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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礼仪,段云瑶还是得起来行礼,被执蓝扶着手臂,悠悠慢慢的起身:“参见公主殿下。”
虚弱无力的样子是做的真真切切,那模样就像是身体还未康复,无力说话的样子。
景德公主面子上还是做足了,上前轻轻搀扶:“妹妹不必多礼,如今你已经是逍遥侯,见了面,本宫还得称呼一声侯爷。”
段老爷赶紧让人放把椅子摆在段云瑶旁边,并放上水果糕点,嘱咐一声便退下。
段云瑶直道她的爹爹是只老狐狸,知道景德公主身份不同,不能在她面前说的多,多说多错,朝她使了一个眼神后就把问题留给她来处理。
哎!既然来了,那就全力以赴吧!
她微眯着双眸,依靠在贵妃椅上,虚弱无力的微微扯着笑容:“姐姐莫要奉承我,如今我已是残体之身,那里受得住逍遥侯的称为,侯爷的称呼都是给那些有丰功伟绩的男子,那才配的上。待我身体好些后,还要去大王那里请辞的。”
景德公主坐下,依靠在段云瑶身侧,那模样做足了问候的样子,只有段云瑶本身知道,她抓着自己的手在探测脉搏,景德公主因着自己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儿子,常年吃药,她就跟大夫学了一手把脉的功夫,好随时观察儿子的身体。
好在现在的段云瑶身体的确十分虚弱,但没有重但她装的那种程度,在加上她微微使用一点点内力,将脉搏压制的非常微弱。
景德公主这种半吊子怎么会感知到。
至于她为何会动的运用内功,全要归功于那名容易害羞的医圣,和段云瑶自身的原因。
景德公主暗暗一查,果然是脉搏跳动无力,随即紧握住她的手叹道:“妹妹,你看你这么多天了,身体还是没有康复,你可得养好身体,今天也是父王交代本宫替他来看看你,父王可是盼着你早日康复。”
转而又是满脸的无奈之色:“姐姐知道你厌倦了打仗,放心,父王说了,你以后不用上前线,以后在京城当逍遥王就好,没事儿去军营指点士兵武艺就行,这是父王最大的让步莫要推脱。”
段云瑶却是面露苦涩,轻轻咳嗽几声,景德公主忙给她端来茶润润嗓子,她这才恢复过来,苦笑道:“姐姐您也看见了,我这身体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您回去跟大王说说,把我的职位让给他人就好,或许我能活过来,就是老天给了我休息几天的机会,你们就莫在为难我了。”
看她说的真切,景德公主轻声叹道:“哎,也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本该在家相夫教子,那里轮到你去上战场,好吧!等今日回宫,姐姐就为你与父王说情,但姐姐觉得,逍遥王位置还是得留着,以后也可以每月靠着这个位置领一些月钱,很多的哦,不拿白不拿。”
段云瑶捂唇轻笑:“那就听从姐姐的安排啦!”
景德公主这才放心,继续说道:“妹妹,今天,还有一事,本宫知道不应该管,但我看你丈夫苏烈苦口婆心的跑来找我,想让我劝劝你,把休书收回去。”
执蓝微微蹙眉,来正题了,不知道小姐会如何应对?
段云瑶微掀双眸,撇了站在景德公主身后的苏烈一眼,那神色如刀似箭,吓的苏烈当场跑到她面前跪下来。
一把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瑶瑶,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把我休了,让我在大燕百姓面前蒙羞。”
这要是以前单纯的段云瑶或许真的会被他这幅模样给骗了,但她不是段云瑶,不会相信一个忘恩负义之徒。
而且,他字里话间充斥着对段云瑶的控诉,根本不是来求她原谅。
哼,这对男女真真把羞耻看的极低,没放在心眼儿里。
景德公主见她不答话,表情冷漠的看着苏烈,心里转着弯在思索着段云瑶的心里想法,圆溜溜的眸子转得飞快,说道:“你看,苏烈是诚信认错的,你就原谅她吧!她这种好男人要是错过了,可就没了!”
不止段云瑶,侍女执蓝都快气冒烟儿了,景德公主与苏烈的事迹,城中大部分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敢说出来,还以为谁都不知道,可是他们那些藏在院里的脏事儿早就被某些人知晓的彻底。
反倒是他们置身其中被蒙在鼓里。
如今跑到这儿来,那里是来求原谅,明明是来笑话段云瑶的。
执蓝气不过,他们俩这么合伙欺负小姐,就要开口骂人的时候。
段云瑶有了动作,抽开被苏烈紧握的手腕,慢悠悠的把一旁的帕子拿在手上,擦了又擦,似乎嫌弃苏烈手上肮脏一般。
苏烈见这幅情况,脸上气的煞白,嘴唇动了动,又咽下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苏烈,我给你面子,你就得识趣,不知好歹来我这儿找羞辱,别以为谁都好蒙骗,你自认聪明,却不知自己的底细早已经被人家知晓。”
眼神一凝,又恢复了那个往日杀伐果断的段将军。
苏烈心中直恼火,她……她凭什么敢在公主面前这样没有礼貌的说话。
看向景德公主,她面上微微惊讶,完全没想到段云瑶会突然发难,难道苏烈与自己的事情早已经被她给知道了?
本意来此处暗自羞辱她一番,怨她不配当妻子什么的,没想到……
只得悻悻的解围道:“妹……”
“姐姐!”段云瑶先她一步拿准了话头:“你聪慧过人,地位又非常尊贵,自然是看不起这种祖无用的男人!也是妹妹之前眼拙,被他给骗了,如今,妹妹看出他的真面目,在与我有婚姻关系的时候竟然与其他妇女有染,而且还是寡妇,你说我还能要他吗?”
