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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竟然替伤人凶人着想,害怕他担不担得起风险?那些卖松糕的人呢?一个都没抓到。”谭纶心有不满,话说出来就不好听了。
年纪稍大些的警官还好,毕竟有经验了,知道要照顾受伤人情绪,另外那个问风险的年轻警官就将本子一合脸有愠气地说:“是警察办案还是你办案?怎么问讯,怎么办案那是我们的事……”
这时就听到手术室里在喊:“血袋,快血袋!”
毛栋一下从长椅上跳起来,紧张的拨开警官就要上前去拍门。谭纶和李响赶紧一左一右将他给拉住。
“毛师兄,毛栋,让医生做事,你不要冲动!”
毛栋使了蛮力,谭纶和李响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劝下他,那俩警官也就在旁边冷眼看着。等毛栋坐回长椅上,又问了几个问题,就将本子收起说:“大致情况我们也了解了,我们先回所里查查看,等有情况就电话通知你。”
说完就走了,谭纶看毛栋脸如死灰,显然还是在担心手术室里的陈思敏。
“嫂子没事的,仁孝医院的外科在京城还是很有名气的,”谭纶抬手看看时间说,“抓伤人凶手的事毛师兄你也放心,我会帮你盯着,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商务部,等晚上我再过来看你。”
“你忙,你忙吧。”毛栋摆手说。
“你留下来陪毛师兄,我一个人去商务部那边就行了。”谭纶拍拍李响的胳膊说。
这一来一回折腾,傅清浦和许元浩已经带着慕华从商务部里出来了,跟简中事一起在停车场那抽烟,看谭纶赶回来,正好是午饭时间,就先问他私事处理得怎样了,谭纶又问起在投促局的事,傅清浦就挥手说:“找个饭店坐下吃饭,边吃边说。”
许元浩对傅清浦和谭纶的关系清楚得很,若要在原右任面前这样说话,怕不要心跳加速好一阵,他却习以为然。倒是简中事有些诧异,倒没想到跟他打过交道的傅链久是傅清浦的弟弟。
来到商务部附近的一家宋家食府,挑了个靠窗安静的包厢,服务员拿菜单过来点菜。
谭纶就问简中事:“简总,项目的事,应该没多少问题吧?”
“主要是项目资金的运用,巨额投资还有大量的外资,如何运用,如何落在实处,这是商务部关心的。还一个就是冶金技术上的事,按跟现钢的合约,会逐步分五年转让现有尖端技术,先是授权生产,利润按投资额来分配。这样的话,明年上半年就能投产,但技术怎么把握到手,投促局那边很关心……”
按理说这事商务部早就该问了,偏等到签字仪式都完成了,那边才说可能要再看看,是想拿捏,从这里要些东西,还是怎样?
钱什么的商务部是瞧不上的,但是技术方面,商务部是不是想要让包钢等全面消化后,拿出一部分来转让给别的钢铁企业?
毕竟能跟现代钢铁签下这个合同,涉及到十几中高尖端的钢铁种类,算是个不小的突破,对于如何合理利用外国先进技术,也有示范意义。
“投促局那里提出了两个要求,一是要全面消化高尖端的技术,二是要将带动整个钢铁行业的出口,增加外汇收入。”傅清浦点过菜,将点菜本交给服务员,就说。
001年前整个钢铁业还处于微亏时期,以出口为主,后来随着基础设施建设,特别是房地产行业的起飞,钢铁需求量猛增,转为内销为主,着实过了两三年的快活日子。
而随着必和必拓、力拓、淡水河谷三大铁矿石巨头对于铁矿石的价格操控,钢铁行业再度变为跟服装、玩具、纺织、电子等几大行业的代工厂一样,只能靠低廉的劳动力优势来赚取微薄利润。
反观各地政府却因为把目光放在房地产业卖地所得的巨额财政收入中,错失了进行产业调整的良机,到09年国际经济环境恶化,随之带来的诸多问题浮现,却已是积重难返,需要大魄力,大牺牲来做转型,上层建筑感觉不会太深,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穷其根本,000到009年算是改革开放以来,机遇与危险共存最明显的十年,也是最关键的时期,谭纶身为过来人,深知肚明,在000年就跟父亲谭靖海深谈过,将部分岭东的落后产业逐步转向岭西,打通两岭物流动脉,形成一个良好的阶梯经济发展策略,带动两省联动发展。
