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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经常思考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见面之后说:“好久不见?”
“喜欢做飞机的感觉么?”男孩子这样问。
女孩摇摇头,看着云层飘荡在自己的脚下。有时自己也只是选择性的与面前萍水相逢的男孩搭话,字句斟酌,近乎客套。
“我可喜欢呢,抬手就能触到天,脚依旧踩着地。地球被压缩紧了,圆圆的窗外便是蓝色与纯白的宇宙。”
“可是,我倒觉得像被塞进一大铁盒子里,出不去的可能被无限扩大。”
“也许你是在拒绝着什么吧。”男孩笑笑,探过身要了一杯牛奶,给女孩也拿了一杯。
“谢谢。”
纯白色的云和醇白色的牛奶。女孩很想开窗将它倒下,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泛起另一种白的漩涡。
阳光好的可以,干净剔透。天空蓝的好像褪了色般。一直没看到飞鸟,还是立夏来着。
所以,天空就剩下一只铁鸟孤独的飞翔。
孤独的飞鸟……
耳边忽然想起了电子音。女孩转头,看到男孩正咬牙切齿的的玩>
“你怎么带进来的?”女孩吃惊的问。
“村上说,凡所人写的东西,无不存在不被人所理解的。换句话说,只要人制造的东西,他就一定会被存在的嘛。”
男孩狠狠的按了下键,呼了口气,说:“你要不要玩?”
“这东西可能会遭来麻烦,所以不用了。”
“为什么做事总得畏头畏尾的呢?”男孩重新投入战斗,边按边说:“思前想后总是打不成的,除了糟蹋欺凌时间,什么感觉都不会有。”
“不知道,感觉二十多年来就是这么过的。一切都按在轨道上固定好似的。我想什么时候接吻也会精确到分秒不差吧?”
“那你有没想过要越轨。感受下电车从脑后风驰过,烈风压向你的窒息感?”男孩按下了暂停键。
“什么?”女孩表示困惑。
“你的计划表中存在现在接吻的字迹吗?”男孩异常兴奋的。
“那到没有。”
“那我们kiss吧!”
“啪!”
……
“啊!啊!啊!”“唰”“唰”“唰”……
男孩异常安静的坐在位子上,异常悍勇的杀着怪,脸上异常鲜艳的一个五指山。
“对不起。你突然将嘴伸过来,我一害怕就……”
“……”
“抱歉了……”
身旁的牛奶开始泛起圈圈,起初如刚放入钓饵的湖面,不一会便沸腾起来,终于不堪重力的诱惑翻倒在一边。
“怎……怎么回事?”
“不知道!喂!”
飞机剧烈颠簸着,如在浪涛中翻滚的小船,人类一切为傲的科技结晶,在此刻也只是沦为自然的一个笑柄。
“请大家安静!请不要慌张,回到位子上!”
“请大家回到位子上。”
人群开始造乱,如沸腾的开水,一个一个气泡争先恐后的向外窜。空姐努力的将人们按在座位上,拉上安全带。可不一会,他们又疯狂怪叫着要降落伞。
“简直就像在啸营。”男孩边打PSP边笑着说。
“你不害怕吗?”女孩紧张的问,死死的抓着男孩的胳膊。
这时,似乎是一剂吗啡的广播姗姗来迟:“各位乘客请注意,由于遭到乱气流影响,客机将会有小幅度的震动,请大家系好安全带,请勿惊慌,重复一遍……”
人们的躁动如同为击出更大一击的卸力一样平覆下来。空气中含有将要爆炸的膨胀感。隐隐有人在低声哭泣。
“你不害怕吗?”女孩再次问道。
“怕又有什么用,客机上又没降落伞。”
“不知道么?这是为了让机组人员战斗到最后一刻。从机长到机员谁都没有。再说降落伞是一个不经过训练的人用的么?还是呆在飞机里安全些。”
飞机依旧在震动,摇晃。有些人开始呕吐。空气中飘散出刺鼻的酸水味儿。嘀咕的念叨声似夏夜耳边的蚊蚋令人生厌。
一切都充满了暴睢感。
男孩放下PSP,摇头道:“不行,晃的我眼晕,玩不了。”
女孩怔怔的看着他,觉得不可思议。
“喂,有男朋友吗?”他问。
“算是有的。”
“什么叫‘算是’啊?”
“惯性使然吧。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
“有点理解了。”男孩点点头:“就像是应该,理所当然那样的存在。”
他又说:“那么,你这次是去看他喽?”
“嗯。”
“如果死了怎么办?”
女孩惊恐的望着他,随机陷入巨大的迷茫之中。
“伤心吧……对两者而言。即使在情窦初开的时光里我们也从没会过面……”
“记忆里只剩下鼻涕,泥巴之类的东西了,是把?”男孩替她接下去。她算是默认的逃入沉思。
飞机又是剧烈的一颤,发出咯擦刺耳死亡般的尖声。任何人都被一拉一扯得五脏移位。松了动了瓶口,尖叫呼之而来。
机舱又陷入了暴乱的雷雨内。
“请安静!请坐下!”
“飞机马上就要安全了,请不要下座走动。”
“的,让我下午!”
“不,不要!求求你,降落伞在哪?快给我,我给你钱。十万!够不够?”
“救救我,救救我?”
“哇!”一个壮汉猛然立起,呼号着:“我要下去!”双眼空洞无神的望着那易蓝的天空,努力向前抓着。
两三个空姐一拥而上,拼命的想将他按住,而面对比自己高一个半头的男人,或在恐怖面前,三个希望也如此渺小无力。
“请坐下!”“请坐回去!”
“拜托了,飞机马上就安全了!”
“在死亡面前,什么都是那么丑陋不堪。”女孩脸色发白,但依旧用强调的口吻。
“是嘛?那么——唉”男孩伸了一个懒腰:“就让我来替你牵来死亡前的美丽吧,绝对感动的想哭哦,大小姐。”男孩说着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抽回女孩紧抓着的手。
“对不起,请坐回位子上……”空姐急急忙忙的跑到男孩跟前,却被男孩故作神秘的禁声动作给唬住了。
男孩拍拍那空姐的肩,向那壮汉走去。眼看着三个空姐娇小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男孩笑着迎上去。
“哦,这不是张先生吗?”男孩叫道。
“怎么……你认识我?”壮汉如做梦醒般,仍带着迷糊对男孩说。
“怎么会不认识,这是在你的梦中啊。”
“我……我的梦?”壮汉越来越迷糊,但稍稍安静下来。
“就是啊,瞧你那样,来,快擦擦脸,瞧你这孩子哭的,做噩梦了吧。”男孩好心的递过面纸。
“是啊,很可怕呢……”壮汉憨憨的笑笑,擦了把脸。
空姐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连旁边的乘客也忘了尖叫,张大嘴巴看着男孩,只有远处的尖嘶才如另一个世界不真切的传来。
男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怕啦,是梦呢,不信你掐掐你那张英俊的脸。”
就在壮汉半信半疑掐自己的大饼脸时,男孩嬉皮笑脸的对着早已石化中的空姐道:“如果你们没有献出*的觉悟……当然,我是说母爱的觉悟,那就这样……”
“好痛啊,不对!这不是梦,这不是梦!*,我快死了!”壮汉又吼了起来,不过男孩狠狠的在他后颈上一个手刀,壮汉两眼一翻,乖乖的软到下去。
“就这样,明白?”男孩笑着回头对空姐说,见她们张着樱桃小口仍未回过神来,便又提醒道:“给他系上安全带吧。”
“哦……哦!”一个空姐首先回过神来,麻利的给他系好安全带。
“这飞机颠的,还真不好站稳。”男孩嘀咕着有扶着座椅往前走。
“对,对不起,刚刚真谢谢你。”一个空姐上来道。
“以身相许就免了,我这人很讨厌*的。”男孩笑的很无赖。
“……不,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请回你自己的座位上好吗?现在很危险。”
“广播台是从这一直走对吧?”男孩突然说。
“对……”
“哦,谢了。”
“什么……什么,对不起……”
“那边好像有人吐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男孩指着她身后说。
空姐转头,发现确实有人脸色苍白,躬着身子呕吐。再看看男孩,见他摇摇晃晃的往广播室走去,当下一跺脚,转身离去。
“呜!”
