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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秋脸色一变,却再次冲着县令磕头道:“请大人明鉴,代秋所说句句属实。”
聂书瑶冷冷一笑,看向许继业,道:“许二少爷,你也这么觉得吗?”
许继业道:“在下不知,在下并未见过大哥的尸身。祖母心疼不已,大哥去后,不让任何人靠近大哥。”
聂书瑶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冲着杨县令道:“大人,不如我们一起去许家看看吧。老人家一定也想弄明白到底是谁害死了她的长孙。”
许继业马上道:“大人,我家祖母刚刚丧失长孙,不如改天……再去。”
聂书瑶接口道:“没看到尸体怎能说是命案呢?你可以等,尸体等不得,难道要等尸体成白骨后再验?说不定许承业根本没死,是你在诬蔑我等。真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是不是让大人尽早定案啊,如果那样的话,就算是许承业没死也得死了,这许家的业家还不是要落到你的身上。”
这个理由很充分,看不到尸体怎能让人信服,一个外乡人如何隔空毒杀了许承业?
“说得是。本官一时疏忽竟然将这个忘记了,实在是不该呀。”杨县令毕竟是个诚实人,当下就认了错。
让一众观审之人纷纷拍起了他的马屁,无非就是扬州有大人乃是百姓之福云云。
等众人马屁拍完,聂书瑶又皱着眉头道:“我们不是凶手,还请大人及诸位观审长者给我们澄清。我等本是外乡人,来扬州一为经商二为游历,早就听说扬州的富庶,心中极其向往。可不曾想一来扬州就被人利用了。这实在是让人心冷,难道扬州并非世人所传的那样是鱼米之乡,人人都那么诚信吗?”
没人不喜欢被人称赞家乡好,可慕名而来的人却被人诬蔑,那么扬州城或许自此就会被某些人视为禁地,这一传十,十传百。会有更多的人对扬州。对扬州人有意见。
举座皆静,都在低头沉思。他们也觉得奇怪,外面没听到任何风声。为何来到县衙却说许家大少爷死了呢?许家两位少爷不和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许家父子却是心生不安,他们没想到事情会闹大,更不想成为扬州人的公敌。许广发觉得他得站出来说些什么了,要不然许家或许会有大麻烦。
可未待许广发起身。他边上卢老虎却哈哈笑了起来,“好!不愧是敢住我文曲楼的人。我卢老虎第一个支持你们聂氏。”
聂书瑶对于卢老虎当众支持他们感到很意外,而且支持的是他们聂氏而不是她自己。或者说支持的是他们聂氏的产品,这对聂氏的产品能否在扬州站的住脚意义非凡。
她之所以想让事情变大,也是存了私心的。想看看扬州商界对于一个外来者是持怎样的态度,是跟许继业一样想捏就捏还是抱着合作的精神来的。
或许这些人在扬州跺一跺脚就能让扬州抖三抖,但聂书瑶不怕。她有自己的底牌。先不说吴县令给的免死金牌,就是写给杨县令的信就不容他包庇许家的诬蔑。
前提是自己这些人没有害人。这是显而异见的,所以她聂书瑶就敢将事情往大里挑。做事问心无愧,谁怕谁!
“多谢卢前辈的收留。”聂书瑶冲着卢老虎恭敬地行了一礼,这自然是指文曲楼的事了。
这事说起来在扬州商界无人不知,先是卢老虎跟各个商界大佬们的协定,若非自愿住在文曲楼的,他们文曲楼不得出来拉客;再是许家大少爷许承业的胡闹,让扬州各大客栈无不知道一个外乡人得罪了许家。
卢老虎再次哈哈大笑,“好说好说。我说聂侄女呀,这可是大堂,怎是女子该来的地方。要我觉得还是请你那有秀才功名的兄弟前来得好。”
“功名?”众人听到这二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们可都是商户,是不得科考的。
许继业也有些慌,若聂家是有功名的家族的话,这可就不好办了。忙看向许广发,被后者狠狠瞪了一眼。
许广发没想到就是几天的忙碌,没顾得上家里,家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若不是半夜的那一声惨叫,他还不知道他的大侄子竟然在家中暴毙。偏偏家中的老太太还不许报丧,可一转眼他的长子竟然来县衙告状了,让他伤透了心。
他是平妻所生,现任老太太才是正室,亲母早就亡故。若不是大哥遭意外身亡,这家业还到不了他的手里,正因为如此,他才想方设法地让许氏商行发扬广大,为得是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没想到的是疏忽了对后辈的管教。更不应该的是对聂家一行人没有尽心力,这才是今日对簿公堂的主因吧。
想到这里,许广发起身道:“大人,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带着忤作移步许家,是非曲直但请大人做主。”
他知道自家儿子跟这个代秋都有问题,希望那混小子能早日醒悟。若许承业的死总要找一个凶手的话,那就让代秋来背吧。
“父亲!可是祖母……。”许继业为难道。
许广发冲他摆手,“母亲那边我会去说明的,请大人移步吧。”
许继业还是不想让他们进许家,再次道:“难道代秋没说清大哥的死因吗?”
