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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关总算是忽悠过去了,巫山心中一块大石落下了地。
当然,这件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提前这么长时间就能预测出地震,那不是人而是神了。
巫山感到痛苦万分,一个谎话要用千万个谎话来支持。
当然,最高明的谎话是真真假假,假中带真,真里有假才行。可是,这样的境界,巫山还没有修炼到家。总不能用子虚乌有的算命之类来搪塞吧,那样也太搞笑了。
其他两兄弟簇拥着吴建国去了吴振的书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汤山真发生地震与他们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老幺,你壮了,也胖了。”老吴振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爸,我已经成年了。”吴建国的眼里,满是泪花:“您瘦了,黑了。”
“哈哈哈哈,”老爷子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你这傻孩子,还好,没说我老了。”
虽然老二和两个姑娘都没回家,这已经是吴家难得的一次团聚。
今天的欢迎宴会上,让吴振大涨脸面。
不错,炎黄的创始人是巫山,但小儿子在炎黄一群人的心目中,很有分量。这些人自然晓得他就是吴建国的父亲,开口吴总,闭口吴总,让老爷子心里乐开了花。
要不是警卫员的提醒,说不定他今天就喝醉了。但饶是这样,戒酒很多年的吴振,还是喝了不少,现在房间里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伟人没有出席,今晚的欢迎宴会由吴老亲自主持。吴建国在炎黄,已经是京师高层公开的秘密。那又怎么样?没看到太祖都对炎黄都很欣赏吗?
“爸,您的头发全白了。”吴建国看到三哥四哥都看着他,不好意思地把眼泪抹掉:“要不我在港岛找个发型师,专门来负责给你做头发?至少不能让别人看到您的白发。”
“没必要,老幺,爸爸已经老了。人的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而已。笑话,难道大陆就没有发型师?他们都劝过我,我不染,整那些东西干嘛?”吴老的脸色马上严肃起来:“说说,你那牵手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额,”吴建国很难为情:“那是巫山的二姑。”
接着,他把自己和巫立碧相识相恋的过程全部坦白。
“莫欺少年穷啊,”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一个大山沟里的小家族已经走出来了。建国,咱家和巫家,已经命运相连,千万不要辜负了人家姑娘。”
那边厢,汪吉清老太太和巫立碧唠着闲嗑。巫立碧虽然在炎黄历练出来了,但论心里的弯弯绕绕,哪是年过古稀的老人的对手?不大一会儿,甚至连小时候偷偷爬树掏鸟窝的事情,都被老太太套出来了。
肖军从巫山提出的什么理论,就被吸引住了。
其他人对这事不上心,他就不同了。首先,肖军驻军在那里,虽然当前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当地大型煤矿,但汤山真发生了地震,与他的升迁可就大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巫山渊博的知识面也让他佩服不已,两个人意犹未尽。
肖军和巫山把谈话地点,也挪到老太太给巫山准备的客房。
“肖叔叔,其实有一点刚才我没阐述明白,按照威廉先生的说法,板块之间的移动,是非常缓慢的。我对这方面不精通,只不过涉及到我们国家,才注意听了个大概。他说沧海桑田就是这样形成的,是一个非常缓慢但又一直存在的过程。譬如今年二月,太平洋板块移动到辽河省,由于那里的地质情况不是很稳定,发生了地震。”巫山还在满嘴跑火车。
“明年六七月份的时候,就会移动到汤山一带。这里的地质层本身就不稳定,譬如在古代,就发生过地震,把森林整片地埋在地下,才有今天的大型煤矿。这里已经是华北平原的边上。其实,你可以看到周围有不少山脉和丘陵,那本身就是地质运动的产物。而在两个板块之间的交界地带,最容易发生地震。”
说到这里,巫山又故作神秘,压低嗓子:“肖叔叔,目前我们国家和西德可不对付,我们爷俩关起门来在这里大谈魏格纳学说不要紧,不过要是出去说的话。”
巫山故意停了下来。
肖军从出生到现在,经历了太多事情,解放前见过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解放后也见到不少老毛子,对外国人有自己的看法。
一方面,他觉得外国的理念、产品确实先进;另一方面,和时下的观念一样,对国外好多东西也畏如蛇蝎。
听到巫山如是说,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小山你放心,这些话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出门再也不会提起。”
“那就好,”巫山大喜,不然这些东西压根儿就经不起推敲。“另外呀,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最好您能把当地的政府那边也沟通好,和驻军一起搞演习。这件事情做好了,功德无量。当然,这是违心的说法。至少,你会进入军方的视线,升官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你小子,”肖军毕竟是军人,阅历丰富但骨子里还是军人的直爽:“真想不到,你比我儿子都还小几岁,竟然懂得这么多。后生可畏呀!找个机会让他见你一面,免得这兔崽子觉得老子天下第一。”
