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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省国际机场停机坪。
一架波音747客机徐徐降落在机场跑道,几分钟后,金大奎夫妇在一群随同人员的簇拥下,众星捧月般的步下客机的悬梯。
金大奎年龄五十六岁,身高一米八五,虽略显发福,一眼望去仍显高大挺拔的伟岸身姿,脸上却明显露出一丝病态。
他身穿深色意大利名牌西装,外披一件做工考究的黑色翻领羊绒大衣。浓眉,鹰眼,鼻梁高挺,颧骨凸起,人中间距较长,薄嘴唇,一脸大佬的霸气神态,冷峻、幽深,不可捉摸。
尽管面露病态和疲惫之色,目光仍掩不住其咄咄逼人的威严,步履稳健,目不斜视,径直向接机的董老爷子走来。
金大奎的结发之妻吴英,一副雍容华贵的富态相,面部神情显得精明干练,不愠不火,一看就是一个站在丈夫身后的坚强后盾,她紧随丈夫身边,一起向对面的董老爷子走去。
董老爷子站在原地未动,金大奎三步并着两步走过来,细瞧了董老爷子一眼,然后紧紧握住老人的手,温声道:“老人家,辛苦了!这些日子有劳你了!”
两双手握在一起,久久都未松开,才几月未见,仿佛已过了一个世纪。
吴英也适时的问候了董老爷子。
董老爷子一脸感慨,一边对吴英点着头,一边细声向金大奎问道:“大奎,身体还好吧,这次手术很成功,你应该再休养一段时间,都是老夫无能,拖累你匆匆赶回来!”
金大奎笑意浓浓,正待说话,就听见停机坪不远处响起一阵轰鸣声,一架军用直升机降落在两百米开外的跑道上,螺旋桨刮的风吹散了这一群人的衣角。
从直升机当先走下两人,一位身穿军装,年龄五十七、八岁,肩扛中将军衔的肩徽;
第二位身穿警服,三十一、二岁,肩上的警章是三级警督。
他们的身后,跟着四个身着清一色迷彩服,身材魁梧,精壮干练的贴身护卫。
将军和警官径直来到董老爷子和金大奎的面前,刚一走拢,年轻警官就一把握住了董老爷子的手,颤声道:“董老,您不认得我了啊,我是您老在亭城救下的孟斌!”
饶是江湖老人,见多识广,什么场面没见过,董老爷子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愣住了。
不仅是董老爷子,就连金大奎夫妇俩也一起愣住了。
此时,将军已双手握住了金大奎的手,铿锵有力的说道:“金懂事长,我是T省集团军孟韬,得知金董今天回国,专程赶来拜见两位,谢谢你们救了我的犬子孟斌!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董老爷子“哈哈”一笑,这才回过神来,满脸兴奋,一边微笑着和孟韬点头致意,一边对孟斌摆手说道:“孟斌啊,这个功劳老夫可不能贪为己有,这可是曾小鹏的功劳,是他救下的你!”
孟韬上前一步,又握住董老爷子的手,感激道:“小儿已将此事详细说给我听了,老人家义薄云天,不惜以万贯家财搭救我儿,这份情,我孟韬记下了。”
孟斌也接着父亲的话说道:“我最近见过小鹏,也一直关注着他,知道前天他出了一点小事,所有急忙和父亲赶了过来。”
两父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轮流说着,没有丝毫间歇,像机关枪一阵扫射,让董老爷子和金大奎一时插不上话。
这不,孟斌的话音未落,孟韬又接着说道:“金董事长是为曾小鹏的事专程从美国赶回来的吧,我们还是知道晚了,让你拖着病体飞了近二十个小时,省府嘛,金董就不必去了,今天下午我已给杨巨康打过电话,这一篇就翻过去了,没有后账可找。”
金大奎连声说道:“谢谢将军挂怀,费心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董老爷子一眼,满是欣喜和亢奋!
