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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怔了片刻,忽然道:“既然是为了我,那你就不要救他们!”
叶寻并没有让几名弟子住手,只是拉过紫璃道:“跟我走。这个山洞被挖得太多,又埋了火药,随时会有危险!”
几个人很快离开了山洞,那几名洗剑阁弟子在简单救治过方夫人,待她止住血后,这才将方孝贤方夫人等三人,一起从山洞里抬了出来。
紫璃才出了山洞,便甩开了叶寻,似乎在生他的气。叶寻上前,还未开口说话,紫璃已经独自走开。
叶寻叫过一个洗剑阁弟子,道:“你跟着紫璃姑娘,以防她有危险。”安妥好紫璃那边,他又来看冯青青。
冯中亭闭目盘膝而坐,双掌贴在冯青青后背,早已心神合一,专注于给冯青青运气疗伤。
冯青青的伤势不算重,冯中亭很快收回双掌。冯青青睁开双目,只觉得身体好多了。她试着让真气爱体内游走,这才确定无碍。
叶寻道:“青青,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冯青青摇摇头,微笑道:“咱们都是夫妻了,何必再说这些话。”
冯中亭却一直在身旁呆呆坐着,怔了良久,没说一句话。
顾唯念瞧着像是不好,忍不住叫了一声:“冯大公子!冯大少!”
冯中亭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抓过冯青青手腕,与她把脉。
冯青青想抽回手,却来不及了。她此刻反正也反抗不过冯中亭,干脆由着冯中亭帮她把脉。
叶寻见此情形,面上神色也有些古怪。
冯中亭细细把脉之后,气得甩开冯青青手腕,蓦然起身,长剑一抖,指向叶寻。
洗剑阁弟子见此情形,手中长剑纷纷出鞘。叶寻抬手,挥退众人:“不许无礼!”
薛少河头痛道:“又来了。冯公子,你这样的大舅哥,也着实罕见。就今天这一遭,你都要砍死自己妹夫几回了?”如果他的身份不是叶寻的舅兄,只怕洗剑阁的人早把他剁了。
顾唯念也在一边道:“冯公子,连我都瞧得出来,叶寻今日三番五次相让,你却一再苦苦相逼。他毕竟是你的妹夫,论身份,论样貌,论品行,论武功,也都配得上你们万松山庄的千金。你这又是何必?”
冯中亭朝薛少河一瞪眼:“你知道个屁!”
冯青青起身,一只手抓住冯中亭握剑的手腕,另只一手夺了他的剑。冯中亭并没有躲闪。毕竟木已成舟,他再生气,也不会真的砍死妹夫。冯青青也没有用任何花巧,便这么轻易卸了冯中亭手中长剑。
冯中亭盯着妹妹,逼问道:“说,他是什么时候欺负的你?你不敢跟家里说一声,便匆忙嫁了他,是不是因为被他欺负了,不得已才……”
冯青青急道:“哥,你别乱说。没有的事。”
冯中亭怒道:“你连孩子都有了,还要被叶寻连累遇到这种麻烦事!要不是我们来的及时,你说不定就死在这里了,你还……”
冯青青大声道:“别说了!”
在世人看来,她还没跟叶寻圆房呢,根本不该有孩子。
冯中亭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静默了片刻。顾唯念好容易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薛少河。他眼力不是很好吗,连紫璃不是个姑娘了都能看得出来。冯青青都有身孕了,他怎么没看出来?薛少河看到顾唯念抛过来的眼神,立刻会意,低声道:“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呀。不行吗?”他还真没看出来冯青青居然有孕在身。这位新上任的洗剑阁阁主夫人,果然是江湖经验丰富,发生了这种事,还能装的像个不解人事的小姑娘。从神态到仪表,都像个真正的少女。
冯青青脸色通红,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叶寻则对冯中亭道:“既然瞒不住了,我也就实说了,是我对不起青青在先,我会负责的。原本我们想着,只要我们尽快成亲,这事便能神不知鬼不觉遮掩过去。谁想却被舅兄先发现了。还望舅兄不要再声张,也莫要让身边人乱说话。”
冯中亭双目通红,大吼一声:“还用你说?!”
他扫了一眼跟来的万松山庄弟子,凶狠的目光逼得这些人纷纷低头。
冯中亭道:“你们几个都是我的亲信,该知道怎么做?”
几个人纷纷单膝下跪,齐声道:“属下明白。”
冯青青走到叶寻跟前,道:“寻哥哥,我还有些难受,咱们不如先回客栈休息吧。”
叶寻扶过她,道:“好。我让他们备了滑竿,抬你们几个下山。”
“你们几个”,说的自然是三位姑娘。下山时,顾唯念,冯青青,紫璃,都是坐在滑竿上回去的。紫璃根本走不远,洗剑阁抬滑竿的弟子,很快便追上她,请她上座。紫璃并不愿意为难这些奉命办事的人,自然也很配合,一声不吭坐了上去。只是一路上,一直拉着脸,看也不愿多看叶寻一眼。
方孝贤主仆二人,被五花大绑,慢慢拖行在马后。那位方夫人尚在昏迷中,她伤势过重,能不能救活都难说,自然是没办法拖行的,洗剑阁的人便临时扎了一副担架来抬她下山。
顾唯念看看叶寻,又看看冯青青,再瞧瞧紫璃,觉得事情的复杂还挺出乎意料。
她心里已经有了底。柔儿肚子里的孩子,当年一定是命大,没能掉了。多年后,这个孩子——紫璃,来方家为母报仇来了。本来,顾唯念也想不到柔儿的孩子身上,她不过是故意对方孝贤那么说话,好让方孝贤有那么一刻不忍心。毕竟一个年纪不小,膝下却无儿女的人,乍然听说自己有了骨肉,总该有些心软的。谁知道方孝贤却那么冷酷无情。
但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让顾唯念觉得,自己的猜测根本没错。
方家这三个人,除了那个大总管是个愚忠的糊涂人外,其他二人不过都是人渣,弄死他们又如何?叶寻久历江湖,见识过多少血雨腥风,还怕手上沾染人命不成?紫璃已经对方家两口子恨得咬牙切齿了,他有什么理由阻止一个他一直在尽力相帮的女人为母报仇?
