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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知道大皇子忤逆人伦的行径一夜之间传的满城风雨,大皇子也被大理宗正寺收监时,梅妃一口气没上不来当场晕死了过去,绛梅宫里,乱作一团……
等到梅妃再有意识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她整整昏迷了一天。
守候在旁边的五皇子看见她终于醒过来了,连忙扑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睛里还残留着担忧。
“母妃,您吓坏孩儿了。”
梅妃挣扎着坐起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王皇子默默流泪。
五皇子伸出手紧紧的环抱着梅妃,大皇兄在大理宗正寺禁了起来,母妃又昏迷不醒,刚才他的心心是真的很惶惶。
“杰儿,你大皇兄他……他是被人陷害的。”梅妃艰难痛苦的说道,想到她的大皇子竟然就这样生生被人斩断了翼翅,一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把那陷害她儿之人剥皮抽筋。
五皇子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阴沉:“孩儿知道。”
梅妃痛苦的闭上眼睛:“这件事,我一定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五皇子垂下眼,低低的道:“孩儿有些话说出来,还望母妃求怪责孩儿。”
梅妃微愣,缓缓的松开五皇子,注视着他:“杰儿想说什么?”
五皇子抬头仰望着梅妃:“母妃,我们都知道大皇兄是被陷害的,父皇也定然知道。”
梅妃注视着五皇子的目光很是复杂,却并没有出声打断他的话。
“父皇知道,却还是下令让大皇子被大理宗正寺收监。”
梅妃身子轻微的颤抖,脸上未干涸的泪痕又添新痕,手指紧紧的握紧。
五皇子看着梅妃,迟疑了很久还是艰难的说出他的想法:“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天,大皇兄受过的冤屈他会帮他平反。
“杰儿,你出去吧,母妃累了。”梅妃突然道。
五皇子抿紧了唇,起身恭敬道:“孩儿就在外臀守候着母妃。”
直到寝臀内没有了人,梅妃紧闭着的眼敛才微颤抖着睁开了,眼里流露出痛意。
她知道杰儿说的是对的,事到如今,她唯有放弃大皇子才是最好的办法,不至于把实力全都折损在大皇子身上,她不似玉妃,她还有五皇子。
可手心手背皆是肉,大皇子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做为母亲,她明明知道他是陷害的却还放弃他,那谁来救他?难不成真眼睁睁看着大皇子陷害置死吗?
与此同时,秋宁宫。
宁妃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心神不宁。
“娘娘,三皇子来了。”
宁妃回转身,看着朝她走近,朝她请安的三皇子,眼里浮现一丝柔光却又很快被不安代替。
三皇子上前扶着宁妃回到软榻上坐了下来。
宁妃轻拍着他的手:“仲儿可知母妃在忧心什么?”
元仲生点了点头:“孩儿知道。”
宁妃心安了一些:“那你说母妃该要怎么做?”
元仲生细长的眸子微微一闪,很肯定的道:“母妃什么都不要做,这把火烧不到我们头上。”
“可是万一……”宁妃还是有些迟疑。
三皇子轻安慰着不安的宁妃,轻声道:“母妃,过犹不及。”如果他是这暗中之人,他就不会这样做,真把他牵涉进去可就是画蛇添足了,恐怕还会达不到目的。
宁妃心神不安的心在听到自己儿子这番话才终于有些安定下来。
三皇子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宫中现在人心惶惶,但在他看来,这把意外之火恐怕也只是会点到为止。
宁妃眼中闪过一丝惆怅,如果真如仲儿所言,这把火不会烧到她们母子身上,那她心里对那暗中之人倒有是些感激,现在宫中和京城人人都在猜测这散播谣言之人是她。
“这暗中之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陷害大皇子?”她实在是想不通这暗中之人的目的。
三皇子轻轻摩挲着腰间别着的玉佩,嘴角微微上扬,先不论这暗中之人究竟是何目的?
但有一点,他是很肯定的,暗中之人绝对对宫中人事物了解的一清二楚,或者说这暗中之人很了解父皇。
普天之下能有人对他那个父皇这么洞悉了解,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既让父皇无法置之不理却又锋芒微露让父皇摸不到深浅,他对这暗中之人真的有些敬佩了!他亦和父皇一样,对这幕后之人很有兴趣。
……
明朗怡人的艳阳自半敞的窗扇投入,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层层淡金色帷幔上,折射出鳞鳞金光,格外的耀眼。
室里全是药香,青烟缭缭,半躺在华丽大床上的人病泱泱的,面容苍白无血色,可丝毫不损他周身雅致容和的气韵,似误落凡尘沾染了尘缘的上仙,虽不是倾国倾城,却让人看了再也忘不了。
轻巧的脚步声走来,小李子上前轻轻出声道:
“王爷,今天又出了艳阳,奴才扶您出去散散步?”
怀王那双半阖着的眸子微微睁开,氤氲的眼睛滑过一丝艳丽的神采,接着他又闭上了眼,无力的摆了摆手:“不必。”
“王爷,已经连续晴了好几天了,外头寒气并不重,您还是出去见见阳日吧。”小李子不死心的继续劝道。
怀王静默了片刻后才淡声问道:“小李子,本王的病情有没有比往年要好上一些?”
