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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贺氏提析产分居 慧淑问明氏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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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跃在里面用坛子一样大的拳头砸着名贵的红木木床通通作响,听到贺氏来了,立刻停了手。

    贺氏站在门口,并未进去,冷声道:“秦跃,你打虎受重伤,老老夫人知道了一天之内两次犯病濒临死亡。你今个下了地,脊骨歪了成了驼子,老老夫人会如何?你这是要去瞧看她病情,还是去催她的命?”

    卧室安静无声,秦跃像是消失了一般。

    贺氏知道秦跃竖起耳朵听着,索性一次说个痛快。秦跃自个不珍惜脸面,就不给他留了。

    “你自个去打虎,不是我姐姐让你去的。你受了重伤九死一生只剩一口气,是我姐姐把你接回别院,替你给长安国公府写信禀报长辈,替你瞒着老老夫人。”

    “我姐姐三伏酷暑天,从别院到潭州国公府,一天来回几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们本家随便两个人几句话,就把我姐姐给冤枉了。你就没想着给我姐姐出口气。”

    “老老夫人又犯病了,你还要行动添乱变成驼子。你还想不想让我姐姐活了?”

    “你是潭州国公府唯一的成年男子,这么多年来从未管过府里的大小事,里里外外全是我姐姐操持。我见到我姐姐时,她瘦成一把骨头,只有几年命可活的。”

    “秦家对我姐姐有救命有恩,我姐姐为秦家生下文武双全的敏业,我们贺家的孩子也救了你们秦家两条人命。”

    “我姐姐可以跟你析产分居,如此不会损了国公府与敏业的名声,她搬出国公府单住,无需再为府里的事烦心,也不用碍着你们本家人的眼,更不会阻了你娶平妻抬妾进府。”

    “你若同意,等老老夫人病好了,我就让我姐姐给国公爷去信禀了此事。”

    卧室里突然间传出秦跃沙哑伤心的声音,“我不同意。”

    贺氏喝道:“秦跃,你不同意,那就听我姐姐的话老实躺着,敢动一下试试!”

    半晌,秦跃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牛眼含泪,高声叫道:“妹妹,我错了。我听你姐姐的话。”

    门口的两个奴仆走进来,弱弱的道:“二老爷,李家夫人已走了。”

    “你们滚过来。”秦跃嚷了一声,问清昨个本家在老老太太跟前说了什么话后,气道:“怎地没有人在我跟前说此事?”

    奴仆道:“二夫人说您病着不能动弹,吩咐不让说给您听。”

    另一个奴仆低声道:“二老爷,少爷下令让几个管家黄昏在别院候着,看样子是要处置两个本家人。”

    秦跃沉默片刻,声音狠厉道:“传我的令,几个管家现在就将两个嚼舌本家人狠狠的打一顿,把他们的产业没收了,放出风去,谁敢救济他们,就是与国公府为敌。这点小事几个管家若办不好,还留着干什么,都滚蛋!”

    以前他只会把人往死里打,闹出大事来由贺慧淑想尽法子摆平。后来他就改成把人往残里打,仍是贺慧淑善后。

    如今他终于学会只把人打一顿,而后毁了产业,让人受穷一辈子生不如死。

    巳时末,天气炎热。

    李云霄带着两个奴仆急匆匆跑在潭州书院的竹林小路,爬了几十个台阶,到来盖在枇杷林里的二层木楼医局,说清事由。

    王大医师上次曾带着邓药师去了潭州码头接秦跃,认得李云霄是贺慧淑的外甥,立刻叫上两个医徒,又派人去药局叫邓药师。

    医徒道:“师父,邓药师一早去山里采药草,明早才回来。”

    “实是不巧。那老夫先去给老老夫人瞧病,需要汤药、药丸的只能由府里人去外头买。”王大医师边往出走边说着。

    书院的药局只有邓药师一位药师,其余的都是药徒。

    王大医师诊断的病患一般都是急症,开的方子重要,制出的药更重要。

    他可信不过药局的这些药徒,宁愿让人到外面药馆去取药。

    李云霄小声嘀咕道:“我妹妹就是药师会制药,不用去外头买。”

    王大医师问道:“听闻你姨父保住性命,在别院养伤?”

    李云霄点头,道:“是啊。”

    “这真是奇了。”王大医师是从医徒嘴里得知此事,已经纳闷了好几天。他放下话让秦府准备后事,秦跃没事活得好好得。他很想知道那日下船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李云霄道:“不奇啊。”

    王大医师这回听到了,反问道:“起死回生还不奇吗?”

