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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曲楼来自文曲星之说,店主人幻想着住此客栈的人有朝一日能高中三甲,那他的文曲楼便也跟着出名了。
扬州乃是鱼米之乡,也是盐商聚集之地,到处都充斥着铜臭气。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中文曲楼可谓是傲然独立。
大门前站着两个店小二,其中一个认出是刚才来订房间的大牛,便殷勤地上前套近乎。
“大牛哥,你可是来了,我们掌柜的还在等着呢。”
大牛笑道:“麻烦小二哥了,我们少爷跟小姐回来了,看来又要多订几间房了。”
店小二摇头道:“大牛哥客气什么?那天要不是大牛哥出手,小的恐怕已经被人打断腿了。以后就叫我二顺好了,千万别小二哥小二哥的了,多生分。”
“哈哈,好,二顺,先带我们的马去后院吧。”大牛拍拍他的肩道。
“好勒!”说着二顺便帮着牵马。
聂书瑶等人也下了车,提着自己的小箱子,看向文曲楼,果然有一股高雅之气。比之路上所见的其他客栈都不同,那些客栈尽是在装饰上显示自己的财大气粗,可这家却在彰显着低调。
“嗯,不错。”聂书瑶点头赞道,这家客栈深得她心。
正在这时,店掌柜的走了出来,脸上一直挂着笑。他穿一件青衣长衫,留着三缕长须,倒像个教书先生。
出来就冲着聂书瑶等人拱手道:“几位的到来真是让我们文曲楼蓬荜生辉呀,欢迎,欢迎!里面请!”
另一个店小二帮着他们提东西,一行人呼拉拉地来到了大堂。
大牛笑道:“吴掌柜的,请给他们再来几间房。至于什么房间我得问问他们。”
吴掌柜还是笑道:“大牛啊,这事让我来做,毕竟我是这里的掌柜不是?”
说着便从柜台上取下一串钥匙,说道:“诸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房,看中哪间咱住哪间。”
聂天熙是第一个跟在他身后的人,闻言道:“掌柜的,这客栈不会只有我们这几个客人吧?”
但凡住店还是吃饭的人都有一个从众心理。若是看到哪家店宾客满堂。也想凑上去看看;若是门可罗雀的话,那进去的心思也就淡了。
吴掌柜是个聪明人,聂天熙刚说完他就明白了。解释道:“这位小少爷说的没错。你们是本店自开店以来第一批客人,真是好运气呀,房间随便挑,无论是上等房还是中等房都给你们按下等房来算房费。”
“哦。”聂天熙有了一瞬间的犹豫。扭头看了一眼聂书瑶。
聂书瑶道:“掌柜的,不知贵店的主人可是个读书人?”
吴掌柜道:“姑娘这话可没猜对。我们东家大字不识几个,可最敬重读书人了。他说银子是赚了不少,可还是没记住几个大字,故此。就想着开一间可以让读书人住着舒服的客栈,凡是有功名之人,他的房间一律半价。优先上等房。”
大牛在一边笑道:“吴掌柜,我们家天熙可就是秀才呢。”
“哦?当真?”吴掌柜转身大叫道。对着大牛推出的聂天熙看了又看。
此时他们已上二楼,自有店小二上前带着人前去看房。
二楼只是普通的客房,有几间是中等房,其他的都是下等。但年老头不认为他有资格住上等房,便自觉地跟去看房。
其它人想去被聂书瑶叫下,她觉得剩下的人都是自己人,自已人还是同住一层楼比较方便。
聂天熙上前一步道:“侥幸而已。”
吴掌柜这才对聂天熙另眼相看,啧啧赞道:“听闻你们来自徐州府,这可是在北地呀。像聂少爷这个年纪能中秀才,就算是在我们南地也是不多的。哈哈,真是前途不可限量,请!”
