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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03: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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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圆满的做完一切,天色已经黑透.秦轩还等在院子外面,看她出来,略略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撩开马车的帘子,让她和冷月上去。

    深秋的夜,冷得很,锦言裹紧了外衣和冷月一起上了马车。

    据石伯说,秦轩身为秦王的贴身护卫,武功是很厉害的,故而,即便是大半夜的,锦言也放了心,冷月看她口干舌燥的,取出水囊给她喝了些水,两个人这才窝在马车里,开始睡觉。

    因为这里已经是出了城的,要赶回王府,至少得两个时辰,且这夜里,冷得紧。

    本来是都快已经昏昏欲睡了,忽然的一阵冷风从窗外吹了进来,锦言冻得一个哆嗦,慌忙去关窗,这才想起,夜里,外面赶车的秦轩应该也很冷。她遂从马车后面的箱子里找出一件备用的披风,递给外面的秦轩。

    她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他,想了想,还是直接喊了他的名字道:“秦轩,夜里风大,这件披风,你披上吧?”

    秦轩正在赶着马车,闻言,只是动作微顿,连头都没回道:“不用,属下不冷。”

    热脸贴了冷屁股,锦言看他语气生冷生冷的,摸了摸鼻子,只觉自讨没趣,索性也没有再理会外面,直接就将那件披风盖在了自己身上,和冷月一起,窝在一块儿,取暖睡觉。

    到达秦王府的时候已经深夜,府门口却挂着灯笼,管家看到他们回来了,这才松了口气道:“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王爷都要发脾气了!”

    “王爷很生气?”一下马车,才发觉外面的风出奇的大,锦言拢紧了披风,对秦王发脾气这件事深觉稀奇。

    管家想了想道:“也不算很生气,只是平日里王爷都是笑意盈盈的,刚刚老奴去的时候,他问了一句‘王妃还没回来’,老奴答‘是’后,他便没说话,连笑容也没了,所以想着,应该是生气了。”

    锦言想了想,秦非离平日里的确是对谁都是一副温和有礼,浅笑如风的样子,按管家所说,应该就是生气了。

    她裹紧了披风,拉了冷月的手对着管家道:“那我去找她。”

    两个人来到寝房,果见秦非离一人坐于等下看书,烛光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似是看得正专注,连外面的人都没发觉,精致俊美的五官下,剑眉斜飞入鬓,凤眸狭长半眯,常日里似笑非笑的唇轻抿成一条线,却依旧有卷翘的弧度,他皮肤白希如玉,这样静坐在哪里,发如鸦,面如玉,好看得不像样子,锦言一时看得痴迷,竟连秦非离什么时候抬头都不知道,触到她眸中的痴呆,秦王顿了一顿,随即放下书卷看向她道:“回来了?”

    锦言这才反应过来,细看了看他,他唇角的确是没有笑容的,连似笑非笑都没有,倒似乎真如管家所说,生气了。

    冷月似乎同样也发觉了,同情的看了锦言一眼,悄然退了下去。锦言忙的将披风一捏,快跑上去,就趴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与他平视的笑看着他道:“药浴完了?身体可算好了些?还要再排毒血吗?”

    秦非离原来还有一丝动怒的倾向,这会儿看到她眼睛里明亮的笑意,脸色不自觉的便又缓和了下来。

    他伸出手来,握住她因为吹过冷风冰冷的手指,给她暖着手的同时,将她一并拉在自己身上坐下。锦言从来没有与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身形一僵,不过秦非离的动作却很自然,给她暖好手之后,又替她解下披风,至始至终并没有什么别的*动作,锦言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不由得又放了下去,不过到底是因为坐在他的腿上,十分不自然。

    秦非离却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出来,继续给她暖着手的时候,抬起头来看她:“我看了你的那些图,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锦言差点就下意识脱口而出:给你排毒血啊。不过好在是止住得及时,她只是张了张嘴,随即又神秘一笑道:“是很重要的东西,往后你就知道了!”