这时聂书瑶又说话了,“我说代秋在说慌是有根据的。代秋,我来问你,许承业一死全身就僵硬了吗?。”
代秋想了好一会儿没答上来。
聂书瑶又道:“不知道?还是你根本就没看到许承业死没死?”
“不不,我看到了。大少爷口鼻真的出血了,也咽气了。”代秋马上道。
聂书瑶笑道:“你好像很想让许大少爷死呀。说!他一死全身就僵了吗?刚写完血书呀,那不就刚死吗。”
代秋有些慌张,却还是点头道:“是,是这样的。”
“所以说你撒谎!”聂书瑶指着她道:“人死后不会马上僵硬,而是要经过一个时辰后才会慢慢变的僵硬。这也是为什么,在人死后会马上给死人穿衣,要不然穿不上了的说法。然而,这个过程并非一下子就僵了的。如果诸位不信可以问问忤作。”
“真是如此?”许久不说话的杨县令又发话了。
忤作道:“回大人,确实如此。”
聂书瑶又道:“这个僵硬从面部开始,然后是四肢、身躯,而这个过程是需要足足三个时辰的。难道代秋给许承业换衣服换了三个时辰吗?”
“我,我,奴婢说错了。是,是大少爷的贴身小厮这么说的。”代秋马上改口道。
聂书瑶接着问:“许承业是什么时候死的?”
“子夜刚过。”这个代秋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幕实在是骇人。
聂书瑶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说道:“现在还不到午时,相信许承业的尸体还是僵着的。兵贵神速,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许宅吧。只要让我看到尸体,小女子便能知道是谁害了许承业。”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是盯着代秋的,代秋被这一盯吓得瘫软在地。
许广发也道:“诸位若是想去,也请吧。”
这可不是光彩事,可许广发多年的经商经验告诉他事情到了这一份上,藏着掖着不如公开。
“好,那我等便一同前往许家看看。”最终杨县令下了决定。
于是,一众人风风火火地赶往许家。
聂书瑶出来时,还差一个时辰才到中午,站在自家马车前,幽幽道:“说不定咱们还能回家吃午饭。”
若是事情顺利的话,就目前来看还算顺利。
四人上车,五娘跟在一众马车的身后走,这些马车都很不错,差不多都有本家的标记,于是他们刚到许宅的大门,半个扬州城的人都知道这事了。
八卦的力量是巨大的,无论现在还是过去,传得最快的都是人的嘴。
许家不愧是经商世家,大宅院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其中小桥流水,假山花园,无一不精致,无一不是景。
穿过回廊来到刚刚架好不久的灵堂,众人未见里面有下人,却只看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拄着龙头拐站在棺材前面。这就是许家的老夫人
看到这位老太太,许广发上前恭敬地叫了一声,“母亲,杨大人要看看承业的……尸体。”
然后许继业也很恭敬地叫了一声,“祖母!”
随之,许老夫人拿着龙头拐狠狠地向着地面捣去,发出咚咚之声,脸上充满的恨意。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住心头怒火给杨县令见了礼,又一一跟众人打了招呼。
聂书瑶觉得这老人家不是一般人,更加认为许承业的纨绔之名实在是来得冤。
“代秋何在?”许老夫人厉喝一声。
丫鬟代秋作为证人也被衙役们带来了,闻言,颤抖着跪在了许老夫人面前。
再然后,龙头拐一下子就朝她打了下去,“你这个害人的贱婢,今日老身要打死你。”
一拐杖下去,代秋的额头便流出血来。
“祖母住手!”许继业上前一步将拐杖夺在手中,许老夫人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众人顿时摸了一把汗,看向许继业便带上了审视之色。
聂书瑶却是眼睛一亮,姜不愧是老的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