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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文曲楼等了十天还没见黎大年跟栓子的到来,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被人放鸽子的感觉总是不喜。
不过,跟卢老虎的合作却是摆上了日程,一应文书都已签过,也在衙门里备了案。而卢老虎的车队也已准备就绪,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凉,他们对黎大年也慢慢地失去了耐心。
荀泽在两天前回来了,虽然情绪很低落,但看他眼神对未来依然有憧憬。
聂书瑶也知道,闰青去了,要解开聂氏的身份再次变得遥遥无期。
这天,是从槐树村归来的第十四天,离半个月之约只剩一天。从早上开始就飘起了秋雨。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老话说得一点也没错。早上还能穿单衣到了午后就得多穿一件。好在他们知道朐县的天气,早早地就准备了夹袄。
一行人窝在客栈大堂内喝茶,外面的降温一点都不影响喝茶的心情。
聂书瑶道:“明天不下雨的话我们就回朐县吧。熙儿,你去跟吴掌柜说一声,让卢老虎做好准备,若是可行的话,我们跟车队一起走。”
“好!”聂天熙便去找吴掌柜了。
几人无聊地看着门帘外的蒙蒙细雨,看着看着,外面竟然来了一辆破马车。
店小二很快迎了上去,却带来了冻得瑟瑟发抖的栓子。
他嘴唇青紫,只着一件单衣,看着聂书瑶几人很不好意思道:“我们来晚了,都怪大年哥的破马车,路上坏、坏了。”
然后他连打几个喷嚏,狼狈地恳求道:“给点吃的喝的吧。”
聂书瑶一行人看着他都很无语。雨芹为他递上了一杯热茶。
喝完这茶,栓子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咋地,主动交待道:“庄户人家一年就两身衣赏,冬天穿的现在舍不得穿。”
聂书瑶皱眉道:“雨芹、核桃,给他拿件衣服。虎头跟月影带他去洗洗,这个样子怎么能做我家兄弟的随从!”
栓子呵呵笑着被带了下去。
黎大年放好马车也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他就好多了。至少身上的衣服没那么单薄。
他可比栓子熟悉多了。坐下就自己倒热茶喝,嘿嘿笑道:“毕竟要远行,槐树村的事太多。来晚了。没耽误事吧?”
聂书瑶白了他两眼没说话。
等栓子穿上新衣后回来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从今开始你们两个就是我家熙儿的随从了,待熙儿做官以后你们就是他的护卫加帮手。江大哥是你们的头,他会教你们一些用得着的功夫。以后能不能名垂青史就看你们的能耐了。熙儿的话你们不得反驳!当然。我的话你们也得听。”
最后,她又道:“放心。从今开始你们每个月都有银子拿。到时间记得跟凤兄要,他以后会负责你们的月银,就这样!”
看没人提相反的意见,聂书瑶这才满意地笑了。
在一边也跟着她笑的宋云飞觉得心里暖暖的。要是以后每天都能跟书瑶一起说说笑笑那该多好。可是,冬天一来,他必须得回京了。
晚饭时分。等来了卢老虎的回话,明日若是无雨。车队可以出发。卢老虎也跟着去朐县。
聂书瑶在扬州已经呆够了,实在是想念侦探事务所,也想知道沈状师有没有将她的事务所搞砸;还有吴县令,赶紧把那块金牌还回去,这可是真正的烫手山芋。
所幸,天公作美,次日一早是个大晴天。昨日的蒙蒙细雨丝毫不影响起启。
卢老虎亲自坐镇车队,行在最前方。聂书瑶一行人在最后,黎大年的那辆破车轮流拉着宋青跟栓子,他们两个共用一匹马。
驶出扬州后,栓子就忍不住想骑马。宋青无奈地跟他换了过来,可那马也认得栓子,对他比宋青还要亲热,气得宋青闷闷不乐。
可栓子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这马就是自己的了,说道:“小青哥,这马认得主人呢!”
宋青握了握背后的包裹,他真想给这话多的栓子一刀。他不由得为聂天熙担心,收下这家伙真的好吗?
在黎大年马车后面的就是聂书瑶,看到这一幕呵呵笑了,“栓子还得给他点苦头吃比较好。”
江婉儿捏着手指,笑道:“这事交给我了,整人我很有一套。”
车厢里的众女哈哈大笑。
卢老虎的车队用的都是熟人,有十几辆大车拉着货物,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暗地里都带着兵器,不愧是刀口舔血出身。
有他们开路,一路平安顺畅,而且天气也极好,出了南地就没下过雨。
半个多月以后,一行人终于到了朐县。
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聂书瑶极为开心,终于到家了。
卢老虎一行都住进了珍味居,有聂天熙一行人招待。
而聂书瑶却是一下车就跑进了侦探事务所,刚到门口,大门自动打开。
沈心录带着核桃还有素猫,满脸笑道:“欢迎回来!”