小李子心里发酸,每年一入冬,王爷的病情就会加重,就算是日日夜夜生着暖炉的暖阁里,也依旧无法避免的让王爷卧病在床,无法起榻。
“王爷,您比起往年来,今年的病情确实要好上许多。”往年有几好次王爷都会反复发热陷入昏迷,今年虽然还是卧病在床,但王爷的神智也无比清醒。
怀王听了小李子的话,睁开了眼,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璀璨无比,遽然让人失了魂魄。
“出去见见阳日也好。”
小李子开心的咧嘴一笑:“是,奴才这就是去准备。”
连日来的艳阳高照,外面的寒气并不算刺骨,但比起暖阁来,还是寒气袭人,小李子不敢掉以轻心,给怀王防寒的很是彻底,想了想后又带上了那件娘娘亲手缝制的白狐大麾。
走在阳光下,怀王苍白的面容近乎透明起来了,小李子搀扶着他在庭院里慢慢走着。
小太监搬了软椅出来,小李子扶着怀王在软椅子上坐下,替他披上白狐大麾,再把参茶端给他。
怀王端着参茶执着杯盖轻轻轻沏着,眯眼看着视线内所有被阳光笼罩的景物,似乎就连灰黯和寒酷也似乎淡化了。
可再如何灿烂的阳光,也完全抹不去如今还是寒冬的事实。
把参茶搁下,小李子忙递上暖炉,怀王轻摆手:“都下去吧,本王想一个人静静。”
小李子摒退一众太监退下,庭院里,只有他留着服侍着。
过了约莫一刻钟后,小李子看着半眯眼睛半靠在软椅上似是快要睡着的了怀王,轻声上前:“王爷?”
怀王唇角微微上扬:“本王没有睡着。”
“奴才扶您回屋?”
“本王再坐会儿。”
这时候小申子匆匆走了过来:“王爷,公子和刑部廖大人公子上府拜见王爷。”
小李子心里一沉,忙看向王爷,怀王却淡笑自然,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
小李子想了想低声道:“公子不是外人,请他们过庭院来吧。”
“是。”小申子恭敬的退了下去。
小李子吩咐着小太监备椅备茶。
廖青云跟随顾凌走进怀王府,从大门到大厅,再到大厅到后院,一路走来,这怀王府虽然风景如画,可给他的感觉除了寂廖就是死静,仿佛一座没人的空府,没有人居住的人气。
面对两人的行礼请安,怀王淡笑,随意的挥了挥手:“都坐吧。”
坐下后,廖青云才抬眸仔细打量着眼前只闻人名不曾见人影的怀王爷,看清楚了怀王,他眼底微微一愣,只需一眼,他就知道怀王并不是痨疾,而是寒伤了心肺,这种伤了根基的病基本上是没办法根治的,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会野心昭昭?就算赢了又如何?
顾凌看着怀王,微微皱眉,才短短数日不见,再见着表哥,又见他清瘦憔悴了不少。
他问向一旁侍候着的小李子:“王爷咳疾又加重了?”
小李子恭敬回答道:“回公子,前几日王爷沐浴时辰长了一些,受了些寒气。”
怀王淡笑:“不必担忧,本王这几日已经好多了。”
“表哥,青云精通医术,要不让青云给您探探脉?”
怀王微笑的看向廖青云,伸出手道:“劳烦廖公子了。”
“青云不敢。”廖青云起身上前,在怀王身边坐了下来,轻执衣袖探手搭在了怀王手脉上,凝神片刻后,他缓缓的收回了手。
小李子上前替怀王拉好袖子,满含期盼的望向廖青云,虽然王爷的病情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但既然公子爷请他来了,说不定他本领过人也说不定。
怀王执着锦帕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并没有出声询问结果。
倒是顾凌见廖青云一直没有出声,有些心急出声:“青云兄?”
廖青云沉呤片刻后,深深的看向怀王:“王爷的身体需要静养,过了冬寒之季就不会这么辛苦了。”生命的脆弱无法想像,可生命的顽强也无法想像,这样一具苟延残喘的身子,怀王还能拥有这样安和的面容,他很敬佩。
怀王轻轻颌首,淡淡一笑,完美的弧线,足以令人动容,目光转向顾凌,眉头微皱,很是忧虑的问道:“本王听说,皇上昨日下旨,限你在三日内破案,可有头绪?”
顾凌心神一动,抬头看着怀王,斟酌道:“案件其实并不复杂。”他能做的就尽一切能力查出大公主的死因,判玉妃和二皇子的罪,以慰月清宫那白白枉死的十五条魂灵。
至于大皇子以及即将被牵涉进来的人,根本不受他掌控,就算替大皇子正名,也无法让大皇子恢复到之前的清白了,暗中之人折损一个大皇子后,还会不会牵涉进其他人,他只能静待着。
只是那人真是眼前的人吗?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否该信还是不该信了?