“哇!”
“啊!”
“呀!”
……
当男孩“掌起刀落”斩倒第六个暴动份子时,终于抵达广播室,里面空无一人,隔着一扇门便是机长室。
他将自己的爪子伸向了话筒。
“长大后,你就是我的新娘。”
“不要,现在我就是!”
“不行啊,现在我可没房子给你住!我还跟我妈妈住呢。”
女孩抱着头,几乎是蜷缩在椅子上。脑中想起奶声奶气的对话。椅子上传来的颤抖几乎要沁进心里。她害怕忘记心跳的韵律来配合着混乱不齐的震动了。
“他会伤心么……”她这样问自己。也许连他都无法回答。
泪水滑落下来,溅在手背上,像被火车撞的粉碎。
如果死在飞机上,灵魂也会横亘好大一块地方,到时候会看到他的吧。
他好像从未说过:我爱你……
一切又好像是自己自以为是的相信……
奇怪,为什么此刻会如此彷徨,是因为死亡的到来,肆虐开重重雾障,还是仅仅因为五年不见就发生了变质?
难道是一开始就会有的……
她感到害怕,这不同于死亡,而是单纯终结式的害怕,一如无法补救的结果……
她感到寒冷,用力的抱紧自己,还是平覆不了自身的颤抖。从飞机到体内,也许还有圆形的窗外,那蓝色的乱流,却暗含着某种预示似的令她心烦意乱,郁郁而不止。
就在她认为自己快先要离去时,仿佛是黑暗中一线的光滴坠入湖中,圈起的涟漪,泛动的清波又将光辐散开去,侵压走了黑暗,将所有引向了光明。
她猛得睁开眼睛,夺入眼帘的是被泪水打湿的手背。
“哈~喽~哈~”广播里响起狼嚎般的叫声。
机舱里瞬间死一般的宁静。“咯咯”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也如野兽趴伏在地般驯良。
“咦?怎么连张音乐CD都没有?天啊,那岂不是没有背景音乐了?”
女孩抬起残有泪痕的脸颊,像发现救生的藤蔓般看着音箱。
“没了就算了吧,扫兴。”男孩不满的扣了扣耳朵,然后说:“在我将话说完之前,美丽的空姐们就不要过来了,门我已锁上,哦对了,开飞机的大叔也别出来了,当然,如果你们一开门我也会开门,那结果想必会很热闹吧。”
“这……这个家伙在干什么啊……”
人群小声的交头接耳。
“不过大家安啦,我还么想过劫个机什么的,比较九十年代就玩腻的东西。哦,忘了提醒大家一句,坠机的时候,坐着的死亡率是站着的一半。”
有些人面面相窥,终于精明的抢着位子坐下来,将安全带系紧。
“一半呀一半呀一半呀……”魔音贯耳。
“这家伙到底是谁?!”
“喂,没有人阻止他吗?我们已经够烦的了!”
人们怒骂着,完全不明所以的宣泄。
飞机一阵翻滚,好像昂攸然看到垂直的云面,那模糊的丝缝间是几何形的大地。自己有掉下去的*。
“真是刺激……”心有余悸的声音换来了人们莫名的心安,小声的咒骂起来。
“在这一刻,也许是逃离所有烦恼的这一刻。”男孩的声音变得低沉,让女孩有如草莓长刺般感到不适:“这也许是唯一的好处了。”
“那我们也许不该做点什么?”
各位,让我们想一想。为何会如此惧怕死亡?仅仅是为了牵挂,为了忍受更多的磨难。但那一切似乎只是在于别的什么地方之上。
“理解,包容,还有这所有所有的一切,也许你并不明白我想说些什么,那便想象你最爱的人在你面前……”
人们安静下去,仿佛任飞机再怎么倾斜,也推不歪那淡粉色的思绪。
如此仅过了两分钟,男孩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你明白你该干什么了么?”
“活下去……”
“帅气的活下去……”
“像个绅士般活下去……”
小声的回答,泪流满面。
“所以,我们并不能让她们看到这失态的一面,对么?”男孩再次说。
“人若死了,便只剩下耻辱与尊严了……”
女孩静静的倾听着,其实她刚才什么也未想,只是看着眼前空姐的背影,她那洁白的手指深陷入椅子里。
那惶恐不安还是触动的颤动都让她觉得,这一切只是一个可笑滑稽的闹剧。她这样想着,越是深以为然,又泪流满面。
OK,不说那么悲凉的事,给大家一个逃生的方法,但信不信由你们,因为这是在充满了黑暗的讽刺性。
美国空客86遭遇了强流袭击,在机的一百二十多名乘客写下了遗书,结果第二天平安着陆。
法国空客遭遇季节性强流突袭,九十六名乘客写下遗嘱,结果全部生还。
同样是在德国空客,九三年的时候在大海上遭到风袭,四十多名乘客被迫在海上空降,结果被救援上来时,全部生还,唯一的相同点,他们的手臂上都留下了遗嘱。
……
“也许是死神给人们的契约书,死神从不光临对死无所恐惧的人,这一神秘事件在各国都有上演,无不应验。怎样,有兴趣与死神签下契约吗?”
男孩靠着门,窄小的空间让他角色自己仿佛是一只寄居蟹。
但是,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了。他这样想着。
门外响起敲门声,头颅能清楚的感觉到震动。
“他们都写好了,也都安静,可以开门了吗?”
“开门不会揍我吧?”男孩笑着说。
门外用了一个更换感情齿轮的时间,才说:“如果你很希望的话……”
“当然不。”男孩笑吟吟的拉开了门。
飞机依旧在摇晃,可机内却充满了如坐在秋千上那种放松的宁静。空中有一种不一样的东西漂浮,随着可怖的声响,不停的游戈着。
“这连看云都不一样了。”女孩所,指着窗外:“厚实坚硬的好像飞机会摔在这上面一样。”
“看到了么?”男孩坐下来,系好安全带。
“嗯。相互*戒指的老人,亲吻的情侣,拥在一起的一家三口,还有相互依靠的陌生人。一切都充满了粉色滑腻的气息。我从未感受到这么真实,我从未感受到这么梦幻。”
“你看到的是死亡的一半。”
“什么?”
“天堂啊。”
“或许。”
“那么,问你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他姓张的?”
“姓张的人那么多蒙一个总会对的吧。”
“绝对的运气。”
男孩笑着说:“先不提这个,遗书写好了么?”
“嗯,不过这个称呼真实讨厌。”
“你会喜欢它的,它可是契约。如高尔夫球棍将你的命运狠狠一击的契约。”
女孩不说话,拽住了男孩的衣袖。
男孩打量了一会客机内,然后说:“你写得什么?”
“你不写吗?”