“嗯嗯!”聂书瑶看着他们无比亲切,真想每人都给个拥抱。
进得屋里,她先给他们介绍水兰跟江婉儿。如此,她身边便有了四个大丫鬟一个女护卫了,也算有大家小姐的派头。
随后,她看着沈心录道:“事务所怎么样?”她还是不放心这个。
沈心录笑得有些勉强,“怎么说呢。”
“怎么说?”聂书瑶顿时皱了眉。
沈心录看向客厅的另一端,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
聂书瑶这才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顺着看了过去。
正在这时,一个既清亮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书瑶,你回来了?此行可有收获?”
“啊?”聂书瑶呆了,这是谁呀。这话说得好像跟她很熟似的。
聂书瑶终于看到说话之人,看到她的面容之后,心突然咚咚地跳了起来,这人似曾相识。
说话之人是个女子。穿着一身紫青道袍,头梳道髻,目光如水,肤色白晰。就这么轻轻柔柔地看着聂书瑶。
女子看她不语。抿嘴一笑,嘴角竟然也有两个梨涡,“怎么了?莫非扬州一行不愉快?”
聂书瑶本想问她是谁的。可心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话回答,“还好。”
在这个女人身边,聂书瑶不自觉地收起了身上所有的刺,乖得不行。
其他人都觉得奇怪。唯有沈心录跟核桃不觉得,他们在这女人面前也是如此。这女人就有这个魅力。
坐在女人对面的是徐老,就是那个爱推理的老学究,他呵呵笑道:“果然跟青莲居士说得一样,聂姑娘还真是你的晚辈。”
站在一边的聂书瑶微微蹙眉。她现在很迷糊。
青莲居士很自然地拉起聂书瑶的手道:“是啊,多年不见了,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聂书瑶被她拉着坐在她身边。静静地听他们谈话,不知为什么。她此时觉得很安心。
沈心录让一众丫头都去了楼上,他也安静地坐在了徐老身边。
青莲居士的身边还有一个跟她作同样打扮的女子,这女子长得也很恬静,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热茶。
徐老轻轻抿了一口茶道:“居士、沈状师,老朽的提议你们考虑一下。”
青莲居士笑道:“这没什么好考虑的,徐老既然如此喜欢推理,这里交给徐老打理也是应该的。何况,书瑶要跟我一道去京城了,这里能交给徐老打理那可是书瑶的荣幸。”
“哎?”聂书瑶听到这话觉得不能再沉默了,抽出了手,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一道去京城了?”
她是要去京城,但是为什么是跟这个女人一起?看了一眼沈心录,沈心录低头不语。
青莲居士的心也随着聂书瑶的手离去而低沉,皱眉道:“你这个孩子,收了吴县令的东西,自然得给人家办事呀。那东西可不是一般物件!”
聂书瑶再次迷糊,这女人到底是谁?怎么连吴县令的免死金牌也知道。
青莲居士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靠近她低声道:“别说你没有去京城的打算?你家兄弟要在京城找个好老师才行,要不然下次下场还真不好说。可知道吴县令已经升官了?”
“真的?”聂书瑶再次看向沈心录。
沈心录这次没有跟她打马虎眼,说道:“一个月前吴县令就已经被调回京城了,在走之前还殷切地嘱咐,你们回来后务必回京找他,好像他有很重要的东西给了你们。而现在我们的县太爷是徐老的学生,我们朐县的百姓有福了。”
“哈哈,哪里,哪里。”徐老捋着胡子笑道,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话里话外都是与有荣焉。
聂书瑶大概明白了,轻声道:“原来如此。”
看向青莲居士,目光中有些委屈,这里可是她在朐县的家呀,还没住多久呢。
青莲居士看她这个样子也心疼起来,冲着徐老道:“徐老,这里毕竟是这孩子的家,只借给你一楼。楼上的一切请不要动,我自会派专人来此打扫。”
徐老似乎对青莲居士很尊敬,说道:“居士放心,老朽说话自然算数。我们几个老头子没想临到老了还有事情做,已经知足。何况是聂姑娘教会了我们推理,这个功劳可是谁也拿不去的。”
聂书瑶到此时真的明白了,应该是青莲居士不知跟沈心录说了什么话,他们都以为自己要去京城,才跟徐老谈起了这事。
郁闷的是,聂书瑶原本并没有这个打算呢。
送走了徐老,青莲居士打发了沈心录,拉着聂书瑶来到一个小房间,握着她的手道:“终于见到你了,看来永伯说的没错。你长大了,也漂亮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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