此时,孟斌一直夹在腋下的一个黑色公文包被拉开,取出一份档案袋,孟斌双手捧给董老爷子,说道:
“董老,这是望江茶楼的房产证,当初你老为了救我,不惜以巨额家财相抵,武通伏法后,我请示了上级领导,得到了批准,现在,这份产业完璧归赵,再一次谢谢老人家的搭救之恩!”
董老爷子接过档案袋,揣进怀里,伸开双手,一手一个,挽住了孟韬和孟斌:
“走走走,咱们别在这里吹凉风了,S省城的锦江大酒楼可是地道的南方风味,堪称一绝,就让我和大奎尽尽地主之谊吧,我们去那里边吃边聊,就当宵夜,就当宵夜哈!”
一群人离开机场,刚走出大厅,董老爷子就接到驻省办主任打来的电话,说张立秘书火急火燎的赶到驻省办,退还了两百万元的银行卡,还一个劲的赔礼道歉,态度极为诚恳。
董老爷子暗笑一声,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立即挂了电话。
三个小时过去了,夜已深,宾主把酒言欢以后,在锦江大酒楼门前,董老爷子和金大奎向孟韬孟斌父子俩告别,目送将军登上了一辆挂着军牌的红旗L5防弹轿车,轿车后面紧跟着两辆新式军用吉普,车上坐着荷枪实弹的卫兵。
来到下榻的酒店,金大奎安排夫人吴英进房休息倒时差,自己则和董老爷子在客厅坐了下来。
董老爷子简短叙说了今天打通张立秘书关节的事,末了自我调侃的说:“耍无赖了,时间紧,只好出此下策。”
金大奎说:“老人家,你被老方蒙了,他和张立是大学同学,怎么能说不认识呢?当然这个同学关系是老方后来去大学进修才有的,他们两人差着十几岁呢。”
董老爷子有些惊异,说道:“我跟方副市长关系还算不错,他不该如此对待我老头子吧?”
金大奎说:“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官场上的人,明哲保身那一套最精通,咱犯不着跟他呕气。”
接着,金大奎立即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来:“老太爷,今天在机场,那位中将的警官儿子真是曾小鹏救下的,你快告诉我,那个曾小鹏真有你说的这么神?”
“这件事从去年我就开始着手办理,遍访了几乎整个亭城,只找到曾小鹏一人适合于你。”董老爷子收住情绪,凑近金大奎,正色道:
“我前几年就告诉你,命理五行有金、木、水、土、火,你属金命,命里缺土,而你的家人都是火命和木命,金木相克,火金相克,加之你身边只有你一个男丁,从命理上说,属孤星悬立,左右无援,夫人和两个女儿虽是至亲,但天生自带阴煞,冲了你的阳气,所以,你这几年的身体已现颓势,疾病不断,金须得土为基,金锋能削能斩更得壁土相成,我是土命,庇佑了你三十年,如今,我已老矣,壁土松散,再难护你周全。”
说着,董老爷子语气唏嘘,望着金大奎,神情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金大奎被老人的情绪所感染,紧握着董老爷子的手,温顺的说道:
“老人家,没有你就没有我金大奎的今天,我十多岁父母双亡,在这个世上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是你老收留了我,谆谆教诲,呕心沥血,助我成就了今天的辉煌,我们金鸿集团的命名,就是取了我的姓和你名字的后一个字,你对我的恩情天高地厚,如同再造,我心里早就拿你当亲生父亲一样看待。我哪能不知道,你过去和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八十岁的人了,还在为我操心劳神,大奎不忍啊!”
说着,金大奎满眼含泪,哽咽不止。
董老爷子轻拍着金大奎的手,说道:“曾小鹏的生辰八字我都细细推算过了,属沙中土,土中含有阳气,已经为万物生长奠定了厚实的根基,比我这壁上土更适合于你,而且曾小鹏与你同月同日生,年份不同而命理不同,但对你却是可遇而不可求,万里挑一,无比珍贵,他正当年轻,有他在你身边,可保你三十年的兴旺!”
金大奎面露惊喜,急切的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董老爷子一挥手,斩钉切铁的说道:“收他做你的干儿子,永不离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