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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寻摇摇头:“不懂。”
顾唯念道:“真笨!”
叶寻挑眉,却未生气,随即浅浅一笑:“眉眉,若我门下弟子如此说话,只怕要被拖下去扒皮抽筋!”
顾唯念才不怕他这套说辞:“我又不是你门下弟子。”
……
薛少河看到叶寻从顾唯念房间出来,脸上的神情,满满都是好笑又无奈。他眼看着叶寻匆匆往他那阁主的房间走去,又叫人去喊了掌柜的见他,心中不免疑窦丛生。
薛少河想了想,没有上楼,反而转到小院后头去了。这小院里,只有一栋拐角楼,小院后头,自然也是小楼的后头。这小楼后面草木葱茏,很有几株树冠茂盛的大树。若选一棵距离叶寻房间很近的树,翻身上去偷听他说些什么,偷窥他干了些什么,倒也不错。以薛少河对顾唯念的了解,反正顾唯念是不会说实话的,不如从叶寻下手。虽然想听叶寻的壁角,比撬开顾唯念的嘴只怕还要难些。但他宁愿从叶寻下手,也不想去为难顾唯念。
很可惜,小院后面也布了洗剑阁的人手,薛少河来后头溜达了一圈,硬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听壁角。
洗剑阁的人对薛少河恭敬而且客气,薛少河说自己是来散心的,洗剑阁的弟子便再未多说什么,任由他四处溜达散心。
这院子实在小,薛少河在人家眼皮子滴下来溜达了好几圈后,心知是没有机会了,便去了个茅房,如厕完毕后,正要离开时,却看到紫璃往这边来了。
薛少河顿时不想走了,闪身又退回了厕所里。洗剑阁的弟子没事自然不会盯着茅房看,是以,也没人注意他。趁着洗剑阁的弟子纷纷注意紫璃时,他又一个旋身,出了茅房,避到了一株槐树后头。
这小楼后头,有两间柴房,关着方家三人。那位方夫人,连洗剑阁的人也救不了。是生是死,要看造化了。薛少河估摸着,紫璃此来,必是来寻方孝贤的。
紫璃找方孝贤复仇一事的前因虽然已经很明了,但事情后来的发展,未必如顾唯念猜测的那般。这件事,古怪地方还多着呢。叶寻虽然也是个侠义为怀的人,可是帮一个女人帮到这地步,实在是太奇怪了。按照叶寻以前的行为方式,直接派个人收拾了方孝贤就可以了。所以,这件事一定还有很多内情,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薛少河藏身的槐树,位置距离两间柴房很近,真是个偷听紫璃于方孝贤谈话的绝佳场所。他很满意,又将身子缩了缩,藏得更隐秘了些。
紫璃并未察觉到薛少河在附近,直接走向关着方孝贤的那间柴房。薛少河唇角噙一抹笑意,自己果然没猜错。紫璃果然是来找方孝贤的。
柴房前有洗剑阁弟子看守,但紫璃坚持要进去,那两名守门的弟子便也未加阻拦。紫璃轻易便进去了。她不但自己进去了,还让守门的弟子退下,她有事要单独跟方孝贤详谈。那两名弟子并不敢随意从命。二人相视过后,一人坚持留下,另一人则退下了。
薛少河估摸着,退下的弟子只怕是去向叶寻禀明此事去了。
紫璃知道,另一人无论如何都不会随意离开的。她单独和方孝贤谈话,哪怕是跟五花大绑的方孝贤谈话,洗剑阁弟子也不会放心。而她若出了什么意外,叶寻只怕饶不了这些弟子。她做过人家的婢女,知道听命办事的难处,所以,一向都不愿为难奉命办事的人。这一次,她果然也没有再为难那名弟子,没有再撵人离开了。
紫璃踏入柴房后,由于里面太过阴暗,她适应了片刻,这才看清了柴房内的一切。方孝贤和方大总管被一左一右吊在柴房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方夫人并没有和他们在同一间柴房。紫璃又退出这间柴房,进了另一间。方夫人在的那间柴房是阳面的,光线好,里头被拾掇的也干净些,还支了一张床。方夫人是躺在床上的。紫璃看了一眼这个昏迷的老女人,便又转身离去,来到方孝贤这边。
方孝贤抬眼看了一眼紫璃,嘶声道:“紫璃,我待你不薄,先前那贱妇一再加害于你,都是我护着你。你却害我至此。你是我的女儿呀,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么!”