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猜。”女孩说。
“这是敬语吗?我已经写好了,想知道?”
“嗯。”
“我不告诉你。”男孩很张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我什么都没写,因为死即是生的延续。
被漆成两种颜色的棍子而已。
飞机安全着陆,每一个人都留下眼泪来,欢呼着,并郑重的将自己的遗书收好。
“也许,这一辈子的真实都收在里面了。”男孩耸耸肩说。
抵达机场时,几乎受到英雄版的接待。男孩从人堆中逃离出来,看到站在巨大玻璃窗前的女孩。
她看着曝光过多的风景,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安。
“你怎么在这?”男孩推着笨重的行李箱靠过来,喘着粗气。
女孩一动不动,塑化了般。
“我就要走了,以后怕再也见不到了。”
“嗯……”女孩眨了眨眼睛,说:“问你个事,你说的写遗嘱也是真的?”
“瞎编的。”男孩笑着说道。
又一架飞机腾空而起,划过巨大的轰鸣。以矫健的身姿舒展翱翔。阳光从它的腋下窜过。
好一会,他飞翔过的天空出现一条长长的飞行云。
“任何东西都不无法收拾干净。”男孩说。
“你怎么还不走?”
“担心你来着。”
“想知道你写了什么。”
女孩转过身,低着头,乌黑的长发流泻在白色丝织连衣裙上,像是晨起的露水,有一种无奈的牵连般的忧伤。
背后,是足以杀死露水的阳光。
“吻我……”
“啊?”男孩像被按倒水中反射性的停止呼吸。
“想知道,就得吻我。”
短暂的寂静连地球都难以忍受的死去。
他轻笑,转身,“哎呀哎呀”的拉着自己咯吱作响的行李箱边叹边走,有些决然。
空荡的厅内,投谦谨的阴影。
女孩的双手紧握,微耸着肩。泪珠在冰凉的大理石上破碎开来。清脆的声响,眼睛躲藏在刘海的背后,只有唇角不知为何的想两边上弧而去,显出似是微笑的角度。
是你高估了一切,傻瓜。真以为如被球棒击得老远吗?怕是因为磁场作用,又得转回来吧。
忽地站立不稳,连眼泪都倾歪了下滑的角度,本能以为地震了。察觉时,才发现被拥入温暖的臂弯中。
男孩侧着头从女孩的肩膀越过,黏*柔软的*。
感觉到了温暖……
感觉到了心跳……
感觉到了身体的抗拒和内心的*……
她睁大的眼睛,由惊恐慢慢黯淡,最终变成酣迷微易的眼晕。
直至双颊换上粉色的新衣。
“为什么又回来了?”女孩在车上问。
“本来就没打算走啊,只是我那破旅行箱出现的不合场景,所以我把它拉远了。”男孩无辜的说。
女孩轻笑出来,转头欣赏着路边的景色。
“喂,说好给我看见的。”男孩提醒她。
“给,看完就扔了吧。”女孩依旧没有回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小的纸片。
男孩迫不及待的打开,呆愣了三四秒钟之后,笑了。摇头说:“这下我麻烦了。”
“可是你自己选择的,可别收拾不干净!”
“我又不是飞机。”男孩笑着摇下车窗,将纸片丢出车外。纸片打滚着腾空飞舞,越舞越高,踩着阳光,从一陌生的窗口飞入,直至落在某人的书上,微微吟转的风铃,投下的阴影打湿般印在纸片那娟秀的字体之上:
如果我还活着,谁第一个吻我,我便跟他走。
……
我俯*子,在浓萌迎地的青草上安放了一束马蹄兰。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墓碑,铅灰色,拥有所有墓碑应有我沉重与安稳。还有其散发出来的冷寂的立场。
碑上没有姓氏,生年与死时,连简介也没有。只是用疤痕般的生硬字体写着:“”。
谨纪念某人,曾经与我们共同存在,深深迷恋过这个世界的某人……
我杀死的那些人……
我,林国靖。世界反恐精英大队现役队员。军衔:上尉。
我缓缓的直起身,自己并不明白这种酷似鳄鱼眼泪的方式到底有何意义。只是自己想这样做,也必须这么做。
仅此而已。
也许是从打心里尊重这些对手。如果理念一致,也就没有了冲突。所以,怨恨是不存在的。
这就像被风吹散的湖面,月的倒影还是会凝固于此。因为风吹不散的是月光。
尊重……
我又缓缓掏出信纸来,洁净的信纸,深深的折痕像是某种执着,这让纸面也平整不了。
记忆中全无她的影像,仿佛除了血与铁,一切都早已沦为尘埃。这绝不是用来装载梦的脑袋。
“希望你能理解。”她这样写道。
该是约定中她到来的日子,她选择这一天将信寄出。
我想我是能理解的。这本身就异乎寻常的顺当。如果写的太快,故事以及整个世界就会失去平衡,最终引向遗弃。
枝头,有机枪般的鸟叫。
“我明白,你失恋了。”罗意威向我扑来,我侧身躲过。
“为什么你总不把背后交给我!”罗意威气恼的捶着地面:“你是不相信你的战友吗?”
“不,只是太了解你。不想无畏的受伤。”我收起信纸。
“原来我们是相互了解。”罗意威又嬉皮笑脸的站起来。
我们并排站立,轸念了一会共同杀死的敌人。罗意威并非纯种的黑人,光头,平滑而明亮,就长相而言不知道算不算得上英俊,因为一直看不明白西方人。
如果排除个人极端猥琐这一点,完全不会猜到这家伙的军衔高的吓人。
“嗯,伙计,高兴一点,嗯?”他忽然勾住我说。
“一切都已注定,嗯?”
我哑然失笑。
“她不了解你,所以有拒绝你的权利,但是你有令她后悔的资本。”
“不,也许这是很好的结局。被锈锁牵扯的太久了,人也会锈掉的。”我说:“不过,还是谢谢你。”
“所以人要向前看,向前看!看向那无尽无限美好的未来……呃?”
罗意威激动得反身一指,直对着一位女性的*。我目测了一下,再半英寸的距离就会上垒。
“嗬!准将阁下!”罗意威忽然无比严肃的单膝下跪。
“我有时想和林国靖上尉单独谈谈,方便吗?”
“嗬!”罗意威行了个军礼,无不僵硬的转身离开,先是小跑,再后来变成夺命狂奔。
“国靖。”
我的目光从罗意威身上收回,立正,行了个军礼,道:“是,准将阁下。”
“不用那么拘谨,现在不是在战场上。”
“是。”
罗莉安,战术指挥官。军衔:准将。
只是来告诉你,你的假期批了。罗莉安歪着头笑道:恭喜你了,国靖。
假期,只是为了迎接她而准备的。
“收回吧。”我说:“好像没有必要了。”
“为何?”她疑惑的问,嫩白的瓜子脸仰面向我,我不敢直视。
“一个人过吧。也不知道该去哪。”我努力搜刮,却只组织出破碎的语言。
罗莉安很体贴的陪我默默了几秒,才说:“不管怎样,你需要休息。旅游,埃及怎样?”
“埃及?”
“怎样?就这么定下了?”
“可是我可以继续……”
“这是命令!”
“是!准将阁下!”我立正,敬礼。
回到营地,罗意威正和其他队友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其中小个子正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想一具泡水过多的干尸。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请问……”我试着开口。
罗意威用阴恻恻的眼神看着我说:“罗莉安漂亮吧。”
“身材正点吧。”又一个人凑热闹。
“……”
“泡上是不是有成就感,将军……啧啧。”又一无耻之徒。
“……”
“还是*吧?”这是所有人都关注的问题。
“……!”
