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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要杀要剐就来一个痛快!”瑜临月声音冷硬,高高的头颅扬起,似乎在证明他的英勇。
然而,恰恰是他的这种行为证明了他此刻的心慌,脱了盔甲他顿时就没有了安全感,因此他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聂清没有理会他,手仍旧快速的把他盔甲给脱下来,他试图护住盔甲,留住这最后的安全屏障,可是他的那点力气太微弱了,跟聂清比起来是天壤之别……
聂清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拿起刀子在他的胸口狠狠地刺下去,而且撕开盔甲下面的绸衫,在左肩处露出一道深深地伤口,伤口是刀伤,周围的血迹已经凝固,绸衫一扯,瑜临月就疼得龇牙咧嘴的,完全没有了之前英勇无惧的风范。
“你到底想,想干什么?不要耍那些卑鄙无耻的手段,要不然老子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的。”因为未知的恐惧让他的声音都有些打结了。
“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不相信报应之说的,如果人死了之后真的可以报活着时候的仇恨的话,我相信你一定没有机会睡一个好觉了,我想,怕冤鬼缠身是你而不是我吧?”聂清一脸的平静看了看他的伤口,当看到伤口处露出的白骨时眉头稍稍的皱了一下。
“你……”瑜临月无言以对,不过确定聂清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时,他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的伤口周围已经发黑了,有感染的迹象。”说完,他才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应该是金疮药之类的东西。
打开布包,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在手心,然后按住瑜临月的肩膀,然后把手心里的白色粉末往他伤口处一倒……
“你不要害我,我可以把你们的内奸告诉你。”瑜临月大叫一声,身体不停的抖动起来,他以为那些白色粉末是一些折磨人的毒药,就是他以前审案的时候也曾经用过白醋和辣椒水往人犯的伤口处洒,这种方法,比用烧红的烙铁更具有威信,是那种细细碎碎的折磨,看样子他是没有自信受得了那种折磨。
“那你说内奸到底是谁?”聂清手一抖,停了下来。
平静的眼眸里似乎涌起了翻天大浪,这涌动的浪潮开始剧烈的撞击着他的心灵,他比谁都清楚,这一次要是没有内奸里应外合的话,官兵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拿下清风山。
山寨一直是以天险为屏障的,官兵来剿匪不要说找到山寨,就是连山寨在哪一个山头他们也休想知道!
可是昨日攻山的时候官兵直接避开山寨的设的暗桩,从背面的山崖游绳而上,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加上之前已经有很多人中了软骨散,才溃不成军,让官兵轻易的得胜。
“内奸就是苏丙,他一年前进城的的时候因为偷东西被我抓住,为求自保,心甘情愿的为朝廷办事,所以,在我们剿匪的时候,苏丙已经把详细的路线图用飞鸽传书给了我。”
“苏丙?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聂清被这个答案给镇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抓住瑜临月的衣领,厉声的说道。
幽冷的眼眸似乎可以看见燃烧的火苗,火苗正在一寸一寸的炙烤着他的心。苏丙曾经是他最挚爱的朋友,也是他介绍苏丙来清风寨的,他如果是内奸的话,那么他自己就是把清风寨所有弟兄送到阴曹地府的侩子手!
从小,他就把清风寨当成自己的家,怎么会愿意相信正是自己错信苏丙才使得家园被摧毁?这样的罪责挤压着他的心脏都快爆开了……
瑜临月显然被他的神色给吓到了,慌忙的说道:“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到行刑的时候看看有没有苏丙就知道了。”
聂清挟持他逃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苏丙的尸体,聂清一直以为苏丙和父亲一起被官兵给俘虏了,他清清楚楚记得苏丙一直在父亲的身边,他以为,自己做好的朋友一定会尽力保护自己的父亲的,现在看来,父亲是很有可能中了苏丙的阴招才被擒的,因为以父亲的身手,那些官兵哪一个是他的对手?
聂清恨不得猛扇自己几耳刮子!不过想到自己身上的责任他很快又冷静下来了,幽冷的眼眸重新恢复了平静,他慢慢松开瑜临月的衣领,说道:“你放心,在没有用你换回我父亲之前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这些是金疮药,用来防止你伤口的感染。”
瑜临月顿时松懈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一股山风,令他流过冷汗的额头一激灵,这个土匪就是一个绣花枕头,空有一身好武功,一边庆幸,嘴角一边勾勒出不屑的神态来。
“要不这样,你放我回去,我回去之后一定令人把令尊给放出来。”
“你有这么大的权利吗?”眼眸一闪,凌厉无比。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瑜临月一愣,这个聂清智商比他估计的要高,“我父亲是一品的大官,只要他一句话,不要说是小小的土匪,就是谋反之人也可以无罪释放。”
在他看来,聂清就是一个没有走出过清风山的土豹子,自己胡乱吹嘘说不定可以把他唬过去。
“你爹连谋反之人都敢释放,那你爹也一定是有谋反之心了,要不然一个忠于朝廷的大官怎么会知法犯法呢?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别指望我会轻易的放了你!”聂清声音一沉,随手又把瑜临月大腿处的绸裤给撕开,那里也有一处刀伤,不过伤口浅一些,他还是给上了一些金疮药。
“既然你不想杀死我,总不能饿死我吧?”瑜临月说道,喉间上下涌动起来,吞着口水,他还是早上吃了一顿饭,到现在水米未进,饿得前胸贴后背,顾不得什么尊严面子了。
聂清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发黑的馒头,掰了一半递给瑜临月。
瑜临月一看,眉头一皱,说道:“这能吃吗?”
“你不吃就算了。”聂清打算把那半个馒头收回,可是立刻就被瑜临月给夺了过去,“有吃的总比饿肚子强。”
接着,他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可能因为吃的太急,加上馒头又干,把他噎的两眼发直,使了好大的劲才让喉咙顺畅起来。
而聂清把那半个馒头重新揣进怀里,像宝贝一样的珍藏起来。
完颜东离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聂清哪里像土匪?倒像是菩萨心肠礼佛之人!他居然把自己节省的口粮送给自己的仇人吃!不管是出于何种的原因,他的这种豁达完颜东离是自愧不如。
“咔嚓”一声,不用想完颜东离也知道这是孟美惹出的动静。
“谁?”聂清警觉的站起来。
“是我。”完颜东离从暗处走出来,气定神闲。
孟美也走出来了,站在了他的身边,她十分的懊恼,怎么就小心呢,居然踩到了一根干树枝。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到底有什么企图?”聂清的脸一沉,手臂的青筋暴起,蓄势待发。
“我就是好奇聂清兄这么晚了还来这里干什么?看来我猜测没有错。”他一边说着,又往前迈了几步。
聂清没有想到对方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深沉的眼眸多了一丝的恨意,“你是官府的人?”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官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且,真的是从渭西来的。”
聂清眸底的恨意立刻隐退,不过,他仍旧双手握成拳头,一副防守的架势,“既然不是官兵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记得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相识。”
“很不巧,我受朋友之托来救瑜都尉,所以,我们是敌对的。”眸尾划过一道冷芒,浑身就自然的散发出一种冷冽、霸气的气场来。
“原来还是朝廷的走狗,想要从我手里救人,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分量。”话音一落,照着完颜东离的胸口就是扎实的一拳。
他一侧身,轻巧的避开那一拳,并且以闪电般的速度伸手一抓,聂清的拳头就被他牢牢的握在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