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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衣领着瑶华来到绮罗阁前,从怀中摸出一个三寸长短的卷轴,轻念着符咒,用两指从轴前轻划至卷轴末端,当卷轴上白光一现时,便反手握入手中,另一手牵走瑶华,大摇大摆地走进绮罗阁。\\Www.qb5.com\“,那又是什么宝物?”上楼时,瑶华悄声问道。“那个啊,是可以无声无息地潜入任何地方的碎梦书。不借助它的力量的话,是无法进入易初莲花设下的结界的。”两人溜上楼,悄无声息地躲在楼道口的大屏风之后,在碎梦书的掩护下,瑶华探出脑袋,一眼看到悯月与另一名华服女子一左一右地护立在苏近雪的竹帘之前,而在楼内的正中间则傲立了一名身板异常健壮的中年汉子。他虽是一身普通的武士的打扮,但腰间系悬的那枚金色丝穗的令牌,隐隐昭示着他不同寻常的来历。但悯月二人警惕地盯防着的,却是在他身后安安静静地端坐于蒲团之上的一名锦衣男子。那男子约摸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头清亮的乌发天然卷曲,以优美的弧度划过肩头披散在身后。唇红齿白,眉飞入鬓,一双细长的凤目似笑非笑,略微转动间,隐约有别样的邪魅和阴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问话的是悯月身旁的那个华服女子。瑶华暗自推断了一下,怀风在竹帘里面,怜花在阁内分派金号,那么这个应该就是惜雪。中年汉子虎目一瞪,不耐烦地说道:“都说过了,我们是打宫中出来的。一句话,苏近雪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男子汉大丈夫,干什么那么不痛快?!”悯月却是睬也不睬上他一眼,目光直接掠过他,直盯着那华服男子。那男子察觉到,便停了手中的清茶,扬唇轻笑道:“看来,是非要问个明白不可了——也罢。”说罢,拂袖伸指在玉质茶盅中醮了下,徐徐地在茶几上比划了起来。瑶华赶紧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看,赫然看清竟是“闻人”二字。皇冉族九大贵族,上三族乃是天虞氏、慕容氏、即墨氏,接下来的中三族中第一大氏族便是闻人氏,当今帝驸大人,以及新出任的司徒闻人仲沓都是出自闻人家,闻人家眼下也可谓盛极一时,已经步入权力中心了。这男子这时写出“闻人”二字,莫非指的是他乃是受帝驸大人之命而来,还是他本人便是出自闻人世家?正当瑶华暗自猜想着,忽听得那男子冷幽幽地说了声:“有小猫溜进来了。”他话音方落,那汉子的身影倏而一动,瑶华还没反应过来,便觉一片逼人金光罩顶而来,扑面的凉气,震得全身的汗毛似乎都在颤抖。而在下一刻,猛然腰上一紧,后背贴上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嗯。”弄衣短暂地应了一声,在守护精灵打出的护身结界中快速地朝着一边掠去,匆忙间,擦到屏风的棱角,四折的华贵屏风刹时“轰”然坠地。弄衣雪白的身影如同一片鸿毛一般,快速地从茶几上方飞跃而过,一手挥开竹帘,抱着瑶华冲进帘去。怀风惊愕地睁了睁双目,苏近雪则仍然慵懒地斜卧于睡榻之上,慢条斯理地吃着水果。看到弄衣慌里慌张地冲进来,便抿嘴轻笑:“真是难得,居然能看到弄衣仙如此狼狈的模样。”弄衣放下瑶华,瞪一眼苏近雪道:“亏你还有心情笑我?你难道没认出来刚才那一记乃是幻影无双么,他是闻人愁一!今儿个他找上你回雁山庄,你应该赶紧点柱香,自祈多福才是!”“闻人愁一?”听到这个名字,瑶华也自惊了惊。以前经常听父兄提及闻人愁一这个名字,他乃是军阁昭德将军闻人雍之子,出于九大贵族中的闻人一族,但却是私生之子,而且是妖孽之子,他的母亲并不是人,而是妖,蛇妖。蛇乃是阴邪冷血之物,据说在二十年前,那条蛇妖恼恨闻人雍不肯娶她进门,竟带着儿子一路杀进闻人家,闻人家一时血流成河。当最后要杀闻人雍之时,却被闻人愁一从背后捅入一刀,死于亲生子之手。这件事,冉京街头巷尾人人皆知,对于闻人愁一这妖孽之子惧而远之。由于是人妖结合,他拥有凡人无可比拟的力量。少年时,便只身前往战乱不停的北樗,凭借自己的手段在三年之内迅速地爬到了从四品显威将军之位,但由于其杀母的前事以及在行军作战中残忍的手段,大皇皇廷也一直不敢多用这位大将。