    李云霄一本正经道:“我姨父没有死,好好的躺在床上,只是不能动,再过几天才能动,要做康复运动,两个月后可以走跑跳,再去打恶虎。”

    王大医师以为是顽童说笑逗他老人家玩。

    几人火速赶到了国公府别院,守在门口的何嫂带着王大医师直奔明氏的卧室。

    明氏吃了保命丸,已经醒过来,脑袋上扎着几根银针。

    王大医师给明氏把了脉,翻看眼皮,问了发病原因状况,叫王医师把她脑袋上的银针都取了。

    他亲自给明氏重新扎针,脑袋、脖颈、双手扎了近三十根银针。累得出了一头汗。

    两刻钟后,他将银针都拔了,开了三个药方,也不是独家不传的珍稀药方,就让秦府派奴仆去外头的药馆取药,又嘱咐明氏控制饮食、不要着急发怒。

    明氏倒是看得开,道:“我年老了,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从不亏待嘴。看着好吃食不能吃,不如杀了我。”

    王大医师以前给明氏看过病,知道她的性子,不再多说,鞠躬行礼带着两个医徒离开。

    仍是李云霄送王大医师出府,夏风拂来,空气里带着药香,王大医师嗅了几下问李云霄旁边的奴仆道:“你们府里有人在制药?”

    奴仆答道:“制药的是二夫人的外甥女李家三小姐。”

    李云霄自豪的道:“王爷爷,是我妹妹在制药。”

    王大医师一听是小顽童的妹妹,息了去瞧看的心思,这就走了。

    李晶晶在药室里装模作样制药,弄出了药香,特意打开窗户散味,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听着王大医师走了,这就立刻出来去了卧室,把从回春药府取出来的解栓丸、化血粉,给明氏吃了。

    明氏喝了些米粥,被银针扎的身子虚,发了一身汗。四个奴婢给她擦了身子,服侍她睡了。

    别院的奴仆从外头买药回来时,明氏正在打着雷声一样的鼾熟睡,贺慧淑不敢打扰她,就把药放起来。

    明氏醒来后,嚷着要大解,将腹里的脏物都排泄了,竟是觉得神清气爽,前所未有的舒畅。

    原来李晶晶的药里有刮油的药效,把明氏堆积多年的脂肪刮了一回。

    有钱难买老来瘦。明氏的打鼾、高血压、脑血栓都是跟肥胖有关,要想她今后少发病,只有先让她瘦下来。

    李晶晶给坐在太师椅上的明氏把了脉,瞧看眼底、舌苔,微点头道:“脑子里的血块已散去了,身体恢复如初。”

    众人听了大喜。

    李晶晶问道:“秦家曾奶奶,我姨父再过八天就可以动了。您在别院休养,吃八天药,等过了七夕节跟我姨父一起回国公府,好吗?”

    明氏年岁大,病情复杂,不是扎一次针吃一次药就能痊愈的。

    她给明氏制的药是九天一个疗程。明氏在付用药期间,身体每天都会有变化。她必须天天给明氏检查身体。

    “好。我听大恩人的话。”明氏就是为了担忧秦跃才发的病,即然能天天看见秦跃,那就坐在别院。

    贺慧淑这些天两头跑累得跟狗一样,就是为了看望明氏与秦跃父子,这下不用来回跑了,让潭州国公府几个管家、管事婆子每天早上到别院来禀报。

    别院的下人数量增加了一倍,好在房间够多,下人们挤挤也住得下。

    因着今个老老太太差点没命,贺慧淑就停了说书、戏班子,怕曲氏心里别扭,特意去大厅给她赔礼。

    曲氏真诚的道:“亲家姐姐,你太客气了。论辈份亲家奶奶是我长辈,她病着我岂能听戏。今后几天都停了。”

    贺慧淑感激的点头。

    贺氏缓缓道:“姐姐,晶娘在书房,你随我过去跟她说话。”

    “刚才当着老老夫人的面,不好多问她的病情。”贺慧淑跟曲氏解释一句,就与贺氏出了大厅。

    “你真想让我跟你姐夫析产分居?”贺慧淑已从小晴嘴里听说贺氏将秦跃骂了一通,没有用和离威胁,用的是析产分居。

    她非常了解贺氏,看着温柔好说话,实则坚毅主意正,说出来的话必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国公府权势涛天,国公爷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又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她当时说和离只是气话,从未想过和离,也未想过析产分居。

    贺氏道:“他再这样不省事下去,我不放心你跟他过。”

    贺慧淑轻声道:“高门家的主母哪个不是像我这般里里外外操不完的心。”

    贺氏摇头道:“你身子本身不好,总这样操心不落好,秦跃又不领情在外头花天酒地,你何苦来。”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奴仆从长廊快步走过来,跪倒在地朝着贺慧淑磕头,道:“二夫人,小的求您去瞧瞧二老爷。”

    贺慧淑急问道:“他怎么了?”

