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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伊莎退出门外,并且能在门缝下看到女孩的红色皮鞋后。
加尔文走到了那个沉睡男人的面前。他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熟练地从那个男人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
而即便是这样,那个男人也依然没有醒来……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换了另外一个不舒服的姿势,眉心深深的纹路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要苍老很多。
加尔文在那个男人的旁边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根烟。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袅袅升起的烟雾,在几秒钟之后,他冷静地将那只烟按在了身侧男人的手背上。
“嗷嗷嗷艹·你妈——”
那个男人发出了一声混合着惨叫的尖锐咒骂,裹在灰色风衣里的身体猛地弹跳了起来,在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的时候他已经将手伸到了风衣里头,然而记忆中应该存在的硬物却并没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在意识到这点的瞬间,他骤然清醒了过来,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背脊。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做出了一个下意识的防备动作——
“在找这个吗?”
加尔文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他伸出一根手指,挑着一把m1911的扳机处。
那个男人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加尔文,似乎正在努力将眼前的一切跟现实结合起来,下一秒钟,他的身体整个的松弛了下来。
“哦,该死——加尔文?!”他将手背伸到眼前,看着上面被烟头烫出来的红痕发出了咒骂,“这是见面礼吗?用烟头烫你的哥哥?!老实说这可真是不让人愉快!”
加尔文冷笑了一声,他把手中的枪朝着那个男人扔了过去。
“只是法律上的哥哥而已,艾扎克。如果我是你的抓捕对象,你这个时候已经死了。”
他看着手忙脚乱将枪装回原处的男人冷冷地开口道。
“因为是你我才没有警惕……见鬼的你还记得你来我家的最开始两年你是如何像是小狗一样叼着我的床单哭着对我说你想跟我睡在一起的吗?如果我没有卸下对你的警惕,在你还是那个可爱的小甜心的时候你也已经被我打死了。”
艾扎克·霍尔顿用力地抹了一把脸,冲着加尔文低声咆哮道。
加尔文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他双手环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要编造并不存在的事情,如果我记得没错怕鬼,怕闪电,还有怕黑的那个人可不是我,‘艾扎克哥哥’,想一想如果没有青春期的话,恐怕直到现在雷雨天你还躲在我的被子里发着抖呢。”
艾扎克像是被无形的毒刺刺到了一样瞪大了眼睛,他朝着加尔文摊开了手:“你是认真的吗?加尔文?我们真的要这样继续翻旧账吗?还是你认为我真的没有你的任何糗事?”
“你说得好像我的糗事比你的还多一样。”
加尔文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艾扎克的面前,他微微仰起头,瞪视着自己的养兄,霍尔顿医生的儿子。而艾扎克也毫不示弱地瞪着他。
他们保持着针锋相对的姿势,用那种尖锐的视线对峙了片刻。
几秒钟之后,加尔文伸手拍了拍艾扎克的肩膀。
“嘿,老兄。你回来了。”
加尔文低声地说道。
艾扎克伸出胳膊,凶猛地回抱了他,他的双手用力地拍打着加尔文的背部。
“是的,我回来了……终于。”
过了一会儿之后,艾扎克放开了加尔文。
“你看上去不错。”
他冲着加尔文说。
“比你好点。”加尔文回应道,“他们终于放你回来了?”
艾扎克再一次揉了揉自己的脸,他发出了一声像是从肺部吐出来似的长叹。
“没错,他们总得放我回来,我以后不会再出去了。”艾扎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现在被调到洛杉矶警察局了,没错,以后你得叫警探先生,老实说这听上去还挺酷的……”
加尔文没有等艾扎克说完就再一次开口了。
“忘了问,你之前的伤口怎么样了?”
艾扎克愣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已经好了,其实还挺遗憾的不是吗?那家医院的护士还挺正的……”
加尔文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明天不上班?”
“我要到下个星期一才去报道,他们给了我一点时间,好让我去处理……”
“很好。”
加尔文低声地说道。
接着,他的拳头就砸到了艾扎克的脸上。
“砰——”
一声闷响中,艾扎克的头偏向一边,一口血沫从他的咧开的嘴角飞溅了出去。
“这拳是为了霍尔顿医生。”
加尔文给自己凌厉的拳头配上了解释。
“唔……”
艾扎克闷哼了一声,然后本能地用手卡住了加尔文的腕骨扭向一边。
但是加尔文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顺着艾扎克的力道拧过了肩膀,膝盖重重地撞向了艾扎克的腹部。艾扎克猛地往后躲去,他有着与高大体型完全不符的惊人灵巧。加尔文坚硬的膝盖只擦过了他的衣摆,有着惊人美貌的青年有条不紊地继续立起手掌劈向艾扎克的喉咙,他的兄弟不得不向后仰起头好避开那近乎凶器的掌刀。加尔文的身体柔软得像是一条毒蛇,在一击不成之后,他顺势缠上了艾扎克的手腕,然后顺着关节的方向猛得一用力——
“嗷,艹——”
艾扎克的面部肌肉扭曲了一瞬,他发出了一声咆哮。刚才加尔文的那一下直接将他的右臂弄脱臼了。
“别——加尔——”
艾扎克企图喝止加尔文,但是后者俨然没有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这拳是因为我想揍你。”
就像是已经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加尔文冷静地说着,同时他的拳头撞向了艾扎克的脸部。
艾扎克有些狼狈地躲开了这个拳头,脱臼的手臂让他有些难以保持平衡。
“等等——我认输——加尔文?!”
艾扎克继续喊道。
然而加尔文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艾扎克的求饶一样,他继续攻击着艾扎克的弱点,敏捷,有力,致命。艾扎克不得不发起了真正的反击,他尝试着拧住加尔文的关节,可是这只是让他的胯部再一次得到了一个有力的膝击。艾扎克的身体骤然佝偻了下去,他几乎要惨叫出声,不过加尔文用一个拳头止住了他的声音。
高大的黑发男人在这过于强悍的一拳中飞了出去,他撞碎了一个木箱,镶嵌着廉价亮片和假鸵鸟毛,真正的布料却不足一个巴掌大的舞娘装从箱子里散落出来。
“而这拳还是因为我想揍你。”
加尔文慢慢来到木箱的残骸前面,他低下头看着艾扎克说道。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创口贴,仔细地撕开,贴在了自己已经渗出血丝的关节上。
艾扎克倒在粉红色的鸵鸟毛和木箱的碎片中,半晌,他发出了一声□□。
“艹……你他妈的……真的好痛。”
他用左手的手肘挡在了自己的脸上。
加尔文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旁边。
“他其实很想见到你。”他说道,声音中染上了一丝暗哑,“他没说,可是我知道他想见你。”
艾扎克躺在地上,就像是真正的死尸一样安静。
过了很久,他的声音才从手肘的下面挤出来。
“……我不知道。我当时……还在任务中……没有人告诉我,老天,我真的不知道。那老头看上去像是可以活到下个世纪,我总觉得我还有时间……这是最后一个任务,真的是最后一个……”
艾扎克的声音变调了,鼻音让那声音听上去滑稽极了。
所有伪装出来的轻松和强硬都像是肥皂泡沫一样须臾消散。
加尔文如同标枪一样直直地站在房间的中央,听着另外一个男人难听的,脆弱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