瑶华以前调皮的时候,兄长和仆婢们也经常用闻人愁一这个人来吓她,一直以来她还以为手段如此残忍的一个人,应该长得面目狰狞吧,不想今日一见,竟是如此俊美的一个人物,乍然之间,恍如一般的贵族公子。只不过眉眼之间那一股与生俱来的邪魅之气,隐隐昭示着他“妖孽之子”的身份。相对于瑶华的愕然,苏近雪仍然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弄衣仙似乎已经在后悔了,心中必定是在想真不该来凑这一趟的热闹呢!”弄衣脸上顿了一顿,随即昂首壮声说道:“没有的事!你没见我带着宝贝徒弟直接就过你这边来了么,摆明了就是与你同一战线的!”苏近雪闻言笑了笑,又吃进一颗蜜枣后,才缓缓说道:“弄衣仙来得刚好,方才愁一先生带来了大皇皇帝陛下的一道密旨,我正不知该不该接?”“密旨?”弄衣微微吃惊。心想神显帝前不久刚下旨恢复三壁的请封制,莫非是来向苏近雪这家伙请封的?“是请封旨?让你做哪位世子的少傅?”帘外的闻人愁一见有人担负起传达的重责,便示意那中年汉子回来,自己则换了个杯子继续不紧不慢地喝茶,他有的是时间。“请封这样的大事,何时轮到过我们朱颜峭壁?”苏近雪轻笑着说道,“听愁一先生说,紫苔壁尊以及壁上几位长老已经与夏王进行了秘密会晤,并将于这几日正式向紫苔发出宝牒,要求凡紫苔,必须全力帮助夏王,助其在战争中获胜,夺取大皇政权。”“秘密会晤?壁尊要帮助夏王?”弄衣奇了奇,看着苏近雪沉吟了半晌,忽而掀开竹帘出去,看着正浅斟慢酌的闻人愁一,直接问道:“既然是秘密会晤,而且紫苔的宝牒又未曾下来,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闻人愁一闻言,放下茶盅,将手端正地放到席地而坐的膝上,缓声道:“弄衣仙莫非忘了我们大皇帝国,有一位拥有先知之力的巫月家的知世大人?”“巫月哥哥?!”瑶华闻言不禁惊呼出声。弄衣的神情也是猛然一变。闻人愁一见状,一双凤眼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那位小姑娘似乎与知世大人熟识——那么也该知道,在下带来的这一消息的确切性。”瑶华双唇欲开,怀风连忙打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似乎她不要随便应承那人的话。瑶华回头想想也是,说不准他是故意如此说,想从她这里套出些什么,当下便闭上嘴,不再说话。“虽说是人间天命三壁,倚天绝壁、紫苔苍壁、朱颜峭壁,但千来而来,皆是以倚天从尊,紫苔为次,朱颜为末。此次夏王分国争立,与紫苔壁尊立下契约,只要紫苔在这一场争斗中帮助大夏夺取政权,便在战争结束后,以紫苔为国尊,世代居倚天之上。”“不可能!”弄衣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壁尊乃是得道之人,绝不会有这种争权夺利的想法!”闻人扬眉道:“弄衣仙是不相信在下的话了?”弄衣毫不犹豫道:“不信!绝对不信,打死不信!”闻人沉默一下,忽而“呵呵”地笑开了。“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便来打个赌罢!三天之内,若是紫苔的宝牒下来,证实我的话是真的,你们就要认输,并答应我的条件。”“那若是没有下来呢?!”“那么便是我输了,这样的话,闻人愁一,任你等处置,如何?”看他说得一脸镇定,似有成竹在胸,弄衣迟疑了一下,回过头去问苏近雪道:“他所说的条件是什么?”苏近雪缓悠悠地说道:“条件是我的立场。若是输的话,我可得进冉京去称臣了,弄衣仙打赌的时候可要谨慎点哪。”“你?”弄衣怔了怔,转念想了想,也明白过来这其中的道理。三壁之力非同寻常,如今二皇争立,大皇这边的太子太傅拜请了倚天的容成汝烟,因此倚天必助大皇,而若是紫苔果真决定相助夏王,那朱颜则成必争之地。而欲争朱颜,则必争身为朱颜四大主事长老之一的苏近雪。不仅因为他手中握有回雁山庄这一股力量,更因为他的母亲——凤霜姿曾是朱颜先代的首席长老,若非她爱上苏倾月,毅然嫁到回雁山庄,必定会顺理成章地成为这一代的朱颜壁尊。凤霜姿出任首席长老二十余年,在朱颜拥有的威望是连现任的非颜壁尊也无法比拟的,这从悯月她们四人毅然跟随她来到回雁山庄而可见一般。因此,无论哪一方,只要能得到苏近雪的帮忙,那么就等同于得到了一半以上的朱颜之力。“你不乐意,直接回绝不就成了!”