我看着他们,不,只能说是一只只精虫上脑的怪物表示无语。为何在所有的缔造物中,就只有人类才能不改本性呢,这是一个相当范围性的问题。
我在越来越多的威压中不安的后退两步,解释说:“我对准将并无兴趣,我只是尊敬她。”
罗意威绝对只听进前半句话,惊道:“你原来只想玩玩?你这万恶的鼻涕虫!”
“我的罗莉安!”小个子突然殡天似的大吼一声,再无声息。每个人都感到了压抑,我则悄悄溜出房外。
在经历了四天惨无人道的逼供——其实也实在解释不出什么——我踏上了埃及的旅程。
选择在一个小镇上。一间间的如白糖糕似的房子簇拥在一起。街道上,强塞硬堆的巨大且低矮的广告牌,这在自己的国家是见不到的。
但是,细一观察,却发现到处带着随时能逃离般的简练。
平均气温可达36摄氏度的世界。土地被烤的异常细碎。一片落叶的坠落似乎也能掀起尘土。白晃晃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缭乱人们的双眼。天空,倒是好的令人舒畅,如果不注重那心力憔悴的云的话。
并非旅游旺季,但依旧是客来熙往。高大的骆驼不时打个响鼻,长长的睫毛下,是怀有整个沙漠柔情的双眼。不知为何,总觉得骆驼的眼神很是忧伤,像要陪她一齐落泪才能图个痛快。
仅站了一小会,就感到背后麻辣辣的发烫,汗珠呼朋引友的凝成一块儿,报做一团,滚落下来。
打黑了一星点的黄土。
我扛上简陋的行李,准确的说应该是甩,除了护照和信用卡,我几乎没带任何衣服。本以为是夏季,到这我才悲哀的发现,我不得不在烈日中武装起来。
也和庆幸的,我的帐户足够我添一件宇航服的了。
因为死亡的代价是非常之大的,对此,国家与民间都不遗余力。
所以我又常常思考,到底之间打得似乎什么。彼此毫不认识的人为何又可将枪口对准对方的胸膛。
没有私仇,没有友谊,没有背叛,没有忠义,似乎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在那一片空白之上可以塑造任何东西。为何偏偏画出的是一把枪?
今天惶恐的眼神,明天的自己。我几乎怀着这种觉悟上了战场。对生从不抱任何希望才能一次次生存下来。似乎是最大的黑色幽默。但其潜藏的所有无法回避的性质又被开掘出多少?
我一直努力这。国靖然以说:一切早已注定。
我思索着,百般痛苦。*不断侵袭。我觉得我应该去南极!前面的人和我拉开了距离,留出两人之大的空位,我忘了跟上。
突然一个小巧的身影横插在我面前,这让我感到你惊奇。因为在国外,无论你与前面一个人相距多远,断然不会有人横过来插队的。
这和取暖式的排队略有不同,每个人都像捍卫自己领土似的。
“喂……”我出声提醒。
“干嘛?”对方回头,一个志高气昂的女孩,带着帽子。上嘟的*有些攻击性。
“抱歉。”我忽地不想解释。自己本就疲惫不堪。是的,突然感到疲惫不堪。实在不想再牵扯麻烦。即使有理也不想争辩。因为在为有理的事物,都会惹来一大堆哗众取宠般的非议。尽管昙花一现,但只求昙花一现。
女孩打量我一眼,不再说话,似乎因为托词没有说出来而显得意犹未尽的样子。我徒自打量着墙壁的裂痕,古朴而恣睢的裂痕。
清晨的凉意使人惬意。若一天的炙烤制为享受这一段的凉爽,似乎也是值得的,切符合社会的法则。
由生物钟叫醒,显示一千个俯卧撑和一千个仰卧起坐。汗水很快打湿了背心。腹肌的凹痕处亮晶晶的。我随手抹掉汗珠,进浴室冲凉。
即使这样,神清气爽的自己还是不合时宜的闯进了这尚未睡醒的城市。
“三明治可以吗?”店主打着呵欠,其姿态像有气无力的吊扇。
而那真正的吊扇正半死不活的转着。
“可以。”我说。
“要啤酒吗?冰镇的。”
“不,牛奶就可以了。”我好心的拒绝。
正如见到线球的猫咪,店主睁大了眼睛,其神态反差之大令我诧舌。
“啊,这可麻烦了,没有牛奶的,真是抱歉。”
“那就白水吧。”
“白水……那还要什么吗?”他又恢复了东倒西歪的样子。
“可以了,谢谢。”
“行,请稍等。马亚!别死睡了!三明治!你若再偷吃我打掉你的牙!”
我点点头,正转身时,不无被店主的吼声下了一跳。
这样,全店的人都会醒了,并知道马亚的牙要被打掉了。
我想着,摩擦着粗糙的桌面。
其实我想,一个假期还是需要的。战争的枪声早已将我的心击得千疮百孔,以至于任何应有的感情才会从其表面滑落下去。
我才会有闲情雅致去数爆起的蘑菇云是几朵,形状如何,大小几何。
也因为那黑洞洞的头套,让我淡化了做事应付有的责任。
杀人并不用负责,这本就是最为悲惨专横的特权。
即使是杀任何事物。
我轻轻的在桌子的背面,用手指画出一个繁体字的“殺”。
君临天下的一个字。
可惜天下无人还识君。
阳光终于画好浓妆登场了。照在各个角落,分明的错落有致。绿得厚实的耐旱植物反射着绿油油的光亮。这让单调刺眼的白色多了一些鲜活的色彩。不再显出表面上的肃穆。
我斜靠在木椅上,翻看着旅游指南。头顶上的风扇带下不了多少的凉爽。仿佛它是一种必要的凉爽的存在物似的。厅堂内还是寥寥无几的人,即使在场的,亮嗓也挂着粘稠的睡意——在这*的空气中。
有些累了,便转头打量厅堂外部的院子。院子外的中央是一个小型人工池塘,蓝幽幽的波面,上头漂浮着不知名的浮游叶片。
院子呈方形,四个顶角和中间都有高大的树木,生机盎然的犹如受了什么刺激。下面是一排修葺的很精致的小灌木。这让我想见一见这位园丁了。
不管他处于什么目的。
我又重新埋下头,用铅笔在册子上画出想参观的地方,一条箭头指贯东北,不管怎么看都特像是一张军事地图。
我颇感韵味的思考着,身边的位子被人拉开。
“有人吗?”我来着坐下后问我。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地道的埃及女孩。如阳光般的五官,尤其头发黑的像是被厚厚的色彩涂抹加工过的。
总体来说还是相当耐看的。
“请。”我点点头。
“大清早的没什么人搭话,别见怪,第一次来埃及?”
我看着外头仿佛要烧起来似的,反复品味大清早:这个词汇,说:嗯,第一次来。
她要了一杯扎啤,看了看我喝的加冰块的白水,说:“我请你喝酒吧。”其话隐含的意味,悠长的堪比“爱国者”的射程。
不,谢了,不喝酒的。
她用和店主一样的目光打量着我,我证明似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冒昧的问一句,您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她莫名的变得谦谨起来。
“维护世界和平。”我如实相告,竟隐隐有些高深莫测了,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呆了三四秒钟,然后咯咯笑出声来,摆出撩人体态,包含兴趣的看着我。
我想到了罗意威,他每每为了了实验哪些叶子能吃,也是用这眼光打量那些猴子的。
“你这人说的跟真的一样,东方的男子都是这样单纯可爱吗?”