紫璃一阵好笑,欺身上前,怒道:“方孝贤,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哪个是你女儿?”
方孝贤如遭雷击。眼前这个妙龄女子,和柔儿真真是一模一样,分明就是柔儿再生,没有一丝不一样。她既对柔儿的事那么清楚,又和柔儿这么相像,那也只能是柔儿的女儿了。如果紫璃是柔儿的女儿,却不是他的女儿,那他就彻底没有生还的希望了。方孝贤愣了半晌后,终于沮丧的垂下了头。
方总管也盯着紫璃看了半晌,忽然见鬼一般,颤声道:“老爷,她是柔儿,她就是柔儿。我认得她,我认得她!”
方孝贤猛的又抬起头:“什么?!”
……
柴房外的洗剑阁弟子,听到屋里人的谈话,也不禁向里面张望了一眼。
薛少河躲在树后,听到这里,也吃了一惊。
紫璃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模样。她怎么可能是柔儿……除非……叶寻还帮了紫璃一些别的事。
……
方总管颤声道:“错不了的,老爷。她一定就是柔儿,一定是……”
方孝贤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又是如何瞧出来的?”
“我……我……”方大总管一时无言。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方孝贤说这样的事。
方孝贤嘶声命令道:“说!”
方总管只得道:“我当然记得。我记得柔儿的一切,我记得她耳后的小黑痣,她到了这个季节,手上便容易生出倒刺皮……她……我……”
方孝贤怒道:“你和柔儿,你……”
方总管心知方孝贤生了误会,忙道:“老爷,属下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属下只是在心里……属下只是,远远看几眼柔儿姑娘就好。”
紫璃呵呵冷笑:“方孝贤,你这个满脑子男盗女娼的人渣。你该不会连一向对你忠心耿耿的大总管都要怀疑吧?你放心,你身边这位大总管,从来没碰过我。你的女人,他还不敢碰。再说,我也瞧不上他。”
方孝贤睁大了双目:“柔儿,你真是柔儿?可是你的声音,你的声音……”
紫璃抚摸了一把自己的喉咙:“对,我的声音变了。那个贱妇给我喝的药,不是一碗,是两碗,不止有打胎的红花,还有毁嗓子的药。两种药加起来,我能活着就不错,怎么可能保住孩子?”
方孝贤呆住了。他真不敢相信,时隔二十多年,柔儿会以二十岁的模样站在他面前。他原本想过,柔儿那个孩子如果生了下来,差不多是二十出头了。紫璃看起来年近二十,如果她是天生面小,那正好对得上年龄。可没想到,这紫璃就是柔儿。
方孝贤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
紫璃淡淡一笑,凄绝美艳,有种异样的动人,她道:“你总夸我有一把好嗓子,还让我唱歌给你听。早就惹怒了你的那位好夫人。所以,她才要连同我的嗓子一起毁了。幸好有人悉心照料,我的嗓子这才恢复了许多。听起来,虽然还是个正常人的嗓音,却距早年甚远。”
方孝贤似乎也慢慢接受了紫璃口中的话,怔了半晌,方道:“你当年的嗓音真乃天籁。说是黄莺出谷,都是夸了黄莺。那贱妇,她……她是背着我做的,我不知道她会那么对你。在白云古洞时,我已经帮你出过气了,这你也是看到了的。”
“住口!”紫璃怒不可遏,打断他的话,“你还敢提白云古洞。莫忘了,在白云古洞里,你分明想弄死我!”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是你!”方孝贤急急解释。
“呵呵”紫璃又是一声冷笑,“你那时候虽然不知道是我,但你以为,我是你的女儿。你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尚且冷酷无情,又岂会善待于我?”
方孝贤道:“柔儿,咱们当年也算恩爱有加,你要信我!”
“呸!”紫璃啐道,“谁跟你恩爱有加!方孝贤,我虽然看不上你手下的这个大总管,但我更看不上你。无非我是你买的丫头,你是我的主子,你强要我,我不敢不答应罢了。你莫忘了,你要我的那一夜,我心里不高兴,你怪我不肯笑,是怎么百般折磨我的。你对我,何曾有过半点怜惜?你这种人,根本就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
“我懂,我懂”方孝贤拼命想了想,忙道,“就好像那位薛公子对顾姑娘那般。柔儿,你……你放了我……我以后对你,比薛公子对顾姑娘更好。”