弄衣瞥过去一眼瞅瞅苏近雪。“你这家伙不是好便好,不好便拒绝,向来干脆得狠的么?”苏近雪叹道:“我的确是想拒绝。朱颜非倚天与紫苔可比,在这一场战乱中,最好的立场便是置身事外。只可惜有人并不觉得如此。”他说时,那中年汉子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的细颈瓶,约摸是一根手指的长短,朝着弄衣挑衅似地摇了摇,说道。“这里面乃是庄里几位贵客的魂魄,若是不答应的话,便想办法在三日之内打倒我家主人,将这瓶抢回去!不然的话,便请等着收尸罢!”弄衣盯着他手中的瓷瓶看了半晌,又转过目光盯着闻人愁一看了看,然后说道:“这赌我不打了,你与苏近雪商量去罢!”说罢,便转身踱回竹帘之内,伸手拉了瑶华便要走。一直侍立在侧旁的怀风忽而一个侧身,挡到了弄衣身前,一双清莹的美目凝满敏锐,似乎在责备弄衣不该如此不顾道义,一走了之。弄衣也明白她的意思,只好不悦地哼哼了几声,转身将苏近雪榻前的一大盘水果抱了过来,拉了瑶华到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道:“乖徒弟,我们不理他们,吃东西。”瑶华转着眼睛看了看,小声问道:“,刚才他说的知世大人是巫月哥哥吗?”弄衣摇摇头:“澈儿已经死了,不会是澈儿。大概巫月家又弄了个倒霉鬼去做知世罢。”“是这样吗?”瑶华垂下眼帘望着盘中龙眼大小的紫晶葡萄,眼前隐约浮现出巫月温柔的脸庞,心中喃喃道:“巫月哥哥真的死了么?”弄衣看瑶华沉下一张小脸,暗自出神,不禁又伸手想去捏她粉扑扑的脸蛋,快触碰到她的脸时,倏而一道金光在指尖处闪耀而处,瑶华惊得猛然一个机灵,瞪大眼睛瞅着弄衣,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没,没事——”弄衣的脸色有些不对,刚支吾出一声,便听得“哗”的一阵竹帘脆响之声,一道灰影闪电一般地飞了进来,一个飘闪便晃过出手阻止的怀风,一爪便往弄衣抓来。“!”瑶华惊呼一声。弄衣知道他这一记来势汹汹,在守护精灵塑起护身结界的同时,两指之间拈起一道灵符,夹在指间轻念一句符咒,周身顿时金光闪过,将那汉子的攻势阻挡在外。那汉子看着弄衣冷笑。“弄衣仙,紫苔的宝牒不是下来了么,不准备拿出来看看么?”弄衣的脸色一变。“何曾有下来?你不要信口开河!”汉子冷笑。“我看信口开河的是弄衣仙你吧?!”说着,右手在身前一翻,血一样殷红的光芒瞬间浸红了整只手掌,当红光漫到盛处,便翻手化掌为刀,朝着弄衣周身的结界狠劈而去。弄衣暗度怕是无法挡住他这一击,便从座上飞身而起,一把抱过瑶华,白衣一阵飘荡,便来至苏近雪身侧。怀风摇手幻出一把绯色长剑,摇起一朵水清色的剑花,攻向那汉子。弄衣想起那汉子是将玉瓶揣在怀中,当下便将瑶华放到苏近雪身侧,自己则在手心处幻出一个雕镂精细的金络小球,反手便朝那汉子掷去。汉子轻易地避过怀风的一剑,回眸看到金络球飞过来,冷笑一声,回手一道利光击向小球,只听得轰地一声脆响,金色小球从中间爆开,顿时散作成千上万道锐利的碎片,“噼噼扑扑”地在楼中乱溅,在竹帘上、布幔上划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刻痕。为免被碎片伤到,弄衣连忙拉了瑶华躲到苏近雪的榻后,方才开始叹惋:“我的法宝!”而一直闲坐在榻上的苏近雪的身子也在那一刹间疾跃而起,一眨眼间便已近在那汉子身侧。汉子惊了一下,一掌击得怀风捂着肩头退开几步后,便调转矛头来对付苏近雪。弄衣见状,也急忙掠身而起,觑准那两人交战中的空隙,施一记“隔空取物”之法,将那玉瓶自他怀中引了出来。弄衣急忙跃身去抓那玉瓶,汉子察觉反手便要抓回那瓶。那瓶子本来离他便近,眼看着又要被他抓将回去,苏近雪忽然伸手隔空一弹,将那瓶从他手中弹了开去。弄衣与那人均是一惊,目光随着玉瓶而去,却惊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快速地翻身而出,一个轻跃抓住了那瓶子。“瑶华?!”弄衣惊了一下。“嘿,抓住了!”瑶华捧着瓶子来不及高兴,便觉得有一双冰冷的手扶上了脖子,一股幽冷的阴森之气顿时漫入心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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