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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甄儿服了药,我在她的房间踱步了半个时辰,足足等了一天就连沈冰那个丫头我也懒得去调教一二,只一个人在甄儿的病房里踱步,焦急的等待了一天,丫鬟下人将饭菜端来端去,不知热了几遍,我却依旧没有丝毫胃口,只希望病床上的人可以尽早醒来。
“啊!呜~!”甄儿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连忙吐了几口,脸上的红热消失殆尽,我瞧了满是欣喜,摆摆手,吩咐下人们接好热水前来为她擦拭一下。
见她稍有好转,只留下绘景一人,将下人遣散出去,握着甄儿的手,面含心疼的说,“甄儿,你可算起来了。没有你,暮雪在这沈府大院之中如履薄冰,时不时被人算计,甄儿感觉如何?”
甄儿见屋子的人遣散的差不多了,缓缓开了口,“还好,阎王爷嫌我这条命太臭,不肯收,怎么?丫头,又被人算计了?可是沈冰那个蹄子?”
我连忙点头,答道,“正是呢!暮雪不懂水性,此时江城人尽皆知,不料,沈冰半夜惨叫,我以为她遇到什么麻烦,谁曾料想,她却将我猛然推到水潭之中,若不是陈雨麒的玉佩在场,只怕,我早已命丧黄泉了。”说到这里,我不由得举袖,轻声抽泣着。
绘景不忍见我落泪,连忙拿出手帕,为我拭去眼泪,而后轻柔的抚摸我的后背,以求让我安心,甄儿见了缓缓一笑,拉着我的手轻轻的拍了两拍,“丫头,别害怕,绘景是因祸得福之人。你是有福之人,旁人不敢轻易惹你们。”
“承蒙甄儿吉言了,不论怎样我必然会全力保护甄儿与绘景,保护值得我保护的人,只不过,从今日起,我们三人就要相扶相依了,我们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们不让你们受到一点点伤害。”
甄儿温和一笑,那一笑甚是慈祥,“小姐有这心,我死有何惧?”
“不许说死!”连忙打断她的话,坐在她的床边,示意绘景一同坐下,“甄儿,我们三个人的命还长,不急于这一时,要让那些害过我们的人下地狱!”
眸子一转,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启了口,“对了,你时才说,绘景为因祸得福之人,不知这话怎解?”
“哈哈哈!”不曾想我问的如此突然,甄儿笑了起来,眼角眉梢之间有些许皱纹,见我面露难色,这才收敛脾气缓缓说道,“原来小姐如此盼望贱奴醒来,是为了这个?绘景先前经历过人生最大的坎坷,起了杀心,打算以死了此残生,不料却自杀未遂,灵魂却在阴曹地府走了一圈,确切的说是进了鬼门关,但是小姐精心照顾,对其不离不弃,反而唤起了她求生的欲望,故此,又返回阳间。不料,却阴差阳错之间,获得了双阴阳眼,可以看见少爷。”说道‘少爷’二字还稍稍挑了下眉毛,显得十分调皮。
我轻点甄儿鼻尖,假意怒嗔说道,“这还叫因祸得福?有双阴阳眼有何了不起?不过见到少爷,哎,上次险些将绘景害死。我倒不知这是福还是祸了?”轻声叹了口气,脑海中猛然出现陈雨麒的面容,心中有些不舍难色,转了话题,问道,“甄儿,如今二小姐沈冰入了我的闺阁,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还是之前一样,按部就班便好,但,莫要急功近利,莫要操之过急,万事给自己留个后路,否则来日自己会自食恶果的。”甄儿有些郁郁不觉,但见我犹豫不决,还是开了口。
我连忙点头,转头唤绘景亲自从后厨拿了一碟小菜江州水晶笼包送去左厢房,若我没有记错,沈冰小时便独爱那些晶莹剔透的零食,这道笼包更是她心中最爱,见我行了此举,甄儿连忙赞不绝口,说我沈家大小姐张弛有度,是个可造之材,我只是笑笑必而不言,其实我心中明白,甄儿所意意在何为,虽然有时候很是不认同,但我心中不知为何对她有了一些净重,心中也自然很是明白此人的话必须要听。
“甄儿,我打算明日唤沈冰前去听雨阁品诗论文,如何?”
