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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风觉得自己真的不好了,一个劲地说:“这,这……。”
于是他求救般地看向聂书瑶,想听听她的看法。
聂书瑶道:“还请季大人跟众衙役大哥再辛苦一下,派人看着点李二能吧。虽不能说他们兄弟跟今天发生的事有关,但也是重要的人证呢,相信有大人在,我们这些小民的安全不用担心。另外,还请大人带我们去看看那出人命的地方,说不定还能提供点什么线索,集思广益不是吗?”
季长风听她这么说,心中很舒服,此女不愧是他看中的,无时不顾忌着自己的面子。
他点头一笑,说道:“姑娘说得也是本县所想的,章捕头安排吧。”
不过,这笑落在宋云飞眼中却有了不同,他发誓,待这案子解决后得好好跟这位季县令沟通沟通。
聂天熙也拉拉宋云飞的衣袖道:“宋大哥,等会我有话要跟你说。”
“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宋云飞在他耳边小声道,拍拍聂天熙的肩示意他放宽心。
聂书瑶听到季长风这话心中再次将他鄙视了一番,在人前给你面子,你也不能就这么收的心安理得呀。可转念一想,这是万恶的旧社会,等级高的人自然是做什么都心安理得。
几乎所有人都跟着去了外面,来到那辆出事的马车前,吴远的脸色变得铁青,继而惨白。
幸亏有书童扶着,要不然真会仰面倒下,不住地自语道:“这这,这是出师不利吗?这是在告诫我此次院试名落孙山吗?”
聂书瑶蹙眉,这位认真了。
死者是吴远的车夫,尸体在车厢内。是一刀毙命。致命伤在脖颈,通俗点来说就是被人抹了脖子。
车厢内尽是血迹,看过的人都脸色难看。有不少人作恐惧欲呕状,这车是没法再用了。
吴远两股战战,不敢近前,推着书童道:“你去看看是不是咱家的车夫。”
书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也怕得要死,可是主人要他去他不得不去。走上近前。看了一眼就知这是他们的车夫。
聂书瑶问道:“是吗?”
“是,是!”话毕马上回到吴远身边,吓得脸色惨白。
聂书瑶觉得这二人可能近几天都会吃不好睡不香了。不由地摇头,看向季长风道:“季大人觉得……,季大人!”
季长风也是脸色苍白,包括那几位带他们来的衙役,目光闪烁不敢看尸体,只有章捕头还好些。
聂天熙跟宋云飞对季长风的意见越来越大,这人竟然怕死人。如此怎能断案?
“大人,这事蹊跷!大人,先请忤作前来验尸可好?”聂书瑶出声提醒道。
“啊,好好!”季长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下意识答道。
他虽然在害怕,可忤作就在身边。吩咐章捕头将尸体抬下来。
聂书瑶阻止道:“且慢。不如先请大人跟诸位回客栈大堂,待我们跟忤作大叔验好尸体后禀报大人。如何?”
季长风求之不得,便装作为了大家着想,带着一行人回了客栈。
杜豹三人也混在其中,他们带着不善的眼光看了一下聂书瑶。
正在跟忤作商量如何查看的聂书瑶没发现,可聂天熙跟宋云飞看到了,待他们走远后。两人躲到一边暗自协商。
聂天熙道:“宋大哥,那三人不用说也都是土匪,死者说不定就是他们找的替罪羊,不管县衙的人怎么处置他们,他们都不能……。”
宋云飞重重地点头,“放心吧,我可不是江毅那不靠谱的。”
他说的是青苍寨之行,江毅答应除掉二当家的事却没有实现,若是二当家当日就丧命的话,说不定也不会有今日之案了。
聂书瑶跟忤作相谈甚欢,忤作也同意让她暂时充当自己的助手。
这车厢还算宽敞,尸体斜靠在车厢之上,死不瞑目,也可以说是被人使劲地掐住脖子未果后又捂住了嘴,最后才一刀致命。
尸体脖颈上的伤口自左下到右上由深至浅,干净利落,综合以上推断是个用刀的好手,且善用右手。从伤口看,这刀也是把厚刀。
聂书瑶在车内没发现任何毒药的痕迹,也没有银钱藏匿,只是在车内发现了一些不大一样的血迹,且在这滩血迹里面还发现了几根黑色的毛发。可聂书瑶觉得这不是人的头发,很短,因为这个时候无论男女都是留发的。
还从死者身上找到了几钱碎银子,可见他未参与客栈内的事,是无辜的。死者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穿着也很破旧,应该是家里的顶梁柱。
聂书瑶心中很不是滋味,亡命之徒真不把人命当回事,又一个家庭破裂了。一时间感觉侦探在这个时代还是很重要的,若为官者都像季长风这样的话,那冤案还不知道何时能得昭雪。
于是,成立侦探事务所的念头被她提上日程,她希望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给穷人一些希望。
跟忤作商量了个中细节后,几人给尸体盖上了胡掌柜准备的粗布帘,同时又跟聂天熙说了一些她的推断便回到了客栈大堂。
等在这里的人早已是翘首以待,看他们进来了,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有没有找到凶手啊?我家车夫不可能是偷银子的人。”吴远第一个出声。
紧接着是那位疑似官家小姐的丫鬟,“不知姑娘为什么不怕死人啊?”