    她说完便从他身上起来,主要是那个姿势实在是别扭得慌,因为近距离之下,便是他的眉,他的眼,他性、感的薄唇,她觉得再看下去会出事,要么就是流鼻血,要么就是控制不住诱/惑,反正哪一样都不好,因为,她只觉得心跳跳得飞快,并且还一团乱糟糟的,所以,她果断的起身,去拿了自己的衣服,回头对着秦非离道:“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再说。”

    秦非离本想想说寝房留给她洗澡,可是锦言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等看到她去的是冷月房间的方向,这才又没说什么,轻叹一声,拿了桌边的书看了起来。

    秦非离等了许久都未见她回来,心想着,她很可能今夜不过来了,便自行去睡了,不过,到底是尚未睡着,外面却忽然又传来了动静,有人鬼鬼祟祟的开了门,然后蹑着脚走了进来。

    秦非离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听到声音,倏尔就睁开了眼,那一双眸中锐光乍现,警惕的听着声音,直到察觉那声音的不同之处之后,他才又收回眸中的光芒,重新闭上了眼睛。

    锦言看他睡了,这会儿才没有了先前的尴尬,蹑手蹑脚的爬上车。

    不过她因为刚刚沐浴过,身上全是香胰子的香味,这么爬过去之时,秦非离很自然的就闻到了一股淡香。很淡,也很清新。他清晰的听到那人爬到里侧之后,吐出一口浊气的声音,随即悄悄的拉过被子,盖好了自己,秦非离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嘴角却极不自觉的勾了勾。

    *好眠。

    锦言第二日早上起来的时候,秦王正坐在院子里,逗着一个笼子里的两只鸽子,给他们喂食。那鸽子应该是由他饲养的,一点不怕他。锦言看着新鲜,不自觉便走了过去,秦非离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她,笑了笑道:“早。”

    锦言看到他唇上的笑呆了呆,又想到昨日的事,略略闪过一丝尴尬,不过秦非离却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样,拿了几颗鸽子吃的小食物递给她道:“要喂吗?”

    锦言本来就是因为好玩被吸引下来的,这会儿听他这么说立刻就来了兴致,快走下来,直接从他手里接过吃的,放在手心,那鸽子对着她的手心便吃了起来,手心痒痒的,锦言轻轻笑了起来,一时也忘记了刚刚的尴尬,秦非离只觉近在咫尺的笑声好像清脆的风竹叮铃声,很是好听。

    风如昨日睡得早,一早醒来,听说锦言昨日是半夜回来的,便想着一大早来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媳妇的妇道,不过,她才来到院子口,便听到里头传来叮铃笑声,循声看去,正看到一对璧人落在石桌前。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锦言的侧脸,且从她的角度,看到的是她完好无损的脸部小段弧度,只觉那肌肤白如雪,莹如玉,且那腰肢身段,在风如眼中,这世上只有当年的箫妃有此等绝世风华的气质,此刻的她正在喂食鸽子,笑吟吟的去看秦非离,而秦非离在接触到她的视线之后,便转过头来,风如刚好就看到了他含笑的眉眼,以及那轻轻勾起的唇瓣,而那眸中所盛载的的柔情几乎连风都要醉了。

    她原本怒火燎燎的心忽而就平复了下去,再看了院中两人一眼,她轻悄悄的收起原本拿在掌心的鸡毛掸子,按照原路返了回去。

    一连四五天,锦言在秦王府过得都十分的逍遥快活,连平日里对她几番刁难的奶娘风如这几天也似乎突然转了性儿一样,再没找她的麻烦,而且,锦言也几乎没怎么看到她,而问过管家之后才知道,快入冬了,风如这几日在忙着府里入冬的事宜,故而鲜少见到她。这样一过便又是大半月。

    天到底是一点一点冷了起来,锦言穿上了更厚的衣服,整个身子看上去就恍如胖了一圈。古代的生活到底是无聊得很,好在,两日之后,自己原本预定的东西都一一送了过来,锦言看到成品之后大喜过望,虽然跟现代的东西有差距,但是几乎已经可以响媲美了,至少功能不会有丝毫的影响。而她差冷月置办的一套医用工具也送了来,顺便还有一些必备的药物,而这些药物除了寻常的感冒发烧的备用药以外,还有一些秘密采购的防身毒药:比如,瞬间令人昏迷的迷/药,令人全身发痒的毒药,几乎都是一些防身药物,至少,摆平三五个道行不是太高的坏人,不在话下。