“奴婢觉得极好。不过,最好可以带上绘景去,也好让这妮子听上一听,将来也好以此指个如意夫君。”甄儿端起茶细细品茗着。
我本打算询问一下绘景的意思,岂料,这妮子居然羞得满脸通红,小鸡啄米似的连忙点头,我便心里明白,这小妮子是答应的,悬着的心早已安然放在肚中。
听雨阁是江城数一数二的文人雅士聚集之地,按照道家所讲‘天、地、人’分为三层,‘人’为最第一层,而‘地’与‘天’作为二层与三层,分别招待文人雅士和达官贵人,近来也有些许接待一些能言善辩,知书达理或者说颇有文墨的深闺小姐们。是人们常说,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讲的就是这份闲情雅致,这一份独有的清净,江城人都已去过听雨阁作为文人雅士的判断标准,想比正是这个原因。
才刚刚开门,庭院里就早已坐满了人,我选了一条天蓝色纱裙,佩戴纯色花瓣,独留一串珊瑚玉簪作为点缀,整个人看上去极为清爽,而沈冰,一如既往的冷着个脸,跟她娘亲一样,只晓得穿金戴银,手腕上的手串子,彰显着雍容华贵,若是在其他场合,这种装扮还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只可惜在这听雨阁,文人雅士们最看不惯的便是这副铜臭味,比如说她这样。
我端站在听雨阁楼前,再一次询问道,“你确定不需要换一身衣服再出来?”
“哼,和你一样穿的寒酸么?身为沈家大小姐,连仪表都不注重,有何颜面说我如何如何?倒不如让妹妹我教教你何为女子仪容吧?”与她身边丫鬟一同讥笑着,“当然了,妹妹一定会言传身教的。”
我冷哼一声,不予理会她,这时才明白什么叫做天壤之别,有些人空有一副好相貌,却不知人之常情。既然她如此不识抬举,我也不必在对她费心了,一脚踏入了听雨阁的大门。
“如玉姐姐,我来找你了。”
这个唤作如玉的姑娘,微微转身,见我含笑走了过来,微微欠身,低声说道,“妹妹可真是稀客啊,今儿个什么风把妹妹吹来了?”
我浅笑,“还能是什么风?爹爹今日操劳,想将妹妹托与我来保管,不料这丫头不听我的劝阻,只怕是要让姐姐多多费心了。”回首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沈冰。
如玉凝了眸子,拽过我的手,将我拉到她的身边,“妹妹可曾知道我这边的规矩,这样的妆容,真的是……。”
“噗嗤!”见她有口难言的样子,我着实抑制不住自己的气质,笑了,“姐姐,妹妹明白,所以便就多有得罪了。不过还好,她儿时还曾读过书本,相比不会太难看的,我会盯着她的,放心。”俏皮地点了下头。
如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唤了下人将我迎上了三层,走在台阶上,我还不忘对着身后的沈冰缓缓解释着,“这里唤作听雨阁,取自‘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一句,整个馆子,都有如玉一手操持而来,引得文人雅士纷纷驻足,如玉姐姐一手锦绣文章,不知让多少江郎才俊扶到在她石榴裙之下呢。可见她是第一才女,所以,妹妹你也要多学着点。”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好词!小江哥哥,今日得以有空过来了?”才一上楼,便听闻有人在边上吟唱着《采薇》,是我最喜欢的一首小雅,待我定眼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江羽,他可是爹爹同僚江未之子,也是一名擅长舞文弄墨的美男子。
“哈哈!原来是暮雪啊,真是许久未见了。”极为谦卑的向我欠了欠身子,面露难色的看着我身边的沈冰,疑惑地问,“这位是?”