我无言以对。
“唉,请教一个问题,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我摇摇头,说:“没恋爱过,说不好。”
“真的?怕又是骗人的吧。”
“只是说不好。”我解释道:“就像喜欢一个人,即使对方不在乎自己,只要之间的她还活着,就特别高兴。”
“有点意思。”她吁了口气,喝下一半的啤酒。她看上去有些心烦意乱,全然失去了先前的洒脱。
我们彼此都注视着啤酒的气泡一点点的消亡,争先恐后的消亡,我再看着我面前的白水,干净剔透却死一般的沉寂。更令人胆寒但我却又觉得比起泡沫轰轰烈烈的死亡,像冰水无声无息的死透心怵。
之后我起身告辞,她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沉思中,毫无察觉。
我走到小镇上,可以眺望到远处滚滚的黄沙如巨兽的背脊,横亘东西两边,人们似乎乐意聚集一块,以至于一些地方充满了残珂断壁,无止尽的荒凉,那白色的砖石刺目晃眼,令我呼吸不得。
站在一个小小的店面前,听了一会尤克里里琴。店主不知疲倦的弹奏着,似乎这才是早晨的晨音。不管太阳依旧杜拉,致使我不看手表就分不清早餐与午餐的时差了。
犹豫许久之后依旧没有买一把。原因是全然对那种形状提不起兴趣。自身更喜欢线条流畅的钝物。所幸的是,市场上仍不乏生命旺盛的黑市交易。我得到一把质量上乘的军刀,贴放在小腿处,感受其冰凉的寒意,如水蛇一把紧贴着皮肤,瞬间感到满足。
在假日里,明确目标的代价就是不知如何校服剩下的大巴时间。在无所事事的闲逛中,我感觉身体消磨得很快。我看了看手表,十一时,现在应该是等待口哨就餐的时间,一大群如狼似虎的饿鬼恶棍们,连滚带爬,连敲带打的冲入饭堂,等待我们的可能是一顿大餐,也可能是一整块生牛肉。不管怎么样,对待食物就如对待一场战争,连呼吸也得争分夺秒的。
战争。
我独自吹了口口哨,然后迅速的跑到旅馆里,引来许多外国人的侧目。
我完全以非旅游性质的渡假方式躺到在自己的房间里。期间碰到那个插队的女孩,感到有些意外。倒不是说同住一家宾馆,而是她低垂着头,从帽檐下打量外面的神态,与她高傲的眸子截然不同。
是安错了地方还是什么的?我将这作为打发似乎见的一种方式思考了好久。
下午四点时跑到不算太远的地方买到了一盒牛奶。不喝就像没上机油的机器。虽然能运行但总不那么畅快通顺。
边喝牛奶边想着的是埃及女王到底是怎么泡牛奶浴的。若非全埃及的奶牛都养在王宫不成?
电视里也无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是耐着性子看。偶尔穿插播放的一些丛林大部分都去过。看着探险队面对丛林虫兽大惊小怪,喜气洋洋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他们大感兴趣的肉虫,我可是吃过不少,所以要我去点评的话我一定会说,这个像鸡肉,这个像牛肉,这个嘛说不上来,全新口味的。
但比起介绍昆虫,我更觉得拿一副军事地图出来讲解更有意义。
所以,我没有涉足这个领域。
如此而已。
吃罢晚餐,好不容易捱到太阳下山。那恋恋不舍的样子如孩子在周日抱怨明天得早起而不得不早些上床。而我则由衷的舒了口气,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我时刻担心着自己的房顶突然龟裂开来。努力使自己站在窗口——小心狙击手狙击你!
也许忙着比闲着更能浪费时间。我想着,机会是得看看金字塔博物馆什么的。或许下次就可以用制作木乃伊的方法保存干肉。
院子中央的那口池塘,将幽兰色的莹华投射到我的天花板上。在这迷蒙幽暗的月色下。我枕着头,盯着天花板上流光晕动,仿佛置身在水下,奇迹般的可以呼吸。风像水的流动变得滞重起来,翻卷般的滑过我的身体。
我一直处在这种神奇的境界里,忽地有所触想,认为:过去与未来并无本质差别,因为所有这一切,无法逃离沦为历史。
所以,若执着于一片树叶,就无法了解高山的雄浑壮丽。而对于逝去的食物,只要在心里,那就存在着,因为挂念而变得存在,无法消亡。
我又渐渐觉得,如果可以安静的活下去,没有传奇的一生,是否才是最大的幸福?没有波澜,也就一帆风顺。就如此时静沉于何地,聆听于清风<:"="_.。
不,绝不这样。我身体另一个声音在斥责我:若没有波澜,只是肤浅而愚昧的活下去,失去也好得到也罢。所在乎的人不因你而高兴,伤痛。这又是何等绝对下的悲哀。
人总是带着侥幸与期望的两重性看待这个世界的,这样我们才能迷恋,珍惜这个世界。
我的思考到此为止,不是已至终点——连我自己也意犹未尽,还有道不完说不尽的谴责与反驳。只是一个叫声完全将我从水中捞起,使我格外留意。
一只纯白色的猫从窗子口胆怯的踱进来,白的如地道的埃及。
我带上地域特点想到:地域的使者?
她的白色在月光中透出一种迷幻般的美态,真正的披星戴月。举止高雅的步伐,小心翼翼,极具教养。她的双眼隐约透着羞涩,腼腆,正紧张的四下张望。
如一个未谙世事而迷失于市井中的埃及王女。
我对她产生了好感,觉得我们身上大概有什么相通的地方。
我想侍卫那样惶恐且轻巧的起身。尽量不吓着她,找到烟灰缸——很干净,我也没有吸烟的习惯——到了慢慢的牛奶。
“没有像样的皿物,真是唐突了。”我说,招呼她过来喝。
她警惕的盯着我,做好掉头的打算。
牛奶泛出柔和的光芒,充满诱惑力。她舔了一下*忍耐着。
“不用怕,只是想招待你一顿,没别的意思。”我不跟她对视,那样猫会认为你在挑衅。
我不再说话,眯着眼打量她。她干脆坐了下来,犹豫着看着食物。
还真是个多疑的王女!月华在他的身后设下,像披上一条坎肩。
最终,她还是走了。光临过一个侍卫的家,充满暧昧的幽香。又一转身,离开时丢下一连串的猜忌和幻想。
我笑了笑,又重新躺下。没有一丝的不快,仅仅是一口牛奶而已,有什么不快呢。她唐突的闯入我的世界,势必做好突然身退的打算的。如同一个失误的爱,即使这样做不对,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落落的拉上薄毯,舒展四肢。将脑中的杂念过滤到别的空地去,连光也不留下。一片黑暗后,进去梦乡。
又是一个早起的清晨。
说实话,她吃牛奶的声音可不像宫廷中所应表现的那般柔和纤细。
白猫还是回来了,吃完牛奶便躺在我身边睡下。这其过程我也早已察觉。醒过一次,然后带着和公主同眠的心态睡了过去。
早起的清晨……
我睁开眼,起身坐起。她也随着我醒来,看着我。
我心情愉快道:“我说,什么时候嫁给我了?不再睡会?”