    她还让冷月让铁铺的人专门给她打造了带孔的注射针,而秦非离在离开京城之前,因为路上不便,会先在府里再放一次毒血和药浴,所以,这回的放血任务,锦言便主动揽了过来,秦非离也没说什么,倒是奶娘风如似乎又来了刁难她的趋势,十分怀疑她的手法。

    待锦言拿出自己的那些成品,众人都很是惊讶,不过她用起来手法娴熟,而那针孔扎进秦非离脚上的血管之后,毒血放得十分的快,秦非离的脸色虽然在迅速苍白,精神却反而好了些。

    锦言只抽了几分钟的血,便拔了下来。秦非离身体不好,且上期放血,故而不能接受大量的放血,这里也没有检验血压的工具,所以锦言只能感觉自己的猜测,放到安全的血量。

    放完毒血之后,他立刻便被送进药房药浴,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放血过多,秦非离居然越泡脸色越苍白,到最后甚至有昏迷的迹象,锦言一看症状便知道,到底还是毒血放多了,她拿来工具,在众人再一次诧异的目光之下,开始给秦非离输血,用的,却是她自己的血。

    当众人意识到她做的是什么事,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早几天前,在拿到工具过后,锦言便费了些力气查验了下自己的血型,顺便也给秦非离查了下,也不知太巧合还是什么原因,她和秦非离居然是一样的血型,本来这个也只是她试一试的成果,当然,也是为秦非离放毒血做好的提前预备,却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派上用场了。

    秦非离原本就是昏昏欲睡的状态,待他醒来,看到身上插的管子,当即一怔,而另一头,锦言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他眉心挑了下,拧眉看着这一幕。

    “王爷,你醒了?”一阵清香扑鼻,来人竟是青衣。

    瞧见他的脸色和气色都恢复不少,青衣这才不急不慢的按照锦言所交代,拔掉针头。

    她一凑近,锦言便醒了过来,看到另一头秦非离已经醒来,急忙自己拔了针头,施施然从g上起来,走向他:“王爷现在还有头晕的感觉吗?”

    秦非离摇了摇头,看了看她,突然伸出手来,摸向那一边没有被面具遮盖的脸:“脸色苍白很多,因为给我血?”

    面上温热,是他的手指,他的神情也极其自然,但锦言到底还是心跳漏掉一拍,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血放得不多,补一补就回来了。”

    她冲秦非离笑了笑,而另一头,青衣看着二人亲密的样子,一时有些尴尬的立在那里,锦言忙的对着青衣道:“青姑娘刚过来,午时就留下用膳吧?”

    青衣本欲拒绝,但看了秦非离一眼之后,又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秦王妃了。”

    “不劳烦。”锦言对她笑笑,转过身来,两个合力将秦非离扶上轮椅,秦非离刚刚药浴过,此刻全身都绵软得使不上力。终于坐上轮椅,锦言又拿了薄毯给他的双腿盖上,秦非离看了她一眼,任由她削如葱根的指在自己腿上来回,他微微垂下眸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锦言推着他出药方的门,青衣也一起出来,外面早有一堆人在候着。秦轩远远的站着,风如看到他们出来,急忙迎了上前,细细上下瞧了秦非离,又拉着他的手问:“怎么样?好些了吗?”

    秦非离微微一笑,安慰的握住她的手道:“已经好多了,这次,多亏了锦言。”

    风如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锦言,倒是没再有嫌弃的动作,只是对着秦非离道:“奶娘心里有数。”

    出来之后,便有秦轩推了秦非离,锦言跟管家吩咐青衣留下来用膳的事,管家听后,急忙便下去安排去了。

    她一个人跟在后头无所事事,自秦非离醒来,众人就全都围着秦非离,唯青衣同她一路。

    “王妃,你那些东西,我从来都没见过,只是功效却神奇的很,王妃是从哪里学的?”

    锦言心下一跳,早便知道,这些动作会被人问,急忙道:“在一本孤本医书上看到的,这也是第一次试。”

    “孤本叫什么?不知现在在何处?”

