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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师傅道:“你答应过我,会帮小本子续命,你们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制符没學会,小本子没有法力不会制,但会背所有的口诀。带着她一起,你也不会把进程中断。”抬眼看向小本子去的方向,不舍地道:“倘若有了机缘,让她有个善终,就算不为我端灵送终,我也无憾了。”
又道:“骆离,你到我房里来。”
棠秘子真是有点失落,干嘛都避着我?
闻师傅从顶上一个箱子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骆离。
拿在手中很沉,这是什么?密度这么大,比铁还重。
“这是精丝琏。”闻师傅把精丝琏的来历说了一遍。
骆离顿时感觉手上更重了几分:“这太贵重了,闻师傅,我不能收。你把三张金符都给了我,还教我制符术,我怎么能要你们的传家之宝。”
闻师傅漠然一笑:“唉,香火都要断了,还说什么传家之宝。续得小本子的命,你就教她法术继承闻氏制符术,续不了,这个就给你了,由你安排。说来说去,是我闻家欠你,你莫要推迟。”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打开布包,看见闪着莹莹红光的琏条,感觉责任重大。这是多少江湖术士梦寐以求的东西,此琏在手,完全可以越级对抗。
“有个暗扣,你围在身上,这个东西非常神奇,我教你一句口诀,可以缩细。”
闻一清亲自动手,把精丝琏围在骆离的腰间,念了一句:好把真钢著意寻,莫教容易度光阴。琏子骤然缩成铁丝大小,紧贴皮肤,还有柔软之感。
不愧是宝器,如果浸入灵气,万邪难进身;这东西难道是活的吗?怎会这样!骆离的眼睛好像不够用了。
“去吧!我就不送了。”闻一清朝骆离挥挥手。
小本子把骆离的东西归整好了,为了不让眼泪下来,眼睛揉得红肿。站在门口,望了望屋内,不见爷爷出来,踌躇着要不要进去。
听见她爷爷在房里大声说道:“棠老道,我孙女就教给你了。今后,她也是你孙女,有做得不对的,你就替我管教吧。”
小本子刚踏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转头就朝门口走去,再不走她的眼泪就要下来了,眼泪一来,她就走不了了。
棠秘子开始的失落劲被冲没了,保证道:“只要我在,她就一定好好的,你,你放心吧。”一把年纪了,唯一的孙女也要离开,前路渺茫,棠子感同身受。
骆离五味杂陈,问钟恩:“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订好了车票,明天走,你手机买了吗?”
骆离一下给忘了,棠秘子也想到要去取钱,匆匆出门。
骆离也想去,可现在也没人有闲心帮他打扮换妆,他自己是不会的;拜托了棠子买手机和电话卡。
钟恩欲言双止,看见骆离对棠秘子很是信任,又想到钟方说过的莫问道长,不再言语。
既然还要等棠秘子,他们就决定把午饭吃了,钟恩和骆离帮着闻一清打下手,很快做起三个大菜几个小菜。鸡鸭鱼肉是少不了的,该有的尽有,小年也是年,大家简简单单的提前过个年。
这顿饭吃得,真是不知如何说才好,终于是把半瓶烧酒给喝完了。
以防万一,棠秘子又出去了一趟,把帐户上的钱全部转在了小本子的户头,弄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又匆匆回来,他的办事效率确实很高,前后不到半小时。
他一到,屋内的人都知道即将分别了,最难过的还是闻氏爷孙俩;大家都不敢乱说话,怕牵起离愁。特别是小本子,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离开爷爷,离开华银镇。此时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走,每次抬头都看见爷爷深琐的眉头,只得压下心思,打定主意。
骆离仔细研读了师傅给的易容手册,这种方法叫肌肉易容法,就是用内力牵动脸上的四十四块肌肉,改变他们的纹路走向,从而达到变化的效果。
照着说明,他很快就學好了,发现这里没有用到法术,向钟恩问道:“你也会吗?”他不由怀疑钟恩是易过容的。
钟恩一愣,突然想起:“是啊,我易过,你已经學会了?”
骆离不忙回答,没照镜子,屏住气,手指感觉到肌肉条,揉弄几下,变了个样。
“怎么样,丑吗?”
钟恩禁不住抚掌:“好厉害,我學了半年呢,你变得一点也不丑,和原来一样帅。这真是个好东西,师傅也是去年才學会的,听说是个老太太教他的。”说完意识到透露太多,旁边还有外人,赶紧住口。
他也太谨慎了,骆离道:“嗯,确实是个好东西,还可以管三个月。”
“来,把我也变变,变好看一点。”棠秘子凑过来要求道。
骆离依样画葫,棠秘子这人就是讲究,不放心,进屋找镜子去了。
骆离看着小本子,小脸圆圆的,像个苹果,眼珠大大,太漂亮了。还是给她弄丑一点,免得徒惹是非。
骆离自顾自的替她安排了。
小本子还不知道骆离的想法,问道:“我也要换?”
“当然,你过来。”
故意把她太阳穴的肌肉拉紧一点,顿时成了狐狸眼,倒八眉。
钟恩扯扯嘴角,忍住笑。小本子心思不在这上头,也没管。
后来走到街上,从汽窗玻璃上看见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愤恨地看向骆离。
骆离一脸无辜相,小本子很生气,但“技术”掌握在别人手中,也无可奈何。她还有浓浓的离别之苦,对相貌,她原来就不怎么在乎,很快就忘记了。
棠秘子思道:阿本这孩子不错,很好养活,一点也不娇气,心里更喜欢了几分。
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烈了,再过几天就是除夕,正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一老两少,却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他们先坐卧铺汽车去荣西州的州城莱丰市,再转道顺江而下,往南走。
一路上,小本子和骆离各有心事,都不说话。这卧铺汽车内的气味,异样难闻,一股股闷臭时不时地钻进鼻孔里。有洁僻的棠秘子被熏得作呕,更是不想说话,寻思着下了车,就把外面一层衣服全部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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