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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满眼怨毒的望着李儒,谁知道这厮也上了肝火,眼睛也逼视自己而来。刘协不禁气得全身发抖,两腿都打摆子一样的抖动起来,双手紧紧的攥紧龙渊剑柄,手指不住的颤动。
见刘协不动,李儒又大声喝道:“陛下迟迟不下旨,莫非与叛军同谋乎?”
“我x你老母!你敢威逼朕?”刘协终于忍无可忍,心底暗骂一声,从龙椅上蹦了下来,拔出龙渊剑指着李儒,剑尖不断发抖,两眼喷火。御前的飞龙卫们纷纷拔剑出鞘,指着李儒。
李儒仰起头只是哼哼冷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大殿之间突然剑拔弩张,空气凝结,随时爆炸。
“大胆李儒,敢在圣驾面前顶撞,该当何罪?”只听一人怒喝,声响如雷。正是董卓。
刘协缓缓的收剑入鞘,众飞龙卫也跟着收剑入鞘。
董卓缓缓的走到李儒身边,伸手猛的抽了李儒两个大耳光,然后对着李儒的脚弯一踢。李儒立刻跪倒在地。
董卓对着朝堂上一揖,冷冷的说道:“李儒无礼,老臣已代陛下处置。袁隗叛乱,又惊扰圣驾,还请陛下予以治罪,否则恐朝中大臣不服。”
很明显,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
刘协呆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
董卓冷冷的盯着他,也是一动不动,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突然刘协双眼暴芒闪动,将手握紧剑尖,视线从自己脚下缓缓移动到董卓面前。一股杀气陡然升起。
旁边的王越看得大惊失色,魂飞魄散。
风过无痕,王越的绝杀快剑!十步之内必杀之剑!
董卓离他的确只有十步左右。这是一个快剑出袭的合适距离。若只是董卓在前,必可杀之。
或许刘协的剑不够快,但是王越的剑足够取其头颅如探囊取物。
但是,董卓身边还有一个天下无双的战神——战神吕布。
一击不成,则全盘皆输,筹划了那么久,岂能功亏一篑。
大殿上出奇的平静,所有视线都集中刘协和董卓身上,连袁隗都安静了下来,紧紧的盯着刘协。
一分钟,两分钟,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大殿上还是一片死寂。
突地一人向前,打破僵局:“袁氏叛乱,按罪当诛。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可心存妇人之仁,置汉室江山和天下黎民不顾。臣王允跪请陛下下旨诛袁氏,以安众臣之心。”
赫然是三公之一,司徒王允,与袁隗同为党人领袖的王允。
群臣哗然。
王允不理众人眼色,说完便拜伏在地。
刘协将手从剑柄上缓缓放下,呆呆的望着殿下的王允,全身仍然把持不住微微颤抖。
下旨诛袁氏,则寒天下忠臣之心;不下旨则董贼起疑,增加防备,恐怕就要一生为傀儡了。刘协心在滴血。
刘协缓缓的想着演义里的那一段:“儒曰:‘今失了上将华雄,贼势浩大。袁绍为盟主,绍叔袁隗,现为太傅;倘或里应外合,深为不便,可先除之。请丞相亲领大军,分拨剿捕。’卓然其说,唤李倔、郭汜领兵五百,围住太傅袁隗家,不分老幼,尽皆诛绝,先将袁隗首级去关前号令。”
历史上董卓诛杀袁隗一家,并无请旨一说。只是自己比历史上的刘协风头出的大,才引来李儒和董卓的猜疑,所以才会有请旨。实际上,不管自己下旨不下旨,董卓担心袁隗里应外合,在大军出城之后截断他们的后路,袁氏满门是在劫难逃。
只是董卓万万想不到这里应外合的不只是那四世三公的袁隗,还有这位十岁的小皇帝。虽然刘协屡次在大殿上打压他,还派人刺杀他,但是他并没把这个任性而冲动的小皇帝放在心上。
刘协望着匍匐在殿下瑟瑟发抖的袁隗,不禁又泪流满面。良久,才缓缓的背过身去,艰难的说出两个字:“准奏!”
两字一出,刘协感觉自己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身子一直停不住颤抖。
“啊!”殿下的袁隗嘶声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李儒喝道:“来人,将袁隗和袁基拉出去斩了!”
皇宫西门,醉春楼二楼。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一身黑衣,敞着胸露出鼓鼓的胸肌,一条腿竖了起来踩在长凳上。一手抓着根熟羊腿大啃特啃,一手托着坛三十年陈的女儿红。满脸放荡不羁的神色。
桌上放着一把五尺长的长剑。旁边两人也是一身黑衣,佩着刀,畅怀饮酒,一副江湖豪客的模样。
其中一人饮过一大口酒,靠近黑衣青年悄声道:“史哥,我听说西凉猛将华雄被三公子属下一员猛将两个回合就败了,同盟军攻入京城指日可待,这朝堂上以后便是咱袁家做主了。太傅大人对史哥青眼有加,史哥至少也得当个校尉或都尉什么的,到时咱们也可跟着三公子混个一官半职的了。这好日子眼看就要来了,嘿嘿!”
