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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群人回到袁文焕的住所,鄯守财却没有在场。因为袁文焕说,鄯员外还是回自家宅子去,不要在这里露面,免得被元昊的人盯上,发现这个据点。
“鄯员外尽管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帮你和两个少爷谋一份光明的前途。”
鄯守财一开始还因为他隐瞒自己真实身份的事情,有点气哒哒的,这会儿听袁文焕这么一说,顿时又喜笑颜开了。
“那么一切就拜托袁将军……”
袁文焕笑眯眯打断他:“鄯员外,我现在只是个教书先生。”
鄯守财从善如流:“是,是,一切就拜托袁先生了!”
他并不傻,知道这一次如果袁文焕他们协助阙离徵重回可汗大位,那自己就算立下了从龙之功,即便未来仍旧经商,他鄯守财在凉州城,那也是可以横着走的人物了!
屏退闲杂人等,袁文焕关上房门,这才回身看了看阙离徵。
“太子,我心中有一个计划,但不知可不可行,相关的细节得由你来亲自定夺,而且你手里如今又有哪些可用的人马,你也得告诉我,这样我们两方才好通力合作。”
阙离徵心想,若是别的什么突厥贵族声称来帮自己,恐怕他还得犹豫个两分,担心对方是为阙离羽做筏子的。
但袁文焕这群人在这件事上,倒是可以相信,至少他们绝无可能倒向阙离羽。
于是他将自己这段时间,一家一家去找的可靠人士,一一告诉了袁文焕。这些都是自己曾经有恩于对方的各行各业领头人物,而且基本上,没有人拒绝他。
“我能看出来,他们是真心想帮我,并没有谁打算卖我去讨好阙离羽。”阙离徵说着,皱了皱眉,“但这里面,最能帮上忙的也就是炭帮了,冯传国说,他能给我弄来八百个弟兄——这就是炭帮全部能调动的人马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些行当,最近几天全都临时歇业,因为要为我组织出人马来。”
袁文焕皱眉道:“八百人?太少了,再加上其他行当凑出来的,顶多也就一两万。这不够,太子,光是一个凉州总兵,能调的兵就有七八万。而且他手里都是精兵,你手里都是百姓。你我都是打过仗的,需知再强壮的百姓,也比不过普通的士兵。”
阙离徵长叹一声:“我也考虑过了。要不是实在找不到更多的人手,我也不至于去动用这些百姓……”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听着的甄玉,忽然插嘴道:“那就不要动百姓。”
阙离徵挑眉道:“光靠我们几个是不可能的。难道你打算从素州引赤凤营来帮我吗?且不说动静太大一定会引起关注,光是里通外国、用大祁的兵马帮我上位这一件,我这辈子就别想再在凉州城立足了。”
甄玉摇头道:“太子,我不是要赤凤营来帮你,如你所言,那也不现实。”
她说着,笑了笑:“眼下就有精兵,为什么我们要去远处找呢?”
这话把大家都弄愣了。
袁文焕问:“公主您说的精兵是指?”
甄玉神色闲闲道:“刚才你们不是说了吗?元昊手里,有八万精兵。”
屋里,一时沉默。
温仲小心翼翼道:“公主,你是说,我们把元昊手里这八万精兵弄过来,为己所用?”
“没错。”甄玉轻轻一敲桌子,“首先,这八万精兵训练有素,比那些老百姓好用多了,其次,如果把这卫戍的八万人弄到手,阙离羽根本没有招架之功。另外,我觉得我们要速战速决,快点搞定!到时候别处的兵马就算动了野心,想趁乱捞一笔,就算他们打着勤王的名义赶过来,也来不及了。”
温仲皱眉道:“公主说得固然有理,可是怎么才能弄到元昊手里的八万精兵呢?就这样杀了他?那不成的,主帅死了,底下必定乱成一锅粥,这八万士兵不一定就肯乖乖服从太子。”
阙离徵却紧紧盯着甄玉:“既然公主提出这种设想,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甄玉点点头,笑道:“之前你们提过好几次元昊。虽然我不认识此人,但听你们说的那些话,也能判断出一些东西:首先,元昊之前只不过是个副总兵,而且在营里人缘不大好,明明军龄并不算短,也立过一些军功,但五个副总兵里,他排名却靠后——李成梁并不欣赏他,同僚们也不尊重他,下面的兵在他面前也只是做个样子。这样的人,一旦上位,自然是‘得志便猖狂’,要报之前被忽视的仇。但偏偏这样的人,也让我们有了可乘之机。”
说到这里,甄玉又转了转眼珠:“太子,你猜这种人做了总兵,他手下那五个,不,四个曾经的同僚,心里会怎么想?”
阙离徵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意思:“当然是满心的不服,甚至会鄙夷他,对他阳奉阴违。”
“太子说得没错。这种人,就算他出了事,也不会有人去追究,如果他举止与平时有所不同,也不会有人在意。”甄玉淡淡地说,“刚才温先生说,杀了他没用。但我恰恰觉得,杀了他是第一步,而且是必须做的关键一步。”
阙离徵问:“杀了他,然后呢?”
甄玉没有回答他,却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太子,这屋里的所有人,只有你认识元昊,你看看我们当中,有谁和他的身高体态差不多?”
阙离徵一怔,他站起身来,围着屋里所有的人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赤霄的身边。
“说起来,只有这位小哥和元昊的体型相似。”他说,“尤其巧的是,元昊是军中少见的溜肩,你们几个人里面,只有这位小哥是溜肩,看上去和元昊相似度有八九分。”
赤霄委屈地说:“我溜肩是因为我是学武出身的!我本行是轻功,我溜肩怎么了?我又不是五大三粗的武将!”
甄玉忍笑道:“赤霄,溜肩不是你的错,恰恰是你的长处。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弄一个假元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