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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要骗我什么情毒花?”我气愤地揪住了长公主的衣领。我很生气,或许也是为了发泄内心的酸楚。
“醒醒吧!”长公主比我还凶,一巴掌扇歪了我的脑袋。“你以为娜塔莎真的对你有意思?丽·亚瑟这个人怎么样,很冷血不是吗?可是她起码还爱着自己的妹妹,而那个娜塔莎,这么多年来我可从没见过她有良知的一面!”
“更何况,你真以为自己付出了真爱?自欺欺人!情毒花虽然只是为了安慰你而说的谎言,但真相也差得不远,娜塔莎的香炉里本就烧着催眠的香料,你不过是个被自身情欲简简单单就控制住,精虫上脑的花心大萝卜罢了!”
听长公主说了这么多,我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重复着不可能三个字,毕竟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娜塔莎可以连清白都不要来做这些事情。
“我看你是在北极待得太久,脑袋变成冰了吧!”长公主踮起脚敲打的脑袋。“难道你认不出她使的双刀吗?那是被昼人封印的凶器昼日刀!娜塔莎为了增强实力,强行占有了它,中了昼人的昼焱毒!你在她眼里不过是一枚解毒药,懂了吗,夜人小伙!”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昼焱毒。夜人部落的鲜血正是解毒良药,可是鲜血从嘴里喝进去是没用的,难道娜塔莎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盗取了我的鲜血?这不可能,我身上可没有那段时间留下的伤口。而且要换血的话,谁又能保证我俩的血型匹配?
如此一来,我只能承认另外一种情况——我要当父亲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该为此高兴还是悲伤。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
以免夜长梦多,丽·亚瑟催促着大家快马加鞭返回了铁血城。至于那位乌思夜,被我们抛弃在了原地,反正以他的实力,还不至于因此丧生。
从日出到午夜,星小白在小五的陪伴下,每天都抱着小枕头在尚未颓倒的铁血城墙上翘首以盼,听说她做梦还在叫我爸爸呢。我为此感动到抱着她转了十几圈。其实我不喜欢她叫我爸爸,因为那仿佛在提醒我真的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在娜塔莎的肚子里。而我和娜塔莎还有可能再聚吗?虽然我那时凭着一片赤诚,嘴上说得好听,但现实哪里是人可以一手掌控的啊?
尽人事,听天命,不愧于人。我只能这么跟自己打气。
一回到铁血城,丽·亚瑟就召集得力手下召开了圆桌会议。地中海见到我显得很高兴,夸我脸色红润了许多,是不是被蛮族女子滋润了。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一冲动就动起手来,追着他满铁血城跑。所以这次圆桌会议我当时并不晓得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是当天晚上夭九跑来告诉了我。他求我,救救那头巨龙。
圆桌的中间,一只白猫百般无聊地舔着自己的嫩爪。而所有人都拿着疑惑的眼睛看着它,不明白为什么长公主会说这次屠龙的关键正是它。无论怎么看,它都不过是一只人畜无害的白猫,况且也从未听说过巨龙能跟猫搭上关系的。
丽·亚瑟也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长公主。
“放心吧,既然答应了用洞悉助你,便不会骗你。反正直觉告诉我这只猫不会让你失望。”长公主觉得自己被人怀疑很没面子,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水晶球,抛给了身后的夭九。“干儿子,快点拿出你的本事给大家看看!”
夭九慌忙接住那个水晶球,应了声是。接着便咬破食指,在白猫额头上描画了个象形字符,拿水晶球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茅山通灵术!”丽·亚瑟极为吃惊,接着兴奋异常,她甚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可是转眼一想现在不是暴露的时候,便又故作淡定坐了下去。
“挺有见识的嘛。”长公主眯着眼睛,已经将丽·亚瑟夸张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她若有所思。
白猫睡着了,它的梦境在水晶球里显露了出来。更确切地说,夭九正在挖掘它本无意识的记忆。
这只猫最早的记忆,出现在一名冒险者的怀里,可是由于没人对它和主人的故事感兴趣,于是夭九加快了步伐,迅速找到了有关龙的那段时光。那时候,猫的主人已经死在了野兽的嘴里,而猫便成了北极孤独的流浪者。它没有被冻死并非一个奇迹,而是它的主人在它脖子上戴上了地心石制作的魔法项链,有源源不绝的热量守护着它。
一只猫,它也不懂得死亡的意义,只感觉到了面对野兽的恐惧。它远远地逃离了主人遭遇袭击的地方,坐在一块冰上顺着冰山往下滑去。它掉进了一个冰洞里。
这个冰洞很大,比它主人之前搭乘的帆船要大好几十倍。猫从头顶光滑的冰镜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形,吓了一跳。它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颗巨蛋上。这颗蛋表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质。而巨蛋的周围,已经有好几颗同样大小的蛋碎裂成一片一片的样子,仿佛怪兽的骨灰。
白猫感觉累极了,它趴下身子,卷起尾巴,闭上眼睛陷入睡眠。在梦里,它听到了微弱的心跳声。那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最后仿佛耳边的鼓声一般将白猫吵醒。它发现这不是梦。脖子上的地心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正在温暖身下的巨蛋。白猫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是巨蛋上那层灰质已经被地心石的温度驱散,露出了鲜红而透明的蛋壳。猫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只长翅膀的怪物在岩浆里游动。
白猫很害怕,它想要逃跑。但是巨蛋中的怪物却朝它发出了夹杂留恋与依赖的低吟。也许是生物本能的母性,揪住了白猫的四脚。它发出了一声讨好喵音,然后趴了下来,任地心石继续温暖这颗死里逃生的巨蛋。
很多天后,就在白猫快要饿死时,冰洞传出的暖气以及蓬勃的生命力吸引了一只剑尺熊。它贪婪于巨蛋散发的生命力和魔力,扑了上来。白猫竖起了浑身的毛发,威胁剑尺熊。它用尽最后的体力,挥舞小爪冲了上去,却被剑尺熊庞大的身躯弹了开来。剑尺熊根本不在乎这渺小的存在。它随意抬起了大脚,要将白猫踩进冰块里!
剑尺熊的巨掌犹如大山般笼罩了白猫,但是它并没有得逞。一头燃烧着烈焰的幼龙破壳而出,烧穿了剑齿熊的胸膛!熊胆成了幼龙的补品,熊脑成了白猫的点心。但是这头龙尚未发育完全,就强行冲破了蛋壳,那两只雪白的龙角断在了蛋壳里。断角处因为沾染了剑尺熊的毒血而发炎,长出了两个丑陋的脓包。
“喵!”白猫发出了亲切的呼唤。
“呜!”幼龙地下了尊贵的脑袋,让白猫爬了上去。幼龙在冰洞里伸开肉翼到极限,仿佛从漫长的沉睡里苏醒,必须伸个懒腰。它仰头,本想吐出龙炎,却因为身体没有发育完全,只能喷出一股灼热的口气,烧穿了头顶的冰壁。在迷蒙的雾气中,幼龙冲上了北极湛蓝的天空。为了对世界的宣告自己的诞生,它发出了一声高昂的咆哮,震得冰山开裂。
并且在高昂的咆哮里,总夹杂着微弱的猫叫,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