然后,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将聂天熙带到楼上最好的房间,此房外表看似一般,但打开却是另有乾坤。
有点像现代的总统套房,里面套着书房,卧房还有下人房。单看墙上的字画,就知道店主人是花了功夫的。
聂天熙一进来便喜欢上了这里,这里的屏风是竹子,他自小就喜欢竹,因为竹的气节就像君子一样挺直无垢。
然后,他看了一眼聂书瑶,很想住在这里。
聂书瑶笑道:“喜欢就住下吧。我们在扬州呆的时间可不短呢,总得为自己找个舒服的住处才行。”
吴掌柜连连点头,“姑娘说得好。聂公子就住下吧,平日里无事还可以在此温书,书房内的书可都是我家主人花心思收集来的,虽然他不识几个字。但还是希望住在此屋中的读书人能高中三甲,到时还请公子给我们这房提个字呀。”
聂天熙被他说得心情大好,点头道:“如若能中,我答应了。”
聂书瑶的房间跟他隔了一间房,也是个不小的套间,住下四五个人没问题。如此五娘、雨芹、桂圆跟江婉儿、水兰几个一起住。
而宋云飞就住在她的边上,跟楞子、宋青一起住;凤无崖住在聂天熙的另一边,跟月影住一起。至于江毅则住在聂书瑶的房间的另一边,方便保护他们。
如此,一行人算是住下了,他们都住在三楼,三楼大多都是这样的套房。文曲楼就只有三楼,但占地非常大,就算住下聂书瑶一行人也是空得很。
紧临文曲楼的是一家洒楼,名为“锦园”。跟文曲楼是一个主人,众人稍一收拾,便去那边大吃了一顿。
锦园的生意比文曲楼好多了,这一吃就花了近百两银子,好在有宋云飞这个有钱人,众人吃得心满意足。
如此下来,当聂书瑶决定休息之时也已到亥时,尽管疲惫她还是提笔给远在朐县的宋嫣儿写了一封平安信。
不知那位江管事有没有回到朐县,但他既然相信了传言,就一定会告知江家人。希望这封加急信能早一步到宋嫣儿的手中,省得她挂念。
还有许多事没有弄清,比如文曲楼的掌柜好像跟大牛哥很熟,大牛哥也好像跟衙门里的捕头很熟。可既然这样,为何那许家大少爷还能如此欺负他们呢?
这些事都得尽快弄清才是,可聂书瑶写完一封信后,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迷糊着眼就钻进了被窝。
她这一睡就忘记将被子盖好,那受伤的手臂也搭在外面。连日的赶路让她疲惫不已,又不喜欢有人在她睡着之时进来伺候,就这么一直睡到大天亮。
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时,聂书瑶被冻醒。
尽管这里是扬州,温度比之北地要高不少,可此时已入秋,夜间的风寒还是很重的。如此一来,聂书瑶便开始了打喷嚏,左胳膊也隐隐作痛。
一大早,雨芹过来就看到她鼻涕横流的样子,然后,她便抹起了泪,抱怨道:“小姐,以后我们三个轮流值夜。那边不是有个贵妃塌吗?要不是小姐没盖好被子,哪能遭这个罪呀。”
她边上的桂圆跟水兰连连点头,个个瞪着大眼睛等她同意。
“好好,听你们的。”聂书瑶觉得全身没力气,她可能真的病了。
江婉儿拿着她的小医箱赶了过来,一来就劈头盖脸的责备道:“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晚上盖被子?你那胳膊不想要了是吧。你若是发了高热,那可就麻烦了。”
最后在医箱里翻来翻去地找出了几枚黑药丸,不分清红皂白就让她吞下。
聂书瑶握着那些个有龙眼大小的黑药丸,咽着唾沫道:“婉儿,你确定这东西能吃?”
江婉儿白了她一眼道:“什么叫能吃?不能吃我给你干吗?你可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珍贵药材?”
聂书瑶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勉强能闻出人参跟甘草的味道,平时她的鼻子最灵了,可这会不行。
再次打了个喷嚏道:“吃就吃!吃坏肚子你负责。”
“哼!”江婉儿理都没理她拎着小医箱去了小套间。
五娘端来一碗温水,像哄孩子一样道:“小姐,良药苦口,吃了吧。”
聂书瑶撇撇嘴角,那就吃了吧。
药丸入肚,一碗水也喝完了,她靠在床边道:“雨芹,你去叫大牛哥来一趟,我有事想问他。先不要说我生病的事,我怕他们会一下子都过来。”
雨芹离开后,在桂圆跟水兰的帮助下为她穿衣梳妆。
聂书瑶再次感叹,这有丫鬟的日子真好,怪不得大户人家都是丫鬟婆子成群呢。再想想以前跟着聂氏的日子,她觉得自己懒了。
在这个早晨有很多人得到了聂书瑶来扬州的消息,文曲楼的主人跟许家的反应那是各有不同。
文曲楼的主人本是扬州的大盐商,也不知道他今年发了什么疯,将贩卖盐的生意全都停了,做起了酒楼客栈等其它小生意。
卢德文就是文曲楼的主人,别看他名字取得斯文,可长了一副大老粗的模样;连说话也是粗声大气的,偏偏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官家娇小姐。他的发家史就是从娶了娇娘子开始的。
吴掌柜次日一早就来跟东家说起了这事,卢德文越听越开心,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若能得这位小娘子相助,我这转行生意何愁做不得呀。”
“是是,这都是老爷的福气哪。”吴掌柜擦擦脸上的汗,这位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也不知道那娇滴滴的聂姑娘愿不愿意跟这位粗人谈生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