除非,紫璃真的是方孝贤和柔儿的女儿吧?那么,紫璃若真的见死不救,或者干脆弄死了方孝贤,似乎确实是有悖人伦……
可是这种解释,好像也不能完全说得过去。方孝贤毕竟还没有性命之忧,要死的人,明明是方夫人。而方夫人,又不是紫璃所害……咦,不对,似乎方夫人落到这么惨的下场,还真跟紫璃有极大关系。
这里的山路很好走,山坡平缓而宽阔,三副滑竿是并行的。顾唯念便朝身旁的紫璃微微一笑,说道:“紫璃姑娘,你将我们害得好苦呀。”
紫璃本来正在一个人默默的生闷气,乍听顾唯念跟她说话,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顾唯念又道:“紫璃姑娘,我们本来以为,定然是方家人对你不利,将你悄悄掳走,而后又不知藏在了哪里,是以,我们好生为你担心。可是方才在山洞里听你那番话,似乎是你设计了方夫人?这件事,前前后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你总该跟我们说句实话吧?”
紫璃面带愧色,道:“没错,其实,是我先掳走了方夫人。我不但掳走了方夫人,还要设计让方孝贤误会,是方夫人掳走了我。为了骗过方孝贤,我并没有告诉叶寻,我要这么做,自然也不会对你们说。让各位为我担心一场,确实是我的不是。”她看了一眼叶寻,目中柔和多了,轻声道:“对不住。”
叶寻并未责怪她,只是道:“幸好是虚惊一场,你没事就好。”
方孝贤闻言却是怒不可遏,目中不由生出几分怒火。这群混蛋!
但这样的情形下,他却连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他也顾不得发火,那一身的伤,此刻都在魔鬼一般折磨着他的*,让他遍体疼痛。偏偏他还得强撑着痛苦不堪的身躯走山路,整个人甚是难过。
顾唯念听了紫璃的话,叹道:“居然能在洗剑阁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你怎么做到的?”
紫璃道:“其实,我会一点轻功,只是不甚高明,也不够快。否则方才在山洞内,也不会差点拖累你们。”
顾唯念恍然大悟道:“你很熟悉方家的机关,又会轻功,所以,你自己想避开洗剑阁的耳目,自然很容易。”
紫璃点头承认道:“对。是我自己从闺房后面的机关处,悄悄逃了出去。后来,是我先掳走的方夫人。方夫人虽然会一些粗笨功夫,可她一直以为我是个弱不禁风的人,其实我却是有备而来,趁她不备,将她迷晕了。”
顾唯念奇道:“可是,你怎么会把方夫人带到那白云古洞去?那里分明是个很危险的地方。莫非你还想炸死方孝贤不成?”
白云古洞的炸药,应该是早就埋好的。否则,方孝贤一时半会,去哪弄那么多足以炸毁一个山洞的火药,还埋在山壁之内?
紫璃道:“那个山洞,又黑又长,寸草不生,也没什么稀奇的景色,向来很少有人去。方孝贤多年前,在那里布下陷阱,看似是为捕猎,实则是为防止有人进去。除了陷阱,他又弄出很厉害的机关暗道,藏匿他的大批珠宝。他还安排了亲信,就是那个方大总管,在山洞附近搭了个草棚子,冒充是无家可归之人,暂时在那里安家,其实是帮他盯着往来之人,不要发现他藏匿的珠宝。”
顾唯念点点头:“那时候天下大乱,一个人若有一大批财宝,确实很容易被各路军阀盯上。”
紫璃道:“没错。不过,这件事,他在醉酒后告诉过柔儿。所有柔儿知道的事,我都知道。”
顾唯念点头道:“我懂。”紫璃知道的事,自然是她的母亲柔儿告诉她的了。她又道,“那个地方,方夫人也极可能知道,对不对?”
紫璃点点头。
顾唯念又道:“你失踪了,方夫人也失踪了。而在方孝贤看来,白云古洞那个地方,你不知道里面的玄机,方夫人却知道,你不会功夫,方夫人却会功夫。方夫人平日里就讨厌你,处心积虑想折磨你。所以,你若失踪了,定然是方夫人掳走的你。”
紫璃点头道:“但我却没想到,那个山洞里已经那么危险,方孝贤居然是暗暗埋了炸药的。我本来只知道,方孝贤在那里面布置了机关暗道,我还知道,方孝贤在那暗道里面还偷偷藏着一批珠宝。”
什么?居然还藏着一批珠宝?这方孝贤真是富可敌国啊。顾唯念回头瞧了一眼方孝贤,不油啧啧赞叹:“方老爷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