黑衣青年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董贼再厉害怎挡得住三公子的三十万大军。不过当官嘛,还得看袁公的意思,毕竟咱出身低微。”
那人正要继续接话,突然楼下一阵喧闹。
一群带刀的黑衣人冲上楼来,见到那青年跪地就哭:“史哥,快去救袁公,董贼要害袁公!”
“当”的一声,黑衣青年手中的羊腿以及酒壶掉落在地。旋即抓起桌上的长剑,飞身跃起,踩着几张酒桌噌噌的腾跃到窗前,飞起一脚踢开窗户,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跃下酒楼。
剩下的黑衣人也呼啦啦的全部往楼下跑,追向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跳下酒楼,往皇宫西门奔去。看到门口闹哄哄的围着一群人,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疯了一般的向人群飞奔跃去。
“让开!”他一声大喝,声音杀气腾腾。
人群无声的给他让出一条道,他缓缓的走了进去。
宫门的墙上赫然挂着两颗人头。
一颗白头,眼眶瞪裂而流血;一颗黑头,两眼愤怒至极。
“袁公!”他双腿一软,对着人头跪了下去,泪流如注。
他出身寒门,跟随师父学过几年剑术,却毫无施展之地,在京城中碌碌无为,连城门守卫军都不容他。承蒙太傅袁公不弃,将他待如上宾,丝毫不嫌弃他的贫贱出身,简直如重生父母。但是袁公差遣,他便万死不辞,哪怕是刺杀陛下。
早上他还护送着袁公入了此宫门,才放心的去醉春楼喝酒,想不到短短两个时辰便阴阳相隔……
扑通扑通,后面跟上来的二十几个黑衣人见景也跟着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受到感染,那些受过袁氏恩惠的百姓也跟着跪了一地,哭声四起。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铁甲军往袁府杀人去了!”
黑衣青年蓦然惊醒,擦过眼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袁公,我必为你报此仇,您在九泉下安心!”
然后回头大吼:“快,跟我去袁府救人!”
众黑衣人立刻腾身而起,拔出兵器跟着他疯狂的向袁府奔去。
袁府门外密密麻麻的围着一群铁甲士兵,里面到处是喊杀声、惨叫声、哭喊声,乱成一团。
一群红了眼的黑衣人疯狂的冲了过来,立即被迎面而来的铁甲士兵团团围住。
一个都伯模样的士兵头领大喊:“我等奉旨捉拿袁府逆贼,放下武器可饶你等不死?”
带头的黑衣青年双目怒睁,眼眶红得要滴血,一声大喝:“袁家死士,忠心护主,死有何惧!”
“惧”字未落,身形突然闪电般的飘向那员都伯,剑去如流星,拼力一击!那都伯躲闪不及,大惊之下急忙挥刀来挡。
只听“当”的一声,单刀连同手臂被斩断掉落在地,胸部接着被踢上一脚,晕倒在地。
风过无痕!
铁甲兵一惊之下,闪开了一个小缺口。黑衣青年稍一喘息,立刻举剑疯狂的从缺口处杀了出去,直闯袁府大门。
后面只跟出来两个黑衣人,后面的又被团团围住。
黑衣青年刚冲到台阶下,几根长枪从上下五路攻来。黑衣青年一招“血战八方”,长剑泼风般的疾砍,刺过来的长枪被连砍带削,断的断,飞的飞。
黑衣青年大喝一声纵身跃到大门口,风一般的冲了进去。唯一跟来的两名黑衣人又被围住。
从大门口进来,横七竖八的到处躺着尸体,鲜血流了一地,惨不忍睹。
黑衣青年冲上去砍倒迎面而来的两名铁甲军,声嘶力竭的大吼:“袁夫人?!袁公子?!”
一个十五六岁的貌美白衣少女手执着一把长剑,全身带伤,披头散发的拼命地往外奔逃。
“史公子,救我!”
黑衣青年双眼一亮:“袁夫人,我来助你!”
说完纵身剑光一划,一招“风起云涌”,几道弧形的剑光立即将追来的两名铁甲军逼退。
他刚伸手扶住那气喘吁吁、筋疲力尽的貌美少女,后面紧跟着又来一群铁甲军,迅速将他们团团围住。
领头的将领哈哈大笑:“河南剑客史阿,不愧是剑圣的弟子,可惜学未两年便离师入江湖,沦为袁家门下食客。”
史阿冷笑道:“你是何人,既闻史某之名,还不让路!”
那将领阴阴一笑:“在下董丞相麾下骑都尉李傕,奉旨斩杀袁氏叛孽。若是你师父前来,自当让路,你此等微薄之技,岂容你逃脱。”
手中长刀划过一道光弧攻向史阿,众铁甲军纷纷挺起长枪刺向两人。
史阿奋力一招“风雨不透”将剑光舞得泼水不入,挡回众人攻击,大声喝道:“李将军号称凉州之狼,武艺精绝,可否敢与史某单独一斗?”
李傕哈哈一笑,刀光一舞,与众人又群攻而至:“李某今日乃奉旨抓贼,非江湖决斗,没那闲功夫陪你玩。”
在他的指挥下,铁甲军比起门前那些游兵散勇又不相同,如狼似虎,进攻有度,将史阿和那白衣少女围得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