她羞涩的爬起来,挨到我的手臂旁亲昵的蹭着。发出*般的叫声。
得得,我必须承认,我来埃及的第一天,用一小口牛奶拐走了他们的公主。
我做完早上的必要锻炼,领着她去大厅吃早餐。我依旧要了三明治,为她叫了易鱼。这是阴差阳错的“交往”,完全不明白她喜欢什么,所以就要了大众口味的东西。
阴差阳错,大众口味。
我边吃着早餐边打量着她。在白天下她活脱脱的一个地道的埃及姑娘。废话!埃及的公主能不地道吗?好吧,我是说她的毛发,白色令人感到心疼。洁白的容不下一点点别的什么东西,高雅的苛刻。她很年轻,有着轻盈娇小的体态。绿色的眸子非常诱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自己一生追求的东西就是它!是如此可怕的魅惑,但我毫不担心,因为她此刻正含情脉脉,偷偷看着我,我向她点头,她又立马不好意思的继续对付易鱼。
“要喝点什么吗?”我问,将原先陈放三明治的碟子倒上牛奶。
她感激的跑过去吃起来,满足的幸福样。
吃饱喝足,她背对着我又是一番梳洗打扮。得得,女孩的通病,不管是待嫁的平民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都无法免俗。
当她清理完毕,以颠倒众生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时,昨天那个真正的埃及女孩打着招呼向我走来。
“你依旧这么早。”她拉开椅子说,一连串的呵欠露出疲态。
“哪里。”我说。
“咦,你养猫了?好漂亮!”她瞪大眼睛说,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不是养。”我纠正她:“是一起生活。”
“还不是一样。”她了然无趣的道。
“不,不一样的。”我向她解释:“养多少包含着主宰的意味,没有自由的。我只希望和她一起生活,她可以走,也可以来,没有任何负担。”
“那不成了蹭吃蹭喝的了?”她笑道。
我难过住口不语了,也许是自己表达不好。有些孤独,尽在咫尺却离隔天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只有她体贴的叫了一声,似在安慰我。我对她报以感激的一笑。
那柔嫩的嗓音。
“唉,吃过早餐了?”她问我。
“嗯。”
“那今晚这里有个庆典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庆典?”我迷然的张望着外面,分明过分的阳光,人们的脸上带着倦态和淡漠,丝毫看不出节日的喜庆。
屋顶上还是光秃秃的,没有要穿上外衣的意思。白猫从桌上跳到我的推上,伏下来,转动着耳朵。
一切都安逸的跟工作日一样。
她解释道:“只是这个镇子小小的庆典,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澜。类似……大概就是化妆舞会那种,规模倒不好说,反正想来的都可以来。不过这里面外地游客参加的比较多,本地人都不怎么稀罕了。别人图个新鲜的如获至宝,自己却嫌祖宗创下的节日落伍烂俗的。努力前行的人都有这个毛病吧。”
我有点惊讶她说出这番话来:“那你呢,本地的还是外地的?”
“你说呢?”
“猜不出来,感到只要是埃及,到哪都合适你。”
“那就当本地的好了。”她笑了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我默然,来历不明,和我一样。
她又继续追问:“怎样?行吗?还是说你不是一个人?”
“她算吗?”我很认真的指着白猫。
埃及女子咯咯的笑出来,花枝乱颤的,说:“那你快问问她吃不吃醋。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借用一个晚上喽。”
“一晚上?”我惊讶。
“嗯,一晚上。”她挑逗的以侧脸对着我。
我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国靖然,这里面绝对包含着某些美妙的东西,但之后的一些责任我又是否有能力去承担,毕竟我不是一个安定的人。
“只要不怀孕就行。”她几乎像从空着召唤我似的。让本就摇摆不定的信念逐节剥落。
我省视着她,年轻,貌美,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绝对能得到大众的肯定的。身材*有致,双腿修长。健康的古铜色肌肤充满异域的情调。
我竭尽全力的保持理智,用嘶哑的声音问:为什么?
嘶哑?等等,着太可笑了,着还是一名战士吗?你的战士的荣耀呢,光荣呢?理念呢?
这全然是不搭边的吧。另一个声音说。
“还要问为什么啊?跟你说话很放松,很单纯,够不够?”
“不在乎*,却在乎怀孕?神经病!”轻蔑的声音如炸雷般哗响。
我猛得惊醒,终于抓住最后一根有效的理念稻草。这期间我竟然出了一身汗,背脊凉飕飕的,不经大为窘迫。
但不管怎么说,我终于找回手电可以继续前行。
我们随着声源望去,是隔着张小圆桌的,那个带帽子的女孩。压得低低的帽檐,看不清容貌。只是那张樱红的最含着麦管的模样充满了别样的韵味。
韵味?麦管?!我一定是被罗意威那混蛋核污染了,至此才表现了这般不正常。
埃及女孩尴尬的回过头,笑笑,当作没听到般:“晚上来找我好吗?我的门牌号是这个。”
她沾水用手指头在桌上滑下湿漉漉的痕迹。而我却无心打量,脑子里尽是罗意威那个猥琐的大秃头阴魂不散。
猫不安的用爪子拍了拍我的手,柔柔软软的,使我回神。
“啊,抱歉。”我说,桌子上的水渍已经快干了。
“为什么?”她露出困惑的表情。
“习俗不一样吧。”我说。
“我不跟不知道姓名的女人睡觉,那只会玷污双方》”我抱起猫,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去冲了个凉,汗出的太多了。冲早的时候有些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也许答应下来就什么都顺理成章的简单起来。但马上我就恢复正常,我的后悔从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出来时,敲门声“咚咚咚”的响得紧。我一边擦头一边奇怪着,从未想过有谁会来找自己,不明白这敲门声的含义。
我打开门,是那个戴帽子的女孩,她像幽灵一样滑进我的房间,把门关上。
情况出乎把握。我思笃着。
她转头打量了一圈我的房间,然后低呼一声,发现了正窝在床上的猫,欣喜的跑出去抱住。
猫发出一声*,求助似的望着我,只是我的双眼比他还要茫然。
在她抱着猫又摸又搂的时候,我不得不慢条斯理——这样才能加快效率——整理着发生的事件。
毫不相识的女孩闯进我的房间,意图抱起我的猫。好,她得逞了,然后呢……事件上演到这里,而我也在此时卡住,若再想下去未免有些荒唐。
她终于舍得放下猫,转向我,感觉像不的不去面对什么恶心的事物的冷冰冰,说:“不想跟你废话,直说了,这只猫多少钱?”
好不容易连起来的思绪又被可怜的打断,我不得不重新整理:素不相识的女孩,闯进我的房间,意图抱起我的猫,好,她得逞了,接下来……她买猫?
开玩笑?
“开玩笑?”我脱口而出。
“谁想跟你开玩笑啦。”不知为何她有些气恼,大概是不想跟我多说话:“多少钱,开个价。”
“不卖。”我说,摇摇头。
“为何?”
我指了指猫到:“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她听了我的话讥笑起来,捂着嘴说:“名字,难道你想和它睡觉不成?”