如果是他……他该要如何选择?
怀王听到顾凌说案件并不复杂时,眼底的忧虑这才似乎消除了一些:“那就好,那本王也放心了。”
“皇上下旨,如若顾兄不能在三日内查破此案,后天午时就是顾兄断头之时。”廖青云突然出声道。
顾凌心里一沉,唇微抿了起来。
怀王看向顾凌,安慰道:“顾凌既然心里有头绪了,本王相信你一定能查破此案,如若……如若到时候顾凌尽了全力依然破不了此案,顾凌也无须担心性命之忧,本王虽然深居简出不理世事,但事关顾凌性命大事,本王一定会去求皇上网开一面,皇上不怕僧面看佛面,相信皇上不会真伤害你的。”
顾凌恭敬起身:“让王爷忧心,是顾凌的不是,请王爷放心,只要此案不再节外生枝,顾凌有信心审破此案。”
“那就好,那本王就放心了。”怀王微笑着说道。
“王爷,起风了,奴才扶您回屋吧?”小李子轻声道。
怀王笑了笑:“你就是大惊小怪了,这些风,本王还是经受得住的。”
廖青云听着怀王的话,眸光微闪,这话他怎么听都似乎意味深长呢?
“那顾凌不打扰王爷了,先告辞了。”
“小申子,代本王送公子和廖公子出去。”
“是,王爷。”一旁的小申子上前朝两引领道:“公子请,廖公子请!”
两人出了怀王府,廖青云在进马车之前,下意识的回头看着怀王府那三个大字。
顾凌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眼神闪了闪,却并未出声。
廖青云淡淡道:“自皇上登基开始,怀王就深居简出,除了每年立冬之日进宫去见被圈禁在冷宫里的顾太妃,十五年来从不出府。”
顾凌弯腰进入马车的动作在听到冷宫顾太妃时,身子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
廖青云进入马车,在他面对坐了下,似是不经意的道:“怀王深受先帝宠爱,就连怀王府牌匾是先帝亲笔御书的。”
“青云兄究竟想说什么?”顾凌垂眸道。
廖青云平静的看着顾凌:“我在说什么,顾兄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顾凌默然片刻:“现在风平浪静,也许我们都多心了。”
“京城和宫中都有悄然流着一则传闻,说这散播谣言之人是秋宁宫宁妃娘娘。”廖青云话锋突然一转。
顾凌嘴角勾了勾:“这只是有人趁火打劫罢了。”如果暗中之人再出手,绝不会只是这样的小打小闹,所以,也许,根本就没有暗中之人在操纵,一切都是只是所有人多心了。
廖青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出声。
不只是他,恐怕所有人心里都存在着疑问,如果说这暗中之人是怀王,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单单只是陷害大皇子吗?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可是这暗中之人高明的地方,也就在这里,无人猜得中他的目的,自然跟不上他的思路。
连日来的艳阳天终于阴沉了下来,今天正是庆帝给出的最后限期之日,大理宗正寺外面围聚了不少闻风而来的百姓,却被禁军阻拦,谁也不能靠近。
虽然是公审,可是案件涉及皇家,除了主审大人和三位协查大人,只有涉案相关人员,玉妃、二皇子、大皇子、史开言。
施公公和梅妃今日都没有来。
大皇子并没有看到梅妃的身影,嘴角淡淡一勾,似是苦涩更似是嘲讽,面容却很平静,似是他并不意外这样的局面。
顾凌端坐在公堂之上,看着堂下的众人,神色一凛:“把忤作文书让玉妃过目。”
一旁的顾秋听言,恭敬的接过文书往堂下走去。
“不必了,杀死大公主和月清宫失火是本宫所为,与二皇子无关。”玉妃冷声道。
顾凌面色很冷静,对玉妃的话,他并不吃惊,只是不动声色的看向一旁的史开言,只是可惜,史开言和上一次一样,始终垂眸而立,不曾抬头,他无法看清楚他的神情变化。
“那与大公主……”
“是大皇子元佑生,没有他人。”玉妃一口咬定。
顾凌看向史开言,缓缓开口:“史大人,你可有话要说?”
史开言缓缓抬头,平和的望着他:“就因为本官非史家血脉,所以就要站在这里受审?顾公子,如果是因为这样,本官没有任何话要说。”
顾凌皱眉,对于史开言油水不进的道貌岸然,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讽刺,这种人,他甚为不耻,如若不是暗中之人操纵,玉妃铁了心的要将大皇子拖下水,他又怎么能……等等!
顾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惊讶的看向玉妃,玉妃除了想拉一个垫背的人之余会不会还有别的目的,比如说?保护史开言?
“圣旨到!”
施公公走进来,堂上之人都顾不得震惊,都起身跪伏于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妃身子一软,惨然一笑,史开言手颤抖了一下,却终是没有伸出手去搀扶。
二皇子听到圣旨到,眼睛一亮:“母妃,父皇一定是赦免我们来了。”
施济听到二皇子的话,面无表情的环视了众人一眼,打开圣旨宣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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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入V,无忧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