    锦言心里哀叹一声,面上也忙做出一分惋惜的样子:“原本看的时候没留意,所以一时竟也没记住名字,后来又被我不小心烧掉了,也就彻底不知道了。”

    “烧了?”青衣闻言,满脸的可惜之色。

    锦言也跟着惋惜起来,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跨过院门出去的时候,锦言抬起头,今日的日头有些大,太阳晒得人晕晕的。锦言只觉那太阳照得人两眼昏花,腿上也一阵发软,青衣好像在旁边又说了什么,她一时没听清,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屋子里四下昏暗,只余几盏灯,灯火摇曳。而秦非离背着她坐在书案后头,似乎正在看书。那一袭白衫,翩然若仙,即便是在灯火下,也熠熠不似凡人。

    锦言脑袋还有些昏沉,口中却干燥的很。她才撑着手臂要起来,前面的人似有所感般,转过头来,看到她醒了,秦非离急忙放下书卷上前来按住她:“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锦言这会儿才想起来之前的事,原来是自己昏迷了过去。该是输血输太多的缘故。她旋即便安安静静的坐在g上,指着水壶道:“有些口渴了。”

    秦非离忙推动轮椅,不一会儿,便一杯热水递了上来。

    锦言咕噜几大口,这才觉得好喝多了,秦非离看见她醒了,对外喊了一声,很快冷月便端了一碗粥进来,而和粥在一起的,分明是一碗黑呼呼的中药。锦言当即便苦了脸。

    冷月服饰了她这么久,自然知道她苦脸的原因,耐心劝解道:“王妃,这可是王爷让青姑娘精心配制的补血的药,你若是不喝,该辜负王爷一番心意了。”

    锦言看向秦非离,他却已经拿起了药碗,连平日似笑非笑的神情都没有道:“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

    旁边的冷月顿时一脸笑意盈盈,锦言见了,脸上一热,呐呐的接过药碗道:“我自己来就是。”

    屏息一口气喝完,那药确实是苦,苦得她的肠子都拧到一处了。可是药刚喝完,她张着嘴拧巴着脸的时候,口中却忽而多了一块甜甜的东西,她顿觉一阵舒服,下意识去看的时候,秦非离已经收了手,淡淡一笑道:“知道你怕苦,所以,一早便准备了这个。你身体还很虚,喝了粥后再睡一觉,这段日子,得好好补补。”

    他极其自然的接过她的药碗,拿来了粥,舀起一勺,往她嘴里喂,锦言似乎又听到了冷月暗笑的声音,不由瞪了她一眼,可是再回头,看向唇边的粥,脸色还是不自然的红了,伸出手道:“我自己来。”

    可是这一回,秦非离却分明没有给她机会,而是不容置疑的道:“张唇。”

    锦言怔了怔,他的唇角又没了笑意,见她不动,还有拧眉的趋势,锦言这会儿也不敢拒绝了,乖乖就张了嘴。

    冷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退了下去,等她吃完,她又悄悄进来将碗筷都收走。

    锦言吃过之后,依旧躺在g上,而秦非离则继续看书,她也不知挺了多久,才看到他吹灭了烛火,往*边走来,却似乎是要准备睡了。

    锦言忙的就往里挪了挪。直到g榻的另一侧陷了一点,那人躺了上来,许久之后,身侧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锦言确定他睡着了,才转过身来,黑暗中,他的眉眼近在咫尺,虽然不十分清晰,却看得真切,锦言这会儿睡不着,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黑暗之中,他俊眉修长,薄唇卷翘,鼻梁英挺得犹如雕刻的一般,皮肤更是好得不像样子,比寻常女子的皮肤都好,这样近距离之下,又想到他平日的作为,锦言只觉他优雅美好到不像样子,等反应出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的指竟然是停在他的面上的,且分明是随了自己的目光,细细描画过他的容颜,且此刻,就停在那似三月桃花的唇边,锦言忽而就心跳加快了几分,一时间犹如做贼被抓般撤回了手,背过身去,心跳却愈发不像是自己的,跳得厉害。

    这一整晚,自然是没有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