我有些傻眼,思维如畅快的淋漓的冲锋枪突然卡壳似的,“锵”的一声回响,什么都安静下来了。
“我想你不明白,算了,从来就没明白过。这么说吧,我做不了主。”
“那就不是你的喽,那正好,我抱走了。”说完她真的抱起猫就走。
“等等。”我赶忙拦住她。
“你干嘛?”她不耐烦的反问。
“她是自由的生物,你不让她自由选择吗?这不公平。”
“那她是自由选择你的喽”。
我很想说是,但她决对不明白,所以改口说:“不如这样,猫你先拿走,如果哪天她要离开你,请尊重她好吗?”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我是个不安定的人。
“当然。”她敷衍的应了我一声,高傲的走了。猫从她怀里眼巴巴的望着我,似在困惑,似在怀疑。
一直盯着。那双绿眼,凉的快沁到心里。
这下有点不好受了。毕竟曾经拥有过,相互选择过,爱过,尊敬过。
人真恨死麻烦的生物。一旦习惯就再也无法容忍失去。我的眼前还时常浮动过一团白影,优雅的身姿。
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一只白猫而已。我反问自己。
是的,一只白猫。
不是的,不是一只白猫,她是一位爱你的公主。侍卫!
我,侍卫?!
我承认了,我是无法忘记这场暧昧的。
我的认输也没持续多久,下午三点多,猫就自己跑回来了。兴奋的蹭着我的脖子,撒娇。身上有洗发水的味道,像涂满了香料。
没过多会。戴帽子的女孩也出现在我门前,她照旧打量一圈我的房间,发现依偎在我身边的猫,受辱似的,脸色不好看。
“你养她养了多久了?”她质问我。
“快十二个小时了吧。”我看了看手表。
她受刺激的颤抖一下,看得出正努力编制着字眼,我等待着她强而有力的一击。最终她像负载过量的,只说出一句:“我不会放弃的!”就掉头走了。
莫名其妙。我转身回房间。
门“呯”得一声又被打开,我讶然的回过头,发现她又怒其冲冲的出现在那,说:“替我好好照顾好它!”
“呯!”的一声,门关上,这下连墙壁都微微颤动。关门的风掀出老远,一直扑到我脸上。
“莫名其妙。”我低头对着“公主”说,她眯着眼对我叫了声。
好吧,也算名符其实,就叫你“公主”吧。
暂不去想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孩,虽然对我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当被人挂念好了,我自我开导着。
庆典决定还是参加,否则来这也没有意义。因为怕公主再次走失。所以替她准备好牛奶说:“不是不带你去,而是实在照顾不好你。没办法,希望能够谅解。”
公主是一个很听话的女孩,柔嫩的答应一声,吃了一点东西便钻到我的床上去了,然后安静的目送我离开,像一个顺从的妻子。
我感动了很久,以至于有种*想要折回去带着她走。但又不能,疯狂的人群哪能顾及的上必须依靠的两者呢。
我带着深重的懊悔走上了大街。夜幕降临到我的肩膀之上。
若想了解一个文明的辉煌,势必得从其传统节目中了解一些蛛丝马迹,接着才顺藤摸瓜,为其无尽的荣光所折服。
国靖如那埃及女子所言,一个小镇式的化妆舞会,但也不尽然全是化妆舞会。就像兑水的威士忌,没有其原有的浓烈,但也不是浅尝辄止,是一种类似于在顽固派面前玩弄底线的那种胆战心惊,又乐此不疲,不得不这样的以讹折中花样,噱头。
一言辟之就是,杂糅。
杂糅。有点悲怆的味道。
我随着人流向前移动。由于街道本就不怎么宽敞,所以人也显得比实际上的要多。若想前进必须得用身侧切过人群的缝隙,其中还必须得小心身体的*。
即使大家都不以为然,甚至对我报以一笑。
无法理解。
开放的埃及……
我渐渐在这友好的笑容下,嘈杂的叫嘘声中,感到孤独。
是有什么拖住了我的脚步,将我一点一滴的落后于时代的节奏。
不明所以。
所以在灯火烂漫中孤独。
不,不能这样。我对自己说,我定然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对,只不过断了几条线而已,焊起来就好。焊!马上焊!现在就焊!
我重做精神,连月光也在我眼中燃烧起来。四周的声音又变得明朗,清澈明朗,如用三百万像素拍出来一样。
还是有些地方张灯结彩的,不过大多有着宣传性质。嘈嘈杂杂的嬉闹将夜晚变得魅惑起来。人们干脆起来,站在二楼窗口,和家人打量着这些不知为何而乐的人群。
究竟为何而乐呢?我们是知道的,你们不知道。
所以,那些原本不乐的人也乐了起来,开心的挥舞着手臂,下面的人发现了他们,也挥舞着手臂。上面的人大喊……!(快乐,阿拉伯语)下面的人也大喊……!比才都感到莫大的欢乐。
我瞠目结舌,随即演示性的低下头。低头窘然的微笑。月亮显得易碎且晶莹剔透。不断的像雪片一样剥落。洒在我的头上,身上,洒向了大街,人群,房屋,浓浓的一层,粘稠的化不开。
我屏住呼吸,想象中手中正拿着一把狙击枪,重实的狙击枪终于稳住了我波动的心绪。像热气球上的沙袋。我终于能调整呼吸,教官的话在我脑中响起:冷静,放松,冷静,放松……
我渐渐失去了听觉,视觉。一个巨大的十字准星竖立在我面前。上面好像还刻着耶稣。垂暮的将死之人,我不明白这到底代表什么意思。救赎?死亡?这一矛盾又相互依存的事物竟真存在于世。
冷静,放松。
好吧,我要冷静,要放松。我要吸一口冰凉的空气。不,现在在埃及,*!我应该去南极的!那就随便什么吧,只要是氧气就行。
再次失去听觉,视觉。像要永恒沉寂下去,无息倒下的那种感觉。四下无人,四野无声。身体就要被某一恒固体溶合,但灵魂蓄势待发。
就是现在,射击!
我猛的睁开眼,喧热声如海啸袭击了我。光线张牙舞爪充满敌意的射来。我突然感到忐忑不安,但马上又送了口气。因为他们像是认错敌人的友军,变得温和起来。
那一下子真相大白的释然令人感动的想哭。
我庆幸,我还活着。
我得找点事做。我注意观察人们的打扮服饰。希望从中获取一丝我能与之同乐的东西。
他们大多带着假面,而且多数为法老面具,从这廉价的面具一眼就能看出戴这个的十有*是外国人,有些急匆匆的画了一些烟易妆便上场。扮相且不能称之为怪异,而是笨拙。相当一部分的人干脆就只穿着睡衣出来,似乎原本只是怀着看看的心态到来,结果便流连忘返了。
相较于我汗衫加仔裤则是显得不伦不类了。
我为从没有给“正常”定义而感到莫大的惋惜。
我小心翼翼的穿过人群。人们的雅兴是在比白天还好。也许是温度的原因,气温正如高级宾馆里的热水,恰到好处的令人舒心。
心情还真有点不一样了。好像连店主也换了个灵魂似的。我感兴趣的张望,耳边响起了埃及民俗音乐。不,是一直响着的,只是他早已融入氛围之中不宜察觉出来罢了。隐匿的及其妥当。
正当我买完冰淇淋转身时,眼前如ufo划过天际般晃眼的光斑引起我的注意。我发现周围的人多了起来,我一直留意着平均空间的人头数,现在有些超标了,似乎是有什么发生。
我跳起来看了一眼(欧洲人的身高一直是我抱怨的地方),有那么一瞬差点冰淇淋都忘了该怎么拿。因为我看到一个猥琐的大光头正一丝不挂的——除了一条黑色平角裤-双巴拿马大拖鞋——挂着一条子弹链,昂首阔步在平软的沙土上,脸上的墨镜折射出陌然的光亮。
等等,他手中没有再拿一挺机枪吗?想必是的,不,这不可能,因为不是所以绝对不会有。是的,很好理解,有枪就是,没枪就不是。
我又跳了一次,滞空的一秒让我发现他手上除了一根香蕉什么都没有。
但我没有高兴起来,虽然不能相信,有些悲哀。但事实无不阐述着他就是罗意威。
更可怕的是,他正往我这个方向走来。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发现我。虽然不明白为何他会出现在这,而且还以这幅尊态。一旦被发现,势必像跗骨的蛆虫那样粘着我,厄运也结伴而来。
我不能将一个假期演变成一场战争!