    奴仆低头用快哭的声音求道:“二老爷要见您,哪怕一面也好。”

    贺慧淑神色惶恐,问道:“他是不是动了,导致脊骨歪了?”

    “不是。”奴仆摇头,道:“二老爷整整三个时辰都没见着您,前后七次派小的几个来请您过去,您都不去。二老爷怕您跟他析产分居。”

    “老老夫人的病情刚稳定,我忙得午饭都没顾得着吃,没空跟他析产分居。你让他等着,晚上再说。”贺慧淑心里松了一口气,望向贺氏,见她眼睛瞧着天空,知是她拦着下人不让禀报。

    奴仆磕头退下。

    贺氏挑眉道:“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贺慧淑菀尔,道:“他是个病人,你莫跟他计较。”

    李晶晶坐在书房的檀木椅子上,听到外面的三人的说话声,小手用书本捂着脸,笑得前翻后仰。心说:自家老娘可真是威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秒杀狗熊姨父。

    姐妹俩进来时,李晶晶已经腰板坐直了装做聚精会神看书。

    贺氏将门紧紧关上,站在了窗户边,目光能看到窗外院子左右路过的下人。

    贺慧淑低声问道:“我的晶娘,你给姨交个底,老老夫人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老老夫人的寿命是国公府忌讳的话题。若非李晶晶是嫡亲的外甥女,贺慧淑才不会问。

    李晶晶放下书,正容答道:“长则五年,短则一个月。”

    贺氏嗔怪道:“这是什么话?不许胡闹,好好说实情。”

    “我说的就是实情。”李晶晶起身从椅子蹦下地,仰视道:“你们亲眼瞧见了,今早老老夫人看到姨父,心情大起大落,上午睡觉起床就猛的昏死过去,这还是在昨个半夜吃了一颗保命丸的情况下。她这个病发作起来非常凶猛,药吃得慢了,或是针扎得晚了,就没得救了。”

    贺慧淑目光复杂,道:“老老夫人待我不薄……”

    李晶晶道:“姨,老老夫人患得不是一种病,要是换个人家,早就去世了。她现在七十七岁高龄,已是长寿了啊。”

    贺慧淑恳求道:“我的晶娘,你想想法子,帮姨让老老夫人多活几年。”

    当年明氏离开长安时,国公爷请了皇宫里七位太医给她把脉,甚至连皇后也给她瞧过病,都暗示最多能活几年。

    贺慧淑对她用尽心思精心侍奉,时常用补药给她滋补,府里的事不让她操半点心,每天哄她高心,她活得舒畅自在,发病了几回都活下来了,愣是活过了十几年。

    国公爷看重贺慧淑,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极孝顺明氏,让明氏活到现在。

    “那以后千万不要刺激她老人家,不能让她情绪激动。”李晶晶道:“我再给她制些药丸,让她瘦下来,这样病发起来就没那么凶猛,应是能活个五年吧。”

    贺慧淑心里大喜,浅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就不谢你了。”

    李晶晶摇头,道:“不谢可不行。你亲亲我吧。”

    “我的晶娘,怎么这般惹人爱。”贺慧淑抱起李晶晶,跟她嘴对嘴亲了几口,亲昵如母女。

    外头有奴婢禀报,说是府里的几个管家、管事婆子都来了,有事请示。

    贺慧淑将李晶晶轻轻放下,整好衣裙出去了。

    书房里只剩下母女俩,李晶晶抱着贺氏大腿撒娇说话。

    贺氏牵着李晶晶的手,坐在椅子上,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业哥哥后年春天参加府试,他读书非常勤奋,几位博士都说他必能考中。你姨不想让他秋天参加会试,要他在潭州书院苦读两年书,巩固学识,再游学一年开阔眼界,五年后参加会试,考个好名次进入殿试面圣。”

    李晶晶低头数着手指,道:“业哥哥今年十一岁,两年后十三岁中举,五年后十六岁中状元,好厉害啊。”

    贺氏道:“状元岂是那么容易中的。你业哥哥能中个探花,你姨就知足了。”

    李晶晶问道:“娘,老老夫人若是去世,业哥哥就不能参加府试、会试了,对吗?”

