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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哲推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他一辈子都不敢忘记的画面。
黑和白充斥着世界,红色加以点缀,就像是世界画面加载出了BUG,其他色彩都被抹去。
他的对面,一个黑色的人影擦了一下脸,甩出几滴红色,咧开嘴看着他,嘴里是白色的。
院子里的地上有三团黑色的东西,好像也是人。那站起来的人影脚下的黑色还在蠕动。
人影发觉那团黑色在蠕动,抬起脚猛地踩了一脚,那团黑色不再动了。
人影重新跟范哲对视,眼睛和嘴巴是白色的,手上的刀是红白相间的,红色占了大部分。仔细看那人影的脸上也有浓浓的红色在上面,似乎是后面才沾染上的。
人影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说了什么话,但是范哲听不到。其实不只是人影说的话,就连整个世界的声音,范哲都听不到。
他低头看,自己身上的颜色还是正常地,张嘴发了几个元音,也是能够听清的。就好像,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正常地事物。
亦或是,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哥哥!”范季的声音从他的右侧传过来。
范哲转头一看,看到了另外一个站着的黑色的人影,大张着嘴看着他。
“哥哥!”
范季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像一串用于场景渲染的代码开始运转,范哲眼中的世界以范季为中心开始恢复正常。
他回过头看着身前的那个人,是范忠良,正拿着一把沾满血的刀,狞笑着看着他,脚下是不再挣扎地二叔范江阔。
“范哲,马上,你就是庄主了!”这是范哲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主家院子门外,已经聚集起了一群人,几乎全都是范忠良党的人,只有挡在门口地两个人是主家党的,一个是范二,一个是范二他爹。
“范忠良!”一个声音从人群里穿透出来,声音的主人挣扎着从人群中伸出手。
范二看了一眼,把那只手握住,向外一拉,陈轩终于获得了自由。
“谢谢,谢谢。”陈轩低着头喘了两口气,抬头看到了院子里的场景,原本的劝诫也都堵在了嗓子里咽了下去。
前不久他跟这范忠良对话完之后,连忙跟着范忠良跑了过来,还想劝他冷静,但是一眨眼一堆人就越过他追上了范忠良,把他淹没在了人海里。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陈轩咬牙咬了半天,还是只说出这句话。
但是迎来的是范忠良的一句:“把他丢到庄外去。”
和周围庄民的拉扯。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这么一大帮人。
陈轩完全没有落地,被庄民从头顶上一路传递到了庄子门口,被丢了出去。
就在他还想挣扎着回去的时候,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他吃了结结实实一个闭门羹。
陈轩退后两步,捂着鼻子忍着没叫出声来,看了看庄门,上手开始推,但是庄门纹丝不动。
“这怎么办,范哲还在里面!”他着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小友,吉人自有天相,他人的命数岂能是你我可以影响的?”一位老人用拂尘搭在陈轩的肩上,把他拉过退后了几步。
陈轩回头看到眼前的老人仙风道骨,一席白袍,呆滞地说道:“仙,仙人?”
“是仙,但是你还是回回神,早点回去吧。老夫看得出,你的命,不在这里。”老人笑了两声,借力把陈轩推出了庄门五米外。
陈轩回过神,冲着正要进门地老人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范牧!”
“小友好眼力。”范牧没有回头,已经推开了那扇陈轩无论如何都推不开的门走了进去,“老夫劝你一句,明天早上再来吧,你会知道一切的。”
随着老人进入了范庄,庄子里喧哗的声音好像被屏蔽了,陈轩站在门外听不到一丝声音。
范牧进入范庄时,看到的跟陈轩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在他的眼里,庄子里除了一幢幢房屋之外,空无一物。原本摩肩接踵的街上,杳无人烟。
范牧一路走在路上,径直来到了主家院子门口,透过院门看到了里面四仰八叉躺着四个人,在四人身后范哲躺在那里。
“啊!”范季突然睁开眼站起身来,脸上一阵惊恐。
然后她看到了门外的范牧,连忙原地磕了个头:“见过老祖宗。”
“不必多礼。”范牧走上前拉起了范季。
地上的奶奶、二叔和姑姑都血肉模糊仰面躺倒,已然身死。
范牧看着这一幕低声不语。范季则是上前用手帕擦拭三位长辈脸上的血,然后把他们的眼睛闭上。
过了一会,范牧开口了:“天命不可违啊,这就是命数吗。”
范季清理掉三人的血,站起身看着范牧说道:“老祖宗,这次的循环?”
“做不成了。”范牧盘坐了下来把拂尘搭在了范哲的身体上,“维持秩序的主家死了三人,再循环就控制不住了。”
范季退到范牧身后跪了下来:“请老祖宗责罚。”
“起来吧,没必要了。”范牧说道。
范季把姿势换成了跪坐,但是不起身,等待范牧的指令。
范哲从梦中睁眼醒来,看清了周围的事物坐起身来,看到了陌生、却有些亲切的老人。
然后他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范牧。”
“哈哈哈,好小子,敢直呼老夫姓名,这几百年来你是第二个!”范牧大声笑了笑,并不怪罪范哲的冒犯。
“所以,那些都是你的能力?”范哲问道。
“是,也不是。”范牧则是模棱两可地回答。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范哲问道。
“你所经历,皆为假象。”范牧笑着说道。
“那为什么?”范哲眼眶微微泛红,“奶奶他们会死。”
“因为经历虽为虚假,存在却是真的。”范牧解释道。
“怎么做到的?”范哲问道。
“山河大仙借我的法器,压制一方时间,能够构成轮回,代价是轮回一旦结束,身陷轮回之人化为尘埃。”范牧说道,“主家人有我血脉,不入循环,被杀就会死。”
“所以,果实在哪?”范哲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范牧早有预料,手中拂尘一抖,周遭开始变亮,似乎是被某个光源照耀。
范哲目光越过范牧,看到了发光的是范季。
“范牧,你真该死啊。”范哲的声音有些沙哑。
“道果道果,存于人身,所以这一刻,是必然。”范牧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说的话也是让人似懂非懂。
范季似乎也惊讶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在发光,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只是她似乎并不悲伤与自己即将死去,眼里充斥着的是对范哲的不舍与脱离循环的解脱。
这光芒极为刺眼,到最后范哲忍受不住,用手遮住了眼睛。下一瞬间,光芒就消失了。
范哲察觉到光源消失,放下手用力眨了眨眼,眯起眼,看到了空中飘着一颗白色的果实。
“这就是神魂道果了。”范牧伸出手一接,果实飘来落在了他的手上,然后范牧把果实递给了范哲。
“大仙的计划没有成功,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注定。”范牧低头看着道果,眼神中尽是痴迷,“如果这次你没有带上那位小友,也许结局会不一样。”
“什么意思?”范哲轻轻接过道果,捧在怀里,向范牧望去。
“情绪需要一个宣泄口,如果小友不来范忠良在这次循环中就会早早自杀,而不是工于心计,展开一场起义。”范牧站起身准备离开了,“如果没有起义,这次循环也就和以往一样,在平静中迎来重置。”
说完,范牧就消失了。范哲感受到了一丝波动,似乎是有人接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