我浅笑,目光瞥见沈冰那陶醉的样子,不由得戳了下她的胳膊,微微行了个礼,“这位沈府二小姐,沈冰,乃是大姨娘所生。”
这话一出,现场骤然鸦雀无声,纷纷议论着,大小姐如何如何知书达理,二小姐如何如何不知礼数,原来果然是尊卑分明。
见现场情况躁动,沈冰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正准备气恼转身离开,我却在她耳边低声轻言,“你可知你这一走必然会是让人瞧不起,若我是你,必然会淡定自若的站在那里,与他们谈笑风生,这才不亚于我沈府面子,我之前提醒过你,面子是你自己不要,要如何捡起来,看你自己。”转身向人群走去,完全漠视掉身边沈冰的存在。
刚过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小妮子跟了上来,素了素嗓子,极为恭敬的行了一个万福礼,朱唇一启开口说道,“小可沈冰,见过诸位官人,适才这位……,江先生所吟唱的正是姐姐所钟爱的《诗经》中的名篇《采薇》,姐姐为人淡薄,这首小雅节奏轻快,措辞优美,更是姐姐心头挚爱,相比这位公子与姐姐是同一类型之人。冰儿初来乍到,不懂得风雨阁规矩,还望诸位官人,多多提点,小可感激不尽。”身子微微一欠身,百般柔美,不似平常那般娇柔做作。
我浅笑,这才是我的妹妹,或者说才配做我的妹妹,只要你不像姨娘那样狠辣决绝还是极好的,只可惜,你们招惹了我。
人群中有了些许沸腾,纷纷夸赞沈冰为女中豪杰,又有几位脸生的客人拉着沈冰前去吟词作画,看上去毫不潇洒,见一切都已妥当,我心中当真是缓缓出了一口气,一咳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放了肚子里,不管怎么这也是如玉姐姐的地盘,姐姐向来待我不薄,又与我同时风雅之士,我不可造次。这才放下心与江哥哥及诸位熟人在厢房之间吟诗作对。
“哈哈,暮雪妹妹,几日不见,文笔竟然生疏至此?”连续对了三个对子,我都甘拜下风,导致小江哥哥无意嗤笑。
“哪有?是哥哥不让着妹妹,不如我们再来?”拿了一卷宣纸,笔墨在一旁伺候,“不如,我们写那首《采薇》可好?”
“妹妹是想说同哥哥我切磋笔墨了?”
我浅笑道,“不错,正是呢,今日我们好雅兴,难得不约而同来到听雨阁,不和哥哥切磋文墨怎么行?”颔首浅笑,手中速度丝毫不减,优雅地磨着墨。
“好呀!来人!笔墨伺候!”
半晌过去了,一整天也即将过去,整个人好不热闹,我心中暗自窃喜,这一日可真是没有白来。
“哈哈,小江哥哥,你的文字功底确实有待提高啊,几日不见,文笔愈发猪扒了,相比将来娶了如意娘子,只怕是连笔都握不成了吧?”我口无遮拦的高声欢笑着。
小江哥哥身边一个随从愤愤不平地说着,“什么么?若不是我家少爷有意让着你,你怎会连续赢了我家少爷?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在比一局!”
我素来喜欢直来直去,见小江哥哥随从打抱不平了,我也不好意思笑笑,“我说呢,小江哥哥平日最疼暮雪了,既然,随从这么说了不如再来一局可好?题目还是《采薇》?”
“哈哈,罢了罢了。随从不懂事,妹妹莫要调皮。今日不早了不如就到这里,喝杯茶,吃些点心,慢慢叙说,咱俩有些日子没见了,只怕是有很多话要说。”
连忙吩咐了下人上了上等的碧螺春和我最钟爱的枣泥酥。
我刚要开口,向小江哥哥讲述江城最新趣闻,不料后厢一位客人砸了桌子,这始料不及的变故,令我徒然一惊,这可是三层,如何会有这般刁钻野蛮之人?文人雅士面前动手成何体统?!
本打算好言相劝,对方却开了口,这一开口,倒是教我吓得险些坐在地上。
那粗鲁莽汉抓起身边一个下人,粗鲁的骂道,“混账东西,若你得罪了我,小心我将你全家和那城南陈家一个下场!”而后将对方狠狠地摔倒在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彪悍的男子?他是谁?敢在这里闹事?”正当我准备询问之际,沈冰到先开了口。
“欧阳炀,八王爷手下第一悍将!”小江哥哥率先开了口,手中墨扇散开,轻轻摇着,他脸上愁容一筹莫展。
八王爷?城南陈家?这两个不相关系的名字有将有怎样的秘密?难道,陈家惨案是有人为之?!既然如此,那陈雨麒去了哪里?这一切的一切,又将会存在怎样的联系?
陈雨麒,你到底在哪里?知不知道如今的我很是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