我抬脚便走,全然忘记自己置身人群中,遗忘的代价便是麻烦接踵而来。我手中的冰淇淋在我转身时一下子挤到一个人的胸口上,因为来不及反应,手也有些微陷进去。
陷?我愣住了,然后恍然大悟,原来是位女性。
“抱歉。”我抬眼道歉,却迎来了十万伏特的电眼。
绝不是取媚意味,我敢拿出所有的勋章来保证。那个戴帽子的女孩正怒不可赦的看着我,喘着气。红通通的脸颊让我想到了一个圆一条杠。那个警戒的标志也是这般颜色。
“你!”她怒气冲冲的说,然后才想到似的向后一跳,双手抱住胸。
“不是有意的。”我说。
“你老是跟我作对还是怎的?嗯?”
“你不相信就罢了,总之非常抱歉。”我心不在焉的说,感到那个大秃子正离我越来越近。我仿佛可以听到他怪物般的脚步声和喘气声。
“你这也算抱歉?”她有些取闹意味的拉着自己的汗衫,以显示那胸口的一大块是我的杰作。
“那就帮你擦擦。”我掏出纸巾凑到她胸口上,刚要接触猛的触电般缩回来,而她也像刚醒悟似的后退两步。大概是觉得有失气势,又前进回了原来的位置。
“抱歉,你……你自己擦吧。”我尴尬的说,将纸巾放在身边的木栏上,然后继续想逃离罗意威。
“等等,你这个大色狼,又在耍我!”她忽地拉住我的手,我不明白她非得在此时纠缠不清吗,换个时间不行?
“放手啊,我没空理你。”我说,我感到罗意威已经发现我了。
“不行,绝不放你走!”
“那你想怎样?”我正考虑是否把她扛起一起逃算了。
她微微一愣,然后坦白的说:“好啊,把猫还给我。”
无理取闹!
“嗨,这不是国靖吗?哇哈哈哈,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呃不是,是天涯何处不相逢,这绝对是上帝的指引,感谢主啊。”iohn的大嗓门让我不寒而立,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是撒旦的指引吧。我无奈的看着女孩,只好对着罗意威说:“你怎么也来了?”
“这个说来话长,在你和将军阁下私定终身的那个夜晚,我的*……”
“我走了。”我转身也不管女孩了,拖着她就走。
“等等嘛,国靖,你真是没一点幽默感,咦?你新女朋友?”
“你又是谁?”她问。
“说出来你也不知道我大名鼎鼎的罗意威是谁,我很低调的,一般不告诉别人名字。”罗意威插着腰说。
“原来你叫罗意威。”女孩喃喃自语。
“咦,你怎么知道的?”罗意威一副很受打击的样子。
“你自己说的,白痴。”
“啊?原来我已经国靖实的无药可救了吗?天啊,这真是一件悲惨的事。”
对话到这里,我有种预感,今晚会出事。
“国靖,你女朋友好厉害哦,一眼就看出我很国靖实了。”罗意威满脸无奈的说。
“你多大了?”
“快满16了。”罗意威随口道。
我实在是懒得去吐槽这个家伙,女孩这时跳出啦道:“喂!你说谁是他女朋友?”
“不是?”罗意威反问。
我耸耸肩。
“那……”他的眼神如箭头直指紧抓着我的手不放的另一双手。
“切,意外而已。”女孩很不屑的松开手,又在衣服上狠狠擦了擦。
“走吧。”我说,怀着认命的觉悟。
“等一下,那我怎么办?”她用手指了指衣服。
“我来帮你擦。”罗意威很殷勤的将爪子靠过去。
“你敢伸过来我剁了你。”阴暗的眼神。
囧……
“怎么办国靖?她在威胁我。”罗意威靠过来咬我耳朵到。仿佛在说着什么有损他人的话语。
“你给我死开点!”我跟他拉开好大一段距离,吁进耳朵的气息让我猛得一阵寒颤。
“把猫让给我就一了百了。”她盯着我说。
“不是说过了吗,请尊重她的选择。”
“我不管——哇!你干嘛?还给我!”戴帽子的女孩猛叫,不,此刻应该叫她拥有褐色长发的女孩,他遮遮掩掩的,一副像要逃离的状态。
她的牛仔鸭舌帽此刻正在罗意威手里打着转,罗意威得以的笑道:“威胁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还给我!”
“我偏不!”
罗意威高举着手臂,长发女孩蹦跳着也够不着,变对着罗意威又打又踢,不过她是不会明白罗意威皮糙肉厚的程度的,我也没提醒她。
我这是才真正意义上打量这个女孩,她让我联想到了彩虹和贝壳。怎么说呢,就是一杂糅的存在。皮肤很白,头发也长的恰到好处,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且搭配的美妙绝伦。此刻她两腮晕红,嗔怒的样子也有一定的妩媚。
但为何我又从中看到了某种不协调的因素,像发展过快的城市那般的不协调。
我思索一会,不得其解,便伸手拿过她的帽子递给她说:“现在的样子很适合你。”
她气喘吁吁的盯着我,这时开始燃放的烟火将她的面颊映照得一阵红一阵绿,蛊惑。我想,某一根弦在绷紧。
随着“轰”的一声,她到皱起眉来,说:“你不认识我?”
“我该认识你吗?”我坦言。
“你不是早看出来是我的吗?”她继续说,搞的我有些紧张,难道我又对某一关联点失去了联络?
“罗意威你认识?”我竟然发现罗意威正怔怔的看着她。
“美女吧。”他解释的到很干脆。
我真的不该问他的。我再次打量她,凌乱的头发,褐黄色块中又染上烟火的颜色。
“刘海倒是完美。”我说,充满了茫然的味道。
“这样?”她不死心的弯腰提臀,以这种姿势来勾拉我的回忆。
不好意思,无此记录。我摇摇头。
“这样?”她又换了一种姿势,我依旧摇头。
罗意威倒是沉思起来,像用打量一堆密码似的眼神,然后一击掌,说道:“易!”
“易?”我问。
她绽出满意的笑容,重新带好帽子。
“唱歌的那个,喏,很有名的。”
“很有名。”我喃喃的重复着,感到把握住了什么。
“怎样,吃惊吧,识相的就把猫交出来,然后我给你一张签名皆大欢喜。”
罗意威猛点头,想拉住我的衣服,没拉到,我若有所思的径自走远了。
“你去那啊?”
“不早了,回去休息休息,逛了很久,挤得像条狗似的。”我说。
“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啊?”罗意威责备的问我,易也略有同感的眼神望着我。
“我一定得激动吗?”我按着太阳穴,不想在此问题上纠缠不清,因为全无意义。彼此又不相识,也无任何牵连,我只在乎我自己,尽管现在在乎的一团糟。
“她是易!”罗意威解释着。
“好好好。”我道:“保守的说,我很吃惊。”
罗意威:囧……
易:囧……
“你……你竟然瞧不起我……你……你竟敢侮辱我!”易语无伦次,弦越绷越紧。
“算了,反正现在跟你也是对牛弹琴。”罗意威解释道。
“闭嘴,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