到01年底来看,已逐渐有了成效,特别是林玉等靠近岭东,语系相近的地方,而真正的成果要等到四五年后才能见到。那时要无意外,谭靖海还会待在岭东,政策的连贯性也能得到保持。
而在资源大省蒙北,要想摆脱靠低级加工生产的现状,就得抓住一切机会转型。先是钢铁业,接着稀土等产业也必不可少,整合稀土的计划已在谭纶的脑中,等时机成熟会和奚剑溪、顾淑桐深谈,傅清浦这里倒是早就谈过的了。
傅清浦嘴里说的外汇收入,也是极重的一点,包钢要能转型生产大型的高质量钢材,出口自然没有问题,更能保障国内的一些销路,等到房地产业起飞时,更不愁稍路。
01年国内的外汇收入还不算多,购买的美国国债也没到数万亿美元的规模,如何创汇也是商务部要操心的事。
“沟通得当过项没什么问题,”许元浩说,“也是前期没有沟通好,还劳烦傅副省长走一趟了。”
“也算是回趟家嘛,没什么。”傅清浦笑道。
菜逐一端上来,麻婆豆腐、青蒸鲈鱼、糖醋排骨,都是些家常菜,包厢也开的是小包厢。谭纶夹起菜吃了几口,心思却放在毛栋那头。
左右琢磨着那几个松糕贩子不好抓,总要给毛栋报这个仇,陈思敏那边也不知情况,有点心不在焉。
许元浩瞧着心头不爽,心想这事情看着不难办,大家都很高兴,气氛也好,你就一副低头想事的脸,这不是坏局吗?
“你要有事你就先走吧,晚上约了投促局的甘局长到京言去,你准时到就好。”傅清浦也瞧出来了,等饭吃得差不多就说。
谭纶巴不得快些走,就赔个不是,走出食府就给毛栋打电话。
“还没脱离危险期,砍在了动脉上,全亏救护车来得快,要不然就没救了……”毛栋声音有点哽咽,像是才哭过。
谭纶在仁孝医院看他满身血就知伤得很重,听他一说,这更是确定。
“派出所那边没再给你打电话说人抓到了吗?”
“没有。”毛栋摇头。
“嗯,知道了。”
谭纶握着手机,想给任丹霖打电话,想想还是亲自跑一趟派出所。
傅链久正好打电话过来,说是昨天夜里没能帮他接风,今天中午晚上也知道他有事,就想过来跟他说个事,电话不好谈路上说。
谭纶就等他开着那辆破捷达过来,挤上车就说:“你这破车要是冬天倒好,夏天的话都得把人热死。”
“私车,不用太讲究,公车,国金那边配的是A4,我下班时不好用公车。”傅链久笑说。
公车私用也就是那些没头脑的草根官员会用,真正这些世家子出身的,更在乎市井人言。
“你要说什么事?”谭纶抓起放在仪表盘旁的烟就拾起一根,点燃说。
“现代钢铁那边二月就要还款了,这边又投资十几亿下去,他们资金上没有问题?”
听这话就知傅链久最终还是借款给封清铸或是宋谦,用他们的名义再借款给郑梦俨了。
“你找封清铸宋谦就行了,其它的就由他俩去找郑梦俨,郑梦俨也不是傻子,收购现代汽车后,现代钢铁、现代汽车两家企业在华业务有多大,闹起来他有好?担心这个做什么?”
傅链久呵呵一笑:“拿了四十多亿给封清铸,就怕成了三角债,心里成天提心吊胆的,在你这问个准信,我心里才安心。”
谭纶晒然一笑:“多此一举。”
送谭纶到派出所,傅链久下午没事就跟进去。找到那负责客车站砍人事件的警官,两名警官正在办公室里打大老二,一瞧谭纶那年轻的就将牌一放,板起脸道:“你又过来干什么?案子在办,已经交给分局了。”
这种恶性伤人事件算刑事犯罪要提交到分局刑警队里,谭纶就说:“那陪我去一趟分局吧。”
年轻警官有些不耐烦,还是那年老些的笑说:“走吧,也不远,小陈,咱俩一块儿去。”
小陈嘴里啐啐念了几句,就和老警官一道开车带路来到大兴分局。到刑警支队,小陈叮嘱说:“你到了里面别乱问,我来帮你打听一下,要是抓到人了,那你就别老往所里局里跑了……”
这时,就听到里头一个人在说:“中,您要瞧得上,我隔几天就给您送松糕过来……”
一听松糕,谭纶就大步将办公室推开,就见办公桌上摆着一盒松糕,一个二十多岁打扮的人正提着篮子要往外走。
“抓住他。”
谭纶一喊,那松糕贩子愣了下,老警官就一把将他按住。
那应是刑警支队长的人也是一呆,才说:“你们这是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