“哦?你们家哥哥没在京师?”巫山以为,他会把子女交给父母管教。看汪奶奶的样子,对孩子还是很喜欢的。
“哎,高中没毕业就参加工作了,不想再读书。现在地方上担任通讯员,就在汤山市政府。”肖军无意识拍了拍大腿:“我老爸这么大年龄,不想他为孙子辈操劳。”
他又做了个嘘的姿势:“你看我妈,那老太太要是我把儿子放在她身边,说不定都娇惯成什么样了。”
巫山理解地点点头:“肖叔叔,我这么一说,我想见下你们家的那位哥哥。您啥时候回去?到时候让我也去看看解放前都那么出名的大型煤矿。”
“没问题,我后天就走。到时候一起过去吧。”肖军说话,永远都带着军人的爽利。
“大哥,”吴建国没敲门直接闯了进来:“咱爸让小山过去下。”
“一起?”巫山征询着肖军的意见,后者欣然应允。
吴振的书房很是宽敞,坐了这么些人,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老爷子发问,巫山在作答。
往往老爷子沉思良久,下一个问题又出来了。
吴家哥四个,除了吴建国能跟得上节奏,其他三个不明觉厉。不管懂不懂,在老爷子这里,他们连咳嗽都不敢发出来,就这么老老实实听着。
“小山,谢谢你,今天让老头子我大开眼界呀。”吴老觉得今天收获良多,谈话的内容,他还得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消化。
“吴爷爷,你这么说,让小山无地自容了。”巫山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国家级领导人,还是感觉到压力:“如果我们一直在大陆坐井观天,不可能有今天的辉煌。家里的人,读书都还不少。但大陆的体系,不要说和国外相比,就是港岛,也完全不一样。建国叔叔,现在也在港岛中文大学不断学习。他从对管理一窍不通,到如今的得心应手,这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也可以看出来,知子莫若父,他的变化你最清楚。”
吴建国听到巫山在夸奖自己,头昂得老高,把他的父亲和兄弟三个逗笑了。凝重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恩,多读书好,”吴老的脸色也和悦不少:“你看我们家建国和你二姑的事情?”
“吴爷爷,您这就为难我了。”为了区分吴建国的挠后脑勺,巫山有意识地在尴尬的时候就摸摸鼻子:“两位当事人都到了咱家。再说了,现在虽然不再时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爷爷奶奶都在港岛。如果我替她做主,二爹那一关都过不去,更何况爷爷奶奶那里呢?”
“老幺,把你女朋友领过来呀。”吴老嗔怪:“难道要你老爸我亲自去请?”
三个哥哥在旁边哄笑,吴建国屁颠屁颠去把巫立碧拉过来,老太太也跟着来了。
“吴叔叔!”巫立碧叫了一声就红着脸坐在吴建国旁边,汪吉清老人则鼓励地拉着她的手。
“姑娘,我们家老幺没欺负你吧?”老爷子开起了玩笑。
“没有,叔叔说笑了。”她脸上露出一丝甜蜜:“他对我好着呢。”
“哼,敢对你不好,我揭了他的皮。”老太太在一旁笑骂着。
一时间,房间里其乐融融。
“吴爷爷,汪奶奶,”巫山觉得事情应该定下来了:“目前,他们的感情很稳定。但是,现在还不是结婚的好时机。”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老太太着急了。虽然她的孙子辈不少,但最小的孩子没成家,始终是一块心病。
“那边的阻力太大了,”巫山随意指了指,大家都知道他说的什么。
“也是啊,”老爷子叹了口气:“那边不倒,始终是心头之患。”
“他的时间应该不久了。”巫山满怀信心向天上指了下:“到时候还不是秋风扫落叶一样简单?”
吴振缓缓点了点头,众人心中一凛,没有再说话。
他们不知道,巫山是重生过来的人,可知道太祖没多少时间了。
第二天早上,巫山起来得比较晚,一路舟车劳顿,很是辛苦。再加上昨晚和大家又聊到深夜。
起来之后,看到巫立碧,他又呵欠连天。
可能每个人在家人面前,总会露出心底的柔软。
在外人看来,巫山叱咤风云,一定是个强硬人物。
其实,在家人面前,他不自觉地露出了自己少年人的一面,哪怕脑袋里是成年人的灵魂。假装也罢,真实情况也好,在巫立碧身边不可能撒娇,但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是肯定的。
他和巫立碧也是聚少离多,巫立权现在连面都见不着了。
在自己的二姑眼里,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想到当年跟在后面那个小鼻涕虫。
吴振老爷子早就不见了,毕竟压抑了多年的工作热情,重新又走上重要工作岗位,老爷子自然迸发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何况当前国家千疮百孔,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吃完饭,大家又故地重游,以不一样的心态领略京师。王奶奶嘱咐了又嘱咐,才让人开着车子带着大家到处溜达。
吴建国的二哥吴西柏在四门岛那边,自然没有回来;三哥吴解放和四哥吴援朝在京师军区,平时是不回家的。
昨晚回来匆匆一叙,据说晚上就回军营了。
倒是他们的孩子,给奶奶带着,汪奶奶也沉浸在孙子孙女们的环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