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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满蹲坐在安全屋一角,双手环抱膝盖,耷拉的脑袋像是被折断长颈的鹅。
南谨信和老族长一人一边窝在沙发内,小声细聊着修复神树的事,他没兴趣听,也听不懂,没必要跟着一起瞎掺和。
他想一个人静静,好好消化消化老族长带来的久远的消息,之所以是消息而非真相,是因为那件听上去极不靠谱的事情暂时没有办法被证实,当然了,老族长还没调皮到初次见面就拿这种事哄他玩,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毫无征兆地击碎了某些他坚守多年的东西。
心情着实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倒希望老族长从没讲过那件事,但那是既定事实,他避无可避。
南谨信说得对,男婴变女婴,到底是老族长探错了,还是护士抱错了,出去之后找袁家人一查DNA便知,但——
该去查吗?
或者,有必要去查吗?
有什么理由是他非查不可且不查就会死人的呢?
似乎没有吧!
何况,能不能安然逃出魔窟,还是未知数。
是,他体质特殊,普通夫妇不可能生出带有灵体属性的孩子,如果林仙儿当初怀的确实是男孩,大概率就是他了,这样一来,他就是袁氏集团第五子,那个看他不顺眼多次想把他摁在地上摩擦的袁宵就是他亲大哥,豆豆就是那个明明说好带他去水上乐园看比基尼美女但自己却常年昏迷不醒的废大叔的亲生女,这种身份变化丝毫不能带给他任何惊喜,反而更多的是无所适从,他的内心并不需要这种结果。
豆豆在那个家已经生活了十九年,可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际环境都轻车熟路,如果事后证明不是袁家的小公主,很难想象,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这种错误,不该由她来承受吧?
又或者个中另有隐情,他俩根本就没有被抱错呢……这种想法似乎安慰不了内心分毫。
那一天,豆豆妈想要个女儿,实现了;那一天,袁满爸想要个儿子,也实现了,双方如愿以偿,多好。
至少不是他担心了那种有情人终成兄妹的狗血剧路数,最多只是成长环境互换了而已。
袁满这个名字真是好啊,这个名字是老族长给豆豆起的,而老族长的灵感,便来自于那天在走廊外听到的某个男人的碎碎念,而这个男人,痛失了妻子之后又痛失了亲生孩子,上辈子到底造了多少孽,才导致今生这么惨。
一想到父亲,情绪再次低落,这个撂挑子不解释的家伙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等醒过来一定要问清楚。
可是这家伙现在在哪儿呢?还有机会见到这个不靠谱不尽责的老爹吗?
唉。
……
豆豆在二楼阳台上看月亮,静静伫立,心思飘渺。
现在是早晨五点,启明星在东方出现,天还未亮,就有一大群失眠的人起床开始新一天的活动。
灵保局的车队正在楼下预热,整宿没睡的辜辜高起青帮忙将伤员送上车,军方专门调派了运输机将这批伤员送回云岭救治,他们得在预定时间赶到机场,除此之外,其他人必须留守原地,被一队武警官兵看护着,随时听候进一步指示。
大家是想听指示的,但上峰的指示迟迟没有下达,危机迫在眉睫却只能坐以待毙,怎一个难受了得。
可即便是这种险境,依然有快乐的呼噜声从楼下某处传出,伊珊静烦躁地踢了欧诺一脚,欧诺安静了五秒钟,然后继续发出更快乐的哼哼。
无解。
其实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豆豆担心到整整两宿都睡不着觉,哪怕是得知父母在火星被风暴卷走,她都没有如此清醒地面对当晚的月亮,她是真的很在意那个和她同名同姓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家伙,虽然那家伙不帅,皮肤黑黑的,还是个不懂浪漫的钢铁直男,可每每对月回想,她的脑海里总会出现那个憨厚耿直到呆萌的声音:总会好起来的,总会好起来的……
他哪来的自信真的会好起来?傻子吧……
唉。
……
灵保局,综合作战指挥中心,灵族族长正对主控屏幕,神色严峻。
监控屏幕上是整个云岭的解析地图,包括延伸到外部的地下世界,上下两层总面积超过十万平方公里,云岭外围由解放军驻守,驻守兵力达五万人,内部由灵保局和灵族共同防守,包括巫猿在内总计三千人,正常情况下日常防务能够保证,但今天,谁都不敢放松警惕。
宜居局势严峻,灵保局李局长及大部分精英战士正在宜居配合军方戡乱,同时还带去了老金袍及其近卫巫猿战士,云岭灵族基地及天灵城目前城防空虚,只剩她一人防守,不过这种情况早在她的预料之内。
解放军正在往基地方向收缩,云岭面积过大,山麓河川纵横交错,地下暗流和岩洞数不胜数,就算再加派五万人,也难以保证面面俱到,只能重点防守各个关隘及灵族古迹建筑。
这不是一个靠人多取胜的年代,人多反而更危险。
散布在外围的传感器传回了第一批数据,反应在屏幕上即是一大圈红点,那些红点是未经证实身份的寻宝者、赏金猎人、盗墓贼、民间科学家、境外恐怖分子以及其他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窃灵者等等,这就是门徒会在宜居市公然制造磁暴的真正目的,既向那些成千上万的别有用心者展示了灵族的魔幻魅力,又声东击西,牵制了灵族大量守备力量,让觊觎灵族力量的人能够趁虚而入。
简单至极的阳谋,伤人也最狠。
这场看不见的防守反击战事关重大,赢了,可保灵族未来二十年安稳,再有觊觎灵族力量者,也不敢轻易踏足云岭半步,而一旦有失,则云岭灵族将陷入万劫不复。
所以,她必须赢。
……
厚重的钢铁大门打开,金色光线一拥而入,刺得立在通道中央的“小姐姐”几乎睁不开眼。
终于,天亮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阳光触摸肌肤的感觉更好,那一定是今天的行动。
她的心早在四年前就死了,往后每活一天,都算对老天爷的报复。
老天爷错了,就得让它知道,它若知错不改,那就只能逼它改。
“出发!”
她大喝一声,身后的车队从地道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