苏烈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段云瑶怒吼:“你不要胡乱说,你那知眼睛看见我偷人了。”
景德公主脸上清一阵,白一阵,被蹙的毫无面子。
她怎么没想到段云瑶会把事情说的如此直白。
看似平常普通的话却是句句扎在自己心里,而身为公主又不能跟苏烈一样反驳,因为她的身份地位,多说一句就向外头证实了她与苏烈有染……
段云瑶不紧不慢的坐起身,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微笑道:“苏烈,要我把当时的情况跟你细说吗?人贵有自知之明,姐姐,你看这种人,自己偷人被人看见了还不承认,你说这种人还能不能留……”
执蓝站在一边忍笑,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她怎么不知道……
景德公主被羞的结巴起来:“妹妹……说的是,姐……姐我看来也被这种男人给骗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被人羞辱又不能明说,实在气人,只得把怨气撒在苏烈身上,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没想到段府花园里竟然如此热闹。”
苏烈见情况紧急刚要准备向公主求情,后头就传来一声男音打破了这里的尴尬局面。
段云瑶抬头,就看见那道熟悉的青俊身影朝他走过来,瞬间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很多,这位就是大燕的医圣范青竹,范大神医,全靠他的医术和运气手法,她才得以这么快康复。
范青竹走上前就朝景德公主行礼:“青竹见过公主。”
公主早就想离开了,范青竹过来,恰好给她解围。
“范神医快请起,您的叩礼我可受不起,既然妹妹你到了医治时间,那我就不打扰了。”
瞪了一眼苏烈,瞬间觉得他丝毫没有以前看着顺眼:“还不走,待在这里作甚?”
等着被羞辱吗?!
害得本公主颜面尽失,回去不好好教训你本公主不姓萧。
苏烈自认斗不过公主,乖乖跟在她屁股后面离开了。
花园里瞬间亲近一大截。
范青竹打开医药葙,坐在段云瑶旁边给她诊脉,问道:“今日,公主怎的带着苏烈那厮过来了,是想看你没面子吗?”
段云瑶斜依在贵妃榻上,身上被执蓝盖上薄被,娇艳如花的脸上满是笑意:“想看我笑话,他们还不够格。”
执蓝非常同意,点头:“神医,你刚才可没看见,公主和那个苏烈,被我家小姐说的没处躲了,特别是公主,那一张脸都青了,别提有多好看了。”
范青竹却是淡淡的摇头,松开手转而在医药葙中翻起来:“以后可别动气了,刚才肯定是心中发怒了吧,脉搏跳得过快,今天的药得加副油子!”
段云瑶一听,苦着脸撒娇卖萌的模样:“青竹神医,就别加那哭拉吧唧的东西好吗?”
她可是最怕吃药,这阵子只怕是把两辈子的药都吃完了,而且还是中药,嘴巴永远都是感觉吃了一整条生苦瓜一样。
吃什么都没味道!
范青竹拿起银针,转头就看见段云瑶那副可怜巴巴眼含热泪的模样,心中顿时慌张起来,脸颊绯红,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叹道:“不要动,待会阵扎歪了,疼的可是你。”
段云瑶满意的看见了范青竹的红脸,瞬间觉得之前看见公主苏烈的郁气都消散了。
乖乖的躺好任由他扎针……
——
范青竹从段府出来后,才觉脸上热气消散不少,呼出一口清气,暗道段云瑶跟外界传的完全不一样啊!
好在他定力很高,不然出丑了可就完全没了面子。
然而,他那里知道,段云瑶就是看上了他这种单纯善良的性子,主动挑拨他,觉得十分有趣,其他人她才懒得动。
她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撩,得和她心意才行,可不是光看长得好哦!
回到自己的府邸当中,被家丁告知,有人来找他,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让他快些过去。
当即把药葙递给家丁,快步走到他的小竹园当中,果然看见那道身影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竹子上脆嫩的竹叶。
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确认没问题后,上前问候:“参见王爷,今日不是诊治的日子,为何会……”
“不给我看病,我就不能来你府上吗?”
侍卫将那人的轮椅转过来,眼前这人,就是大燕国的三皇子萧王,萧璟之,小时候出了意外摔伤腿,自此伤残,面容也受了毁,所以他现在的面容是被一张银制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只可看见另外半张面容。
燕王心疼他的遭遇,便封他一个萧王的封号,在京中享受至高无上的尊荣,但是他人都知道,被封王以后,就与王位无缘了。
要知道,当年萧璟之还未出事的时候,可是文武双全的太子最好人选,大燕传位,向来能人者居之,他遭遇大劫,外人只皆道可惜。
萧璟之抬手,那名黑衣侍卫转身离开。
范青竹赶忙将轮椅接过,推至石桌旁,给倒了杯茶:“王爷您应该早说的,今天小臣去了段府问诊,一时才呆的久了。”
因着他与萧璟之交接多年,常年为他治病,两人亦主亦友,范青竹并未与其他王宫大臣般那样卑谦。
无外人时,两人甚至可以随意开玩笑。
萧璟之笑道:“也是,是我的错没提早告知,青竹你也坐,今天来也无其他事情,就是想问一问,段云瑶的病情怎么样……?”
范青竹抬起的双手微微滞了一下,忽而轻笑道:“王爷因何对段将军的身体感兴趣了?”
萧璟之因长年坐在轮椅上,无法运动,接触不了太多的阳光,手指细长嫩白,与手中的白瓷杯相比,竟生生把白瓷杯给比了下去,透露着比白雪还漂亮的润白色。
他嘴唇勾着一抹冷笑,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擦着茶杯,声音轻细如筝:“青竹,你应该也知道,段云瑶现在的身体可是被燕京城所有王权所关心着,你医不好她,可是要被治罪的,你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