剂。”赫柏法师总结道:“这样惨无人道的药剂,只有黑魔法师才愿意研制。”
“……”
赫柏法师话音刚落,我却发现泽维尔的眼神又开始涣散,他的手不规律的颤抖着,细密的汗珠从他额前滑落,他的口中也发出野兽般“嗬——嗬——”的低吼。
……又犯病了?
“糟糕……”我连忙从怀里掏镇定剂,还没给他灌下去,他便突然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泽维尔?”我站起,快步走过去扶住了他,却发现他的颈侧插着一根碧绿色的针状物。
“行了,这方法和喝镇定剂差不多。”赫柏法师端坐在木椅上,吩咐道:“把这个可怜虫弄进屋里睡着吧,我还有许多事要问你呢。”
“……是,其实……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请教您。”我点了点头,将泽维尔扶起,慢慢扛进了里面的屋子。
老旧的房子还是这样逼仄不堪,我把泽维尔安顿好,看着矮木桌上晃动的烛火,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卷赫柏法师留给我的羊皮——
【去游历吧,记住,抛弃名字,抛弃过往。当你得到北方森林承认的时候,就是你有资格去探究那些疑问的时候。克罗尔,做完这一切,你再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