“是啊是啊。”
……
聂书瑶嘴角一抽,这跟案子好像没关系。为了给自己解围看向忤作道:“请忤作大叔说说吧。”
忤作点头,冲着季长风躬身一礼,说道:“禀大人,死者是被人一刀毙命的。此人应该是个用刀高手,用的是宽面大刀,且是惯用右手之人。死者曾跟凶手有过搏斗。口鼻处有被用力捂过的淤青。
可以推断凶手有不错的身手,两臂孔武有力。在车厢内并未发现任何砒霜粉末,也没发现大量的银钱。只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两钱银子。”
忤作将银子放在季长风跟前,便退到一边。
季长风道:“如此说来,这车夫并非盗窃吴公子的贼了。”
聂书瑶微微点头,季长风看到了,还想再说点什么时,杜豹的大嗓门便吼了起来。
“我说县官老爷。你眼睛没问题吧?多么明白的事儿呀。用得着搞得那么多弯弯道道吗?”
他站起来,身板高大,又生得凶神恶煞的样子。真能吓哭小孩子。
季长风深深皱眉,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权威竟被一介草民藐视了。不由得想找惊堂木,发现这里不是他的大堂,便大声道:“大胆小民,竟敢质疑本县的推断!你说这话有何证据?”
杜豹撇撇嘴不再说话,看向二当家。
二当家起身嘿嘿笑道:“大人勿怪,实在是我们兄弟急着赶路。不把此事搞清楚我等也走不了不是吗?”
季长风点头,“说得没错。此地出现了命案还发生了盗窃,说是巧合本县第一个不信!此地也属丰县,本县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那些个丰县之民都觉得无比信服。可聂书瑶等人却知道这季长风心中是真的没办法了,眼神频频她求救。
聂书瑶低头装作没看见。她知道凶手是哪些人。可还有一个车夫没揪出来呢,结论还是先不要下得好。
赖头起身道:“要证据还不简单吗?大人可是带了个李大能来的。人呢?难道不是他跟车夫里应外合偷了主家的银子又下毒害了人吗?为的也就是银子。可那位商人老头人老成精,或许是看到了李大能吧,要不然怎会下毒害他呢?”
“若是如此,那死去的车夫跟李大能一起逃跑不是更好?何必要杀了他呢?”聂天熙开口道,他不想听季长风似是而非的回答了。
季长风马上点头道:“说得对,为何呢?”
二当家回道:“这个简单,分脏不均恼羞成怒。”
季长风听了这话已经在考虑可能性了。
聂书瑶给了聂天熙一个眼色,他便冲着季长风拱手道:“大人,学生有几点不明白,请允许学生问这三位……侠士几个问题。”
“准!”季长风求之不得,大手一挥允了。
“谢大人。”
聂天熙看着二当家三人问道:“在下不懂的地方有这么几点,其一,李大能是用刀高手吗?其二,李大能既然像这位侠士所说的那样下毒害了商人大叔,为何还要用刀杀了车夫,用毒不是更好吗?其三,两人若是同伙,又为分赃不均起了杀心,那么为何车夫身上还有两钱银子?”
三个问题让三人答不上来,聂天熙乘胜追击,又道:“方才忤作还有一点未做说明,那就是车夫是在睡梦中被人先掐住了脖子,要以此杀了他,可凶手低估了车夫的力气,差点被他挣脱,这才用刀将他抹了脖子。弄得车上到处是血迹,但正因为如此,凶手身上也应该是有血迹的。”
他转身又冲着季长风道:“请大人检查在场之人的随身物品,看看哪个的包裹中有血衣或是砒霜。”
季长风马上让手下去查。
聂天熙接着道:“说到砒霜,在下倒是想起了一事。在李家村时李大能兄弟被一道人忽悠着买了大量的砒霜,说是李大能给商人大叔下得毒也说得过去,可若不是的话,可不可以大胆猜测一下,那卖砒霜的道人就在我们中间呢?”
他这话纯属推测,就是想看看众人的反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