    贺氏摇头道:“朝廷规定,爹娘去世儿子三年内不能参考,祖母去世孙子一年内不能参考。你业哥哥是老老夫人的曾孙,已出了三代。”

    李晶晶面露疑惑。

    贺氏用极低的声音道:“老老夫人若是去世,国公爷必会将你姨父召回长安。你姨不想这么早回长安。”

    潭州国公府正经主子只有明氏、秦跃一家三口,每天就有这么事。

    长安国公府里,秦国公有一妻三妾,十几个通房,嫡庶儿女六个,嫡孙子、孙女三个,人多心思多,再加上长安皇族贵族多,人事错综复杂,一天的事能抵得上潭州国十天的。

    明氏活着,秦跃一家留在潭州替国公爷夫妻侍奉她,尽了孝得了好名声,还不用回到长安跟一帮子人相处、与各府搞好关系,不用劳心费神甚至影响秦敏业的学业。

    李晶晶算着回春药府里的保命丸数量,半晌,方道:“老老夫人一定能再活五年,亲眼瞧着业哥哥考中状元。”

    贺氏笑道:“我的宝贝,你可真是你姨一家的福星。”

    “老老夫人待我很好,瞧她给我送的礼物。”李晶晶把荷包里的金钢石耳环取了出来,笑道:“我没有耳洞。娘,我给你戴上吧。”

    “这是老人家的心意,你收好了长大戴。”贺氏把耳环原自放进荷包。

    从去年腊月至今,广明子已付给李晶晶三次银票,共计四万七千余两。

    贺氏跟曲氏各得了两万银票。李晶晶只要了七千余两。

    黄昏,秦敏业、李去病下学急匆匆回来。两人已听奴仆说了明氏犯病差点没命的事。

    院子里的几个管家给秦敏业请安,“少爷,二老爷中午就吩咐过了,我们几个已把事办完了,并且禀报了二夫人。”

    秦敏业去给明氏请安,见她与贺慧淑正用饭,就陪着她们一起吃。

    菜式比以往减了两样大荤的菜,增了两道素菜。主食除去米饭外都是粗粮。

    明氏牙齿都落光了,吃饭速度却不慢,头一个吃好,等秦敏业吃完,便道:“我身子好多了。你去瞧瞧你爹。你娘生他的气,从我发病到现在都没瞧过他。”

    贺慧淑道:“我顾不得生他的气,是他自己多想了。”

    秦跃又不是头一回犯浑,她早就习惯了。她当时是气,气过就忘记了,若是还生气,以前早气死了。

    秦敏业见娘面无表情,倒不像生着气。这就出了客房,去了前进院子的卧室。

    秦跃趴在床上不动,旁边桌上摆着八九个盘子的丰盛饭菜,不远处两个奴仆兢兢战战站着待命。

    “你娘呢?”

    “爹,我娘陪着曾奶奶用饭。”秦敏业端起了饭碗,往里面夹了秦跃再爱吃的菜,坐到床前,道:“儿子侍奉您用饭,一会儿娘就过来。”

    秦跃愁得一个几个时辰下巴生出了胡子,挥手拒绝用饭,道:“你娘要跟我析产分居。”

    秦敏业心里吓了一跳,问道:“我娘怎么跟您说得?”

    秦跃急道:“不是你娘说的,是你姨今个训斥我时说的,我听你姨口气是真的。这些天你姨只跟着你娘瞧看我两回,每回都不跟我说话,也不曾叫过我姐夫。你姨不想你娘跟我过了。你说怎么办?”

    李晶晶站在外面听的真切,心说:熊姨父,这回你真相了。

    望莲指着门,李晶晶摇头示意先不要进去。

    秦敏业缓缓道:“姨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这样的话,定是您做错了事,惹了娘生气。”

    秦跃面露惭愧,将事情说了。

    秦敏业目光复杂。

    这个爹常在外饮酒夜宿不管府里的事,还总干出与年龄不符的破事让娘收烂摊子,之前娘没有娘家,现在有了娘家人,就立刻为娘打抱不平了。

    做为儿子,以前无法开口说爹,只能好好听娘的话,努力成为娘期盼的文武全双人才。

    现在爹问他怎么留下娘,他仍然不会开口。

    可是他的心情非常沉重,娘与爹析产分居后会怎样,她还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卧室里突然间异常安静,李晶晶担心秦跃对秦敏业有看法,进了卧室,给秦跃查看病情,道:“姨父,你不吃饭不行啊。姨会生气的。你快吃吧。”

    “我的晶娘,你可来了。”秦跃跟着贺慧淑这么叫李晶晶,有时还会叫她儿媳妇,问道:“你姨要跟我析产分居,怎么办?”

    李晶晶摊开小手,问道:“析产分居是什么啊。”

    秦跃牛眼含泪,瞟了一眼明明很聪慧却不帮着出主意的儿子,答道:“就是你姨带着你业哥哥搬出国公府,去外头住。”

    李晶晶故意问道:“姨是要住到别院吗?”

    秦跃摇头道:“不是。别院是国公府的产业,你姨很有骨气,她不会住。”

    李晶晶问道:“那姨要去哪里住啊?”

    “她去不是国公府产业的地方住。”秦跃说着心里难过,牛眼通红,想到贺慧淑从曲家村回来后神采飞扬,一天比一天年青美貌,后面“她会去你家住”的话闷在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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